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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夜千语设计的简直天衣无缝。而这,并不是一日之功,而是她早就有所准备。只是,故意选择了月脂玫到来、月泾垣要亲自招待月脂玫的这一夜动手而已。
侍卫们,出宫搜寻!很快的,便追回了那一只飘远的小箱子。将箱子内的小祈陵,安然无恙的送回到了月泾垣的手中。之后,一行侍卫,再沿着河域的水流方向,一路紧追下去。
而,彼时的夜千语,早已经悄无声息的脱离了一行侍卫的队伍,从宫墙外的河底,捞出了沉入水中的那一只小箱子,再从箱子中带出了不会言语、不会发出丝毫声音的小云歧。而,之所以会选择劫走小云歧而不是小祈陵,原因,也正是因为此。
城门紧闭,四下严守!
一时间,‘羲和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夜千语有小云歧在手,便也不在乎离去的时间。独自一个人,带着不哭不闹、不会说话的小云岐,隐蔽在了城内,伺机而动。
骚动的行宫之中!
月脂玫与赫连廷,在初晨时分,才了解了情况。
安静的宫殿内,月脂玫面色略带沉凝,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饮着茶。片刻,只听,坐在下方的赫连廷冷静的开口,道,“月夫人,如此突然的爆出孩子被人劫走失踪一事,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再说,这一个行宫,戒备森严,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被人劫走?”
“那赫连将军的意思是?”
月脂玫一声反问,而心中,早已经与赫连廷想到了一处。
如今,‘陵国’有意终止‘联盟’,乃是‘陵国’不是。可,若是‘陵国’故意设计了此计,故意陷害他们,那么,‘陵国’自可以名正言顺的毁约!
结合眼下的局势来看,后一种,更加来得有可能性些!
赫连廷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是片刻的思量后,建议月脂玫先走,不要留在此处。若是月泾垣到时候真的硬要强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月脂玫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便颔首,不准备再留下。
更何况,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已然不难看出对方已完全没有了‘联盟’的意思。
月泾垣在听说月脂玫与赫连廷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时,自然出言‘挽留’。虽说,眼下这样的情况,月脂玫想要与‘陵国’联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也不代表万一。万一对方清楚已经没有了‘联盟’的可能性,想抓了孩子来做威胁,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孩子,偏偏是在他们到来的这一夜,被人劫的!
月脂玫见月泾垣‘强留’,面色微怒。淡淡话语,却是锐利如箭,“怎么,月公子是在怀疑我们么?”
“自然不是。”月泾垣立即否认,即便,心中有此怀疑,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也断然不能在此时撕破面子,道,“月夫人,你们,才刚刚到来,舟车劳顿。若是现在就走,岂不是让世人笑我‘陵国’招待不周么?”
月脂玫的面色,微微缓和下来,但去意已决,道,“可是,我有要事,必须要马上离去。”
“这……”
“月公子,今日,我们非离去不可。若你,再不派人打开宫门,送我们出去,那便是怀疑我们。我草原之人,绝不是任人欺压的!”赫连廷在月脂玫话音刚落、月泾垣开口之际,倏然开口,直接打断了月泾垣的话。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神色中,并不是那么的友善。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如今,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想要赫连廷友善,倒也难了!
月泾垣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可,现如今,还不是与面前一行人翻脸的时候。
片刻,月泾垣不再‘挽留’,亲自送月脂玫与赫连廷出行宫、再出城门。
街道上,一身普通农妇打扮,混迹在人群中的夜千语,如昨日一样,远远地、看不清人具体面容的看着行宫门口的那一幕。眸光流转间,暗暗地思忖着如何混到那一行出城的队伍中去。但,最后,思来想去,终是放弃,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旋即,快速的折身,返回了无人的小弄堂,在一个不起眼的、堆积废弃杂物的破损竹篓里,抱出了衣袍微微脏乱的小云岐。继而,快速的转身离去。
小云岐被夜千语抱在怀中,精致的小脸,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似闭非闭,垂落下去的小手腕,软软趴趴。
月泾垣亲自送月脂玫与赫连廷出城,暗中,派人跟着。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篱笆院子内!
那一对年迈的老人,一大早便起身,相携着步出院子,到处逛逛。想要看看是否能碰到一些以往熟悉的人,然后,打探打探自己女儿的消息。
宫玥戈让一行侍卫跟着,定要保护好两个老人的安全。
小村庄,早已经毁在那一场洪水当中。两个人老人一路走着看着,心中,难免伤感。
安静的房间内,初升的朝阳,金灿灿的光芒,透过敞开的窗户,零零落落的渗透进来,丝丝缕缕的洒落在地面上、座椅上。简陋的木床上,安然沉睡的夜千陵,在细细的光晕中,忽然,无声无息的掀动了一下睫毛。旋即,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那一双紧闭多时的眼睛。
“夫人,你醒了?”
时刻照顾在一旁的婢女,第一时间察觉到夜千陵的苏醒。顿时,忍不住欣喜的开口。
夜千陵望着面前陌生不认识的婢女,有些无力的双手,一撑床榻,慢慢的坐起身来。目光,冷静的环视一周,一时半会儿,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而,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一个婢女,在下一刻,便快速的快开房门走了出去。徒留夜千陵一个人,坐在空荡荡、陌生的房间之中。
夜千陵闭眼,慢慢的回忆了一下。
而,心口,因着回忆而刹那间猛然一痛。下一刻,丝丝苦笑,便抑制不住的浮现在了唇角。最后,又被强行压制了下去。旋即,掀开身上的棉被,起身,向着屋外走去。整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另一间安静的房间内!
宫玥戈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一桌子刚刚传回来的加急信函。
在,听了突如其来的婢女的回禀后,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旋即,挥手,让婢女退下。神色,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
婢女,微微诧异,连忙行礼,恭敬的退下了下去。
宫玥戈在婢女退下后,重新看起了手中的信函。虽,身在千里之外,却完完全全的掌控了整一个战场、甚至是整一个天下的局势。与,‘风国’一战,是在所难免,是迟早之事。
落笔,寥寥数语,杀伐果决。
屋外!
夜千陵步出屋子,目光,环顾四周,才慢慢地意识到,自己是在那一对年迈的老人所居住的那一座大山山脚下。那一夜,发生的一切,此刻,还历历在目。真的,真的非常的不想伤害那一个人,可是,却终是一次又一次无情的伤害了他。
攸,你的陵陵,终是一个自私的人!
攸,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我要试着从过往中走出来,你也一道走出来,可好?
攸,这一段情,陵陵真的无法再给你任何的回报了。所以,陵陵不能再让你一直陷在这一段感情之中。所以,断了吧!攸,你恨陵陵吧,然后,永远的忘了陵陵!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忽然,有些熟悉的声音,自身后面出来。
夜千陵刹那间回神,瞬间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神色,回头望去。
但见,自己刚刚醒来时见到的那一名婢女,自,前方的那一间房间内走出来。
婢女走近夜千陵,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夫人,外面风大,你才刚刚醒来,是否回屋休憩?”
夜千陵没有回答,目光,望向婢女出来的那一间房间。心中,已然明了,那一个人,就在那一间房间内。只是,到了此时此刻,他也终究是不愿再见她了。
一丝似有似无的叹息,在苍白的眉宇眼梢,如流水流淌而过。
婢女见夜千陵不说话,便转身,返回了屋子,取了一件白色的披风,给夜千陵披上。
正午时分!
婢女送午饭进房间,给宫玥戈。
宫玥戈坐在书桌前,依旧神色专注的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信函。那,不时有侍卫或是飞鸽传书送来的信函,仿佛,有无止境一般。
婢女放下饭菜后,微微的犹豫了一下。
可,最后,婢女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悄无声息的出去。
傍晚时分!
婢女送晚饭进房间,给宫玥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