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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住在墨竹阁,他的阁内陈设十分的简单,一点浮夸的东西也没有,进入阁内后,凌萧若被一尊屹立于石台之上的小型石雕吸引了视线。
那石雕雕刻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手持一方玉屏正往下倾倒着如流水一般的东西。
子沣见子青忽然间驻足不前,转眸朝她看了过来,当他看见子青在观察那尊雕像时,朝她说道:“这是水神的雕像。”
凌萧若听后眉毛一挑,回问道:“漠西很是缺水么?”
子沣对于子青知道子墨是漠西国人一事倒也不甚在意,可见,苍山派的人都知道子墨是漠西国人,子沣听后点了点头道:“是很缺水的,漠西境内靠近临南、胤东和燕北地界的才是绿洲,往西走有一大片土地都是沙漠,非常干旱,什么东西都种植不了。漠西国人的家里都会放置这样一尊水神的雕像的。”
子萍见子青连水神都不知道,嗤之以鼻道:“哼,真是孤陋寡闻,成日里就知道犯花痴。”
凌萧若垂了垂眸,全当子萍为不存在,她抬眸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自古以来,为了争夺肥沃的土地便一直烽火缭乱,这个苍山派之中,子湛不知是哪国太子的人,子沣成日里嬉皮笑脸,背后估计也隐藏着为人不知的暗势力,子潺昨夜莫名其妙的受伤,身份也有猫腻,子墨中了寒毒,也是明争暗斗的表现,而那子然易容前往龙舟会,身份却也不可小觑。
如今天下,看则平缓,实则却是暗流涌动。
这天,不用多时,怕是要变了吧。
“哎!”素来不喜欢争斗的凌萧若暗自叹了叹气,如果真是风云变幻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一直住在这苍山之上。
入得房间之后,凌萧若瞧见子墨眼眸紧阖躺于床榻之上,他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脉搏,骤凉的寒意不禁让她心头一冷。
这小子身上的寒毒已经沉积很多年了,照她推测,应当不少于十年,莫非少年时的他就已经深受寒毒的侵扰了么?
原来,可恨之人皆有可怜之处啊!
凌萧若为他把完脉后便对子湛说道:“他的寒毒已经郁积太深,一时半会儿恐怕消除不了。”
子萍闻言,眼眸一翻,讥讽道:“不会医治就说不会,说这些有得没得做什么?”说罢,转眸朝子湛说道:“大师兄,我们要不去找五师兄,要不就派人下山寻医士,别让子青这丫头在这里误事了。”
凌萧若不与子萍进行口舌之争,她继续对子湛说道:“如若大师兄用内力相助的话,再加上一段时日的调理,我想,他身上的寒毒是应该可以消除的。”
子湛鹰眸微眯,点头道:“你且照做吧。”
子萍听了这话旋即大声阻止道:“大师兄,你怎可放心让子青去救?她只会落毒,那医术却不见得有多好。”
凌萧若眉眼未抬,直接出门准备药物去了,完全不给子萍任何发泄的机会。
子萍盯着她潇洒而去的身影时,指着她的背影怒道:“大师兄,你看看,这是一个师妹该有的礼仪么?她不知道谁大谁小么?”
子沣瞥了一眼子湛,方才在青山阁,听说子青为子潺缝合了伤口,又为他驱了毒,他倒还真想见识一下子青的医术究竟有多高。
有了如此想法,他对子萍说道:“子萍,子墨现在的状况看着不太好,如果现在下山恐会拖延治疗的时机,且让子青试试吧。”
子萍闻言跺了跺脚,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子青搬了一些东西进屋,做好药丸给子墨服了下去,服下药丸后又做了一些其他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后便对子湛说道:“大师兄,麻烦你将四师兄的衣服除去,将他翻转过来,背部朝上。”
子湛与子沣跟着做了。
凌萧若随后将裹好的艾叶条放置在姜片上面,用火点燃后将姜片放置在了子墨后背的穴位之上。
艾叶条点燃后,姜片的温度便节节攀升,放置了姜片的肌肤不一会儿便被烫红了,因为肌肤灼烫的缘故,昏迷中的子墨竟是皱起眉头来。
子萍见子墨状似有些痛苦,遂对子湛说道:“大师兄,四师兄他看着好像很痛苦,这样的方法行不行得通啊?”
子湛闻言一面观察着燃烧的艾叶,防止那火星蹿到子墨的背上烧伤他的肌肤,一面回道:“有没有用,试试便知。”
凌萧若听后撇了撇嘴,说道:“这个方法叫做天灸,适用于寒症,治疗的过程本就比较痛苦,且要反复很多次才能将寒毒驱除,虽然很痛,但是,如果连这样的痛都忍受不了的话,那就不能称为男人了。”
子萍闻言,脸色黑了一分,不再说话。
待天灸完后,凌萧若又让子湛将子墨翻转过来,她拿了一把小手术刀在子墨胸前比划一阵子后,便要下手划开子墨的皮肤。
子萍见状飞掠一步拦在凌萧若的身前,瞪眸怒问道:“你要做什么?”
凌萧若抬起手将子萍撇开而去,随口说道:“放心,不会让你的情哥哥有事的。”
子萍在听见情哥哥三字时,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呢?”
凌萧若瞟了一眼子萍,抛出一句圈套之话:“不是你的情哥哥是吧?如若不是,那便是我的情哥哥,怎样?”
子萍果真上当般地吼道:“你休想!”
凌萧若朝子萍笑着说道:“我知道。”
子萍在看见子青唇边那抹微笑时方才发觉自己被她套了话,恼羞成怒地她准备上前撕扯她的衣衫。子沣见状拉住了她,低声喝道:“你还嫌闹得不够么?”
凌萧若眉目含春,找准位置迅速地划了下去,一刀下去,昏昏沉沉的子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凌萧若把了一下脉后让子湛用内力,将那些被她凝聚至前方的带着寒毒的血一一逼了出来。
逼出寒毒之血后,凌萧若拿出了针线,这一次,不等有人问她,她便扬声说道:“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用这个,想要知道的话去青山阁问子潺。”撂下话语后便自顾自地缝合起来,动作之娴熟流畅惊住了屋内的一干人等。
好奇心驱使之下,子沣当即转身朝青山阁而去,他若不立即知道真相,恐怕会被憋死的。
子湛淡定如常,他转眸看着那飞针走线的女子,阳光下,女子的容颜掩映其中,竟是出奇的美艳,这种美不同于色相之美,而是发自内里的,由内自外的美。
明明是一个的女子,却为何总要说一些让人讨厌她的话,为何总要做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呢?
这一刻,他的心似拨乱的琴弦一般,二十五年来平静的心湖之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阵阵涟漪。
他抬了抬手,触摸了一下怀中的那枚已被他的体温带热的玉佩,触摸之后,将那玉佩放置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