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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派的练武场中。
子湛率领着众师弟与师妹练习着蹴鞠,下个月的华山比试,团队比赛项目比的便是这蹴鞠,虽然他们对蹴鞠已经很是熟悉,但是一得空还是聚在一起勤加练习起来。
因着日头太大,众人练习一会儿后便在大树底下乘起凉来。
“子湛!”正休息间,一阵沉稳中带着无限回音的声音在练武场上空盘旋而来。
子湛鹰一般的眼眸微微一眯,转眸循声而望,但见练武场入口处停立着一抹伟岸的身影。
他身穿一袭浅蓝色道袍,头顶上方束着道士发髻,上戴莲花冠,他立于骄阳之下,似一缕清风,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不是他们的师父南华真人,又是谁呢?
众人在见到南华真人时,先是怔愣了一番,因为师父的出关日期并未到,愣了须臾,皆站立起身朝他俯身道:“师父好!”
南华真人朝众人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子湛近前说话。
子湛到得跟前时,颔首道:“师父。”
南华真人低声对子湛说道:“子青下山了,是吧?”
子湛闻言抬眸朝师父望去,师父的年龄已逾四十,他是入山最早的弟子,从十岁那年上山,到现在已经十余年了,他在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师父才二十多岁,还是少年的他就被师父俊美且霸气的外表给震慑到了,从未知,一个武林门派的掌门人也能有如此这般的气势。不仅如此,更让他敬佩的是,师父似乎能洞悉所有的事情,就像他知晓自己有意放子青下山一般。
“是徒弟有意放她下山的,请师父责罚。”子湛垂眸双手握于胸前朝南华真人请罪道。
南华真人唇边微微一扬,说道:“这个也不是你的错,子青的言行为师自然知道,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其后必有它的道理,相信你是体会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不过,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
子湛眼眸一挑,看向了师父,疑惑的眼神被他深深地压在了眼底。
他知道师父会观天象,莫非是因着子青身上的天命,他才对子青额外照拂么?虽然很想知道那天命是什么,但是,按照他对师父的了解,师父定然不会告诉他原因的。
“那弟子应当如何做?”子青古怪精灵,子然虽然也极是聪慧,但是,他能够防得住一时,却不能时时处处防住,子青此刻怕是已经逃脱了。
南华真人见子湛面有难色,遂解惑道:“为师会告诉你子青在哪里的,你快些动身吧,不然她会有性命之忧的。”
子湛一听子青恐有性命,不再犹豫即刻抱拳道:“弟子遵命!”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下个月的华山比试,你且带着众师弟与师妹前往,为师还要闭关,就不与你们一道前往了,路途之中,切记注意安全。”
“是!”子湛回答之后,南华真人便转身踩着云步缓缓而去。
澜沧江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凌萧若终是游到了江边。
江水湍急,待她爬上岸后已经用竭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的腿似灌了铅般地沉重,不过,那颗向往自由的决心让她没有分毫的停顿,拖着湿哒哒的身子一路在江岸边攀爬而上,想要翻越过岸边的高山。
她一路艰难地爬行着,待她爬至山巅时,终是累得瘫倒在了地上。
时至夏日,虽然炎热,但是山巅之上的风倒也凉爽,只不过凌萧若此刻累了一身的汗,是以,当江风拂过时,她的背心处渗出些许凉意来。
凌萧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发烫了,她迅速撑地站起身来,她现在身上只有一些碎银,如若病倒,当真是后患无穷。
然而,似乎天公一点都不怜惜凌萧若,她刚有不要生病的想法,却见本是蔚蓝的天空之上忽然间乌云密布起来。
大朵大朵的乌云聚集到了一处,天色转眼间就变得昏暗起来,不多时,电闪雷鸣齐齐轰鸣,一场漂泊大雨顷刻间洒落在了土地之上。
“哗哗哗——”
“轰轰轰——”
雨声伴随着雷鸣声刺痛了凌萧若的耳膜,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然打湿,不过,她却依旧坚强地朝前行去。
两日过后,在离澜沧江不远的另一个城镇里,刚刚开门做生意的米铺掌柜,在见到躺倒在他门口的那抹身影时,走至跟前用脚踹了踹,皱眉道:“叫花子,快点起来,不要一大早就在这里给别人找晦气!”
此人便是已经饿得晕厥过去的凌萧若,因着被人踢,她眼眸皱了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走不动了……”
前日那场雨,终是让她生病了,虽然她已经找了些草药,但是那些草药的效用价值不算太高,只能减轻她的病症却不能根除,她经过长途跋涉后终于到了一个镇上,由于囊中羞涩,她便只能拿出银两来买点东西吃,因为她实在太饿了。
米铺掌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她,他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迅速抬脚,想要将她踢得远远的。
然而,当他刚想上脚踢她时,却觉一阵劲风扫过,因为一脚抬高,他一个不稳竟是朝后踉跄而去,最终跌倒在了房门口。
“哎哟!”因为疼痛,他喊叫出声,喊叫之后迅速站立起来摸着自己发疼的屁股指着来人骂道:“你这人是故意的吗?”
当他的手指指向来人时,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抱起方才瘫倒在地的女子起身快步离去了,只留给他了一抹高大而俊挺的蓝色背影。
子湛刚一抱起子青时,她身上灼热的温度着实烫到了他,他皱眉盯着子青,低声道:“怎地烧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子青与往日那能言会道四处落毒的她完全判若两人,这一刻,他竟是有些自责起来,他着实不应该自作主张放她下山。如若师父不告知于他,他真的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子青在听见低沉的声音时,以为这个温暖怀抱是爸爸的怀抱,迷糊中的她鼻头一热,脑袋往子湛怀里蹭了蹭,嘀咕道:“爸……我好想你啊……”
子湛因着子青的动作,身子僵直了些许,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子,只见她缩成一团,直往他怀里钻。
俊眉微蹙,他低声问道:“你说什么?”他只听见了后面几个字,前面那个字听得不是很清楚。
“爸……”凌萧若再次呢喃出声,随后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仍旧没听清楚的子湛摇了摇头,不再寻思。
因着子青身子滚烫的缘故,子湛抱着她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馆,为她开了药,随后找了一家客栈开始煎药。
待药煎好后,子湛俯身揽着子青的肩膀,一勺勺地喂起药来,动作细腻而温柔。
凌萧若睡得浑浑噩噩,脑中混沌一片,只觉四处弥漫着白烟一般,氤氲缥缈。
恍惚间,她看见一双温柔的大掌,视线朝上而望,爸爸慈祥的笑容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有多久没看见爸爸了?
“爸……”凌萧若激动之下,手臂一抬,环抱住了爸爸的脖颈,将头靠在了爸爸宽阔的肩膀之上,轻轻摩挲着。
本是在给子青喂药的子湛没有料到子青会忽然扑上前来环抱住他的颈子。是以,仓惶之下,手中的药碗一个不稳摔落在了地上。
润泽秀美的白瓷盏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落在了地面之上。
“砰——”
瓷器一旦入地,顷刻间便粉碎成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