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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说过,不再追究。”明白她的无奈之举并非诚心实意的示好,秦昊尧淡淡一笑,打断她的话,话锋一转,他更说出自己的决定。“朕会命人前往漠城大食族,送去百辆米车,牛羊药材,让他们不必担心大圣王朝会惊扰他们原本的生活,当地官吏也不会再纠缠你的族人。”
秦昊尧的转变,云歌听了,已然不只是震惊和错愕了。
一种莫名的情绪,缓缓覆上她的心,云歌轻蹙柳眉,微微怔了怔,直直望向那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不知是否该继续怀疑他的别有用心。
“皇上你……”她顿了顿,有些迟疑,有些困惑,迷离惘然的眼波之内,闪耀着淡淡的光华。
“要问朕到底想要什么?”秦昊尧越过她的身子,佯装自若,余光却暗中瞥过她疑惑不解的神情,一道晦暗闪过黑眸。若说她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如何连每一个神情都惊人的相似?他转过脸的时候,黑眸之内再度恢复了平和,他寓意颇深:“朕只是很感谢他们做出让你进宫的决定。”
因为云歌,他可以不打大食族这个部落的念头。
若是眼前的女子就是穆瑾宁,那么。葬入皇陵的又是谁?
秦昊尧突地面色一沉,紧了紧双拳,身子绷紧,黑眸之内覆上无穷无尽的阴暗深沉颜色,更显不近人情。
自打那日起,秦昊尧不曾再对她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只是他召见她越来越频繁,一个月后,甚至每一晚都让王氏兄弟将云歌带入他的寝宫。
宫中人说,圣女陪伴皇上的时候,皇上总能安睡,自打她进宫后,御医不曾被宣召一回,皇上的头痛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
更有人说,是大食族的圣女法术高超,有安神解除灾祸疾病的能力。
他对圣女的器重和宠信,让人看不出眉目,但在云歌看来,他至少的确履行自己的承诺和誓言。虽是每一个夜晚出入寝宫,他们的交谈并不多,他的要求。只是她陪伴他一夜而已,他不曾逾矩。
只是,在后宫之中,已然掀起不小的风波。
自从圣女入朝,再无一人得到皇上的宣召,似乎她们早已被秦昊尧遗忘的彻底。
夏采薇,便是其中之一,当年选秀,她是被皇上选中的第一人,她的身世背景并不与众不同,爹爹也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官吏而已。但据说,皇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选中了她,如今也已经两年多了,皇上并非多情的男人,后宫总是冷冷清清,明年的选秀或许又是草草了之。
进宫后半年,她就问过宫中的老人,皇上为何一眼就认定了她。
是因为她的眉眼之处,跟已故的贞婉皇后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她才会在那么多更美更娇贵更有背景的贵族女子之中脱颖而出。
这样的理由,哪怕埋藏在心中两年,至今她也不曾释怀。
跟一个死人长得相似才获得恩宠,让她如何不耿耿于怀?
每回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貌,她有些不快,却又有些好奇,不快的是即便自己不愿被跟已故皇后摆在一道,但她终究是因此而得到皇上青睐而坐上妃位的唯一一人,好奇的是,到底那位已故的皇后,到底拥有何等的美貌和才情,才让皇上至今不曾忘怀。
世人以为皇上选了妃嫔,建了后宫就已经死心释然了?
夏采薇清楚根本不曾。
这三年,贞婉皇后从来不曾离开皇上的心里。否则,他何必找一个神韵相似的替身?这世上,何时缺过更美丽更年轻的美人?他若当真忘记了,后宫也不会如此冷清,若当真忘记了,为何至今不曾有一人怀得皇嗣,若当真忘记了,为何总是在贞婉皇后的忌日禁闭寝宫大门,闭门不出?
封锁的碧轩宫,栽种的木槿树,他常常去的桃花林。他的怀念,藏在很多地方,哪怕他从来不说,也已然成了他的禁忌,无人敢问。
他可以拥抱妃嫔过夜,但那些不过是虚情假意,他的心里……任何人都走不进。
这么想着,门外传来走动声,夏采薇默默回眸,掌事公公急急忙忙下跪行礼。
“这个月,皇上去过别的宫里吗?”
她轻轻问了句,虽然隐约知晓了答案,但还是要求证一回。
太监如实回答,不敢隐瞒:“回夏妃娘娘,皇上没去过其他娘娘那边。”
夏采薇蹙眉不语,面色有些难看,皇上也不曾到过她的宫里,过去再冷漠疏离,至少一两个月会来一趟,这次当真是不合常理。
“本宫问你一句,那位大食族的圣女当真夜夜都被皇上留在寝宫,过了一夜才出来?”她沉默了半响,心中的不安越聚越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跟皇上的情分也称不上多么浓烈,夫妻感情淡如清水,却也是她如今坐到这个位子唯一的庇护。
对以巫术闻名的大食族,她同样觉得邪的很,圣女进宫足足两个月了,但听闻她除了被皇上召见之外的时间,都留在葑桦宫,那里可是个闹鬼的地方,根本无人敢踏入一步,生怕沾上了晦气。因此,夏采薇至今不曾见过盛名之下的大食族圣女,不过哪怕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总不会是三头六臂的了不起。
“是,娘娘。”太监自然不敢隐瞒夏采薇,后宫的妃嫔虽然只有区区四位,但唯一的妃子便是夏采薇,他精于世故,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皱着眉头,夏采薇回过身子,打开面前的匣子,从珠玉首饰中挑了一件黄金链子,暗中掂了掂分量,才将其放在桌角,低声轻问。“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事?”
“皇上退下所有的下人,整个寝宫内无人可进,奴才也无法知晓。”太监看夏采薇皱眉,自然清楚身为妃子的她心生怀疑,他擅作主张地揣摩:“奴才心想,或许是圣女在寝宫内做些仪式,驱逐浊气厄运,让皇上心朗气清?这是极其隐秘的,皇上才不让任何人在场吧。”
听来也不是太过牵强,只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夜夜如此,难免不让人觉得古怪。夏采薇沉下心来,眉头依旧不曾舒展开来,看似忧心忡忡。“没有侍寝过?”
“娘娘请放心,她绝不会侍寝的,没人敢动巫女的身子,听说会惹来血光之灾。”
太监的话,总算让夏采薇不再怀疑,的确,那个女子再圣洁再强大,每每想起都觉得阴寒邪恶,仿佛是不能激怒的人,更不会全心臣服,跟她们是全然不同的女人。她轻点螓首,若有所思,幽幽说了句。“这倒是奇了怪了。”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她还是想亲眼见见这位圣女,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你去给我把她请来。”
丢下这一句,夏采薇不再说话,她见圣女并非只是确定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还有自己的心思。
云歌被领到这一座宫殿,就趁着宫女前去禀明的空挡,她站在宫前,微微抬起头,望向头顶上金光闪闪的匾额。“卓明宫”,阳光洒落她一身,白皙小脸上的颗颗珍珠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她似乎懂得为何红叶大巫医要她在人前戴着珍珠面罩了,并非只是看来尊贵神秘,更可以让精明的人难以看透她的神情,她将真正的自己藏匿的更深,在这座处处是陷阱处处是危机的宫里就越安全。
宫女很快就出来了,在她面前领路,她跨入门槛,走过宽敞的外堂,宫女掀开七彩珠帘,她头一低,走入内室。
坐在正中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袭正红色宫装,高高盘着乌黑的头发,发丝一分不乱,好几只细长雕花金钗在发内摇曳生姿,她略施薄粉,眉眼清丽,称不上是绝佳的美人,却也有清雅如兰的风情。夏采薇一手搁在矮桌上,她打量着越走越近的云歌,看她不曾对自己行礼下跪,也并不曾盛怒。
云歌也是在路上才知晓,这位夏采薇是当今皇上的妃子,王朝泱泱大国,坐拥妃位的女人居然只有一位,让她觉得意外。
夏采薇弯唇一笑,见云歌进宫两个月也不曾换下原本的装束,当然明白皇上都可以容忍她穿着这一身不顺眼的衣衫在宫中生活,可见这个女人已然得到皇上信任,如今她召见云歌并非贪图这个外族女人对她下跪,她自有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