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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看着面前的女子,用手轻轻地扣了扣自己的面具:“看来这艘金风号上,还真是藏龙卧虎。”
“也多亏了沐家眼光不怎么样,才让我们混进了这天字号,若是早点发现有上林天宫的贵客在船上,这里又岂轮得到我们这种小人物。”女子微微一弯腰,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你这是在恶心我吧?千面佛慕容贺。”面具人缓缓道。
“猜错了呢,小女子可不是慕容贺。”女子掩嘴微笑。
“哦?难道是千面郎君贺雪?”面具人又说道。
“知道你们千机院消息灵通,知晓天下之事,可我是谁,你还真猜不到。”女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小女子要回房间了,公子你走好。”
“好。”面具人转过身,大踏步地离去。
房门在此时被推开,踏入房间的人又变成了那个大腹便便的富家翁,他砸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确实有点恶心。”
南宫夕儿终于是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但依然有些困惑,隔壁房间住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竟会为了保护她而和上林天宫作对。而那间始终房门紧闭的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其他人住着?如果有的话,那又有谁。
这艘金风号,看来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
“公子,想好了吗?”言掌柜见沐年华从甲板上回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后问道。
沐年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问了第一个问题:“如果我决定要做,言掌柜你会不会把我给打晕了带回沐家?”
“言某不敢。”言掌柜摇了摇头,“公子是主,我是仆,就算我有万般不情愿,那也得听公子的。”
“真的?”沐年华挑了挑眉。
“真的。”言掌柜给沐年华倒了一杯茶。
沐年华接过来后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地扣在了桌上:“那就干!”
“公子你不再想想?”言掌柜微微皱了皱眉。
“云霞。”沐年华朗声唤道,一名白衣美姬立刻迎了上来,将一把纯金的算盘递了过来,沐年华接过那算盘放在了言掌柜的面前。
“公子这是作何?”言掌柜问道。
沐年华挑了挑眉:“言掌柜,你那算盘不是被打坏了吗,你那是铜的,我送你个纯金的,你赶紧给我算一笔账。”
“公子要算什么账?”言掌柜摸了摸那算盘,确实纯金打造,质地精良,做工也十分精细不似凡品。
“言掌柜心细如发,我说得是什么账,你会不知道?算吧。”沐年华给言掌柜倒了一杯茶。
言掌柜轻叹一声,接过算盘,拨弄着上面的算盘子:“金风号上除去那些船员,真正的护卫有三百人。而青冥院上船有杀人刀十九,这三百人在那些杀人刀面前,不过是一人一刀的事罢了。”
沐年华接过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几下:“还有十九名金刀郎,那可是我沐家最优秀的扈从,是花了大钱从江湖上请来的,他们也不行吗?”
“若花钱请来的扈从就能打得过上林天宫的弟子,那么天下第一早就是我沐家了,十九名金刀郎和普通扈从比,也不过是用一刀还是用两刀的事情。”言掌柜将沐年华打出的那些子全部清零。
“那他们两个……”沐年华拨上了两颗子。
“他们的存在,便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若只靠着几百扈从和十九名金刀郎,那么金风号早就沉到河底了。可是这两位供奉,是最后的底牌,底牌若是亮了还没有用,那便是一败涂地了。”言掌柜摸着那两颗子,“若只有那十九柄杀人刀,那么自然不在话下。可惜除了那十九柄杀人刀之外,他们还来了一只老虎。”
“老虎?”沐年华一愣。
“虽然千机院的温泽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但我能猜到,他说得一定是青冥院副座卧虎。这个人很厉害……”言掌柜低声道。
“有多厉害?”沐年华问道。
言掌柜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将那两颗算盘子猛地打下。
“一点机会都没有?”沐年华仍然不死心。
“一点机会都没有。”言掌柜说得坚决而简练。
“那天字房那间春雪。”沐年华抬起头,看着言掌柜,将声音压得极低。
言掌柜按下了那把金算盘:“就算你把整个沐家的财富都搬到春雪间的门口,那个人的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我不知道家主和你说了那间房里的人是谁,但公子记住,那只是个船客罢了。”
“好,不过我们的筹码却又不止我刚刚说得那么多。”沐年华站了起身,“我们还有两个学宫弟子呢,一个貌若天仙,一个……一个……”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苏白衣,毕竟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
“还有一个男的。”沐年华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但很快又仰起头,语气中有些骄傲,“另外,还有我呢。”
天字号,零落房。
一身大汗的苏白衣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提着一个饭盒,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门:“师姐,我回来了。”
“进来吧。”南宫夕儿回道。
苏白衣便侧身撞开了房门,走进去又肩膀一甩,把门给合上了。他冲着师姐甩了甩手上的事物:“师姐,咱们来吃饭了。”
南宫夕儿站了起身,看了看苏白衣手上的酒壶:“怎么还有酒呢?”
“习惯了,以前每天晚上我都要被派出去买吃的,回来的时候都会带壶酒。杏花村的杏花酒不烈,有些甜,我和师父两个人每晚都能喝一大壶,这船上没有杏花酒,我便找了点微甜的米酒,我刚尝了尝,还不错。”苏白衣坐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们很穷吗,那还老出去买东西吃,为什么不自己做呢?”南宫夕儿打开饭盒,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
“我师父的厨艺,怕是师姐有所不知啊……”苏白衣连连摇头,“那菜不是人能咽得下去的,大黄闻了闻都得转头就走。”
“和我说说你师父的事吧。”南宫夕儿笑了笑。
那一笑,含尽春风,格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