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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张烈依然在隐秘洞府内闭关潜修。
随着筑基境紫心大法功诀的运转,渐渐的他的身躯开始以法台为中心缓缓旋转起来,双掌不时翻转挥舞,有五色气团在这个过程中,先是于掌间穿梭萦绕,而后飞腾于他的头顶上空:
这,便是五行混元之气。
各色气团合则为五行混元之气,分则分别储存在肝、心、脾、肺、肾五处脏器之内,扩散法力,温养体魄。
闭关法台的头顶上方,被开辟出一个非常隐蔽的天窗,让每日的大日紫气可以透射进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洞府的防御禁制突然被触动了,虽然并不是暴力破除。
但这还是让张烈皱眉,并且迅速的停止行功。
这段时间以来,曾经的金虹谷弟子已经成为整个越国修仙界的罪人,已经达到杀之无罪的地步。
地位越高越是如此,因此张烈方才需要隐藏起来,轻易不肯与外界接触。
移步来到洞府入口石门处,一声声的敲打声从外面传来:“张师兄,张师兄,是我,李文恒,我带内子过来看您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在略作辨别之后,张烈方才手变法诀,施放出一道黄色灵光打开洞府禁制。
哗。
石门开启,一名有些书生模样气质的中年男子走入进来,身旁跟随着一名颇为俏丽的美妇。
前者正是已然晋升筑基境界的李文恒,他是越国霜缠宗的弟子,但同时也是金虹谷文家的一脉血裔,二十年前曾经与他表妹文笑珊一起被张烈所救。
若非张烈的出手,他早就已经死在妄岳门修士手中。
为求退路,张烈在王婉仪的眼皮底下布置暗手,当然不能动作过大,那么,这些曾经在幽冥地渊内结识的朋友,就比较合适了。
但是不能找白云洞曲飞云、公孙家公孙庆这样的人,他们多少有些惹眼,只有李文恒这种在霜缠宗在金虹谷都不太起眼,但又成功突破晋升到筑基境界的人,才是最适合的。
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同时本心里也愿意与张烈结交,因此对于前些年张烈交代的事情,李文恒在得到一笔灵石后,都忙前忙后办得颇为漂亮。
包括建造眼下这座隐秘洞府,包括在其中储备一定的各类物资。
本来金虹谷之事,文家也是要受到极大牵连的,然而金虹谷陆沉陷入幽冥的时候,文家老祖文慧秀,以及包括文笑珊在内的许多人都陷进去了,留在外面的人寥寥无几,最多不过练气境修士,李文恒庇护起来也颇为轻松,他毕竟已经是筑基境修士了。
三人来到洞府当中,一处石桌处分为出主次各自坐下。
“张师兄,这段时间让您不见天日,这里又狭小闭塞,真的是委屈师兄了。”
“无妨的,便当是一次闭关好了。李道友这次所来何事?应当不单单是为我带一些灵米灵酒吧?”
“哦,当然不是。张师兄,您前段时间提到想要去外洲走走看看,我记在心上了,这段时间找人问过一些门路,花费一番手段,但总算找到一艘大型灵舟可以不检查身份,直接让您上船带您离开越国,您看有没有兴趣?”
想登上修仙界的大型灵舟,通常是需要当地大型宗门或家族的信用作保的,以往金虹谷一脉的身份令牌当然是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却不行了。
至于直接御剑飞回南域炎洲,且不说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修仙界有无定海、风暴海、死魂海、龙渊等大型海域的,只听名字,应该就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在这种时候能够找到一艘愿意承担风险,带我离开南越的大型灵舟,真的是让李道友费功夫了,请问需要我支付多少灵石?”
“呃,要五千块灵石。张师兄,我知道这个价的确是有些偏高了,但是您也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人要离开越来越秩序混乱的越国,我和内子若非宗门所系,也早就想离开了。”
“……”
张烈注视了李文恒片刻,而后展颜一笑道:
“哈哈,五千块灵石倒也可以接受。只是现在风头还紧,我原本打算在这里继续闭关一段时间。这个消息有些突然,李道友可否容我考虑一下,是否现在离开?”
“这个当然。不过,张师兄要在半个月内做出决定,否则,我可以等得,那灵舟可没办法等。”
在送走李文恒夫妇之后,独身一人处于洞府当中,张烈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消去,眼神也变得有些可怕。
倒并不是发现李文恒刚刚所说的话中有什么破绽,而是,张烈察觉到李文恒开始惦记自己手上的这些灵石财物了。
金虹谷尚且还强盛的时候,借他一百个胆子他当然也不敢。
可是现在金虹谷没了,固然自身的实力远胜过对方,但在李文恒而言:“我对付不了他,我还不能求助于宗门师长吗?”
这也是张烈潜修闭关,要避开风头的原因,当年的火云都统张烈在金虹谷已经算得上是中层修士了,与王婉仪结为道侣之后,更是直接成为高层修士,许多越国宗门修士、家族修士都见过画像认识自己。
并且修仙界奇功妙诀无数,有一些人甚至可以通过身形、气味、甚至走路的习惯来判断一人身份。
更何况,运气太过不好的话,出门撞到敌宗金丹修士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对方神识一扫,筑基修士大多数的匿影藏形手段都是毫无意义。
“这个地方再呆不得,得走了。还好,我已经提前把四叔送回去,去濒海一带躲两年,等风头彻底过去了,再搭一艘船回南域炎洲。”
“我已经得到地煞剑经与胎化易形诀,躲藏在张家好好苦修参悟两百年,金丹有望,那个时候再考虑去中域龙洲或者东域秦洲,与天下第一流的修士争锋。”
当天晚上,张烈就收拾东西离去了。无论李文恒到底有没有想出卖自己的意思,张烈都不打算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