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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璃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向晴雪招手道:“不必沏茶了,我与二小姐都不渴,过来这里挨着我坐。”
“是,小姐。”晴雪低低应了一声,走到君璃面前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仍抖得厉害。
君璃就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怕得厉害?你不要怕,有我在,是一定不会让你有什么事的!不但你,我,还有二小姐,我们都会安然无恙!”只冲晴雪之前在小竹桥前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亲自冒险,而是自告奋勇要自己去冒险这一件事,她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就更不必说晴雪素日待她的那些好了,晴雪在她心中早已不是丫鬟,而是姐妹和亲人了!
晴雪沉默了片刻,不答反问:“小姐,您说这会子那两个丫鬟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救醒过来了?夫人与三小姐是不是已经确定三小姐落水之事,是我们所为了?”
君璃算了算时间,点头道:“应当是如此,可是那又如何?有老爷在,不,应该说是有我的巨额嫁妆在,她们投鼠忌器,势必不敢自己拿我怎么样,只能告到老爷面前,求老爷为她们做主,可就算她们告到老爷跟前,我也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认帐,反正那两个丫鬟是宁平侯府的丫鬟,是我那位‘好姨母’的人,自然要向着她,她们的话又如何可信?”
上次杨继昌之事事发,她假意辩白晴雪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时,杨氏便是拿‘晴雪是她的心腹,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来堵她的,如今她正好用杨氏的原话来堵她的嘴,看君老头儿这次又该怎么说!
晴雪闻言,却仍白着脸,小声道:“话虽如此,关键还得看老爷是何态度,老爷自来向着夫人和三小姐姐弟几个,待小姐与大少爷……只怕小姐说了也是白说……”
君璃明白晴雪的意思,君老头儿的心本就偏得厉害,同样的话杨氏说了他觉得有理,换作她说了他却十有八九会认为是狡辩,没办法,人的心天生就是偏的,更何况君伯恭心里还怨怼了谈夫人十几年,但她却并不怎么担心。
且不说之前大杨氏的态度一看就是想息事宁人,一多半不会将事情闹到君老头儿跟前,毕竟是杨氏与君琳包藏祸心在先,害人反害己的;就算杨氏和君琳坚持要将事情闹到君老头儿跟前,她也不怕,真惹急了她,她便把事情闹得全京城人尽皆知,她倒要看看,到时候谁会后悔!
君璃拍了拍晴雪的手,一字一句镇定说道:“老爷也许会偏心,但你记住一句话,这世间从来都是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比的就是谁比谁更能豁得出去。老爷是做官的人,又是在礼部那样标榜礼仪人伦的衙门任职,自然爱惜名声;我那位好姨母乃堂堂侯夫人,这些年一贯有贤名,又还有一个女儿没有出嫁,自然也爱惜名声;剩下我那位好后母与好妹妹想着横竖自己也没了名声,不如大家都一起以烂为烂,也许会想着把事情闹开,可没有老爷与姨母的支持,指不定她们还会遭到老爷和姨母的弹压,她们母女便是纸老虎,根本不足为惧——而他们爱惜的,怕的,我都不怕,也都不在乎!”
之前当君璃砸晕第一个丫鬟时,脑子里还只有激愤,并没有细细想过她若将计就计让君琳害人不成反害己后,会产生什么后果。等到她把自己的计划悄悄与君珊说了,并请求她的帮助时,她脑子里已同时在分析她的计划若成功之后会产生的后果了。
后果无外乎有二:其一,杨氏与君琳气愤难当,非要找她报仇雪恨,与她争个不死不休。
这种情况下,君老头儿的态度就很关键了,而以君老头儿的性子来看,她其实并非没有胜算,不为别的,只为她那笔巨额的嫁妆君老头儿还没摸着边儿,他便绝不可能让杨氏母女将她得罪狠了,须知此番之事可不是她理亏,她完全可以像上次杨继昌之事事发时那样,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架势,哭着嚷着要搬出去,连台词她都已经想好了‘母亲既这般容不下我,竟这般歹毒的算计于我,我搬出去便是,也省得再闹得家宅不宁,让爹爹左右为难’云云,以退为进,到时候君老头儿不说站到她这边来,至少也不好再一味的包庇纵容杨氏母女;就更不必说真惹急了她,她还有‘爹爹既认为此番之事错在于我,说不得我只能请左邻右舍为我评评理’的撒手锏了,君老头儿要顾忌自己和整个君家的名声,她却没这个顾忌!
其二,杨氏与君琳不敢将事情闹到君伯恭面前,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有了前次在杨继昌之事上的自作主张,以致被君伯恭冷落那么多日子,最后更是一不小心便将多出个庶子或庶女的先例在,杨氏应当会吸取教训,不敢再随便触君老头儿的霉头。连她这个才与君老头儿相处不过几次的人都看得出,后者是个控制欲极强,说一不二的人,又怎么能容忍杨氏背着他有自己的小心思,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且还因此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极其恶劣的后果,几乎就要让他名利双失?
更何况事情一旦闹开,大杨氏那边也落不了好,事情不闹开,她至多就是落下一个“门禁不严”的罪名而已,不会有太大损失;反之则不然,哦,今日就因为她妹妹看继女不顺眼,她便帮着妹妹把继女往死里算计,这还是在受害者好歹也算她外甥女儿的情况下,明日她若看旁人不顺眼,岂非就要将那人算计得更狠?以后还有哪家的小姐敢去宁平侯府做客,想被陷害嫁给一个下三滥的男人了吗?如此一来,大杨氏别说管家了,只怕还会受到婆母与夫婿的厌弃乃至重惩。
大杨氏是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些,那么,即便杨氏与君琳再想与她争得不死不休,她亦会尽全力阻止她们,说服她们与她继续维持至少表面上的相安无事——之前在君琳床前,大杨氏与杨氏母女待她截然不同的态度,便是最好的明证。
所以,君璃安慰晴雪说她们都会安然无恙的话,绝不仅仅只是安慰晴雪的空话,而是她的确有这个把握,也有这个能力保住她们!
当然,杨氏与君琳此番吃了如此大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方设法找回这个场子来,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了,她有足够的时间来从容的思索对策,提前防备,叫她们讨不到丝毫便宜去。
君璃与君珊并晴雪姊妹主仆三人回到君府时,君伯恭还没有回来,于是整个君家内院就君璃与君珊两个主子,君璃乐得不用去给谁请安,与君珊话别,让她不要担心,她一定会保她和周姨娘无事后,便径自回了流云轩。
谈妈妈领着锁儿坠儿接了出来,瞧得君璃衣裳上又是汤汁又是血迹的,额头上包扎的纱布还有淡淡的血迹渗出,唬了一大跳,忙上前拉了君璃的手,急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宁平侯府做客吗?怎么弄得这般狼狈?”声音都变了调。
不待君璃回答,又骂晴雪:“你这小蹄子,不是让你好生伺候小姐,发生什么事都要挡在小姐之前的吗,怎么你自己好好儿的,小姐却弄成了这样?你就是这样伺候小姐的,是不是去哪里躲懒了?”
晴雪见问,脸上不由带出几分委屈来:“妈妈冤枉我了,我一直都寸步不离跟着小姐的,并没有片刻躲懒……”
话没说完,君璃已道:“妈妈,你的确冤枉晴雪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我才弄得这般狼狈,咱们且先回屋去,让人打水来我梳洗一下,再换件衣裳,我再细细与妈妈道来。”一面说,一面冲谈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谈妈妈接收到她的眼色,会过意来,忙命锁儿去打水,又命坠儿守在门外,一个人也不许靠近后,方与晴雪一左一右,扶了君璃进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您没大碍罢?”谈妈妈性子急,一进屋便忍不住问道。
这么一整天又是脑力劳动(掐架),又是体力劳动(砸人)的下来,君璃早累了,这会子好容易回到自己屋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榻上,命晴雪:“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