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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口,君珏归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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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又传来晴雪的声音:“那个登徒子是罪不至死,可他也并非全然无辜,若不是他一开始便居心叵测,牛不喝水,难道夫人还能强摁头不成?您看他一口咬定您就是跟他……那个时,是何等的可恶,那时候他怎么不想着小姐您是无辜的,照样步步紧逼,逼得您几无招架之力?也是万幸您当年来不及跟那姓汪的圆房,不然今日您要如何转败为胜?岂不是已被他们算计了去,连哭都找不到地儿哭去?所以小姐,您真的不必自责,也不必难受,那个登徒子原是咎由自取,他若要怪,也该怪自己的所谓‘亲人’们无情,与小姐何干?”

    的确,若不是前君璃当年来不及跟汪渣男圆房,后者便奉旨出征了,杨氏她们这会子的的确确已经得逞了,她也的的确确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

    这般一想,君璃心里好受了不少,因向晴雪自嘲一笑,道:“是我钻牛角尖了,也就是我运气好,当年未来得及与姓汪的圆房,不然今日可不就真叫她们算计了去?到时候管我是生是死,除了珏弟、谈妈妈和你,可没有谁会为我自责难受!”

    说完又不由有些讪讪然,自己几时变得这般圣母起来?不就是死了个登徒子嘛,且还不是自己害死的,连那害死他的他的所谓“亲人”们都不自责难受了,她自责难受个什么劲儿?她自己都是受害者呢!

    不过杨氏姐妹及杨家人的狠毒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还以为,杨家人至多将一切都推到杨继昌身上,然后再将其远远送走或是逐出家门,只要大面上将此次之事圆过去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直接要了杨继昌的命——也是,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真真正正的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也就难怪杨家人会如此行事了,对上这般狠毒的杨氏,她和君珏以后都得越发加倍小心才是。

    这边厢君璃正与晴雪小声说着话儿,正院那边杨氏送走杨大太太,又送君伯恭去了衙门后,也屏退了满屋子的人,正与荣妈妈说悄悄话:“……大哥此番只怕是真恨上我和姐姐,指不定连娘也一并恨上了!”

    荣妈妈不好说杨大老爷的不是,只得道:“夫人与姨夫人可是大舅老爷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老太太更是大舅老爷的亲娘,难道在大舅老爷心目中,还及不上一个外室生的庶子不成?大舅老爷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开罢了,等想开了,自然也就好了!”

    说得杨氏冷笑起来,“你也不必为他粉饰太平,经过此番之事,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他心目中,我和姐姐再连上母亲,甚至连上大嫂子并几位侄儿侄女,也未必抵得过那个下流种子的地位,不然他何至于一听说了那个下流种子的死讯,便咳了血,还扬言让我和姐姐一辈子都不必再回去,当他从来没有过我们这两个妹妹?”

    原来大杨氏昨儿个离了君府后,并未再亲自回去杨家,而是只使了她的贴身妈妈回去问杨老太太:“……是保您两个亲生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尊荣,还是保您庶出的孙儿?若是保庶出的孙儿,那就等着您两个女儿被休回家,您的外孙外孙女们都沦为下堂妇之子,以后再无翻身之日;若是保亲生女儿,那就尽快让庶出的孙儿‘畏罪自杀’!”

    这样的事情大杨氏自然不会亲自出面,杨家虽远远及不上宁平侯府显赫,但终归是她的娘家,终归是她最有力的靠山,她可不愿直接得罪杨大老爷这个长兄,所以才选择让杨老太太出面,想着杨老太太终究是杨大老爷的亲生母亲,就算杨老太太真杀了杨继昌,碍于孝道,杨大老爷也不敢拿杨老太太怎么样,除非他敢忤逆!

    杨老太太虽只是个内宅妇人,也是个心肠硬正颇有手段的,两个她向来引以为傲的亲生女儿与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外室生的庶孙放在一起,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又怎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当即便找借口将杨大老爷给支出去,再使自己的贴身妈妈去了杨继昌的房间一趟,不到一个时辰,便传来了杨继昌的死讯。

    杨大老爷回来听说了儿子的死讯后,他又不是个蠢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便气得咳了血,虽不敢发作杨老太太,却将杨老太太屋里的东西打砸了不少,又让杨老太太转告杨氏与大杨氏,让二人一辈子都不必再回杨家,就当他从没有过这两个妹妹;还拒绝去君府向君伯恭负荆请罪,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与侍妾一道喝了个酩酊大醉,这也是之前为何会是杨大太太上门请罪的原因。

    “大舅老爷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看重夫人与姨夫人两位妹妹的……”荣妈妈虽也满心对杨大老爷的不以为然,但见杨氏生气,她便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嗤——”杨氏却是嗤笑出声,“什么看重不看重的,我还不明白吗?这年头,夫君靠不住,兄长靠不住,只有自己才靠得住!罢了,他看重不看重我和姐姐也无所谓了,横竖大侄儿都已娶妻生子,也该挑起长房长孙的担子了,大嫂子虽有些小家子气,管家理事倒也不差,大哥若要怨娘和我们姐妹,就让他怨去便是,横竖他以后又不当家了!”

    这也是大杨氏的意思,直接让杨大老爷以后都“病体缠绵,不便见人”,家里大小事宜都让其长子杨继本以长房长子的身份出面,也省得杨大老爷真以为离了他,她们姐妹便没娘家人撑腰了!

    荣妈妈沉默了片刻,方道:“大爷与大奶奶都是好的,待夫人与姨夫人也自来敬重有加。”

    “那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姐妹,怕我们姐妹转而去支持二哥一房!”杨氏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那个小崽子回来后,咱们要怎么办罢!”

    想起方才君伯恭临走前说的话,‘我已派人去接珏儿了,你把房舍收拾好,伺候的人也要趁早安排好,省得他回来后有不趁手的地方,他可是再过不到两年,就要下场了!’,杨氏便心角发痛,气不打一处来,向荣妈妈道:“你说老爷是什么意思,难道竟是打算将那个小崽子留在京城,只等两年后的秋闱不成?”

    荣妈妈旁观者清,其实约莫已看明白君伯恭并不见得就是想留君珏在京城,反倒更多是想借此事敲打杨氏一番,省得她以后再背着他自作主张,闹出此次这样的事来,但这话她至少此时不能说,得找个杨氏心情好的时候才能说,不然杨氏又要生气,因笑着说道:“我倒觉得老爷未必就是这个意思,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夫人且等真到了那日再担心也不迟,横竖当年我们能将小崽子弄走,如今自然也能弄走!”

    是夜,就算有了晴雪下午那番安慰与开解,君璃依然睡得很不安稳——毕竟是一条人命,要让她仅仅一夜便释然,她也实在做不到,惟有寄希望于时间,以期通过时间的流逝,来慢慢遗忘此事了。

    以致早上晴雪看见她的一对黑眼圈时,唬了一大跳,忙忙叫人拿了煮鸡蛋来,亲自给她热敷了好一阵,又扑了一层淡粉,看起来方好了不少。

    本来君璃今日是不打算去正院的,才经历了昨日杨继昌“畏罪自杀”一事,她这会儿委实不想看到杨氏那张伪善的脸,也委实没有心情去与她虚与委蛇。但想着君老头儿昨日虽同意了让君珏回来过中秋,却没说到底什么时候使人去接,她得追着点此事才成,不然万一君老头儿见此番之事已有了说法,她也已同意不再追究,就出尔反尔不使人去接君珏了呢?

    是以草草用过早饭,捡了一身浅色的半袖并襦裙穿了,到底还是去了正院给杨氏请安,想着待会儿见了杨氏,也不多说,只问过君老头儿预备几时使人去接君珏后便走,没办法,谁叫君老头儿每天要早起上朝,晚间又经常晚归,她等闲见不着他呢!

    一时去到正院,君老头儿果然已不在,亦连君琳与君璇都不在,只杨氏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碧梗粥。

    杨氏今日穿了件浅金五彩绣花褙子,梳了牡丹髻,戴了赤金点翠如意步摇,簪了弧形赤金红宝石插梳并金丝圈垂珠耳环,打扮得一反素日在家里时的华丽,脸上甚至还敷了粉,描了胭脂,但饶是如此,依然掩盖不了她憔悴的脸色和一双眼睛下的浓浓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