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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谈妈妈与晴雪都释然了几分,毕竟君璃做主子的都不介意了,因笑道:“也是,以前住在这里时,屋里服侍的就咱们几个,每日里光扫洒就要花去半日时间,果真换了大屋子,岂不是要花整日时间来洒扫了?”、“当初在这里一住便是九年多,早将这里一草一木都熟悉透了,真换了别的地方,我还未必习惯呢!”
君璃笑着点头,“那还等什么,还不进去?”说着率先走进了屋子。
谈妈妈与晴雪并坠儿锁儿见状,忙拿着包袱也跟了进去。
就见屋子显然已提前洒扫过了,窗明几净的,四下里的布置虽不富贵,却有着大户人家书香门第所特有的低调奢华,且每一样每一件,都摆设的恰到好处,颜色也很协调,让人一看便知,这屋子是用心搭配过的。
君璃不由有些吃惊,主持君府中馈的是杨氏,显然这一切就算不是出自她的手笔,也必定是她吩咐下来的,可她不喜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却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她会这么好心的为她布置屋子?
君璃可不会认为这屋子原本就是这样的,毕竟前君璃在君府的处境她是知道的,她根本拿不出这些东西来布置屋子也没那个布置的能力,且杨氏也绝不会在其出嫁后,还命人将她的屋子保持原样,她又不是君琳!
不止君璃吃惊,谈妈妈等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咱们屋里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漂亮了?”
晴雪忽然指着墙角高几上摆放着的黄地粉彩镂空四季转心梅瓶叫道:“那不是三小姐最喜欢的梅瓶,平日里若非有贵客到,都舍不得拿出来摆放的吗?”
锁儿也指着当中花梨木桌上摆放着的水仙花青花花卉玟茶具叫道:“那可是夫人屋里的东西,怎么也到咱们屋里了?”
接下来,几人又分别指出了几样原本或是摆在杨氏屋里,或是摆在君琳屋里的东西,让君璃越发的狐疑,也越发提高了警惕,杨氏与君琳竟这般舍得下本钱在她身上,她们到底想干嘛?难道是想让她为这些所感动,再傻乎乎的自己献出嫁妆不成?
君璃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前君璃自小失母,父亲又拿她当空气,惟一的弟弟还小小年纪便被命搬去了外院,与她鲜有见面的机会,她心里未必就不渴求亲情,若是让她见到阖家从父亲到继母再到妹妹都对自己这般“好”,十有八九会感动得立马对后者们掏心掏肺,到时候别说主动献出嫁妆了,只怕要让她献出性命,她都不见得会犹豫!
如果是这样,之前杨氏和君琳等人为什么会待她那般友好礼遇,亦连君伯恭都难得的给了她好脸色,就说得通了,他们毕竟不能直接动手抢她的嫁妆,果真这样,一旦传了出去,君伯恭和整个君家可还有什么脸面再在京城立足?倒不如采取怀柔政策、水磨功夫,让她自己献出嫁妆的好,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后患了!
只可惜,他们再算无遗策,终究还是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君璃,而是另一个全新的君璃,绝不会再任他们宰割!
君璃暗自冷笑,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只管放马过来吧,看老娘会不会怕你们?老娘不但不会怕你们,不但不会让他们如愿,反而会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你们知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这边厢君璃在心里暗自发狠,那边厢正房里,杨氏彼时也正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你们两个狗东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竟也不知道先使个人回来回禀我一声,就这样自作主张的将那个小短命鬼接了回来,坏了我的大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当真是我素日里太过宽厚,待你们太好了是不是?”
陈进财家的与周百山家的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就更别说抬头看上面坐着的满脸精明算计与戾气外露,早不见了先前温柔娇弱的杨氏了。
“说啊,你们两个狗奴才到底是哪里来的狗胆,竟敢这般自作主张?”杨氏说完,见陈进财家的与周百山家的只顾低垂着头,仍是一声不吭,不由越发怒上加怒,猛地将手边的三彩花瓣式茶盅砸到二人面前,“哐当”一声,便砸了二人一身的水。
二人俱是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跪着任杨氏打骂,直等到杨氏累了,打骂不动了,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开了口……
偷眼觑见杨氏骂累了,陈进财家的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来,赔着笑小声道:“奴婢们之所以没有事先使人回来禀告夫人,原是有原因的,还求夫人息怒,容奴婢们细细道来。”
周百山家的忙也抬头赔笑道:“奴婢们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如何就真敢问都不问过夫人的话,便自作主张了?正如陈姐姐说的,皆是事出有因,白日里当奴婢们抵达汪家时,大小姐已经收拾完毕,领着人等在汪家的门厅里了,主仆几个都只人手一个小包袱,其余陪嫁一律不见,当是事先已转移到她陪嫁的宅子里去了。奴婢们就想着,若当时与大小姐来硬的,指不定一个不慎惹急了她,她便顺水推舟不回府,而是直接住进了自己的陪嫁宅子里,可如何是好,岂不是要坏了夫人的大事?倒不如依照原计划,先将人接回来的好,只要将人紧握在手里,其他东西还不是迟迟早早都会手到擒来?”
“是啊夫人,那些东西十有八九已被她转移到她的陪嫁宅子里去了,虽说老爷与夫人是她的父母双亲,占着名分上的优势,可那些东西终究只有她自个儿才有支配的权利,其实运不运回府里,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她不点头,咱们一样什么都得不到。若是换做以往的她,老爷亲自开了口,这事儿倒还一多半能成,可奴婢们在见到她之前,已听汪家的下人说,她早已不是昔日的她了,不但人变漂亮了,性子也变强了,且还变得有心计有手腕儿,不然如何就能让那汪侯爷改了主意,不再给她休书,而是同意与她和离?所以她今儿个只回来人没回来东西原也于咱们的计划无大碍,只要咱们叙叙图之,不愁不能心想事成!”
陈进财家的见周百山家的都要把话说尽了,忙趁其喘气之际抢着道,“况咱们去汪家时,前呼后拥的几十辆车近百个人,好些人都是瞧见了的,若就这样直接回来了,一旦传了出去,只怕于老爷夫人的声誉有损,偏当时天又快黑了,汪家又一径在那里赶人,所以奴婢们才自己拿了主意,还求夫人恕罪!”
说完重重叩下了头去。
周百山家的见状,忙有样学样,也重重叩下了头。
但凡人的怒气都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歇的,杨氏发了一通脾气,心中的怒气已是少了一半,这会子再听二人分析得合情入理,剩余的怒气不由又消了一半,因冷笑道:“你们两个倒是聪明,只可惜聪明过了头!”
陈周二人闻得她话虽仍说得不好听,语气却已缓和了不少,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今儿个总算是把这一关给过了!
终究是自己得用的心腹,杨氏也是要给陈周二人留几分体面的,不然寒了二人的心,以后还怎么指望她们竭尽所能为自己办差?杨氏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因抬手命二人起来:“罢了,你们也是为我着想,算是情有可原,今儿个我便不与你们追究了!”
待二人起来后,方又恨恨道:“如今看来,小贱人当是把嫁妆都转移到自己的陪嫁宅子里去了,她当年带去汪家的人虽少,她那个死鬼娘给她留下的铺子里人手却不少,那些人可是连老爷的话都不听,只惟他们姐弟二人之命是从的,小短命鬼让他们帮着搬一下东西,又岂有不肯的?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懂得穿衣打扮了不说,竟还变得伶牙俐齿,心机深沉起来,可真是活见了鬼了!”
一想到先前在正厅里君璃说话行事时的从容有度,杨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再一想到她竟变得这般光彩照人起来,引得君伯恭指不定通过她想起了她那个死鬼娘来,她一肚子的邪火就更是越烧越旺,她费尽心机才将那个小贱人养成那副灰头土脸,上不得高台盘的小家子样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竟一夕化为了乌有?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