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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湿巾被爆开的红色给溅满,呈喷射状,占东擎眼里的沉色也被红光给衬得妖冶嗜血,他舌尖朝嘴角处轻抵,做出个悠然自得的样子来。
声音夹杂着沉闷的嘶吼,周正一咬牙,连拳头都在握紧。
苏凉末转过头的这一眼正好看到占东擎开枪,她失声般,喉咙内的惊惧闷堵着喊不出来,占东擎把枪交还给韩增。
韩增用脚踢了踢枪子,他的尸体软绵绵朝着苏凉末这边倒去。
谁都没讲一句话。
这是规矩。
霍老爷子朝沙发这边看眼,“我让人送苏小姐回去吧。”
“不用,”占东擎替她拒绝,“她以前跟我没关系,现在倒真成了我的人了。”
这样最好,霍老爷子起身后率先离开,几个帮会的人也都陆续要走,枪子是相孝堂的人,自然由他们自己收尸。
占东擎弯下腰,苏凉末看到他的手往里伸,她一把将他手推开。
“我替你把裤子穿好。”
他拎着她的牛仔裤往上提,另一手将她抱在怀里,替她穿好裤子后,占东擎才抱着她走出包厢。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大门口。
苏凉末坐进后车座时,牵扯到下身,痛得双腿并拢起来。
占东擎就坐在她身边,一声不吭看着她。
苏凉末脸上摆不出别的表情,连呼吸都在痛更别提说话,脸上有干涸的血渍,是占东擎挥她巴掌时印上去的,她自己的血,她伸手擦了几下,擦不掉。
车子一路往青湖路的方向开,苏凉末这才勉强开口,“我要回家。”
占东擎闭起眼睛,脑袋往后靠,“你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不然还想怎么样?”她口齿不清,嘴里的血腥味到这刻都没散去。
“你自找的,相孝堂死了个小老大,不找你报仇找谁?”男人话语也很重,苏凉末肿着脸看向窗外,没多久车子就来到青湖路的别墅群,司机下来给占东擎开门。他跨出去时丢下两字,“出来。”
苏凉末被他带进房间,看到占东擎解袖扣的动作,她立马浑身戒备,他却径自来到书桌前取出个药箱,拿了棉签和酒精走到床前。
苏凉末身子侧开,占东擎坐到她边上,一把攫住她的脸,拇指正好压着她的伤,疼得她痛呼出声。
棉签蘸取酒精后涂到红肿的脸部,才好一点的伤跟火烧火燎似的,她浑身不舒服,脸就想别开。
占东擎加大了力道,苏凉末索性一掌拍掉,他手里的棉签也掉到地上。
“怎么,那样对你不服气是不是?”
苏凉末用手背朝脸上抹,占东擎补一句道,“你是我打的第一个女人。”
她咬咬牙,擦拭的动作也变得很重。
“但你别不识好歹,我要不甩你那一巴掌,你今天怎么死在里面的都不会知道!”
苏凉末置若罔闻,只是朝他道,“我想洗个澡,有换洗的衣服吗?”
占东擎一怔,本来已经打算迎接她的歇斯底里,苏凉末慢悠悠站起身,他仍旧坐在床沿,“你先进去,我让人给你准备。”
她关上浴室的门,然后反锁。
镜子里面的脸肿的厉害,说跟馒头似的一点不夸张,苏凉末泡在浴缸内半晌没动,体内异物入侵的感觉还在,她伸手掬把水狠狠扑到脸上,换好占东擎给她放在门口的衣服,苏凉末披散着湿透的头发走进卧室。
占东擎躺在床上,眼睛从她出来起就没挪开过。
苏凉末浑身不自在,占东擎拿起准备好的衣服走向浴室,在同她擦肩而过时,他不由顿足,“你要知道,这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如果连这点痛都吃不消,以后你要哭给谁看?”
看到浴室门掩起,苏凉末想要离开,打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两名保镖。
“对不起,你不能离开这。”
她砰的将门关上。
占东擎人模人样的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苏凉末简单给脸部做完消肿,男人边用手扒着头发边走向她,“今后你就住在这。”
她像听到笑话似的望着他。
“你别以为自己每次都那么运气好,相孝堂可不是吃素的,连着两个人都间接死在你手里,我要是袖手旁观,你们还有活路吗?”
被拔掉底裤的耻辱苏凉末没有忘,“你要是真想保我,用得着那样对我吗?”
男人冷哼,“你倒有理了是不是?”他一甩手,搭在肩上的毛巾在她脸侧呼啸而过,“苏凉末,别他妈把自己摆在那么高的位子,要不是我一根手指,你今天就等着被人在那轮奸吧!”
她满腹委屈说不出来,气得干跺脚,“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不知好歹!”男人说出的话带着切齿的味道,他拽住苏凉末胳膊将她往外拖,走出别墅,又被占东擎按进车内,苏凉末腿并着,占东擎发动引擎之际手往她腿部用力一拍,“并这么拢干什么?不是才给你分开吗?”
她抡起手臂抽过去。
占东擎反应极快,人往旁边躲,手里一转方向也跟着失控,“你疯了?”
“你才疯了!”
占东擎耳边尖锐的痛,这才想到先前还被她甩过个巴掌,“你记得你现在的态度,待会可别求我。”
“谁求你,呸。”
占东擎眉峰紧蹙,“你是女人吗?”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验证过了吗?”象征女人的那层膜还是被他给亲手捅破的。
男人勾笑,点点头,车子驶入一处疗养院。
占东擎甩尾熄火,“下车。”
苏凉末视线望出去,见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占东擎伸手朝她臀部轻拍,“走。”
她松开安全带下去,占东擎走在前面,到了门口有人出来拦截,占东擎拿出通行证,走进去是一个幽静密闭的独立空间,苏凉末不明所以,只得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病房区,占东擎站定在一座玻璃墙面跟前,里面有落下的窗帘,他食指朝玻璃轻叩三下,苏凉末只见窗帘被徐徐拉开,一点点展现出来的是病房内的情景。
苏凉末立在休息室的正中央,她心有疑虑,直到看清楚病床上的人,她几乎整个人扑过去,“爸?!”
她难以置信地又用手拍打几下,一根细小透明的输液管透过点滴瓶延续到手背,旁边还有各种正在运行的仪器,苏康眼睛紧闭,占东擎握住她又要敲下去的手。
“我爸?”她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病床上的人苏凉末比占东擎要熟悉的多。
他扣紧她手腕将她往外拖,苏凉末哪里肯走,“让我见见他。”
“不能见。”
“为什么?”
占东擎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出去,“你爸现在还在观察期,不能见人。”
“哪个医院有这种规定?”
“你要让他死,就这次也别听我的。”
占东擎撇开她后径自向前,苏凉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留,她回头看向病房,急得额角都冒出汗来,最终也不得不提起脚步跟过去。
苏凉末追着他上车,“我爸……”
“先去吃晚饭。”说完,车子已经飞驰出去。
苏凉末几乎要憋出内伤,好不容易到吃饭的地方,等占东擎坐定后点完菜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
“随便。”
“这里没有随便。”
苏凉末接过后随手指了几下。
占东擎让服务员下去准备,她这才有机会开口,“我爸怎么会在疗养院?”
“我让人安排的。”
“你既然知道他没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当初亲眼看到的一幕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个男人既然有另一手准备,却眼睁睁看着她痛不欲生而不说一句话。
“我令人把他救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能活,与其让你守着那么一丝希望提心吊胆,说不定最后还是个死,还不如让你提前体会,人的生命……想要重生可是来之不易。”占东擎最后的话意味深重,苏凉末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由相握,“你想要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占东擎人往后靠,“那里还痛吗?”
“不痛。”
她听到对面有男人的笑意传来,占东擎握着红酒杯的手微微转动,苏凉末眼看那一圈圈红色沾染了透明的玻璃杯,他视线胶着在她脸上,“打你的那一下,是你必须要挨的。”
苏凉末牵动嘴边,还是疼,“我知道,”她伸手摸向脸,“但我不后悔那天在城北仓库说的话。”
“我也懂,”占东擎朝她举杯,“所以你应该清楚,我是在救你。”
苏凉末喉间虽有苦涩,但还是勾起笑,脸上的红肿更衬得她笑容不自然,“是,被一根手指强奸总比被一群人轮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