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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又是不眠夜。
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很小的时候,她和阿玉就是大哥的尾巴,想到初中那会儿,大哥和阿玉就早恋了,想到高中那会儿,她经常成为他们的幌子,大哥每次都借口带她出去玩,然后跟阿玉去约会,把她一个人安排在电影院,买大包爆米花,大瓶可乐。记得有一次,她一个人被丢在电影院接连看了三场电影,也是那次,她认识了叶怀德。
叶怀德家境贫寒,那会儿在电影院做兼职,蒋歆瑶第一眼看见他,就被他俊逸的外表,淡然的微笑吸引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人,她的两个哥哥已经是俊朗不凡了,可叶怀德的帅是那种找不出词来形容的感觉。大概就是缘分,让她一颗少女之心砰然动了,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得知他们竟是校友,两个人也不知怎地走到了一起,好像是水到渠成似的。
不过这段感情她也是费了心思的,为了接触叶怀德,她也跑去做兼职。为了能和他同班,她放弃了自己最爱的文科,毅然选择了理科。
那时她的成绩并不那么突出,老爷子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我家囡囡学习不用太出色,只要每天都过得开心就好。
和叶怀德在一起之后,她开始有了压力,叶怀德门门功课全校第一,每学期都拿全额奖学金。她是那么想要跟他读同一所大学,她每天晚上奋战到深夜,他一有空就给她补习。可最后分数出来,她和他仍是相差了好大一截。
高考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都没出来,老爷子可担心死了,大手一挥,特心疼的说道,“囡囡想读哪所大学,爷爷保证给你弄进去。”
她自然知道爷爷是有这个能耐的,可她不想走后门,让叶怀德看扁。最后她报了Z大,万万没想到,叶怀德竟然会为了她,放弃了最高学府B大,跟她一同进了Z大。
大学那四年,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经管系大才子,Z大校草是她的男朋友,走到哪里,别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叶怀德更是把她宠上了天,每天早晨买好早饭等在她的宿舍门口,只要课不冲突,他都会以家属的身份去旁听她们班的课,每天晚上九十点钟,他总会买好夜宵给她打电话。这些听上去很平凡的事,但是一个人坚持做了四年,无论刮风下雨,四年,一千多个日子,数不清的回忆。
蒋歆瑶坐在电脑前,思绪早已回到了那一年,有些记忆努力的想要去忘记,可越是千方百计的忘记,记忆却越深刻。
‘滴滴滴’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蒋歆瑶不知道这个时候谁还会q她,点开一看,她整个人都石化了。那个黑了三年的头像竟然亮了。
“瑶瑶,我要回来了。”
简单的几个字,蒋歆瑶的眼睛立刻湿润了,这辈子都没人这么亲密的喊她瑶瑶,这似乎是专属某人的称呼。
手放在键盘上可怎么也敲不出一个字来。她盯着那一行字,盯着这个忽然亮起来的头像,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头得不到回应,过了好久又回过来一条消息,“瑶瑶?”
简单的两个字,一个问号,蒋歆瑶几乎是狼狈的关掉了电源,拔掉了插头。
她多么希望他这辈子都别回来,她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面对她曾经的爱人,如今的妹夫。
坐在电脑前,泪如泉涌,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着。
记得蒋歆彤离开的时候对她说过,“姐姐,我这辈子什么都输给了你,我没你漂亮,在这个家里没你受宠,可是我却赢了你最爱的男人。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夺走你最心爱的东西,姐,现在,你的心,痛吗?”
痛,怎么会不痛?她痛得差点窒息。
第二天,她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班,福妈见了忍不住抱怨,“昨晚又熬夜了吧?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得为身边关心你的人想想啊。”
蒋歆瑶嘟了嘟嘴,不敢反驳。
“行了,别一副委屈的样子了,福妈还冤枉了你不成?给你煮了你最爱的清淡小粥,快过来吃吧。”福妈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蒋歆瑶不喜欢大鱼大肉,她最喜欢这种清淡的白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喝了两口粥,蒋歆瑶漫不经心的问道,“福妈,顾奕阳走了吗?”
福妈挤了挤眉,没好气的说道,“他呀,刚刚去看过,还在睡呢,估计不到中午是醒不来的。放心吧,我在家照顾着,你只管去上班。”
蒋歆瑶一会儿工夫消灭到福妈做的早餐,走了很远的路,才走到站台,搭公车去学校。
一想到以后都得早起一小时搭公车,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存钱买的车,就这样被他给销毁了。等到赚了钱再买一辆,那得何年马月啊。其实她现在住的别墅离Z大很近,有直达的公车,可是从别墅出发,要走很远的路才能走到站台。
上了一天课,蒋歆瑶只差没在课堂上睡过去了。
有几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甚至开起了玩笑,“老师,昨晚干嘛的呀,活动是不是太丰富了呀?”
“依我看呀,是老师的男朋友体力太好。”
“谁说不是呢,我说老师啊,你男朋友还真是不体恤你呀,瞧你这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一夜的折磨,还跑来给我们上课,真是辛苦你了。”
现在的学生哟……
蒋歆瑶无奈的摇头。
结束了一天的课,蒋歆瑶累得连脚步都觉得沉重,此时此刻只想有张床,躺上去,直到自然醒。可该死的,她还得出去挤公车,真想把顾奕阳给活活掐死。
校园本来就大,走了好久才终于走到校门口,索性校门口就有站台,她松了口气。和一帮学生站在一起,偶尔有几个学生会喊一声‘蒋老师’,顺带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在学生心目中,蒋歆瑶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老师,很安静,很低调,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背景。大学的孩子总喜欢将老师的底细调查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就只差把老师的十八代给揪出来了。可这位‘蒋老师’一直是学校的传奇人物,长得漂亮不说,有学问,有才气,甚至有男学生写情书给她。每学期的选修课,只要她开课,那便是人满为患的。
突然一辆车子停在了站台,车窗降下,呈现出程卓辰的笑脸。他是机电系的一位老师,蒋歆瑶和他没什么交集,也就每年一次的教师聚餐接触过。
“蒋老师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程卓辰话音刚落,旁边的学生就哄了起来,有吹口哨的,有狼嚎的。
蒋歆瑶脸腾的就红了,尴尬的说道,“谢谢程老师,不用了,我家很近的。”
“没关系,反正我晚上没什么事,就送送你吧。”
四周的闹声更热烈了,有个男孩的声音特别大,大叫道,“程老师,您还真是传说中的理科生啊,有你这样追女孩的吗?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您打算两手空空就把我们A大最美的蒋老师追上手?蒋老师肯上你的车才怪呢。”
蒋歆瑶羞得无地自容,程卓辰却一脸淡然,耸了耸肩,对着蒋歆瑶道,“蒋老师,给个面子吧,不然得被这些崽子们嘲笑死了。”
蒋歆瑶向来不习惯拒绝别人,这个时候她又怎可能驳了程卓辰的面子,无奈之下,拉开车门上了车。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蒋老师吃个晚餐?”程卓辰一脸真诚的说着。
蒋歆瑶微微顿了顿,认真的回道,“已经麻烦程老师送我回家了,哪好意思再让程老师破费。”
“那蒋老师请我吃饭吧。”
“这……”程卓辰的话让蒋歆瑶彻底无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程卓辰开心的说着,问道,“蒋老师你想吃些什么?”
“既然是我请你吃饭,那地点你来定吧。”蒋歆瑶很是无奈的说着。
其实关于程卓辰她是知道一点的,机电系的程老师,迷倒多少女老师,女学生,在学校,女生们都习惯喊他程帅。蒋歆瑶刚进大学的时候,就有同系的老师暗示过她,程卓辰条件多好多好,本地人,有房有车,工作稳定,在外面还有许多外快。程卓辰也通过本系老师约过她,可蒋歆瑶从来都是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