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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女儿和女婿吧,真是登对啊。”张老太笑着的插话说。
稍稍看了眼沈祭梵就赶紧撤开了,张老太到底是七十好几的高龄了,活了这把岁数看人还是有几分准的,觉得这年轻人也太冷了点,登对?除了模样俊俏外倒是没看出哪里登对来,张老太那眼里看着沈祭梵那就是头不出声的狮王,旁边那小姑娘就是只小白兔,看那张脸还稚嫩得很,说是中学生都有人信。
安父脸上笑着,但回应有些迟疑。安母没怎么上心,看了眼张老太也没准备答话。安母那心是被自己女儿给伤透了,这眼下正堵得慌呢,又看安以然带了个人才模样都没得挑的男人在眼前晃,那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安以然往沈祭梵身边靠去,在他身边小小声说了句:“你看,我爸妈都还没怎么看得上你呢,所以啊,你以后别老摆着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了。”
安以然一靠近,沈祭梵顺手就掐了下她的脸,安以然猛地抬眼瞪他,气鼓鼓的低声控诉:“在我爸面前你还要欺负我?你也太可恶了,给我留一点点面子碍。”
沈祭梵脸上带着笑意,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安以然乐了,这可是他自己同意的,当下就可着劲儿在他脸上掐,下手没个轻重,谁让他老拿她的脸当面粉团子似地掐着玩?她这只是小小报复一下下而已。
“然然!”安父脸色有些沉,低声喝道。刚才说这孩子懂事,可这才多大会儿,竟然就这么没规没距的,竟然捣乱到人脸上去了。
安以然把手缩了回去,微微垂着头暗暗翻了下白眼然后看向安父说:“是他让我掐的,不是我自己愿意,爸你别不信,你问他嘛?”
安父警告的看了眼安以然,然后又舔着笑转向沈祭梵,解释道:“小女年纪还小,不懂事,希望您能多担待点。小女也就是跟熟知的人闹闹,平常挺乖巧的。”
安以然看着安父,手下意识又抓住了沈祭梵的袖口,缓缓敛下目光,搭下上眼睑,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因为安父的话,安以然莫名的感动了,原来,有亲人的维护,感觉是这么的好,父亲,还是爱她的吧。
沈祭梵笑笑,反手握住了安以然渐渐攥紧他袖口的手,出声道:“我明白她。”
安以然扭头看他,什么叫明白她呀?这话说得没着没落的。安父一味的笑承着,这身份悬殊太大,实在也不好说什么。不想打扰对方爷又怕怠慢了,多说几句可又怕唐突了,实在是左右为难,弄得安父陪坐着一直坐立难安。
沈祭梵除了念叨安以然外,向来话少,安父说一句他勉强能回应一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别奢望爷能主动挑起话题。安父那话进行得有些难堪,有点撑不住。更沈祭梵对谈,首先一个就得要顶得住压力,他人往那那么一坐,不说任何话都能压人一头。脸上没表情就是严肃的样子,更令对谈的人打退堂鼓。
张老太倒是试图插了两句,没插上,毕竟人家男人说话她一老妇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就跟安母聊。安母那性子冷冷淡淡的,张老太为人挺热情,她说十句安母才回应一句,即便这样还照样说得带劲儿呢。能不带劲?说的都是张秘书小时候的事,自己的儿子嘛,能说的那可就多了。
安以然抬眼看过去,张老太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孙子在低低说着话,张可桐在玩哥哥的手机,脸上表情挺激动。安以然是从张老太说话停顿时听见了从小家伙游戏里传出来的声音,当下也有些来兴趣了,一直盯着张可桐。
要知道她这么坐着也着实挺无聊,沈祭梵一直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长辈面前她又不能在这时候把手机拿出来玩,很没礼貌,只眼下只能盯着张可桐那看。
张书桐看了眼安以然,推了下弟弟,张可桐抬眼看他,张书桐看向安以然,张可桐也回头朝安以然望去。安以然见两兄弟朝她看,立马堆上笑容示好。张书桐再推了下弟弟,在低低耳边说了几句,张可桐一张小脸子立马拉了下去,显得很不高兴。可禁不住他哥哥推,只能拿着手机往安以然身边走过去。
安以然满脸的高兴,张可桐和他哥哥大概是遗传他们母亲的漂亮五官,很斯文秀气的长相,哥哥俊朗,弟弟帅气。安以然很喜欢张可桐今天的打扮,小家伙太帅了,为了造型还在脖子上加了条英伦风的四方街巾,身前挂了个口袋,里面装的竟然是墨镜和手机,行头都有模有样的。
安以然松开沈祭梵的袖口笑眯眯的看着张可桐,张可桐小眼神儿给了她一眼往她身边坐着,继续自顾自的玩游戏。安以然很高兴,开始小小声给他提着意见。愤怒的鸟儿嘛,她可是打通关了的,她的成绩可是刷新过记录的。
张可桐起先不怎么鸟她,后来渐渐的两人熟了,话多了起来,再后来一人拿一伴儿手机,一人发一弹,过关了两人都兴奋得哇哇大叫,没过关两人相互抱怨,这边的气氛倒是因为这两孩子而活跃了不少。
张家两儿子的长相是挺讨人喜欢那种,张书桐样子清秀干净,在安以然看来,大概沈祭梵都没张书桐生得好,她一直就喜欢高高帅帅清清秀秀的男生,沈祭梵那大男人作风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型。认识这么人当中,最最符合她审美的就是齐风,如今眼前这个小辈虽然不如齐风眉目精致,可也很气质很干净,也很符合她的审美。自己中意的类型,所以见到他们两兄弟,安以然下意识就想亲近几分。
不过,她现在是不用去动任何心思了,有了沈祭梵不说,人家还是个孩子,轮辈分,都得叫她姨了,想想挺恶寒。大的她是没机会多接触了,沈祭梵在身边守着呢,所以只能跟小家伙玩。
张可桐大概是平时被家里下人给宠的,脾气又急又暴躁。明明说好了一人发一弹,可他耍赖,虚发了他要再打一颗,可只剩一只鸟在弹弓上待命了呀,安以然当然不肯了,不让,结果小家伙就火了,抬手连着给安以然手背打了几下:“讨厌鬼,你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抢,你羞不羞啊?刚才要不是你没打中这边的,我也不会浪费这一颗,就该我来重新打。”
“你怎么不讲理呀?明明说好了一人打一下的,你都赖好几次了,碍碍,看吧看吧,还是没打中,死了吧,要是我来,肯定已经过关了。”安以然还真就计较起来了,年纪就能赖皮吗?游戏又会因为你年纪小而降低难度让着你。
“你还不是不会过关,小气鬼,就多打了一下而已,要不是你吵吵嚷嚷个不停,我哪里会打不中?好啦,你别吵了,这关让你先打就是了。”张可桐把手机往她面前推,大方的说。
安以然当然不会推回去,小家伙都赖多少次了,游戏对手是不分年纪的,总要让着他那就没意思了不是?像张可桐这种年纪的孩子,个个都是游戏高手,根本就没有让的必要。张可桐玩这个东西挺上瘾,还觉得自己玩得不错,可身边这讨厌的女人明显就比他强,所以才耍赖,要跟他同龄人对打,铁定不会这样。
安以然玩得嗨皮,沈祭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侧脸,因为嫌他多事,所以推开了他,自己跟张可桐凑近着,两颗黑漆漆的头靠在了一起。沈祭梵倒是没打扰她的好兴致,只是一直将掌心搭在她侧腰上。看她高兴,脸上时不时显出几分笑意。
安父一直怕气氛不好,找着话跟对面爷聊,可爷那目光渐渐专注在安以然身上,安父就识趣的闭嘴了。看看自己女儿,一时欣慰又一时愁,爷对她看来是真有几分心,如果真能成,那自然是好,可又担心沈家那样家族不是她适应不了。
张秘书把宾客全部送上去,再下楼,安以欣和安以镍在包厢门口站着。安以欣脸上依然很不高兴,张秘书带着歉意的笑说:“先上楼吧,人都来了,我也不能让他们都走,今天的事,就当我对不起你,没提前告诉你,以后我会弥补你的。”
安以镍也出声道:“以后是一家人了,让谁走也不好,算了吧,我们也不是不能见人,还要计较那些干什么?既然人都来了,就高高兴兴办一场。”
“是,大舅子说得对。”张秘书这眼下对安以镍是客气得很了,除了跟安以欣这层关系外,还有安二小姐那层关系呢,他几乎都能预见安家即将成为第二个孙家,辉煌未来指日可待。而到时候他张家,再怎么也不止如今自己拼到的地位。
安以欣看张秘书脸上的表情,让步了,男人都要脸,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场合,她当然知道不能跟他对着来,分歧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勉强笑了下,表示她的态度。
张秘书见她笑了,当下也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安以欣是个懂礼的,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跟他闹什么别扭。张秘书正想去洗手间把那几个同僚请出来,然而一抬眼就看到许市长领着夫人孩子来了。张秘书心里一咯噔,他事先没想着大办,就是几个走得近的人聚聚而已,所以并没有告知许市长,再者也是怕日理万机的市长不肯赏脸,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而已,在许市长面前可是没有任何特权。
张秘书赶紧整理了下衣着,带着安以欣和安以镍上前迎接:“许市长,市长夫人你们来了,这么忙你们还能过来,实在是我的荣幸。”
张秘书脸上很有些尴尬,毕竟都没有通知许市长,人家还是自己过来的,很怕许市长迁怒。早知道这样就该说一声的,无论来不来,邀请了也是心意。现在倒好,眼下弄得尴尬万分。
“小张啊,你这是躲起来偷偷办啊。虽然你这次婚引起了不少舆论,我当时也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我那心还是想着你能把日子过好,看看,当时应付媒体的话你却当真了,办酒也不通知一声。怎么样?你还真把当时的仇记上了?”许市长拍着张秘书肩膀说,身边的司机已经把带来的礼品递给了张秘书。
张秘书双手接过,然后转给安以镍,在双手同许市长握手,面子上有些难堪:“许市长您这话说得,没有的事,我是考虑到市长您最近忙,整天日理万机哪还敢让我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打扰您。您看我这事儿办得,本来是为您着想,却让您误会,我这可就罪过大了。”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引着人上楼:“也确实没什么人来,就我张家本家的几兄弟,所以,也就更不好意思以这名义请您,我家内人不喜欢铺张,一直不愿意大办,我也是考虑到前一段时间给单位里带来不好的影响,怕再引起媒体关注,所以……”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这些,我也就那么说说。你的人品我还不知道?跟在我身边做事这么多年了,我早把你当我亲兄弟一样看。”许市长笑着打断。
张秘书觉得今天这是怎么了?两次意外之喜几乎要把他砸晕了去,那位爷来他已经难以自持了,许市长又说这一番话。虽然知道这是客套而已,可当着安以欣和安以镍的面说,他的面子许市长是给足了的。
进宴厅时,许市长二话没说直接把身上所有的外带物品全部拿了出来。最初的要求只是将手机等电子产品拿出来,而到后面一个传一个竟然成了把所有身外物全部拿出来,夫人小姐带的项链耳环都全摘了。
门口矗立的四座大山是黑人,大抵会的中文就是最初对张秘书解释那句,所以在看到后面人这些动作时,想解释都无从开口,也只能由着他们。
许市长一进宴厅,目光就在诺大的宴会厅扫,落向靠边的一方时立马带着家人走过去,远远就伸出手来笑道:“沈先生,您好您好,真没想到您也来了。”
那边人都愣了,许市长?这张脸可不陌生,重大新闻里这张脸可是经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安父愣住,安母也有些愕然,张老太吃惊。倒是连两痴迷游戏的孩子稍稍抬了下头又继续新一轮厮杀。沈祭梵微微挑眉,并未起身。
许市长步下生风,很快已经到了眼前,手往沈祭梵面前伸去,是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太过高调了,就看门口那形式就知道,爷这是“微服私访”,没人知道的。所以这当下压低了声音,点头笑道:“沈先生,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幸会幸会!”
“幸会。”沈祭梵起身,手伸出去握了下低声道。完了后再度坐回去,显然,他现在没有任何攀谈的心思,所以许市长这是打扰到他了。
安以欣在许市长出声喊“沈先生”时就已经猜出安以然身边坐的男人是谁了,她没想到,安以然竟然能把那位爷请来这里,这是在跟她示威?
许市长敷衍的跟安父握了下手,对安母张老太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坐下。见爷没那攀谈的心,所以当下把注意力转向安以然身上,这小丫头,最初在帮爷出面时候就知道她福分不浅,那时候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早知道她有这本事能“荣宠不衰”,之前那些事就应该多帮着点,要从女人身上下功夫,那可比跟爷谈事情容易多了。要知道,沈爷一个点头,几千万的投资项目就是拿下来了。
“这位就是二小姐了吧,真是可人啊。安小姐是京大的吧,我这丫头也是京大的,盈盈,快,这是你学姐,打个招呼。”许市长说了几句又侧头转向他女儿,手往里侧,拧了下女儿大腿。许盈吃痛,这才从手机上将目光抬起来。
“学姐好。”许盈打了声招呼很快又垂下头去了,现在的孩子基本上都这毛病,只要一空,无论站着坐着蹲着,眼睛都盯在手机上,反正手机上的内容就是精彩纷呈,比身边的生活有趣多了。没了手机,那就跟没了全世界一样。
安以然愣了下,抬眼看向跟她打招呼的许盈,“哦,你好……”
下意识想问学什么科系来着,可人家姑娘已经低下头去了。安以然脸上有些尴尬,顿了下又低下头去,看着张可桐,因为有人过来,所以也不好一直跟小孩子抢手机,就只是看着张可桐玩,偶尔说一两句。
许市长脸色有些沉,这没用的东西,手肘撞了下许夫人,许夫人转头看着许盈说:“盈盈啊,难道在这里遇到学姐,就跟学姐好好聊聊天,别一直玩手机。”
安以然听见许夫人的话又把头抬起来,这是礼貌,坐正了些。可许夫人身边的小姑娘却不大高兴被念,抬眼看了她妈一眼,嫌烦。许夫人警告的横着她,许盈收敛了,许市长年轻时候受过伤,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这个女儿是领养的。
许盈在许家,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自己也看得开,反正念了最好的大学,有吃有穿,父母喜欢不喜欢她没什么重要,毕竟她不是亲生的。所以许夫人警告的扫了她一眼,许盈就收敛了。恋恋不舍的收了手机,看向安以然。
安以然冲她笑笑,许盈问:“你毕业了?”
安以然愣了下,点头:“是啊,都毕业三年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中学生毕业呢。”许盈低低说了句,虽然她不是许市长亲生的,可外人面前就是市长千金,身份当然比别人要尊贵,看不上人是正常的。
安以然脸上有些僵,这可不是夸她,因为那语气令人听来实在不大高兴。
“哦,呵呵。”安以然勉强笑了下,想说话的心也没了,又垂眼看着张可桐的游戏。很显然对面姑娘看不上她,所以她没必要把把自己的笑脸往外搭。
许盈看安以然竟然不理她,当即不屑的移开眼神,继续玩自己的手机。许夫人脸上笑意挂不住了,面前跟安母说了几句话。安母是知道这位市长夫人的,上流交际圈有名的贵夫人,当初安家辉煌的那几年,她也曾在那些聚会上耀眼过。
许市长见自己夫人还算给自己争脸,当下那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晚上,张家书房。
里面鞭子抽打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出来,张可桐趴在门口哭得很凄惨,安以欣回来张可桐就往她跟前跑,脸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拽着安以欣的裙子就往楼上拉,边大声哭嚎道:“阿姨,阿姨我爸爸要打死我哥哥,你帮我救救我哥哥吧,你救了我哥哥我就原谅你,别让爸爸打死哥哥,求求你了,让我爸爸别打了……”
安以欣愣了下,下意识跟着上楼,七姐在书房外急得不行,见安以欣回来立马面露喜色,赶紧上前说,“太太,太太请你让先生别打大少爷了,这再打下去会打出毛病来的,太太,先生就听您的话,让先生住手吧。”
“为什么打他?”安以欣敲门的同时侧脸看着七姐,目光依然冷漠。
“大少爷说不想上学了,想回来工作,先生就发火了,父子两人在里面吵得很大声,先生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再打下去,肯定出事呀。”七姐急急的出声。
不想念书就不念了,至于打一顿?安以欣拍了两下门,门没开,不耐烦的出声:“张启华,赶紧的开门!”
里面安静了会儿,没多久书房门开了,七姐和张可桐从一边钻了进去。张秘书回头狠狠看了眼里面的人,安以欣冷着脸说:“下楼说吧。”
转身走了,张家如今无疑是安以欣说了算,她的话,张秘书是半句不会反驳。
“我打他是因为不争气,好好一个大学说不上就不上了,这个社会,没文凭能干什么?说出去我张启华的儿子连大学都没读完,我脸往哪里放?”张秘书一坐下就说话了,确实气人,希望全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说不上就不上,现在没有文凭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工作?是去工地捡砖头还是去餐厅端盘子?
“一张文凭能说明得了什么?他不愿意上就不要逼着他去,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总按照父母的意愿去生活。书桐年纪也不小了,自己想要什么他自己清楚,你要在干涉他。”安以欣声音有些冷,“我们家爸妈就从来没管过我们,我们家兄妹三人如今不是照样好好的?”
“欣欣……”张秘书在安以欣面前是有话都说不出,安以欣在张秘书出声前继续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书桐去我公司实习,我会找个专业强的设计师带他,在公司里学到的,比学校里死记硬背强得多,早出来几年也不是不好。比别人更早适应这个社会的竞争,对男人来说会比窝在学校里苦读书强得多。”
张秘书彻底无话可接了,虽然还想说几句,却又不想看到她不高兴,顿了下,只能暂时这样:“那,好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把他交给你,我放心。”
张秘书跟儿子谈了大半晚上,他知道儿子心里记恨他,虽然张书桐嘴上不说,可不代表心里没事。从回来到现在就一句不提母亲的事,这就显然是不愿意面对。张书桐性子打小就这样,有事全都放在心里。张秘书知道自己理亏,可又放不下当父亲的尊严,说了半晚上也没能解开父子之间的隔阂。
张秘书回房,安以欣还没睡,在检查策划方案,这案子是过她这最后一关,明天就要传出去,所以这最后一道关得把严了。
张秘书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安以欣,凑过去就亲她,手往安以欣衣服里摸:“睡了吧,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看。”
“你先睡。”安以欣回了句,张秘书手握着她的丰满满足的揉着,边扯她的衣服边说:“欣欣,我们好几天没做了……”
“今晚不行,”安以欣点了下鼠标,翻到下一页,张秘书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手往下面摸去,安以欣火了,冷声道,“我说了今天不行,你先睡吧。”
张秘书不敢再乱来,只能岔岔的收回手,转身上了床,说:“那好吧,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完了早点休息。”
安以欣系上衣服,继续看着屏幕,目光却凝固了,眼前出现了张书桐的脸来。
张书桐还真去了安以欣的公司,张书桐学校课程才念到大二,根本就是什么都还没学到,基本的作图软件一个不会,更别说什么设计手法,设计能力了,完完全全的新人一个,比起安以然当初更不如。安以然多少也是学过设计的,设计手法,元素运用方法基本上都知道。可张书桐就完全是白纸一张。
学建筑的,大学都是五年制,大一能学到什么?什么都不会教,就是绘画基本功的训练,结构,素描,色彩运用,根本就不能跟设计挂钩。做建筑的基本功要求比别的设计行业更严苛,所以张书桐是什么都还没学到。
安以欣本来是准备让设计总监带他,可后来设计总监给回了,让他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案子都忙不完还有这功夫教学生?因为总监的回拒,所以安以欣自己接了过来,当自己的助理,亲自栽培。
好在张书桐基本功够扎实,上手快,可基本功再好,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节点详图,要做案子,还差得远。安以欣在张书桐身上是下足了功夫,手把手的教。
张书桐话很少,最多时候只是腼腆一笑。但不可否认这孩子有做这一行的天赋,还是因为热爱占了绝大部分的先机,总之进度很快。
张书桐下班后路过“半个甜品屋”时顿了下,目光看着这奇怪的名字,他不是喜欢甜品的人,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那天的酒宴后,安以然一直缠着她男朋友要吃香蕉船的情景。
那天他们是餐后就各自散了,他放弃学业回京城,只为了给母亲报仇。但放弃学业,他对不起高中用心栽培他的老师们。心中有愧,所以直接打车去了京大附中。意外的,看到了宴厅上的女孩子。漂亮女孩子总是很容易让人记住,连她的声音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他还记得当天她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沮丧样子,看着真令人心疼,不知道她男朋友心是什么做的,无论她说什么好话,始终没点头,真是冷血的人。
如果是他,宁愿自己不吃饭,也会买给他。
张书桐鬼使神差的,推门进了半个甜品屋,“有没有香蕉船?”
“有,要一份吗?”店员是个年轻姑娘,听他问立马笑着回应。
张书桐点头,等了近十分钟店员才把香蕉船交到他手里,张书桐说了声“谢谢”后提着就转身走,店员好心提醒说:“诶,先生,下次请女朋友吃香蕉船,还是来我们店里坐着吃吧,这样的天气,冰淇淋化得很快的,可就不漂亮了。”
张书桐想起那张俏生生的脸,脸上忽然一红,赶紧点头快步走出了店。
他很想给她送过去,请她吃这个应该算正常吧,可桐那么喜欢她,就当,感谢她让弟弟开心的小礼物好了。张书桐想了很多理由,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去找她时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再说,这要拿过去,该早化成一滩水了吧。
想想又觉得自己挺可笑,提着东西坐在广场上吹凉风。他这是在干什么?她有男朋友的,都准备要结婚了,他这是一厢情愿了吗?
就算,就算她身边没人,他也不能期待跟她怎么样,因为,她是杀他母亲的女人的亲妹妹,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张书桐摇摇头,苦笑了下,他的人生,在他母亲出事后就已经全部被改写了。
“书桐,”安以欣开着车过来,在外面路边停着喊他,“你怎么还没回去?”
虽然在一家公司,可张书桐上下班从没坐安以欣的车,都是自己的坐公车。
张书桐抬眼望去,安以欣已经下车朝他走来,张书桐顿了下,站起身,“我在等你,”手上僵了下,还是把盒子递给安以欣:“给你的。”
安以欣很意外,张书桐从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就算在公司,也都是她找他更多,让他做什么就做,练什么就练,从来不多一句话,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讨好性的语言,更别说帮她倒杯咖啡,整理办公桌的事。
而现在,他竟然递了份礼物给她,这不免令安以欣有些意外。
“是什么?”还是开心的,安以欣接过,问了句。
接过手里就知道了,因为温度很凉:“冰淇淋?”
安以欣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年纪的人了,还是馋嘴吃这些的吗?这让公司同事看见该怎么说她?她这老板的威严得落一地。
“不喜欢可以扔掉,没有关系。”张书桐微微垂下眼睫说。
“不会,喜欢,谢谢。”安以欣扬了下手里的盒子,笑道,“闻到冰淇淋的甜味了,很香,真的很久没吃这些了。怎么忽然想起买冰淇淋给我了?你在学校经常买给陪女朋友吧?”
张书桐目光直直望着对面的半个甜品屋,低声道:“我没有女朋友。”话落拔腿就往对面跑去。
“书桐,你去哪?上车一起回去吧。”安以欣见他忽然朝对面跑,愣了下大声喊道。跟了几步,又转身上车,开车绕过路往对面开。
宋颖是忘了拿包了,所以回来取包的,接过包跟店员小妹打了声招呼又走了。
张书桐过从车流当中穿过马路走进半个甜品屋时已经没了人影,他很确定刚才看到安以然了,明明看到她走了进来却没有人,难道这么快就走了吗?
“先生,你在找人吗?”还是刚才的店员,看他在店里转来转去笑着问道。
张书桐有些泄气,转身问店员,“刚才有个穿短裙的女孩,白色衣服,头发绑这么高的,很漂亮的女孩,她往哪边走了?”
“你是问我们老板吗?”店员笑着反问。
“你们、老板?”张书桐忽然眼底起了一丝亮光,店员点头:“你说的绑头发,白衣服短裙子的漂亮女孩就是我们老板,刚才就只有她来过,回来取包的。”
“谢谢。”张书桐送了口气,竟然,误打误撞到了她的店。
“你是小颖的朋友?男朋友?”店员八卦的凑上前问道,张书桐面上红了红,摇头,转身又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安以欣的车停在外面,打下车窗抬眼看了眼眼前的甜品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正好张书桐从里面走了出来,安以欣朝他招手。张书桐微微迟疑了下,还是顺从的上车了。
安以欣打开轻缓的音乐,倒车,往外面开,无奈的笑道:“你跑那么急是又想买甜品给我?这都还没吃呢,你那点工资存起来吧,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张书桐没出声,目光清清冷冷的看着外面。没听到他的回应,这倒是在安以欣预料当中。车子转弯时,安以欣往张书桐那边看,却下意识看了下他的侧脸。他的侧脸一般掩藏在阴影里,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她只看到他小四分之一的脸。
忧郁的大男孩,总是容易激起大女人的保护欲望。安以欣在车子擦地的时候瞬间回过神来,车子稳稳转了弯,有些懊恼,她是不是魔怔了?他是她的继子。
安以然在日历上画着红叉叉,小小声嘟嚷着,在接下来的三天都画了红叉。然后抱着日历往沈祭梵跟前凑,日历直接挡在了沈祭梵眼前。
沈祭梵顿了下,头后撤了些许,抬手挡开日历,不动声色道:“乖宝,一边玩去,我在开会,有事等会儿说。”
安以然不高兴的低声嚷嚷道,“开会开会,整天都在开会,哪有那么多的会要开啊?我也是老板,我怎么没有这么忙?你一回来就开会,这都开多长时间了呀?谁愿意嫁给一个天天开会饭都不吃的人碍?沈祭梵,你多少也为我想想嘛。”
是的,快十一点了,他们还没吃饭,她说了要自己出去吃酸辣粉,他又不让她出门,饿死她了,冰箱就剩两条火腿肠,她自己储存的东西全被他以食物不合格的理由给扔了。就这一晚上,她都喝下三大杯白开水了,真心饿啊。
沈祭梵看她嘟嘟嚷嚷的小样儿忍不住又揉了下她的头,低声道:“听话,再等一会儿,嗯?”
安以然不高兴的咕哝了句,起身往房间跑,他的一会儿至少半小时以上。关上门,偷偷把自己藏好的薯片拿出来,日历扔床上,把草帽小子珍藏版拿出来趴床上边翻边塞着薯片。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吃完的袋子还得隐秘的藏着,不然被发现了有她好受的。
“乖宝,出来,我们去吃饭。”沈祭梵在外面喊她,安以然浑身一震,立马从床上翻起来,赶紧把薯片往被子下长,然后抱着漫画心不在焉的翻了两页才出声:“好!”
沈祭梵推门进来,安以然抬眼笑眯眯的看着他,“沈祭梵,我不想吃粉了,我想吃大饼。”
“不出去了?”沈祭梵坐床边坐下,抬手擦掉她嘴边的碎渣,安以然猛地拍掉他的手,往后退,自己三两下擦着嘴,完了后又他跟前凑,放下书,伸手抱住他胳膊,头往他怀里拱,低声埋怨道:“沈祭梵,你看看现在都多少点儿了?都快十二点了,我差点就要被你饿死了。”
“让魏峥马上送过来,嗯?还有椰奶。”沈祭梵出声道,他也没料到会议会延长到现在,轻轻揉着她的头,温和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