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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将虽然厉害,但是我天朝也是人才济济,岂无良将?怪不得宗熙这阵子心绪不宁,实在有太多的事让他忧心。宗熙为人疏狂,最讨厌那些缠身琐事,以前有宗谭,他不愿做的,宗谭都会帮他做好。
以宗熙的懒惰,大概日常的政务甚至宫廷琐事都是宗谭处理。现在宗谭变成这样,他伤心难过之下,要将所有事情都揽过来,再加上边境告急,还与我三天两头起争执,不焦头烂额才怪。
若非如此,宗谭又怎么会有机会带人来羞辱我,明知这一切不是宗熙的错,可是我还是迁怒于他了。为什么越是亲近的人,越会肆无忌惮的对他发脾气?“清,你在想什么?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吗?”
我苦笑,没有丝毫不妥,我的陛下,你是最优秀的谋略家,是天生的王者。现在瑞无所顾忌,宗熙的心反而乱了,面对象瑞这般强劲的对手,一旦心乱,就只有败。
以宗熙的刚烈狂傲,败怕是不死都不如,所以他不能败,最少不该败得如此不公平。“瑞,你来找我,有什么打算吗?”他迟疑的看着我,目中盛满痛苦悲愤,咬唇不语,半晌才道:“清,你的伤还没好是不是?那毒盅可是每夜都会发作?他不肯救你吗?”
一连三问,每一问都像是插在他心上的刀,不拔出痛苦难当,拔出来鲜血淋漓。那悲苦难言、痛不欲生的表情让我的心一滞,蚀心腐骨之痛虽然难挨,可是又怎能比得上他的心痛?
我轻轻摇头,微笑,将他紧绞在一起已经泛白的手指分开,放在唇边亲吻,柔声道:“瑞,不要愧疚。这毒盅是我甘愿代你受的,宗熙并没有救我的责任,但是他仍然救了我。
这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宗熙,你没有理由怪他。”他闻言勃然大怒,恨声道:“你还替他说话。他趁机对你”突然顿住,紧咬下唇,不再说话,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来。瑞,你终于还是说了,我沉默了片刻,慢慢起身,他突然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悲声道:“清,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委屈,我不想提,可是我好难过,难过得恨不得,恨不得”
我叹口气,柔声道:“我没有生气。”“那你”他抬起头,迟疑的看着我,白皙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我笑了,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道:“看看你的样子,浑身又是土又是汗,连我身上都被你弄脏了,我要带你去沐浴。”他破涕为笑,嗔道:“哪有那么严重,就你爱干净,每次才出些汗就先要沐浴,害得我一天晚上要洗好几次。”
谁叫你每次沐浴后还要没完没了地纠缠,我脸上有些发烧,用力一拉,把那个弯着眼,勾着唇,像狐狸的一样窃笑的家伙拉出房门。白石清泉,寒谭冷冽,绿波凝霜露,飘洒如冰雾。
“好冷啊,清,为什么这水如此冷?”我拥住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用力吻他发白的唇,责道:“早让你上来,你就是不听,这回不中暑,倒把身子冻僵了。”
是我的错,明知他中暑体虚,还让他洗这冷泉。否则以他的内力修为,不会这么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他轻笑着,突然伸手摩擦我的腿间,我僵了一下,叹道:“你的手很凉,会让我难受。”
见我没有拒绝,他反而愣住,缓缓收回手,柔声道:“那你帮我暖和起来好不好?”他求恳地看着我,含情凤目波光潋滟,氤氲着深沉的渴望,温润俊逸的脸上欣喜无限,略微苍白的双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微微颤动的睫毛却透出些许的不安。
既欣喜于我的柔顺,又怕了我的柔顺,似乎每次对他异常温柔都伴随着长久的分离,他怕的是那令人断肠的分离啊。
我的陛下,你真让我又爱又怜。缓缓将手指插入他披散的发间,把乌黑柔软的湿发捋到头顶,然后翻身压住他,沿着那温润如玉的面颊、柔软甜蜜的双唇、修长优美的颈侧、起伏有致的胸膛、细瘦柔韧的腰身一路吻下去,舔舐,轻咬,辗转厮磨。
他喘息着,却又极力忍耐,似怕微一出声,稍一动弹,这一切就会幻灭似的。看他如此压抑,不由心中一酸,将唇舌落到他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在胯骨内侧最敏感处流连,他紧绷身体一阵颤抖,随即放松下来,开始难耐的扭动,细碎的呻吟终于溢出唇边,急促喘息着哀哀求肯:“清,我难受,快”
我低喘,苦笑,我的陛下,我也万分难受,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多么诱人吗?努力压下体内奔涌的欲望狂潮,道:“还不够,我的陛下。”
俯身用舌尖摩挲他洁白细嫩的腿勾,他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侧的青草,长发甩动如起伏的黑亮瀑布,长声呻吟,声音如绷紧的琴弦,时而激越,时而婉转。
我握住他灼热的坚挺,感受那激动难耐的颤动,然后轻吻他湿润的眼,笑道:“陛下,你的身体缓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说着放开他,起身便要穿衣。氤氲迷蒙的凤目突然睁大,痛苦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不准走,你竟敢这样耍弄我,看我绕不饶你。”
飞身将我扑倒,来不及将我的身体翻转就从背后长驱直入,激烈冲撞。直到我痛叫出声,他才缓下动作,轻怜密爱,无限温存。半个下午,我沐浴了三次。
第三次上岸的时候,脚步都虚浮了。在岸边悠闲侧躺的人却低低闷笑:“叫你不要洗,你不听,这冷泉极耗内力。不过,我就有福了,连续看三次美人出浴。”
我瞪他一眼,叹口气,不舍得再让他下去受冻,打水上来给他清洗。他却不接,嬉笑着朝我伸开双臂,狡黠地眨眼,道:“冷吧,来,我帮你暖和。”
我忙退后一步,警戒地看着他,暗自苦笑,这句话害惨我了,怪不得人常说,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尤其是这种小心眼,爱记仇的小人。这么旺盛的精力,实在不象刚刚中暑之人。
“你真的中暑了吗?”他轻笑着摇头:“只是热得头晕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我怕你赶我走,才没有说。”我危险的眯起眼,逼问:“那么方才冷得发抖也是装的?”
他无辜的眨眼,笑道:“不用内力抵抗,自然会冷得发抖,我可没有装。”我哭笑不得,这人啊,总有办法让我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抱住他,轻叹:“你啊”冷泉旁边,空气都是清凉的,无一丝夏日的燥热。相拥着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树影移动,已接近傍晚了。
“瑞,一会儿那人送饭来,你就离开,连夜赶回去,暂时不要再来了。”他抬眼幽怨地看着我,闷声道:“你还是要赶我走,清,这样不是办法,若他一直不给你解毒呢,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你不知道,外面说你我恨死了,真想杀光那些人。
哼,南越宗熙等于将你囚禁在这里,任由天下人议论,其心可诛。”我摇头:“宗熙生性不拘小节,他不在乎这些,也以为别人不在乎,并非故意如此。”
他咬牙,瞪视着我,怒道:“我一说他不好,你就不高兴。我要杀他,你三番四次阻止。现在他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说话。清,你对他比对我都好。”
我叹了口气,他们一个是倾心爱恋的情人,一个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一个埋怨我厚此薄彼,一个责怪我重色轻友。但是相依相许的爱情和弥足珍贵的友情,哪里能分轻重薄厚啊?
他们都是傲视天下的王者,一个绵里藏针,一个锋芒毕露。一个要称雄,一个要争霸,却把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落难的是瑞,我可以为他舍命,若是宗熙,我也一样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瑞有很多毛病,宗熙亦有不少缺点,都曾在不经意中伤害过我,但是不能因为这些就改变对他们的感情。轻拍他的背安抚,缓缓道:“瑞,如果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能爱上你,你会如何?”
他皱起眉头,凝神沉思,目中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手抚胸口,责道:“为何问这个?让我想想就心痛难当。”
我翻身平躺,看着碧空中漂浮的几朵轻云,喃喃道:“你想想就会心痛,可是有一个人正在承受这一切,不管做什么,就是流干了血,掏空了心,都无法得到一丝回应,这种煎熬岂是心痛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瑞,你能做到夜夜抱着所爱的人,却宁可忍受欲望的煎熬,而什么也不做吗?不是没有能力,不是没有办法,只为顾及他的感受,只为骄傲的心不允许趁人之危。
而我明知道他的痛苦,却不能对他稍加辞色,不是不关心,不是不难过,只是怕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难回头。”
可以毫不推辞的接受他的血,却无法接受他的心,因为若他有事,我也可以毫不犹疑的将我的血给他,却无法给他我的心。就象当初的回答,他的深情厚谊,我看在眼里,却是有心感而无心可动了。
宗熙,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不许再说。”他猛然抱住我,目中喷火,脸色难看,愤然道:“不许再想他,你对他这么好,他却连这盅毒都不肯给你解去,你说他不趁人之危,为何要将你困在这里?清,我不离开,除非你跟我走。
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会想尽办法帮你解毒,而且,我已经有了眉目。”我一惊,忙问:“什么眉目?你如何知道的?”
他的脸色缓和了些,道:“我想南越或许也有像我朝‘宫廷秘录’一般的书籍,于是派墨辰宫的内线,竭尽全力查找其所在,同时要萧雨霁尽快赶去相助,他们在墨辰宫制造了一点混乱,总算得手。
日前他飞鸽传书给我,说看到记载‘啼血盅’的书籍,并将解法告知我。只是那解法说的隐讳不明,我还未参透。”宗熙夜间在这里陪我,墨辰宫没有人是萧雨霁的对手,那一点混乱恐怕是大乱吧,才能趁机偷窥成功。
我聪明绝顶的陛下,你果然有办法,只是这次损失也必定不小,宗熙一旦追查,那些墨辰宫的内线一个也跑不了。瑞何时开始在墨辰宫安插内线的?我竟然丝毫不知。
“那解法如何隐讳,说来听听?”他拧眉,困惑说道:“解法是一首诗的两句,‘子规夜半空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我猜测解药就是‘东风’,可是,这‘东风’到底是什么呢?”
我心一跳,终于明白。怪不得这里是南越禁地,怪不得宗熙让我住在这里,怪不得他不肯告诉我为何这冷泉的名字叫“东风”原来一切皆因这上古冷泉是“啼血盅”的克星。我欣喜若狂地抱住他用力吻着,大笑道:“瑞,我知道了,这冷泉便是‘东风’,便是‘啼血盅’的解药。”他又惊又喜,目中却仍疑惑不解,连声问:“真的吗?你确定吗?那你体内的毒盅已经解了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