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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燕国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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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之大势去,则衰。人之大势去,则亡。

    魏国因胜则止衰,秦国虽败而不亡,皆大势所为。

    而昏招频出、政治站位错误、地缘格局冲突的燕国,它的大势去即、随之而来的便只有衰亡。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尽看长安花。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坐在奢华的銮驾内,身着衮服头戴冠冕,侧目望着窗外那滚滚的大河。

    与去年初次相遇的忐忑心境不同,此时的少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那股气势汹涌的澎湃之中。

    归途向来是最好的风景,若再加上得胜而归气氛,那种感觉便更加美妙。

    然而这种美妙的状态还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断。

    鲜衣怒马的车队刚刚出得韩境,即将北渡黄河之际,坦途大道的尽头忽地奔来几骑快马、骑士头插翎羽,直冲赵王銮驾而来。

    拱卫后队的苏秦急忙策马跟上銮驾,轻扣侧窗对着其内的赵王禀报道。

    “王上,大梁传来的消息。”

    “大梁?”赵雍收回心中的遐想,顾自轻疑一声。

    此时他们应该是还未出得魏境……

    “何变故?”赵雍问道。

    苏秦小声道:“魏王薨了!”

    尽管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这四个字还是像一道霹雳,直击车内人的心头。

    魏鎣死了?那个倔强的老头死了?

    相较于齐国威王,魏鎣的死对赵国影响明显要大一些。

    赵雍的心境此刻有些复杂,若说兴奋、开心自然也是有的,毕竟这个威逼赵国、攻陷邯郸的罪魁祸首死了。

    但不知怎么地、相伴而来的还有一股怅望。

    赵雍有些恍然地对着车外吩咐道:“止行。”

    “止行!”

    “止行……”

    浩浩荡荡地队伍骤然停下前进的步伐。

    赵雍缓步走下乘舆,河岸的风出得他袖袍呼呼作响,回头望了一眼岸边那随春风浮动的柳梢。

    呆愣片刻后,他才对着一旁的苏秦问道:“此处为何地?”

    苏秦跟在他身后,如实回道:“桂陵。”

    桂陵……

    赵雍顾自摇了摇头:“时也命也。”

    转而对着南边大梁城的方向郑重一揖。

    魏鎣死,属于魏国的时代过去了。

    这个天下也将迎来新的格局。

    思罢,赵雍当即转身朝着乘舆走去。“渡河!”

    ……

    ……

    燕国,蓟都。

    北国的冬天,又长又冷,凋零的树杈上此时还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绿色,整座城池全是房屋,入目所见皆是一片灰败之色。

    燕王姬烁神色枯槁地躺在寝宫的王榻之上,毫无血色地嘴角不断地嗡动,脸上面容的颜色和殿外的环境别无二致。

    王榻下面此时围了一大圈人,即有宗室、朝臣,还有史官、医者。

    但燕王的注意力却没在他们身上。

    姬烁此时侧着身,听着燕相鞠升汇报着函谷前的战况。待鞠升言至秦国被赵军突袭河西之时,姬烁灰白的脸颊突然不住地抽动起来。

    “秦国已与三晋签订了停战盟书,割让河外八城同魏国、上郡于赵国……”

    姬烁地呼吸再度急促起来,脸色也被憋得通红。一旁的御医见状,急忙上前。

    姬烁却猛地从王榻上坐起,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下面的太子姬哙。

    怒声大喝道:“汝这逆子!燕国将亡于汝手矣!”

    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得以说出的这段话。刚刚言罢,姬烁的身子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朝着王榻重重的砸下!

    众人似乎还震惊于燕王刚才的话语,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仅仅片刻,燕相鞠升骤然高声悲呼道:“大王!”

    一瞬间所有人都跟着悲喝起来:“大王……”

    只有姬哙还愣愣地跪在原地,也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太子!此时还需尽快谴使入赵,向赵国言明背盟之故啊!”子之跪在姬哙的身后沉声道。

    姬哙卒然转过头,盯着对方,嘴角喃喃言语道:“是,是!我绝对不能成为燕国的罪人!”

    ……

    ……

    艳阳当空,万里无云,漳水北岸的城口此时旌旗猎猎,河岸边、鸟儿在绿意初现的梢头叽叽喳喳地鸣唱,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似乎是在迎接着出征归来的游子。

    “回来了!”城楼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乘舆到了。”

    城口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人们纷纷起身朝着远处张望。

    只见地平线尽头、缓缓显现而出的正是让她们久久期盼的銮驾车队。

    正值辰时,太阳缓缓划至城门的对面,城口的阳光十分灿烂,天地间仿佛一下变得明艳起来。人们的话语声渐渐压盖过鸟儿的鸣叫声,为这方天地再度增添了几分热闹和喜庆的气息。

    车队看着近,其实也有段距离,待銮驾跨过渡桥时,大家的脸上已经被灼灼的烈日晒出了些许微汗。女儿们在一众宦者、宫人的簇拥下站在城门显眼的地方。

    姚岚没有在女人堆,。她此时跟在父亲吴广的身后。看着那方銮驾,姚岚只觉得此地异常地闷燥,或许是因为穿比较厚的衣衫吧,胸襟又被撑得比较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紧紧捂住她那颗乱颤地心。

    銮驾率先度过了漳水,朝着城门下的人群驶来,缓缓停在人们的面前。

    人群早已停止了喧闹,甚至就连呼吸声都有意无意地缩小。

    宦者急忙上前在红色地毯上放好踏步的胡凳。撩开车帘,只见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气势威严的王袍,那庄严地冠冕下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他好像又黑了不少、不过身影依然显得挺拔,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姚岚不知道他这半年经历了什么,但就是想迫切地看到他。人还没走进,她便看到了他亲切地目光,她一下子好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温,感受到了亲密的触觉。

    人们都跪俯在宽敞地甬道两旁朝着他稽首行礼。

    姚岚跪在靠后的位置,她悄然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殊不知赵雍早就注意到了她,回望而来。姚岚赶紧守住笑容、低下脸颊,若是被在场的大臣、发现失礼的行为,她可就难堪了。

    城门下的正中位置,赵雍的面前只有王后穿着华丽端庄的宫服盈盈站着。阳光肆意地挥洒在她的面庞,使其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恭贺王上西征大捷。”王后轻唤一声。

    “恭贺王上西征大捷。”人们众皆附和道。

    虽然王后的声音立马便被覆盖,但她的声音的异常,还是被姚岚听了出来,她从侧后方看过去,才发王后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却能保持平稳的礼仪,对着赵雍姿态端庄地揖拜。

    姚岚突然有点羡慕姬瑶。

    赵雍对着姬瑶还礼一揖,随即悄然伸进她的衣袖,紧紧攥住了她衣袖中的纤手。

    姬瑶揖拜的姿势好像是要扑到赵雍的怀中,不过她的胆子虽然大,但是在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没有做出那等失仪的行为。

    只不过两人揖拜的时间长了一些。

    缓缓松开王后的纤手,赵雍又亲自搀扶起了身旁的洛珊瑚、孟柔、姒越、姬蕊、姬容五嫔。

    妃嫔们眼中也跟着涌现出了泪水,但她们的脸上却带着笑容。

    赵雍也对着她们露出了个笑脸。

    “此次同秦相战,我赵国得上天和祖先庇佑,得以大胜而归。但寡人相信,此战若没有众卿的努力,胜当不易!”

    “恭贺王上!”

    “恭贺王上……”

    跨过了漳水,距离邯郸不过五十里的路程。

    归返途中,赵雍让姬瑶同他共行銮驾,

    看着那带着明艳的笑容、那弯弯的明亮眼睛、还有扑闪扑闪的睫毛,简直是世间最美好、最惬意的化身!颜色纯粹、充满了生命活力的脸上,她的目光所到之处,立刻春来花开。

    两人对视片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看着眼前的美好,赵雍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几个月没有碰妇人了,况且眼前的天仙就在面前,实在是不好把控。

    方才那么多人,他其实一直都在努力的克制。

    但此时上了乘舆,有了遮掩,他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他忽然一把搂住了姬瑶的腰,她的身材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地高挑婀娜,不过撑起裙子后面的臀部看起来似乎更圆了。

    姬瑶顿时屏住嘴,嘤咛一声:“王上,臣妾天天都想着与王上重逢的日子……”

    “唔……”赵雍顿时堵上了她的嘴,摄取着口中的香津。

    姬瑶抽空喘息道“王上现在不用那么急,待回了邯郸……臣妾再给……”

    俩人此时的衣服都还没脱,身上一片凌乱,赵雍那象征着至高权利的冠冕此时早就不知被掷在了那个角落。

    姬瑶脚趾猛地紧绷,死死地咬着嘴中的布条……

    待回到邯郸,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但此时的赵王宫内却是灯火通明。

    赵雍扶了抚冠冕,一脸神清气爽地走下乘舆。身后的姬瑶却是扭捏了半天,在宫女小荷的奇怪注视下才紧紧夹着玉腿走下了乘舆。

    回道赵王宫,迎接赵雍的便是礼制繁琐的祭祀、问祖。

    待礼仪完毕,走出宗庙,月亮早已经升到了当空。

    回到寝宫,赵雍顾自朝着一侧的浴殿走去,水池内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此时还散发着氤氲的蒸汽。

    赵雍张开双臂,对着背后的宫人吩咐道:“替寡人换衣。”

    “喏。”

    听到熟悉的嗓音,赵雍不禁转过头。果见姬蕊和姬容两个小娘已经怯生生地走上前来。

    看着眼前两个如雏鸟一般的小娘,他不禁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

    赵雍好好的在龙台宫歇了两日,没有走出宫门半步,与嫔妃们互诉衷肠。

    直到第三天,临朝之日,赵雍才走出了久违的宫门。

    临朝之时,太阳刚刚升起,就好似红日中这冉冉雄起的赵国。

    众臣稽首如故,高呼万寿。

    前两天虽然没出宫门,但赵雍也已经得知了函谷关前大军回返的消息。

    秦国这次没有选择继续玩赖。毕竟连函谷关都守不住了,若是不从,那也只是徒增死伤罢了。

    上郡十五县的版图已经划归到赵国版图之中。

    虽然是用数万将士的鲜血才换来的,但看着那骤然扩大将尽六分之一的版图,赵雍脸上的喜色怎么都隐藏不住。

    之后赵豹便开始禀报这半年以来的政事、国事。

    或许是一大早赶朝的原因,赵豹的语气总是断断续续的,话语间也有明显的喘息声。

    赵雍看着眼前头发已经尽数斑白的老人,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对方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才半年未见,老人脸上的斑点又增多了不少,精力、体力也开始有明显的开始下滑。

    但他只是关切地注视着对方,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很显然,赵豹的身体已经没办法胜任滋事繁琐的政事了。

    相位的更替,看来是在所难免的了。

    赵国的国事,无非是围绕三个地缘:以代王城为中心的代地、和以晋阳为中心的河东(此时赵国还未设立太原郡)、外加以邯郸为中心的河北平原。

    三地分别对冲着游牧胡人、燕国;秦国、魏国;和中山、齐国。

    楼烦被打服了,林胡一如既往得被胖揍一顿逃回了草原,中山国这半年来倒是老实,既没有出兵骚扰赵国边地,也没有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齐国也没有什么动静,但赵雍却知道此时齐国的目光该是盯向了燕国。

    “王上,燕国已携重金入邯郸。此外,燕王薨逝,齐、楚、燕、韩、魏、秦五国皆已派使者前往蓟都吊唁,我赵国是否同出?”赵豹问道。

    亲爹将死,还向赵国送大礼,这个燕太子看来也是个妙人。想来是怕赵国找燕国算账吧。

    姬烁的死倒没什么意外,只是没想到这般突然。

    赵雍下意识地瞥向苏秦。

    这位燕王‘假父’的脸上,此时却未起任何波澜。

    “收下燕国的礼物,同谴使携奠物赴燕。”赵雍回道。

    此话一出,殿下诸臣顿时神色各异。

    赵成嗡动了下嘴唇,顿了顿又将话憋了回去。

    苏秦依旧是神色如常,让人看不出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