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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四月,马上就要进入夏季,趁着现在海上太平,罗志远便想着再出海一次。
他们的硝石已经用光,黄铜也所剩不多。罗志远便找到了顾青山,商量一下再次出海的事情。
“高丽的黄铜倒是便宜,但却不产硝石。要想买硝石,最好的去处便是莱州。我曾在那里生活了几年,房前屋后,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硝石。”顾青山说道。
“这却是个麻烦事儿!莱州有硝石没有黄铜,高丽有黄铜没有硝石!”罗志远道。
顾青山想了想,说道:“咱们也只能急需什么买什么!”
“嗯,也只能如此了!那就准备一下,去一趟莱州!”罗志远道。
“莱州不比高丽和红崖子,那里的管治更严。若是去莱州,少不得要仔细斟酌一下!”
两人正说着,李东庆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东家,小主,港湾处来了一条船,正向咱这边驶来!”
顾青山一惊,忙问道:“什么船?可是官船?”
罗志远道:“先不管什么船,东庆快去通知大明和春生他们,带上家伙,跟我到海边看看!”
片刻过后,顾青山和罗志远一行六人,出现在海岸边,每人各自找了块礁石作掩体,然后向港湾里看去。
港湾的入口处,一艘货船正慢慢向岸边驶来。那船比渔船大了不少,跟他们从土匪手中抢来的那条船,大小差不多,但这条船却是尖头三桅。
罗志远盯着来船,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
去年,他搭乘王掌柜的船,去往登州,坐的就是这样的船。听陈大力说,这船叫钻风船,虽然载重不大,但速度却很快。
不大会儿工夫,那船便到了港湾中部。罗志远一眼看到船头站着的三人,中间那人正是朱三!
“不要开枪,听我号令行事,这几人跟我有些过节!”罗志远冲大明几人说道。
“三哥,你看那里,有两条船,看来有人先来了!”朱三旁边的那人,指着罗志远这边的两条船说道。
“去问问掌柜的,咱是走还是靠岸?”
那人听了,转身去了后舱。
“掌柜的,这个岛上有人了,咱们怎么办?是走还是上岛?”
“是什么人?有多少?”
“不知道!不过他们有两条船,估计人数不少。要不,咱还是走吧!”
王掌柜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去看看!”
王阿虎来到船头,抬头看去,果然看见有两条船,停在岸边。岸上有几个人,躲在礁石后面,只露出个脑袋,正向他这边看来。
“掌柜的,咱们回去吧,万一岛上的是海盗,咱们就惨了!”陈大力说道。
“回去?往哪回?益都路千户王着,与那高和尚合谋,锤杀了左丞相,朝廷正在追查此事!”
陈大力道:“那高和尚杀人,与我等何干?”
“左丞相多有贪墨,御史台正在追查此事,那登州府市舶使是左丞相心腹,咱又与市舶使多有勾当,此时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要不,咱再回高丽去?”
王阿虎沉思了一下,说道:“回高丽也行,不过,咱船上十六人,每日吃住用度,却不是个小数目!”
“掌柜的,他们回去了,好像是六个人,每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富贵看清了岸上的人,急忙告诉了王阿虎。
王阿虎一看,还真是!
“大力,市舶使给了咱五把刀吧?挑五个勇猛之人,每人一把。其余的,用渔叉、斧子和菜刀!实在没有武器的,拿船桨也要上!他们六个人,拿的都是棍子,还不任咱们宰割!”王掌柜道。
陈大力听了,面色一变,问道:“掌柜的,你是要……”说着,陈大力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另一边,罗志远见是王阿虎的船,顿时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上一次,这帮人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搬空,答应带自己回到陆地。他们倒是真的把自己带了回去,但却送给了市舶司。
自己因此坐了几个月的大牢不说,还被卖作了驱口。
他向顾青山几人挥了挥手,示意先撤,放他们上岸。
罗志远和春生退入了小屋,其余四人则退到了屋后。
王阿虎见岸上只有六人,每人手里提着一根棍子,与己方实力悬殊很大,不禁心生歹意。若是能将这帮人灭了,夺了这个小岛,就有了一席之地,还能解决吃和住的问题。
“掌柜的,要是他们报官,官府派人来抓我们怎么办?”
“你傻呀,咱既然动手了,还能让人活着离开?这条航线,知道的人不多,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也不用担心走漏消息!”
陈大力点了点头,回到后舱,下到舱底,摸出了五把钢刀。
他把五把钢刀,分给了几个体形强壮的人。剩下的,便只能领到渔叉、斧子和菜刀之类。
“待会儿上岸,下手要快、要狠,不要有怜悯之心!”陈大力吩咐道。
“大力哥,咱们跟他们又没有仇,如何下得了手?”
“愚蠢!大蒙朝与倭国有仇吗?为什么还要派兵讨伐倭国?”
“大力哥,要是他们投降,咱杀不杀?”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
王阿虎的船,渐渐地靠了岸,十余个人带着各色武器,向小屋冲来。
小屋内,罗志远看了看上岸的人,却没见到王掌柜。
眼看陈大力几人,距离小屋不到二百步了,罗志远冲春生点了点头,便举起了步枪。
“呯、呯”两声枪响,走在前面的陈大力和朱三,直接栽倒在地,把其他几人吓了一跳。
顾青山四人听到枪响,便从屋后探出身子,各自瞄准了目标。
不到两分钟,战斗结束,海岸边躺倒了一堆人!
“成喜,东庆,快去船上,把船上的人控制住,如果反抗,直接击毙!”罗志远吩咐道,“大明,春生,查看一下那些人,看看还有喘气的吗?”
顾青山走到罗志远身边,问道:“志远,这些人跟你有什么过节,下手是不是狠了些?”
罗志远看了顾青山一眼,说道:“我被关进市舶司大牢,就是他们害的!而且,他们全都带着武器登岛,如果咱没有枪,他们会放过咱吗?”
“可是,人都被打死了,咱也不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呀!”
罗志远看了看岸边的船,说道:“船上还有人!”
“志远,这里还有两个喘气的!”
“去把陆大夫找来,让他看看那两人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