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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路遇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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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志远和顾青山在车夫二人走后,便来到了打火店。

    彩霞一眼认出了顾青山,激动得瞪大了眼睛,一阵风般地跑到了顾青山的面前,抱着顾青山的胳膊,喊了声“爹”,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掉了下来。

    顾青山摸了摸彩霞的头,笑着说道:“傻丫头,爹回来了,你还哭个啥!”

    张氏也是两眼发红,走了过来,说道:“彩霞,别哭了,咱们还得赶路呢!”

    顾青山拍了拍彩霞,说道:“先上车,路上再说!”

    说罢,他把彩霞抱起,放在车上,待张氏上车,便招呼了罗志远一声,然后拉起缰绳,赶着毛驴,一路向东而去。

    路上,顾青山把自己出海到倭奴,返航时被抓,在市舶司关了大半年等等,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把罗志远介绍了一番。

    “彩霞,这是你志远大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快叫大哥!”

    “志远哥!”

    罗志远扭捏一笑,点了点头。

    张氏坐在车上,扭头看了看罗志远。之前在打火店里,只顾着听他说话,没有细看,如今仔细一看,发现这孩子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却显得十分老成稳重,眼中泛着精光,一看就知道是见过世面的!

    “志远,你家是哪里的?怎么也被官府抓了?”

    “顾婶儿,我老家在温州府,父母都不在了,跟人出海去高丽,不幸遇到风暴,其他人都死了,我命大,流落到岛上。后来……”

    罗志远把自己在荒岛上的经历,以及后来王阿虎带他回登州,又被卖作驱口等等,细细地说了一遍。

    张氏听了,不禁对罗志远又高看了几分。没想到小小年纪,经历如此磨难,竟然还能活下来,当真是了不起!

    顾彩霞更是听得如痴如醉,直到罗志远说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青山只好就近找了家打火店,准备住宿一晚,明日再赶路。

    张氏把公凭拿给掌柜的查验完毕,要了两间房。

    此时,顾青山和罗志远的身份,一个是车夫,一个是脚夫,自然同住一屋,张氏和顾彩霞住一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四人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

    经过昨天的初次接触,顾彩霞与罗志远也熟络了许多,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

    “志远哥,你在岛上吃什么?有肉吃吗?”

    “有啊!我天天吃肉,都吃腻啦!我告诉你,我吃的可是海豹肉!对了,你见过海豹吗?”

    彩霞一脸崇拜地看着罗志远,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

    “海豹是海里的,有这么大……”

    张氏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然后陷入了沉思。

    中午时分,他们被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这是夹河,过了河,咱们就到了宁海州的地盘!”顾青山说道。

    “顾大叔,歇会儿吧,我这脚都快肿了!”罗志远苦着脸说道。

    “志远哥,你到车上来吧!”

    罗志远摇了摇头,他也想坐车,但却不能坐。这头瘦驴,拉一辆车已经很吃力了,自己再坐上去,真不知道,这头驴能不能撑到目的地!

    顾青山也有些乏了,便停了下来,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如何渡河。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推着独轮车的,从东北沿着河边小路,向他们走来。

    顾青山急忙上前,打听了一番,问清之后才回到车边。

    “此去牟平,还有一百四十余里,估计还得两天才能赶到。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前面有桥,过了桥还有二十多里,才能赶到五溪乡!”顾青山道。

    ……

    过了夹河,在五溪乡住了一晚,四人折向东北,又走了一天,终于进入牟平地界。不过,距离牟平城还有三十余里。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顾青山估计,天黑之前,肯定是不可能赶到牟平了。但是,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晚?

    “志远,看来咱们今天得露宿了!”顾青山说道。

    “顾叔,咱又不是没露宿过,只是婶儿和彩霞妹妹却受不得露水。要不,把车子定稳,在车下铺个席子,让婶儿和彩霞睡在席上,咱爷俩凑合一夜?”

    顾青山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忙伏在地上,耳朵贴地,细听一番。

    “有人来了,听动静是两匹马!这年月,能骑马的,除了朝廷的人,就是王公贵族。咱们需得小心应付!”顾青山道。

    罗志远发现,顾大叔站起身子后,靠在了车边,身后是那只铁锚。不知他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而为!

    过了好大一会儿,从西面跑来了两匹马,马上端坐两人。其中一个,年纪二十出头,上身穿着锦缎马褂,头戴一顶裘皮帽,手拿一张弓,背后是一个箭匣。

    另一个,跟罗志远差不多大,小厮打扮,马身上挂着几只野兔和山鸡。

    看样子,像是主仆二人,刚从山中打猎归来。

    二人来到驴车前,为首青年看了张氏和彩霞一眼,然后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为何要逃走?”

    张氏忙回答道:“回官人话,不是逃走,我娘儿俩个是去宁海州投亲!”

    “可有公凭?”

    张氏听了,急忙取出公凭,递给那青年。

    青年接过,看了一眼,随即丢给了张氏,然后眼睛盯着彩霞,说道:“你去投什么亲,不如就跟我回去,做个粗使婆娘,那丫头给我做个通房!”

    “官人,使不得,使不得,我儿年幼,尚不及十五,当不得通房丫头!”

    “我说使得便使得!”说罢,他冲那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会意,跳下马来,直奔彩霞。

    罗志远沉不住气,伸手从车上抽出一把铁铲,猛地向那小厮拍去。

    小厮未料到,一个脚夫敢对他动手,猝不及防,被罗志远一下子拍倒在地。

    那青年也是一愣,随即举起了弓,右手向身后摸去。

    顾青山见状,暗暗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到了,偏偏遇到这等事情!

    他右手也向身后摸去,抓起铁锚,在青年搭弓之前,甩手将铁锚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