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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玉萼和绾绾等人都进了东宫,南宫婳封她们为大宫女,随时陪伴在她身侧,这一晚南宫婳睡得半梦半醒,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所以在早上起床时,她眼睛都有些红肿。
一大早,皇后就派裕姑姑来东宫,要她和她一起去凤銮宫用早膳,南宫婳很想拒绝,可裕姑姑一脸的诚恳,说她就快出嫁,再不多和皇后相处一下,以后恐怕相处的时日就少了。
南宫婳只好换上秋衣,和裕姑姑来到凤銮宫,皇后忙得满头大汗,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接着,几盘可口的粥点米糕被宫女们端了出来。
大宫女星如、海如在看到那一碟碟可口的糕点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来皇后是真心疼长乐公主,竟然亲自下厨为她做早膳,这样的殊荣,连以前的栖霞公主都没有。
“长乐公主到!”正思忖完,外边就传来周东海的声音,接着,两人看到南宫婳娉婷玉立的走了进来,模样庄严大方,进来就朝皇后拂身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辛苦母后了。”南宫婳在看到这些早膳时,心中的确浮起阵阵感动,只是想起之前皇后和皇上要把她嫁给燕国的六皇子,以及后边纵容栖霞做的那些事,无论她们做什么,她对她们都喜欢不起来。
公主的身份,她并不稀罕,她只要做自己。
皇后见南宫婳虽然很有礼貌,却十分的客气,便上前拖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桌前坐下,手一抬,星如、海如立即上前为南宫婳布菜。
这一顿早膳吃得有些没味道,皇后做的冰晶糕很好吃,但她贵为皇后,南宫婳和她之间仍很疏离,吃完后,皇后问南宫婳读了哪些书,南宫婳就说识得《四书》《五经》《女则》之类的书。
皇后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女儿心性通透,什么都一点就透,又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便不再考她这方面,两人又聊了一会后,皇后看向南宫婳,想起羽落一事,目光攸地变得深沉,“婳儿,羽落和安容华昨晚已经被打入水牢,太后今天在得到消息后,一早就大发雷霆,估计会去向皇上说情,趁这个时间,你去看看她们。”
南宫婳转了转眼珠,沉思着皇后的话,皇后的意思是,让她去审问一下羽落?
走出凤銮宫时,南宫婳已经站在那宫门口的玉阶上,抬眸俯瞰着大地,这深宫一片紫色,好像笼罩在一片紫雾中一般,璀璨耀眼,奢华贵气。
“摆驾水牢。”南宫婳说完后,况勇已经上前,将手托在南宫婳面前,示意南宫婳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这代表着他虚扶着主子,怕主子摔倒或者遇事受到惊吓。
南宫婳沉吟片刻,决定试着接受这个新身份,只有这样,一般人才不敢害她,她微微伸出手搭在况勇手上,脚上的厚底宫鞋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此时的南宫婳,眉眼间溢出淡淡的妖冶和冷色,与初入宫的她已经渐渐不一样,那时的她,还是比较单纯的,如今,她变得更加成熟,眼眸间也更犀利起来。
一行人到达水牢的时候,看守牢门的狱卒在看到南宫婳时,立即领着人恭敬的迎了上来,“参见长乐公主,公主吉祥。”
南宫婳淡淡抬眸,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都平身吧。”
“谢公主,公主是不是来看人犯的?奴才这就把牢门打开,公主请进。”狱卒们一个个脸上都浮现着巴结的神色,而南宫婳脸上浮现的永远是淡漠的微笑,身子站得直直的,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十分有公主的贵气,如果换成其他女子,在突然接受到这样的身份时,恐怕一时接受不过来,为人处事都十分小家子气。
等进入水牢之后,南宫婳便看到每间牢房都积满了水,天气已经进入深秋,这地牢又修在宫殿地底下,里边空气潮湿,又十分寒冷,一进去就感觉阴湿湿的,水面的浮光映在牢边的砖墙上,地上到处是老鼠蟑螂等逃窜。
一进入地牢后,南宫婳就吩咐狱卒们呆在外边,她领着喜妈妈、玉萼和况勇几人进去,地牢里时不时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一些满脸脏污、头发打结的人犯像恶魔一般盯着南宫婳,一看到她进来,全都啊啊的叫了起来。
这里关的犯人有犯了事的太监、宫女,或者妃嫔,甚至一些犯了事的侍卫,能进入这里的,十有八九不能活着出去,在这里一天天被折磨死去。
走到大牢中央时,南宫婳看到几名光膀子的男人呆在里面,一个个都身强体壮,不过身上很脏,脸上布满黑灰,地上摆着一堆盔甲,一看到她就露出色眯眯的眼睛,嘴角也在流口水。
况勇见状,立即挡在南宫婳身侧,不让这群壮男看到她,又朝南宫婳小声的道:“公主,他们几个本是驻守栖霞宫的侍卫,因为喝酒误事,把假公主放出了宫,所以被关进来了,还没几天才这么壮,要再过几天,恐怕就瘦得跟干黄瓜一样了。”
南宫婳沉眸,想起羽落要几个狱卒欺负她的事,便看向况勇,“他们怎么关在这里?你看这牢门一点都不结实,他们又身强体壮,要是不小心跑出来,谁担得起这个干系?”
况勇说完,朝南宫婳悄悄靠过去,小声的道:“公主,我与典狱长况蓝是亲兄弟,他是我老弟,你放心,如果你不高兴,我就把他们提出来。那边有一间牢房十分的坚固,就把他们关在那里面。”
况勇像明白南宫婳一般,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一说,搞得南宫婳颇为怀疑的看向他,仔细打量起况勇来,况勇则摸了摸头,嘿嘿一笑,看了看四下无人,摊开手,在手上写了一个翊字。
翊?南宫婳在看到这个字时,眼睛蓦地瞪大,难道,这是祁翊事先安排在东宫的人,这是祁翊的人?
“你是世子的人?”南宫婳小心的看向况勇,况勇立即点了点头,鼓着一双大眼睛。
怪不得做事这么腹黑,有其主必有其仆,南宫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便朝前边走去,而况勇便转身出去找况蓝,准备提人。
正走到角落处时,南宫婳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踩南宫婳的又不是我,是羽落郡主,你们为什么连我一起抓?”
这不是安容华的声音么?南宫婳听到她的声音,眼眸溢出一股莫名的兴奋,这时,喜妈妈已经上前一步,朝正在拍牢门的安容华叫道:“大胆,长乐公主驾到,竟敢在此喧哗,不想活命了?”
安容华冷不防的抬眸,便看到一袭红色郦裳的南宫婳,头戴公主的凤冠,指染红梢豆蔻,头上的凤冠垂下淡淡的璎珞,每走一步,就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像天仙一般走过来,尊贵无比,而那眼神,也无比的寒凉,正了无声息的盯着她和地上的羽落。
“长乐公主?呵呵……南宫婳,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一跃成为公主了,我的好姐妹,你的命也太好了点,光是侯府嫡女就罢了,你还是公主!”安容华这一刻,快气得吐血,因为她再怎么奋斗,都只是个农家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而南宫婳,如今成为万人之上的公主,怎能让她不嫉妒,她心里嫉妒得发狂,为什么南宫婳命这么好,为什么她们同人不同命?
一直坐在墙角闭目养神的羽落冷地抬眸,在看到前后簇拥的南宫婳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强忍住心底的嫉妒,不屑的道:“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栖霞不也是公主,若是命不好,还不照样死于非命?”
“大胆,你在诅咒我们公主?”喜妈妈冷地挑眉,目光铮铮然的盯着羽落,声音如铁锯钻钢刀,也稳稳篡紧拳头。
羽落不屑的冷笑一声,抬了抬眼皮,“本郡主可不敢,不过,你们这样强抓本郡主进地牢,要是太后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大发雷霆,南宫婳,你就是公主,也斗不过太后,本郡主劝你还是省些心,好好回去反省或者躲着,别让太后抓到了。”
南宫婳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讥诮,这时,外头的典狱长和况勇走了进来,况勇已经给南宫婳搬了张雕花大椅,恭敬的扶南宫婳坐下,南宫婳在坐下之后,眼神淡漠的看向羽落,不紧不慢的道:“据本宫所知,太后一大早就去找父皇了,可惜父皇在上早朝,郡主如果想出去,还得再等会。郡主踩伤本宫一只手,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惹得父皇发怒,本宫也不想的,本宫可为你们求过情的,无奈你们做事太绝,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本宫也没办法啊。”
说到这里,南宫婳微叹了口气,而牢里的安容华和羽落听到她本宫本宫的,两人好像心都被撕裂一般,这已经代表着,南宫婳真正的成为公主了,她俩就是坐马车跑也跟不上她的步子。
安容华脸上的黑斑一块一块的,如今半张脸都是丑陋的黑斑,她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脸,眼里迸出阵阵寒芒,突然,她一个箭步爬上前,朝南宫婳跪下后,声俱泪下的道:“婳妹妹,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对我那么好,我还想着陷害你,这一切都是我的嫉妒和自卑心在作怪,你放过我吧,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为你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看着安容华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立马就变了一副脸孔的模样,羽落不由得满目的讥讽,不得不说,安容华知进退,只是,上不上当,就看南宫婳的了。
以前安容华用这一招,南宫婳总是会原谅她,所以,她也抱着极大的期待看着南宫婳,对南宫婳是一脸的仰慕之情。
这时,玉萼和喜妈妈都紧张的盯着南宫婳,希望她千万不要上当,南宫婳先是朝安容华温柔一笑,接着便道:“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么?你的甜言蜜语我听够了,况勇,那几个人犯呢?”
况勇听完,立即朝况蓝抬了抬手,况蓝也心知肚明的一招手,几名狱卒立即把戴着手铐脚镣的侍卫抓了过来。
看着赤果着上半身的侍卫们,安容华和羽落当即瞪大眼睛,两人吓得直往后退,这时,况蓝已经上前一步道:“那边的牢房不太稳固,把这几个人关到这里。”
说完,几名狱卒将安容华们的牢打开,把一个个色眯眯的侍卫一下子扔了进去,反正他们都是死路一条,这时候能多爽一会就爽一会,也不在乎什么人品了,见到女人就想上。
这时,羽落一把将安容华抓到自己面前,又朝南宫婳大声吼道:“长乐公主,你竟如此害我们,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你项上人头不保,还不赶紧放我们出去?”
这时,况勇则拂了拂手中的拂尘,一脸不屑的看向羽落:“郡主,您只是太后的侄女,背后无依无靠,你认为太后会为了你与皇上皇后作对?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郡主永远比不上咱们的金枝玉叶,这几个犯人就赏你们了,你们好好的享受,公主,这牢里太脏,咱们先出去吧,免得感染寒气奴才无法向皇上交代。”
南宫婳点了点头,淡淡起身,看着满目惊恐的羽落,眼里透着妖冶的淡芒,微笑道:“这不是郡主之前要赏我的?如今,我全赏回给你,你可要慢慢品尝。”
说完,她领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大牢。
待南宫婳等人走出大牢后,羽落和安容华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这时候,那几名壮汉已经垂涎三尺的盯着两人。
“这位可是郡主,郡主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既然大人赏我们了,我们就好好的玩玩?这辈子还没尝过这种女人,就是马上死掉,也值!”
那侍卫们说完,立即搓了搓手,就朝两人扑过去。
羽落吓得抱紧身子,冷然盯着众人,朝他们厉声道:“你们谁敢?难道你们不怕诛九族?太后要是知道了,你们一个都会没命的,还不退出去?”
“命?进了这里谁还出得去,咱们早就是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不如爽了再死,小美人,来,让大爷我爽爽!”一名体形肥胖的侍卫说完,一把伸过手,将羽落迅速拽了过来。
边上的人都围在羽落身边,因为安容华脸上的黑斑,看上去丑极了,不过,因为人太多,羽落一个不够,有几个就退而求其次,把安容华一把抱在怀里。
登时,十几只油腻的手在两人身上乱摸,羽落和安容华想抱紧身子,不让这些混蛋得逞,可她们力气太小,哪里敌得过七、八个人的的力气。
这时,只听撕拉一声,安容华胸前的衣襟被几名大汉哗地撕开,露出她里边鲜红色的肚兜,以及白皙的肌肤,又是撕拉几声,羽落的衣襟也被撕开,身上立即挂满布条,满目淫光的大汉们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早就争先恐后的冲上去,一把将羽落按在地上,又是哗哗几声,很利落的将她身上的衣裳撕了个干净,露出她白皙的躯体。
“不要,你们放手,你们这些混蛋,本郡主不会放过你们的,太后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时,羽落郡主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却根本脱离不开这些人的魔掌,这时,一名肥头大耳的大汉已经一把扑到羽落身上,一张猪油一般的大嘴一下子含住羽落的嘴巴,对着她就开始亲吻起来。
登时,一股口臭味扑向羽落,她难受的别过脸,十分嫌恶的不去看这大汉,谁知这大汉一把抡起巴掌,朝她啪的一掌打了过去,打得她半边脸立即红肿起来,那大汉打完后,立即骂道:“臭表子,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你只是个阶下囚,和那些婢女没什么区别,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
说完,他又扑上去吻羽落,羽落只觉得十分的恶心,可她的手脚都被人控制住,她想反抗喊叫,却怎么也反抗不了。
这下子,边上的安容华已经痛苦的尖叫起来,整间牢房就听以男子淫贱的笑声以及两人痛苦的嘶吼声。
一个个满身脏污的男人冲上去,安容华哪里受得了这样粗暴的对待,一张脸都痛苦的揪在一起,身上的衣裳早被撕成了碎片,有两个男人已经受不住,把安容华拉站起来,朝她又掐又打,一齐冲上去开始凌虐起来。
这边的羽落因为是处子之身,从未承受过男欢女爱,没几下人就痛得昏了过去,而那些兽性大发的壮汉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一个上了又是另一个,根本不给羽落喘息的机会。
羽落只觉得这是人间最残暴的事,她两只眼睛恨恨的盯着那灰暗的牢房,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让她有机会出去,她一定会将今天的仇恨十倍百倍的报在南宫婳身上。
一伙人不知道凌虐了多久,从早上直到中午,一直趴在两具全是伤的身子上欺凌着,此时的羽落和安容华,两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上到处是咬痕淤青,眼睛早已哭肿,却像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连张草席都没有,就赤果果的躺在地上。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只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竟敢如此侮辱郡主,来人,把典狱长抓起来,其他人,还不快进去救人?”
这正是太后的声音,太后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羽落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立即睁开迷蒙的双眸,一看到太后,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的清白没了,一辈子都毁了,“太后,您来晚了,羽落没脸见人了,你就让我去死吧。”
羽落说完,颤抖的爬起身就准备往墙上撞,而太后此刻已经迅速打开牢房,不怕脏的冲进去,一把将羽落抱住,不让她寻死,此时,太后满是沟壑的眼里已经布满血丝和阴冷,她立即脱掉外袍,披在羽落的身上,朝外面的人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救人?来人,把况蓝抓起来,送往东宫,哀家要亲自去见见这进宫就行嚣张事的长乐公主!”
太后说完,命人去抱安容华和羽落,她则领头,捆着况蓝摆驾朝东宫轰轰烈烈的行去。
东宫里,南宫婳正坐在椅上听况勇说宫里的规矩,她目光平静,眉清目秀,身上的一派沉然之气看得况勇直点头,公主不卑不亢,荣宠不惊,这性子倒是极好的。
这时,只听到外边传来玉萼害怕的声音,“不好了公主,太后驾到了,好像领着一大批宫女太监,说是要来拿公主。”
南宫婳微沉下眸,早料到会有这一招,她淡淡放下书卷,朝况勇使了个眼色,随即便起身,由况勇扶着走到宫门口,这时,一袭黄色凤袍的太后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不知太后驾到,婳儿有失远迎,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南宫婳第一个领头,弯腰福身向太后行礼。
而此时的太后,一双美眸已经散发出野豹一般的寒光,冷冷盯着规矩周到的南宫婳,南宫婳行完礼后,便一脸温婉和不解的看向太后,以前她只见过太后一次,对她印象不深,今天一看,原来这太后眉眼间十分的妖艳,嘴唇乌红似血,身上珠钗耀彩,虽然已经六七十岁,不过看上去十分的利落,显得像五十几岁的,估计是保养得体的关系,跟个老妖婆似的。
不过她已经听说,这太后也是个继室,先太后早早的被害死,太后才进宫做了先皇的继后,当今圣上不是她生的,如今她年事已高,不过在宫中颇有威望,人称母后皇太后。
太后一走进来,便冷地挥手,身后的人立即将捆着的况蓝扔到地上,况蓝啊的惨叫一声,连连求饶。
“长乐公主,哀家可算见到你了,还是那么的聪慧美丽,爱耍小手段,你把羽落郡主和皇长孙侧妃害成这样,你是不是要给哀家一个交代?”太后身后的人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冷冷竖目,可见太后如今的势力有多大。
南宫婳立即不解的抬眸,忙走到太后面前,垂着眼眸,小声的道:“请太后明查,婳儿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婳儿的确去过水牢,但只是奉母后之命前去探视曾经的姐妹安容华,在婳儿走时她们都好好的,怎么,后边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你不过一个公主,也敢在哀家面前没大没小?如今羽落和安容华都被欺凌成那样,你还敢狡赖,你当哀家是死的?”太后火气很大,南宫婳就别在她面前装了,以前栖霞和羽落斗的时候,皇上皇后总是偏袒栖霞,不过那些都是小事,她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也就算了。
如今这个公主竟让她最疼爱的侄女失身,毁掉一辈子,她怎能不气恼,她要为羽落报仇,绝不会让南宫婳好过。
南宫婳这下已经后悔只身前往水牢,让太后起了疑心,她才进宫,连站都没站稳,应该做的是韬光养晦,低调谨慎行事,不过羽落和安容华给她的欺负让她一时没考虑清楚,直接就进去报仇,如今让太后抓住把柄,想脱身,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当时如果悄悄叫况蓝去办这件事,如今想脱身,要容易得多,皇后让她去,很有可能是心中有气,想让她出气,可这气是出了,太后又如何应对?
“婳儿不敢,婳儿并不是以怨抱怨之人。虽然婳儿在牢中,羽落郡主和安姐姐都前去欺凌我,快要将我一只手废掉,但我前去看她们,只是问安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给她们送了被子,就是怕她们出事。请太后明查,如果婳儿真的要对姐姐们不利,为什么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明摆着让太后抓住把柄来查?婳儿才入宫,还不懂宫中的规矩,但也断然没到如此不明事理的地步,婳儿虽然不解羽落郡主和容华姐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但婳儿绝不会伤害她们,也不会还进宫就给自己招惹事非。太后,婳儿觉得,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恐怕你我都被第三方利用了。”
南宫婳流畅细心的说完,已经小心翼翼的垂下眼眸,毕竟太后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她哪敢得罪她。
听到南宫婳说得头头是道,太后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个女子来,怪不得人人说她心比比干多一窍,有颗玲珑通透的心,今日一听她的话,果不其然。
南宫婳说完,见太后仍阴沉着脸,一双眼睛似要把她吃了,立即又关切的看向她,“请太后注意身子,郡主和容华姐到底怎么了,她们被谁欺负了,婳儿想去看她们。”
“打住,你少假惺惺的,她们没事,她们好得很,那几个辱骂她们的侍卫已经被哀家当场斩杀,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太后一口银牙快咬碎,为了羽落的名誉,她只好将此事吞进腹中,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来。
她身边的人个个都守口如瓶,是绝传不出去的,而牢里知道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她便对外声称,羽落郡主和安容华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这事她自然不能当南宫婳的面说出来,说出来不就等于承认羽落已经失去贞洁,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要娶她?
为了她云家的颜面,以及她一手培养长大的羽落,她一定不能将此事泄露,来找南宫婳的时候,也在探听真相。
在看到南宫婳故作不知且反问的时候,太后气得冷皱双眸,乌黑的眼睛敛着冰冷的寒芒,当即冷然走到南宫婳面前,气恼的捏紧拳头,厉声的道:“大胆,哀家刚才根本没叫起身,你竟起身不继续行礼,简直没有规矩。来人,给哀家掌她的嘴,哀家要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这皇宫可不是外头!”
太后说完,身后早准备好要来打人的嬷嬷们立即挽着袖子上前,这下子,吓得玉萼等人全都惊叫起来,况勇也是满头大汗,赶紧挡在南宫婳前头。
正在那几个婆子要冲上去的时候,只听殿门口又一声“住手”,所有人都登时停住,只见一袭火红凤袍,脚踏花盆高鞋的皇后在周东海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皇后脸色十分的阴沉,在看到太后后,先是朝她淡然的行了个礼,随即抬眸,不紧不慢的道:“太后吉祥,不知太后要打婳儿,所为何事?”
皇后眉眼间一片平淡,却已经上前拉住南宫婳的手,体贴的看着她,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在她后边走来的楚云飞斜挑起眉,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南宫婳,这个小大人一般的男孩子,在看到南宫婳荣宠不惊的样子以及无双的美貌时,脸色突然红了,这个姐姐,似乎比栖霞要漂亮一些。
太后看到皇后过来,当即拂了拂袖,沉声道:“你来得正好。长乐公主私自跑去水牢,表面上是看望安容华和郡主,实际上叫人辱骂和打了她们,等哀家来东宫时,她又迟迟不出来接驾,哀家没有喊平身,她竟然早早的起身,一点规矩都不懂,哀家正想替你教训一下她。既然皇后你来了,你就替哀家教训下她,让她知道宫里的规矩!”
皇后一听,立即也摆出副不知的神情,抬眸道:“据臣妾所知,羽落郡主和安容华之前去牢里对婳儿动用过私刑,而且假传圣旨,这样的罪名,可是杀头的大罪,皇上看在太后的面上才暂留她们一命,太后,什么时候羽落的胆子竟然大到假传圣旨的地步,羽落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怎么竟不管管,她差点害死真正的公主。”
言下之意,难道羽落去找南宫婳的麻烦,是太后授意的?
皇后这么一说,太后立即动了动眉毛,气恼的盯着她,“羽落假传圣旨不过是替栖霞报仇,当时也没人知道长乐才是真正的公主,羽落也是一片好心帮你和栖霞,你们怎么能将她打入大牢?”
“母后不必着急,刚才臣妾从御书房来时,皇上已经下旨,让宫人们把郡主和安侧妃放出来,她们在大牢里关了一晚,也算是惩罚过了。”皇后一脸温顺的看向太后,眼里透着淡淡的笑容,可这笑容却看得太后一脸的愤懑,只觉得火气上涌。
看到这里,太后冷冷睨了南宫婳了一眼,突然冷地拂袖,冷哼一声,又一脚踢了踢地上的况蓝,沉声道:“一切都是这个典狱长监管不严,竟放任牢犯去欺负郡主,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这下子,况蓝已经吓得汗毛直竖,况勇也是哀戚的看向南宫婳,皇后则不平不淡的站出来,朝太后道:“母后,还是审问清楚再定夺,以免杀害无辜。况蓝,本宫问你,那些牢犯可是你放进去的?”
况蓝一听,立即摇头,坚定的道:“回娘娘,不是,奴才一直守在外边,是一名狱卒和那些侍卫有交情,才放他们出去的,奴才也不知道侍卫们究竟做了什么。”
况蓝这么一说,太后立即微眯起眼睛,况蓝的意思是,他不知道侍卫们对郡主做了什么,这究竟是真是假,怎么好像串通好似的?
要是况蓝说出真相,她一定会杀了他,这时,皇后已经满目疑惑的道:“这就奇了怪了,好好的,那几个侍卫买通狱卒,只是为了辱骂郡主和安侧妃?”
“当然不是,这几个垃圾想对郡主欲行不轨,不过被哀家及时阻止,幸好哀家的羽落只是受了惊吓,否则,哀家要诛他们九族。”太后立即出声,冷冷瞪了皇后一眼,皇后立即识趣的不再说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就不能再挑明,再挑明,事情就解释不清楚,羽落被强暴的事也会公诸于众,到时候,她培养的这颗棋子就当真没了。
“哦,还好郡主没事,只是受了点小惊讶,那人是狱卒放出去的,把那狱卒连同几个牢犯一同拖出去杀了便是,至于况蓝,他一直尽忠职守,虽然看管狱卒不力,不过好在没出大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后,您说如何处置他?”皇后看向太后,巧妙的将况蓝的死刑降为其他的惩罚,又强调郡主无大碍,就是想息事宁人,希望太后能明白这个道理。
从皇后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太后嘴角阴冷的勾起,偏又不能说出羽落被辱一事,只得打破牙齿往肚吞,想着再寻别的机会为羽落报仇,便冷地拂袖,沉声道:“来人,把况蓝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再降为狱卒,永远不准晋升!”
太后冷冷说完,十分阴沉的扫了南宫婳和皇后一眼,领着人就转身离去,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宫。
看着皇后几句话就把太后打发,南宫婳这才松了口气,要是只有她一人,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蛮来的太后。
皇后把太后说走,这才紧握住南宫婳的手,拍了拍她的肩,眼里却有着浓浓的冷色,不过这冷色是朝太后的,“婳儿,母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羽落和安容华想害死你,还差点毁了你的手,本宫就让她们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如今羽落已经失身,受了重大的打击,恐怕一时半会都不敢出景仁宫,你到出嫁之时,都可以安心了。”
皇后说完,温婉慈祥的看着南宫婳,不过眉宇间却有着浓浓的刚强,与赵氏的一昧软弱毫不相同,皇后十分的聪明,知进退,而且手腕很铁,并不像表面那样好说话。
南宫婳朝皇后感激的点了点头,她都对她这么好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她原本紧绷着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合,却垂下眸,有着自己的心事。
“多谢母后守护儿臣,儿臣很幸福。”南宫婳违心的说出这句话,朝皇后行了个礼,皇后立即把她扶起身,她身后的楚云飞则一把上前拉着皇后的手,朝南宫婳撅起嘴道:“都这么大个了还向母后撒娇,母后,别理她,和儿臣玩。”
皇后则睨了楚云飞一眼,看着面前人小鬼大的他,轻敲了一记他的额头,“怎么说话的?芊婳是你皇姐,你岂能这么不懂礼貌?还不快向你皇姐道歉?”
“不用了,云飞还小,小孩子都这样天真可爱的。”南宫婳则立即朝楚云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得原本满腹怒气的楚云飞直转眼珠,有些不解的盯着南宫婳。
他分明刁难她了,她为什么还这么好脾气?
三日后。
今日是举行公主分封大典入入宗谱的日子,一大清早,整个皇宫都忙碌了起来,南宫婳早早的起了床,不过仍感觉困困的,而宫人们早早的来到大殿,开始帮她梳洗打扮。
那华丽的案桌上摆放着一件火红的凤袍,金黄的凤冠,一些首饰金翅闪闪发光,每一样珠串都泛着金色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全是公主应有的装扮。
这时,况勇则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朝南宫婳道:“公主,不好了,景仁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