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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祁翊紧紧的抱着,南宫婳只觉得心头一暖,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很好闻,他坚硬结实的胸膛给她一股安全的感觉,她感觉祁翊力道很大,自己差点被他抱到窒室,自己的手也同时被他扣住,一抬眸,便对上男子疼惜且宠溺的眼神。
“婳儿,她们竟敢如此对你,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祁翊说完,便将南宫婳放开,一双凤眸仔细的在南宫婳身上检视着,脸上透着浓浓的自责和关切。
南宫婳朝他递去一个安心的微笑,眨了眨眼睛道:“我没事,幸好齐王世子救了我,咦,他人呢?”
等南宫婳回眸时,发现楚宸烨不知道何时早已经不见了,她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他不一直很神秘么,就这样消失也不奇怪。
看到南宫婳提楚宸烨,祁翊心中既有对楚宸烨的感谢,面上又有十分无辜的醋意,把南宫婳的手握得更紧了,眼里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正在这时,屋里一群不知真相的人在看到南宫婳进来后,一个个都上前,其中,郑芯蕾第一个走在前头,一看到南宫婳,就扶着老王妃一脸指责的道:“南宫姑娘,你刚才下重手伤了老王妃,你还有脸回来?”
南宫婳先是满目的疑惑,随即走到老王妃面前,拖起她的手开始检查,一脸真诚的关切,本以为老王妃会闪开,没想到她竟笑眯眯的让南宫婳检查,丝毫不怀疑她。
这一定是那个和她长得像的新娘子推的,刚才她们走到外头的时候,就听到小厮们说有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新娘子进了门,原本那小厮还不相信她的,她拿出祁翊的玉佩,还有楚宸烨在场,小厮才替她们传了话。
这世间,怎么会有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没想到那人竟趁她被掳的时候,想混进王府嫁给祁翊,难道,这人是别人安插的棋子,想来王府查探什么,或者是害人?
看到南宫婳正在给老王妃检查身体,郑芯蕾立即不爽了,领着身后的几房人一个个都恼怒的盯着南宫婳,她又气愤的叉腰道:“刚才我们全都看到你推了老王妃,你跑出去了还敢回来?难道这就是侯府的教养?”
南宫婳微微敛眸,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还未说话,身边的祁翊就已经上前,挑眉朝众人冷声道:“刚才那个是假扮的新娘,她叫孙月清,你们没见她是从房顶逃走的?”
“假扮的新娘?不过那新娘与婳儿长得一模一样,翊儿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老王妃则抓住南宫婳的手,示意她安心,转眸看向祁翊。
祁翊微微抿唇,一双凤眸温柔的看向南宫婳,脸色有些微红,随即郑重的抬眸,十分认真的道:“有些人只要见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弄错。”
听祁翊对南宫婳的维护,众人心里都各有滋味,没想到他竟这么维护南宫婳,把南宫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是令人既羡慕又嫉妒。
接着,南宫婳为了释众人的疑,而且也不想才嫁进门就给别人一种不好的印象,便朝众人恭敬有礼的行了个礼,“各位长辈,婳儿让你们受惊了,袁逸升和栖霞公主藏在花轿里,婳儿一上轿就被她们控制住,然后栖霞公主就扮成我下嫁,我被袁逸升掳到半路途中,幸好齐王世子经过那里,就顺便把我救了回来。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竟听到有个一样的新娘在里边,所以才派小厮进来告诉世子,只是,栖霞公主呢?”
南宫婳说得众人糊里糊涂的,而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面色严肃的王妃却抓到了话题,当即冷幽幽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被袁逸升掳过,又被齐王世子救了?”
王妃这么一说,所有人面色都不那么好,毕竟好端端的女儿家,被两个男人碰过,这名声不坏才怪,大家都在关心栖霞掳人一事,王妃却找到这个话题,可见她根本不喜欢这个媳妇,一来就给别人下马威。
“只要婳儿平安就行,其他的,我没意见。”祁翊却率先一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目光铮然的看向王妃,狭长的凤眸里蕴藏着阵阵冰冷。
王妃则讪讪的沉了沉眸,只是,今天好像有三位新娘,栖霞、南宫婳和孙月清,这府里当真是乱了套了,有些人甚至还没消化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老王妃细细思索一下,看南宫婳脸色虽有点清白,整体却也光彩十足后,这才冷眼看向王妃道:“婳儿没事就行了,你是王府的当家,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谁还没点意外?那假冒的新娘与栖霞似乎没有关系,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一时半会都弄不清楚,翊儿,你一定要好好清查一番,若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对王府图谋不轨,我定不会轻饶。”
老王妃说话中气十足,脸上十分认真严肃,说得王妃淡淡的垂下眸,虽眼神阴冷不服气,表面上还是得做足了孝媳的功夫,其他人更是不敢大声说话,怕惹恼了老王妃祁翊。
这个世子,在外人面前温文儒雅,在府里脾气却不是那么的好,也是轻易惹不得的。
祁翊满目讥诮的睨了王妃一眼,然后将双手搭在南宫婳肩上,眼神十分的宠溺温柔,他就是要告诉别人,他宠她,惯她,爱她,让别人知道婳儿在他心中的份量,不敢轻易打她的主意。
“娘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拜堂了呢?”
南宫婳正沉浸在祁翊痴情的目光中神游着,冷不防的听到他的话,脸色当即羞红起来,老王妃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边上的人也全都附和的跟着笑。
“就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孩子,快过来,先把堂拜了,其他的容后再说。”老王妃由嫦嬷嬷和丫鬟可馨扶着,慢慢坐回主位上,王爷则是一脸的温和,王妃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来,可这笑容却极其的难看。
边上的郑芯蕾更是一脸涨红,刚才可是她最先跑出去挤兑南宫婳的,原以为南宫婳打了人,至少老王妃会生气,没想到老王妃也和祁翊一样宠爱她,把她当宝贝似的在手心里捧着,她心里这个滋味,真难受。
丁志高在边上做关于今日大婚之事的登记,先是登记栖霞来前,接着又有个假新娘,一直搞得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登记好后,立即擦了擦汗走到两人面前,一脸喜庆的笑道:“真正的新娘在场,那就请两位上前一步,准备拜堂!”
“等一下!”南宫婳正想上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极为冰冷的声音,紧急着,领头的常青山打着拂尘跑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一顶华丽大气的绣凤大轿,大轿后是成排的侍卫,一个个皆手持武器,脸色阴霾。
还有两个脸色沉重的妇女跟在轿子身侧,那轿子里隐隐有股血腥味传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常青山又道:“皇后娘娘驾到!”
说完,所有人都立即下跪给皇后行礼,而那顶大轿在稳稳落地之后,皇后已经满目阴鸷的将轿帘掀开,众人无意的抬眸一看,只见那轿子里,满脸泪痕的皇后正抱着浑身是血的栖霞公主,目光已经如刀枪棍棒般朝南宫婳射过来。
在看到栖霞紧闭双眸的样子时,南宫婳及众人心里都像被雷击一般,栖霞公主竟然死了?南宫婳当即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当她看清血迹都快干涸、已经无生息的栖霞时,她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一个鲜血的生命,竟然就消失了。
到底是谁害的,栖霞公主有那么多人保护,竟然会出这样的事,虽然她讨厌她,但不至于想要她死,毕竟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南宫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栖霞公主,来人,把她抓起来!”常青山一声令下,立即有数十名侍卫上前。
而此时,祁翊眼里已经溢出一缕无比锋利的寒芒,一把将南宫婳扯到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在她耳旁安慰道:“婳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祁总督,难道你要与圣上作对?南宫婳杀了本宫的霞儿,难道你没半点测瘾之心?霞儿她是为你死的,你怎能如此狠心,只顾着保护南宫婳,看都不看本宫的霞儿一眼。”皇后双目赤红,眼睛红肿,想必在来的路上已经哭过。
看着皇后难受的样子,南宫婳心也跟着扯动起来,就算栖霞再恶毒,但皇后没伤害过她,如今她失去女儿,十分的难受,不止她难受,恐怕所有人都会十分的震惊。
祁翊在看到栖霞的尸体时,眼眸也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仍旧坚定沉稳的朝皇后道:“祁翊不敢,公主被刺杀微臣也很难过,但此事与婳儿无关,不该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有百姓亲眼看到着一袭嫁衣的南宫婳杀了栖霞,她好狠的心,在栖霞腹部刺了很多刀,临走时还落下玉钗、手帕等证据,她们说……我的霞儿在临死之前,写了三个血字,写的就是南宫婳,还说是南宫婳害的她,人证物证俱在,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护着她。皇上已经下令,将南宫婳及侯府全数打入大牢,七日后问斩,谁也不得求情,求情者,一并同诛,敢阻挠者,诛九族!”
皇后说完,已经抱着栖霞公主下轿,满目的泣不成声,而在听到皇上口谕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个个好像被定住一般,感觉死亡临近,就在前头,所有人都怕得脸色苍白,有的已经冒出冷汗,不自觉的双腿发软,差点就晕倒在地。
而听到七日后要处斩话的南宫婳,她已经瞪大眼睛,完全接受不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连带的,还有整个侯府,她的母亲,弟弟,父亲,祖母!
“婳儿,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此时,祁翊抱紧南宫婳,眼神已经幽暗寒冷,邪肆无比,隐隐还有深浓的暴怒,他周身罩着浓浓的肃杀,继而转身看向皇后,“杀公主的不是我娘子,而是与她长得一样的孙月清,如今孙月清已逃,我的人正在追查她的下落,只要找到她,就能证明我娘子的清白,还请皇后秉公断理。”
“够了!”皇后此时已经崩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把她当宝似的呵护着,如今竟被别人欺凌至死,她哪里还忍得住,喊出一句后,皇后已经冷着双眸,一步步朝南宫婳逼近,“南宫婳,本宫待你不薄,觉得与你是有缘之人,没想到,你连站出来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你杀了我的霞儿,你赔我一个霞儿,你赔啊!”
“请娘娘节哀,婳儿没有杀公主,这是幕后黑手的一个阴谋。”南宫婳知道现在说什么皇后都听不进去,而且她有可能要连武穆王府、中威伯府等一起连累,为了不连累这些无辜的人,她准备上前给皇后跪下请罪。
待南宫婳要上前时,身子已经被祁翊一把抱住,祁翊双眸里积聚着暴怒的火焰,他恨不得宰了孙月清,竟敢连累他的婳儿。
他只恨自己生在苍祁,连保护自己心爱女人都做不到,这时,南宫婳已经凑近祁翊耳边,朝他小声道:“如今找不到孙月清,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不能和皇上硬碰硬,否则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要死,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这件事不能牵连王府,如果连王府也一并打入大牢,到时候就真的没人救侯府和我了。”
祁翊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紧张而关切的看着南宫婳,朝她点头道:“婳儿不用怕,我会尽快布署,还你一个清白,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大不了,他调动所有暗卫,将南宫婳带走,只是,侯府人太多,而且京城四处把守森严,带那么多人走,必定很困难,况且,婳儿绝对不会抛弃侯府和伯府独自离开,他必须想一个巧计。
这时候,皇后已经走到南宫婳面前,她冷冷瞪了祁翊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南宫婳的手,“告诉我,你已经得到祁世子,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为什么还要伤害本宫本就不幸福的霞儿?你太恶毒了,你让本宫中年丧女,本中不杀了你们为霞儿报仇,本宫就不是皇后。”
看到皇后抓住南宫婳,祁翊已经一步上前,将皇后的手腕捏住,目光深沉且冷魅的道:“娘娘,此事还未经刑部彻查,我娘子也未定罪,请娘娘放手!”
看着满目阴鸷的祁翊,皇后痛苦的摇了摇头,目光更加的森寒,她猛地收回手,十根手指握成拳头,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全部杀了。
“皇上已经定罪,还等什么刑部彻查?祁总督,本宫真怀疑此事与你有关,如果你再严打阻拦,本宫就进宫向皇上请旨,连武穆王府一并打入大牢!皇长孙已经调动防城军包围王府,如果世子打算与整个苍祁作对,本宫不介意送你们上路!”皇后阴测测的说完,王府里的其他人一个个都啊的尖叫起来,尤其是郑芯蕾,吓得当场就昏了过去。
祁翊冷冷沉眸,深吸口气,浅闭上眼睛,又迅速睁开,他眼底潋滟着深深的冷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南宫婳知道这样的威胁就是神仙也保护不了她。
当即,她勇敢的上前,伸手抚上祁翊的眼睛,她能感受到他头上沁出的细密的汗,“世子,别担心,我相信皇上会秉公办理此事,离问斩还有七天,这七天,你一定要找出孙月清,查出幕后黑手,还婳儿一个清白,我相信你!”
“婳儿,不要怕,不要怕!乖,我会派人随时保护你的。”大牢里也有祁翊的人,他又将南宫婳抱紧,伸手轻轻拍着南宫婳的背,声音是极致的温柔和关切,又将手抚上南宫婳的秀发,紧紧抱着她,身上的肃杀之气十分寒凉,而这一幕看在皇后眼里,是何等的讽刺,如果祁翊对栖霞有对南宫婳的一半,该有多好。
皇后再也忍不住,冷地抬眸,眼里的泪水哗地落下,大声道:“够了,来人,抓住南宫婳,侯府的人已经在押入大牢的路上,祁世子,如果你真的找得出凶手孙月清,本宫会考虑让刑部重审此案,但如果七天之内你找不出,本宫只好亲手为栖霞报仇。还有,你根本不懂做母亲的心!”
皇后泪眼链链的说完,身后的侍卫们已经上前一把将南宫婳抓住,祁翊眼里浸出阵阵雷霆之光,愤怒得想杀了这些人,可南宫婳已经及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忍住,否则大家都会出事。
祁翊强忍住内心的愤怒,手上青筋暴裂,眼里似布满了血丝,冷风扬着他的秀发,此刻的他,显得冷魅而阴沉,那样子几乎失去理智,血液好像被挑动一般澎湃激涌起来,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他的婳儿,绝不!
看着祁翊担心与怒火交织的眼神,以及眼底那沉骇的光芒,南宫婳心里也跟着刺痛起来,祁翊难受,她就难受,她难过,祁翊也像冰川刺心一般痛苦。
此时,南宫婳已经被众人押到皇后身侧,老王妃已经是满目的怒火,她冷地上前朝皇后捶着拐杖,厉声道:“娘娘,婳儿是清白的,你要抓她,连我一起抓走算了!”
“呵,栖霞也是你的侄女,没见你这么关心。”皇后冷眼说完,大手一挥,已经有数百名侍卫上前,她则命人把栖霞抬上轿子,她要带她回宫,她的霞儿受的伤害已经够多的了。
南宫婳在被侍卫们强行押上马车的时候,祁翊已经睁着双眸追了出去,眼神犹如火山爆发,也投给南宫婳一个安心的眼神,要她相信他。
南宫婳朝祁翊点了点头,这时,祁翊大手一挥,立即有几名侍卫朝他递来眼神,同时早扮成普通喝酒客人的暗卫已经跟在马车后边,以随时保护南宫婳。
“袁逸升!”祁翊冷冷沉眸,玉手握成拳头,眼中的怒火足以烧死人,“来人!”
祁翊说完后,已经率先进入醉香萝,王爷也迅速跟了进去,而祁翊冷冷敛眸,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南宫婳被带到大牢的时候,看到侯府所有人都坐在囚车里,一个个手上戴着手链脚镣,赵氏和笙妈妈紧张的抱着两个孩子,一看到南宫婳,两人眼泪啪嗒一声流了下来。
南宫婳身后的玉萼、喜妈妈等人全都忍不住轻声抽泣,唯有南宫婳一脸的临危不惧,这时,刑部尚书秦琼已经走了上来,在看到南宫婳之后,他朝众人挥手,沉声道:“把她们押入大牢。”
说完,立即有人来押南宫婳她们,南宫婳被押着与赵氏她们会合,赵氏和南宫昊天两人连连叹气,两个弟弟已经哭闹起来,老太太阴沉着一张脸,时不时的朝狱卒们互骂起来。
皇上下令只打侯府下狱,所以二房、三房、四房等安然无恙,但南宫婳却在老太太身后看到了一脸不服气的南宫蕊儿,只听南宫蕊儿一边反抗一边吼道:“你们放开我,是南宫婳杀了公主,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来看我祖母的,你们放手!”
“少废话,再喊一句,我要你的命!”那狱卒说完,哗地扬起鞭子,对准南宫蕊儿如花似玉的脸就是一鞭。
这时,赵氏和南宫昊天已经走到南宫婳面前,赵氏凄苦的看向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婳儿,我的婳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娘亲,你要好好照顾弟弟,你放心,世子会救我们的。”南宫婳朝赵氏安慰的道,心中也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被带进大牢,大牢里蟑螂老鼠四处逃窜,隐隐有股恶臭的味道传出,地上铺满了干草,一些浑身是伤的犯人在看到有人进来时,一个个都木然的盯着她们,像鬼魂似的,又黑又干又瘦。
南宫婳正在走的时候,身侧的一名眉清目秀的侍卫在她耳旁小声道:“世子妃别怕,有我在这里守着你。”
南宫婳冷不防的回头一看,竟是含笑,她开始根本没注意身边的人,没想到含笑竟扮成侍卫跟在后头,还朝她斜挑着眉,眨了眨眼睛。
含笑不是去抓孙月清了么,回来得真快,南宫婳怕别人看出端倪,立即装作不知道的回眸,迅速跟在队伍前头。
此时侯府的人已经是一片哀嚎,老太太嚎叫得最大声,看着这肮脏的牢房,她差点吐出来了,这辈子她还没坐过牢,没想到老了的时候来这一出,快气死她了。
“都嚎什么?七天后你你们嚎的,到时候所有人都要拉到菜市场去斩首再嚎也不迟,谁在嚎,今天晚上不要吃饭了。”为首的狱卒不耐烦的大吼一声,立即招呼人把男人和女人分开押进牢房里。
玉萼、喜妈妈等人一直紧跟在南宫婳身侧,生怕她受伤,看着满地是干草、血迹的牢房,南宫婳忍住心中的愤怒,慢慢跟着众人坐进去。
这时,含笑已经和众侍卫守在牢房外边,秦琼已在狱卒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秦琼沉着一张脸,不过脸上却有一丝清贵之气,看着不像那种奸官,他在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深沉的道:“所有人守好大牢,一步也不准离开,其他人跟本官出去,守好大牢。”
言下之意是,怕人前来劫狱,所以秦琼已经把大牢里里外外都牢好,也是在警告南宫府的众人,不得有其他心思。
南宫昊天坐在南宫婳对面的大牢里,目光紧张的盯着赵氏怀里的两个宝宝,或许是大牢里的味道太难闻,呛得两个宝宝哇哇大哭起来。
南宫婳看到弟弟哭,赶紧上前抱起御儿,看着小宝宝眼睛都哭红了,忙道:“乖御儿不哭,乖!”
南宫婳这么一哄,御儿果然不哭了,或者是心有灵樨,鸿儿竟然也没哭了,赵氏眼睛一直在转动,把两个宝宝抱给沐瑶和笙妈妈,她则心虚的敛着眼皮,如今公主已死,她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救婳儿?
等众狱卒退出去之后,大牢倾刻显得十分的安静,南宫婳她们的大牢门口都守得有一名侍卫,而她们这间守的,正是含笑,看到含笑严肃认真的守在那里,南宫婳才觉得不那么危难,反而有一丝安全。
“婳儿,你真的杀了公主?”赵氏等秦琼离去之后,立即将南宫婳抱在怀里,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南宫婳忙抬起头,紧紧抱住赵氏,摇头道:“我没有,是一个叫孙月清的人假扮成我杀了她,她还盗了我嫁妆箱里的锦帕和玉钗,扔在公主的尸体旁,因为她和我长得像,公主便把她认成了我,在临终前还写了我的名字。说起来,她也真可怜,但凶手绝对不是我,娘,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一定信你。只是可惜了公主,年经轻轻的……”不明真相的赵氏还在为栖霞惋惜,只是一抬眸,她又怅然若失的道:“不过她做了那么多年公主,该拥有的都有过……”
说到这里,她惊觉自己失了口,立即尴尬的回眸,将话题转移开来。
南宫婳没有心思思考赵氏的话,她如今要想的,是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七日后,真的要处死,毕竟皇家威严是不容挑衅的,祁世子再厉害,他也无法与皇上对抗,与全苍祁为敌。
在赵氏和南宫婳的侧边,老太太和南宫蕊儿一人挨了几鞭,正哼哼叽叽的坐在草堆上,南宫蕊儿从来没过过这种苦日子,一坐进来就大声骂道:“都是南宫婳这个扫把星害的,原本不干我的事,他们硬是把我也抓来了,南宫婳杀了人,凭什么要抓我?我要出去,祖母,我不呆在这儿,这儿哪是人呆的!”
“蕊儿,你别急,人又不是我们杀的,皇上要处置自然是处置她,或许……皇上不会杀我们的。”说到这里,老太太全身都晃了起来,这杀公主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南宫婳有事,她们一个也逃不过,想到这里,她更加的恨南宫婳。
南宫婳则不理会两人的奚落,见几位婆子已经主动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她立即和赵氏把御哥儿和鸿哥儿抱来躺上去,外套下面铺满干净的干草,所以一点也不寒凉,两个小宝宝一躺上去就睡着了。
而赵氏身子一直像筛糠一样的抖着,她轻轻握住南宫婳的手,心里五味杂陈,以前她怕讲出真相,一来是因为怕失去婳儿,二来怕被杀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讲不讲真相都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她不如豁出去了,把婳儿是公主的真相讲出来。
只是,她心里很怕,怕婳儿会恨她,她死倒是不怕,只怕连累了两个孩子,可如今人已经身在大牢,要再不出去,恐怕在这恶劣又闷热的环境下,宝宝会受不住出事。
“婳儿,娘……娘有话想和你说。”赵氏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一直守着的含笑,有些欲言又止,含笑觉得疑惑,不过还是主动的往侧边退了几步。
赵氏见含笑退开后,立即把南宫婳拉到最角落处,南宫婳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便道:“娘,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赵氏迟疑片刻,嘴唇轻微的蠕动,眼泪噙在眼里,“婳儿,如果我说了,你能原谅我,还认我这个娘亲么?”
南宫婳突然抬眸,意识到赵氏说的可能不是小事,而是一件大事,不过她仍旧很疑惑,“究竟是什么事?”
赵氏闭了下眼睛,正在她要说的时候,突然,牢门口传来一阵浓烈的脚步声,紧急着,皇长孙楚澜已经领着好几名副将走了进来,一走进来,他就朝牢里的侍卫道:“所有人退出去,换上本殿的人!”
此时,含笑双眸浸着浓浓的寒冰,前方就是楚澜带领的大片人,他一人之力无法与这么多人对抗,便在众人退出去的时机,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无生无息扔扔到牢门口,看得南宫蕊儿尖叫一声,而南宫婳早瞪了南宫蕊儿一眼,迅速冲上前将那柄匕首揣进袖子里。
此刻,南宫婳已经狠狠的瞪向南宫蕊儿,用无比威胁的声音道:“你要敢叫,大家就一起死,识相的给我闭嘴。”
含笑为了保存实力,埋着头跟侍卫们走了出去,接着,狭眸冷睨的楚澜大手一挥,立即有数十名侍卫站到各间牢房面前,将牢房死死守住。
南宫婳看到楚澜突然出现,心头不由得有一丝疑惑,这时,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抱着一只白猫,正优雅的跟在楚澜身后,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南宫婳抬眸看去,那双含有恨意的眼睛,不是安容华,还能有谁,这个她曾经救过的女人,如今一朝得势,竟然要来向她耀武扬威了。
“夫君,这里面好臭,会不会委屈了婳妹妹?”安容华脸上的白色面纱若隐若现,里面隐隐看得到一些小黑点,楚澜微眯起眼睛,冷然的看了她一眼,立即走上前。
南宫婳看到安容华和楚澜一起前来,便临危不乱的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的看向两人。
“南宫小姐,别来无恙,上一次见,在太子府,这一次,却在这里,栖霞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狠得下心杀她。”楚澜俊眸潋着深冷的寒光,目光阴暗且刺骨,像两把利刃,要将人刺死一般。
安容华眼底却是浓浓的得意,玉手轻轻抚着手中那只猫,一脸的得意,自从她做了侧妃之后,就不再学医伺侯人了,所以,这么久以来,她都没发现这猫有问题,看得南宫婳嘴角冷笑。
“殿下,人根本不是我杀的,我是清白的,我相信世子会证明我的清白,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南宫婳朝楚澜看过去,一脸正色的道。
楚澜冷哼一声,眼神诛讥,嘴角讽刺的冷勾,“你倒是相信你的世子,可惜,你杀害公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皇上已经勃然大怒,皇后伤痛不已,你认为这种诛九族的死罪,祁世子能想到办法解救你?本殿听说齐王世子也在追查那所谓的假冒新娘,你真是魅力无穷,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都为你一直奔波,连本殿都心生佩服!不过,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听着楚澜满口的讽刺之言,南宫婳面上则波澜不惊,祁翊说了会救她,就一定会,她相信他。
赵氏和南宫昊天等人全都愤怒的盯着楚澜,这个皇长孙怎么满目的戾气,像与婳儿有仇似的,婳儿没得罪他啊,而且,皇长孙与武穆王府不是一党么,他为何还要为难婳儿。
“我的事就不劳皇长孙担忧了,要杀要剐都由皇上定夺,即使是一死,又何妨。”南宫婳已经死过一次,所以如今要再面对死亡,她却没有前世的那种恐惧。
看着南宫婳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安容华转了转眼珠,心底冷哼一声,便走上前,水汪汪的看向南宫婳,道:“婳妹妹,你还是别嘴硬了,你就认罪吧,说不定你认了罪还能救侯府其他人,救你的弟弟。如今你已经是定了要处斩,侯府其他人的罪皇上还未定论,要是他知道你咬着不肯认罪,肯定会生气处罚侯府其他人,严重的话甚至还会连累中威伯府和武穆王府。”
南宫婳冷冷看向安容华,嘴角荡起一抹凄然的笑容,她认不认罪结果又有何分别?安容华让她认罪,不过想看到她死前身败名裂而已,她坚决不认罪,世人就会认为她枉死,她还有一线生机,早早的认了罪,那就必死无疑了,真当她是傻子。
“容华姐姐,大热天的,你怎么戴着面纱,快把它摘下来吧,难得来看一次婳儿,怎么连面都不让婳儿见?”南宫婳故作疑惑的看向安容华,谁知她这一说,安容华当即气得杏眼圆瞪,步子往前踉跄的迈了一步。
她一直怀疑自己脸上的毒是南宫婳下的,因为上次她想给南宫婳下,南宫婳竟奇迹般的被祁翊治好了,后边她唯一喝过有问题的酒,就是在大殿之上南宫婳亲自倒的那杯,所以,她心中一直记恨南宫婳。
“婳妹妹,我想,我脸上的毒,与你有关吧?”安容华也不再和南宫婳打哑谜,当即上前,目光冰冷的看向南宫婳。
她身侧的楚澜脸色却一直阴沉着,目光在南宫婳身上扫了又扫,南宫婳则一副迷惑的模样看向安容华,一脸惊呼的道:“容华姐,你脸上中毒了?难道,你也中了黄龙胆,那东西真是烈,上次我在皇长孙府喝了一杯你敬的酒,脸上立马长了许多黑斑,还好世子厉害,给我解了毒。听说这毒慢慢扩大,人会变得越来越丑,最后全身长满黑斑,真是苦不堪言,这毒要是长时间没治,就是有解药,也无力回天,没用了。”
南宫婳轻飘飘的说完,说得安容华眼睛冷瞪,她再也不想伪装,当即指着南宫婳,厉声道:“我脸上的毒根本是你害的,上次宫宴,你装成公主给我敬了一杯酒,而我就是在喝了那杯酒后才长了黑斑。南宫婳,想不到你这么狠心,竟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还杀了公主,还好,七日后就是你的死期,也算为我报仇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南宫婳朝安容华眨了眨眼睛,而此时,楚澜在听到她刚才的话时,看安容华的目光就有些异样了,他没想到,南宫婳脸上的毒,竟是在他的府里染的,他之前虽然怀疑过,却没听南宫婳说过。
安容华见楚澜一张脸冷酷的盯着自己,忙收回目光,愤怒的哼了一声之后,抱着手中的白猫朝外边走去。
安容华心虚,率先走出去,南宫婳投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看来,楚澜还不知道自己的毒与安容华有关。
看着两人神色的转变,南宫婳只是淡漠的睨向前方,楚澜则捏紧拳头,恨恨瞪了她一眼,也转身走出了大牢。
她一被抓,这两人就急忙的跑来示威,难不成,此事与她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