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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当即一怔,她作为一个当家大主母,竟说出如此意气之言,听得南宫昊天微眯起眼睛,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面对老太太的质问,南宫婳眼底嵌着阵阵锋芒,心里在骂完老太婆不要脸之后,便上前朝她温婉恭敬的道:“祖母误会了,婳儿不是这个意思,这还嫁妆之事,完全是姨娘提起的,婳儿根本不知情,只是姨娘提了后,婳儿让喜妈妈帮忙打下手罢了。无论是母亲的嫁妆,还是府里的什么东西,有哪样不是祖母您的呢?本就由祖母保管,那就是祖母的,母亲怎么会要。祖母你就放一百个心,百善孝为先,孙女怎敢如此!”
南宫婳说得一脸认真,十分诚恳,尤其是那句府上的什么东西都是老太太的,听得老太太心里舒服了许多,也不觉得占有媳妇的嫁妆是多么丢脸的事,反而觉得这本来就是侯府的,全都归她,她占一半又怎么了。
此时,南宫昊天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他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常往二房送东西,不过二房经常给他更大更多的回报,这些事他也就不管不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看老太太强势的表现,他心里便生出了些许不满。
见南宫昊天脸色阴晴不定,老太太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了,之前她之所以受府上众人尊重,除了至高无尚可以随意处置任何人的身份外,更重要的是她在人前立了威,她是念佛吃斋的人,如今可不能因为银钱给人造成贪婪的看法。
想到这里,老太太尴尬的咳了一声,以示掩盖刚才的失态,摆出一副威严高贵的样子扫了扫众人,这才朝南宫婳和蔼一笑,“我就说嘛,婳儿最是知书得体的,我侯府岂能有那么不孝子孙出现,听说陈老太君家有个庶子不孝,妄想霸占老太君的财产,被老太君利用家法当场杖毙,这样的不孝子孙死了都落不下好,还沦为世人的笑柄。我侯府在慧清的治理下,渐渐变得一团和气,尊老爱幼,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如今蕊儿她们又来了,以后你们几个姐妹一定要互相帮忙,对了,婳儿没事的时候也帮帮雪儿、珏儿,我也会让几个孩子尊敬你这大姐姐,不让她们越矩的。既然枫儿没事,苏姨娘就带他回去好生休养,把他生子养好,我侯府的子嗣,可不能出任何纰漏,若出了差错,我拿你们这些伺侯他的人没完!”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完,慢慢站起身,南宫昊天忙恭敬的扶起她,南宫婳见状,也微笑着上前将她扶住,亲切温和的送老太太出门。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家中的老太太、老太爷最大,谁也越不过她们去,老太太们从多年媳妇熬成婆,不仅在侯府具有最高统治者的地位,精明威严说杀就杀之外,她在府里还安插了许多心腹,她身边有跟随她多年的侍卫、小厮、婆子及嬷嬷,所以府里无人敢违逆她,人人都必须讨得她欢心,才能有好日子过。
府里老主母和当家主母最大,如果不能讨得这两人喜欢,那在府里,就比个奴才还不如了。
所以,她不得不对老太太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周旋。送走老太太后,苏姨娘和南宫昊天也把南宫枫抱回了藕香院,此时,喜妈妈等人已经快手快脚的将那些珠宝运回凤莛轩,还有的运来了飞羽院。
看着满屋子亮澄澄的物品,南宫婳心里一阵惊叹,怪不得苏姨娘脸都气绿了,一副不甘心咬牙切齿的模样,原来母亲竟有这么多嫁妆,这里还只是其中一半。
领着下人们来到凤莛轩,笙妈妈们正在院子里忙活,接收那些宝物,赵氏早已经激动的迎了出来,一看到南宫婳,她就将她紧紧抱住,手指抚在南宫婳小脸上,激动的道:“婳儿,你是怎么办到的?让苏氏吐出这些东西,绝不可能,我想都没想过,没想到,你竟全搬回来了,我的婳儿真是厉害!”
南宫婳温和的拉着赵氏的手,微笑道:“婳儿哪有想什么办法,完全是苏姨娘自己善良,将东西物归原主罢了。这本来就是母亲你的东西,苏姨娘当代理主母时也只是暂时帮你保管,今天她还回来,等她明日来请安时,你就谢谢她便可!”
嘴上虽这么说,南宫婳心里则溢起一抹冷笑,要想从苏姨娘那里得到东西,用别的方法都没用,只能抓住她的软肋,她在侯府唯一珍视的便是南宫枫,南宫枫如今是侯府唯一的儿子,如果母亲一直未怀有男嗣,将来很有可能南宫枫就是侯府的世子。
南宫枫一旦培养成世子,那苏姨娘母女就水涨船高,很有可能一跃升为正妻,到那时,她已经变得很强大,就很难对付了。
赵氏心神领会,抚摸着南宫婳乌黑的头发,笑道:“苏姨娘品格高洁,值得称赞,笙妈妈,你从嫁妆里取一根长白山老山参,拿去给苏姨娘,让她给枫儿服用些,这样好得快!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
赵氏随嫁的老山参一共只有五株,刚嫁过来时给了老太太两株,老爷一株,只剩两株,被苏姨娘搜刮去了,本来前些年她病重,想拿老山参来吊命的,谁知道打发人去问苏姨娘要,她却说早被用了没有。
如今这两枝泛着精光的老山参就摆在眼前,赵氏笑而不语,这老山参送过去,不得狠狠煽苏姨娘一脸子。
这老山参十分珍贵,一小片就是大补,也可吊命,只有最深的野山林里才有,产量稀少,十分珍贵,一支便价值连城,笙妈妈有些不情愿将这样的宝贝给苏姨娘,不过仍旧遵命的从黄缎锦盒里取出一支,然后亲自送去了。
此时,看着源源不断运进屋的东西,赵氏已经激动得眼里噙泪,原以为她命不久矣,没想到因为婳儿,竟有这么大的转变。
赵氏温柔慈爱的拉着南宫婳,眼里对她尽是赞赏,南宫婳给赵氏把了把脉,发觉脉象平和稳定后,这才豁然一笑,“娘,弟弟现下好得很,你切记,在此期间不要乱走乱动,再坚持半年就行了。还有,院子里一律不准外人闯进来,这段时间也不要再接收新的丫鬟管事,何管事如今靠得住,有什么事你找他就行了。”
“嗯,娘什么都听婳儿的。”赵慧清笑意盈盈,秀美的脸庞已是容光焕发。
东西在搬回凤莛轩后,南宫婳让玉萼、绾绾清点一遍,除了些银钱金子少了许多外,那些大件的比如五彩瓷白地蒜头瓶、铜掐丝珐琅冠架瓶等都在,还有许多金银首饰,除了其中的小部分被苏姨娘赏人用了之外,大部分都在这里。
看来,苏姨娘为了自己的将来,留了许多后路,她虽然占了这么多财产,却没有乱挥霍,想将来留来养老或者给南宫珏、南宫枫做婚嫁之用,所以大多都留着,所以总体来说,丢失的不多。
看着金光灿灿的宝贝些,赵氏朝婳儿温和的道:“婳儿,等你出嫁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挑什么,这些全是你的,知道吗?你是娘的乖女儿,这世上娘最疼你,为了你,娘付出一切都值得,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千万别和苏姨娘她们硬碰硬。必要的时候,你要适当的示弱,这府里才几个姨娘,已经斗争不断,要是将来你出嫁了,遇到那些复杂的大家庭,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哎,你知道吗?那些大户人家,光姨娘就有十几二十个,有的更多,院子也大,家里掌权的人个个手腕凌厉,阴险狡诈,你一定要不能松懈,等哪一天你丈夫不纳妾室,只宠你一个,你婆婆不刁难你,你生儿育女做了当家主母后,这才有好日子过。但是,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你爹当年还说只爱我一个,还不是一娶回来,就独宠苏氏,把我摆在凤莛轩多年不管,对我不闻不问,恐怕我死了他都不在意。”
说到这里,赵氏又叹了口气,眼神幽幽的道:“你爹啊,他还算男人中比较长情的,见我病好了,竟还会再宠我,对苏氏也一直有情,不似其他男人那么薄情。你可没见其他老爷,就是那定国公老爷,就宠妾灭妻,把自己的正妻逼死,所以,咱们做女人,生来就低男人几等,不要总奢望着能得到男人的宠爱,不要以色示人。最重要的,要有脑子!”
赵氏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头,她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不过病了这么多年,对男人的真情早就看淡了,也看透了,才说得出这一番话。
只是,说到这里,赵氏眼皮已经耸动了下,脸色有些苍白,眼睫毛更是连眨几下,她忙看向婳儿,心里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翻腾起来一般,好痛。
希望有一天,婳儿知道真相后,不会嫌弃她,会一如既往的爱她,因为她是真的爱她,她只希望婳儿过得好。
南宫婳微笑着点头,心疼的看着母亲,除了母亲说的这些,她还要拥有自己的人脉、势力以及傍身的银钱,到时候即使没有男人的宠爱,她也能活得快乐。
反正嫁的男人都会三心二意,到时候只要父亲不给她挑个人品差的,过得去的就行了,她对这个没太大的要求,只想和娘亲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两人说完之后,南宫婳走到院子里,笙妈妈此时已经回来,手中拿着个空盒子,一脸的为难焦急,在看到赵氏后,她忙上前道:“夫人,苏姨娘说不要你这劳什子东西,说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嬷嬷还把盒子砸在奴婢脸上,眼角都给我砸青了。”
赵氏慌忙走到笙妈妈面前,焦急的检查一下她的眼角,发现眼角那里真有点青,登时气得浑身颤抖,恨声道:“她竟如此无礼,谁给她的胆子!沐瑶,快去地窖拿冰来给妈妈敷敷,真是气死我了!”
南宫婳从袖子里掏出一瓶玉露膏,递给笙妈妈,“妈妈先用这止疼膏擦擦,切莫为她动怒,枫儿才出事,苏姨娘心中郁结发点火也是正常的。咱们就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原谅她,只是,那人参呢?”
说起这个,笙妈妈很无奈的道:“周嬷嬷砸我归砸我,却把人参拿走了,说这本来就是姨娘的,她们该拿。”
“算了,妈妈,你别生气。”南宫婳拍了拍笙妈妈的手,她今天搬走苏姨娘觊觎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她能不生气么,恐怕现在藕香院已经是水深火热,苏姨娘的火气快要大得翻天了。
恐怕吐出这么多嫁妆,苏姨娘要郁闷难受好几年,如果她不会想些,恐怕要郁闷一辈子,看到苏姨娘如此心痛,南宫婳心里才觉得解气。
接着,南宫婳吩咐下人们站成一排,从匣子里取出钱串子,打赏了笙妈妈、喜妈妈一人十两,沐瑶、玉萼、绾绾几个一等大丫鬟五两,其他下人都得了二两。
只是搬个东西就有一年的工钱进帐,下人们自然是满心的欢喜,都很乐意帮南宫婳办事。
藕香院里,苏姨娘气得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横眉竖眼,气不过时便一把拿起多宝格上的一只粉彩青玉草螭黄花缠枝莲梅瓶,恨恨的一咬气,对着地上就“砰”的一声砸下去。
这一砸,那只价值昂贵的瓶子便被砸成了稀巴烂,看得周嬷嬷一阵心疼,这东西多值钱,要是给她,她定舍不得砸。
“姨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样生气,正着了她们的道,说不定大小姐现在在偷笑呢!”周嬷嬷心疼的看着一地的碎片,自姨娘从飞羽院回来后,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姨娘感觉心好像被人划开一道道口子似的,她刚才去看了空了大半的小库房,又看到正躺在床上苍白着脸休息的南宫枫,心里跟滴血似的。
这一仗,她打都没打,竟输得这么惨,这背后究竟是谁在主使,究竟是谁在害她的儿子?
“是南宫婳,一定是她!那幕后黑手定是她,嬷嬷,你去找老爷来,我要告诉她,害枫儿的就是南宫婳,亏她还装好人,她才是最狠的那个。”苏姨娘气得快神志不清,她当时怎么就答应了还那些嫁妆,说不定枫儿根本没事,不需要南宫婳救。
听到苏姨娘这么说,周嬷嬷忙制止她,“我的姨娘,如今老爷这么信任她,怎么会相信咱们的话?她在皇宫大出风头,给侯府争了光,就算咱们有证据是她干的,都很难扳倒她。况且,咱们又没真凭实据,咱们明的不行,只有来暗的,否则会被她越压越低!”
“你说得对!如今我的主母权利已经被赵慧清剥夺,她渐渐成了侯府的女主人,而她又怀了孩子,嬷嬷,再这么下去,我的处境实在难堪,我该怎么办啊?”苏姨娘已经感觉到严重的危机,南宫婳和赵氏已经渐渐占领侯府,而她,正一样样失去自己的东西!
周嬷嬷沉了沉眸,眼里迸着一道冷光,一脸阴测测的道:“要不,咱们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
“你!你小声点。”苏姨娘忙看了看外边,迅速捂住周嬷嬷的嘴,转了转眸思索一下,道:“之前又不是没试过,她命大,而且身边跟着她的亲信,那几个婆子形影不离,她的飞羽院又关得很紧,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想解决她,在侯府没那么容易。她以后是要嫁人的,我只要保住枫儿,解决掉赵氏肚里的那块肉,就让她蹦达去!”
“对,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周嬷嬷也是满目的阴鸷。
正在这时,听到消息的南宫珏连忙跑了过来,在看到被搬空了的房间后,她气得猛地跺脚,眼泪迅速飙了出来,朝苏姨娘质问道:“娘,我的那些宝贝怎么不见了?还有我的金步摇、玉钗、珍珠项链,我放在盒子里的,是不是全上那贱人搬走了!”
南宫珏气得眉头紧竖,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苏姨娘也气得难受,便呼呼的喘着气:“她拿你弟弟的性命来要挟,我能有什么办法?幸好我请陆医正来看过了,她没给你弟弟下药,如今不除掉她,这嫁妆就是弄回来了,咱们过得也不安稳,你哭闹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苏姨娘对南宫珏一阵怒吼,南宫珏也不服气的撅起嘴,大声道:“你就只知道除掉除掉,说得厉害,从来没见你真正怎么她过。这次她进皇宫,获得那么多公子的青睐,而我,根本没人看一眼。以前爹爹是最喜欢我的,谁知道他如今竟偏宠南宫婳,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要不再想想办法,咱们就真的没地位了!”
苏姨娘冷笑一声,朝南宫珏阴阳怪气的道:“连你也来怪我?要不是你没本事,学艺不精,到处惹祸,你又怎么会失宠?你弟弟落水,你那点医术根本不能救他的命,老娘只好腆着脸去求小东西,你又做什么了?不成气的东西,给别人舔脸子都不配!”
“你!你太过分了。我不配给别人舔脸子,就你配?要不是你没本事,我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才是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还惹得一身骚的那个……”
南宫珏正怒吼着,话还没说完,已经气得苏姨娘一个箭步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给南宫珏打去,声音十分响亮,打得南宫珏瞠目欲裂,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姨娘,更加大声的怒吼起来,“你不过是个姨娘,凭什么打小姐?我要告诉爹爹去!”
南宫珏说完就要往外走,气得苏姨娘朝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一把挡在南宫珏面前,目光铮铮然的看着她,“三小姐,这本不该我说话,可你也太过分了,没有姨娘,哪来的你,你今天过上的好日子,都是姨娘想办法为你挣来的。如今你为了些金钱财宝,竟如此贬低姨娘,姨娘为了你处处打算,就想让你嫁个好人家,而你,却如此没规矩,就是闹到老爷那去,吃亏的都是你!”
南宫珏火气还没降,仍旧不服气的盯着周嬷嬷,厉声吼道:“你算哪根葱!凭你也敢拦我,你不过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罢了,给本小姐让开!”
周嬷嬷被这么一吼,当即觉得颜面无光,边上还侯着风、林、雨、木四大婆子呢,苏姨娘见状,啪啪几掌拍在花梨藤心杌子上,气得一颗心抽啊抽,肠子都快绞到一块去了。
“苍天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不孝女?好,你要去告状,就给我去,去了就别回来,以后都别认我这个娘!”说完,苏姨娘气得火气上涌,她急忙仰着头,就怕眼泪掉下来。
没想到她生养的女儿,竟然说她是姨娘,看低她的身份,拿自己的小姐身份来压她,她果然是对南宫珏太宠爱了,太溺爱的结果,就是被她看不起。
周嬷嬷和浅裳见状,两人急忙上前将她扶住,苏姨娘这么一吼,南宫珏倒立即冷静下来,踏出一半的腿迅速抬了回来,在看了眼苏姨娘后,都着嘴唇不敢讲话。
见南宫珏心情平复下来,周嬷嬷心里虽不悦,不过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三小姐,恕我这老婆子多说两句,你看看姨娘被你气成什么样了。如果你想压过大小姐,就得听姨娘的,姨娘为你吃了多少苦头?你如果有心,就给姨娘陪个不是吧。”
周嬷嬷说完,便替苏姨娘抚着背,南宫珏面色十分不好,想着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一下子又觉得后悔起来,觉得对不起苏姨娘,便急忙上前,含泪看着苏姨娘,眼泪汪汪的道:“娘你别生气,都是珏儿不好,珏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说出那种话,你原谅珏儿吧。”
南宫珏生怕惹怒了苏姨娘,苏姨娘以后不会再为她筹谋,忙红着鼻子,拉着苏姨娘的手甩了起来。
苏姨娘则一脸气愤的瞪了眼南宫珏,心道这就是个不成器的丫头,哪像南宫婳,处处为赵氏着想,她以前就是对南宫珏太好了,才让她变得如此蛮横。
“行了,你要真的认错,就去多看看医书反省,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你爹爹,在他面前表现表现,你要再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到时候连出嫁都没陪嫁的!”苏姨娘说到最后,用手指指了指南宫珏的额头,一脸的失望。
这几日,侯府倒是没大事发生,只是南宫蕊儿来了侯府,老太太为了她特地设了几次家宴,把苏姨娘、湘姨娘及几个子女全都叫到一起,就为了恭喜南宫蕊儿,好像南宫蕊儿已经成侯府嫡女一般的风光。
藕香院里,苏姨娘这口气还没咽下,本来她最近心情就不好,老太太还故意拿南宫蕊儿来刺激她,想到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南宫婳,苏姨娘气得冷竖眉头。
这时,浅裳领着婆子们,把给南宫枫熬的药和吃食一并端了起来,看着这丰盛的食物,苏姨娘突然想到一个计策,她淡淡的看向浅裳,冷声道:“你说,管大厨房的是谁?”
浅裳忙将吃食放下,轻声道:“回姨娘,是何管事,这些都是他命令婆子们准备的,东西都很滋补,快让四少爷吃了吧。”
“着急什么?去把老爷请来,就说四少爷想他了,想和他一道吃饭!”苏姨娘淡淡的看了看自己艳红的指甲,对着铜镜整理一下鬓发,将头上的一支凤头钗换下,缀上一粒拇指大小的红玛瑙发扣。
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她叹了口气,为什么她就怀不上,要再怀上一个,那就稳赢了。
换了件素纱质地的桃红色轻薄袄儿,苏姨娘对镜添妆,看着镜中妩媚柔弱的自己,她嘴角勾起抹冷笑。
这时,周嬷嬷已经把南宫枫领了进来,苏姨娘忙拿来一本《淮南子》,让南宫枫先在饭桌前读了起来,这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一阵脚步声。
紧急着,浅裳躬身领着南宫昊天走了进来,南宫昊天一进来,便看到一副温馨的场景,只见苏姨娘正弯着身子,温柔的看着南宫枫,而南宫枫,正在她的悉心教导下在看书,两人母慈子孝,上进好学,看得他神情为之一动,也不那么阴郁了。
“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只要考上功名,才能为侯府挣荣誉,以后可以更好的孝顺你爹爹和祖母。”苏姨娘装作没看到南宫昊天的样子,一脸正色的劝着南宫枫。
南宫枫也早瞟到父亲进来了,忙假装的点头道:“嗯,孩儿一定听娘亲的,以后一定多孝敬爹爹,爹爹是孩儿的好榜样!”
正说完,苏姨娘“不经意”的抬眸,便看到一脸欣慰甚至有些感动的南宫昊天走了进来,她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忙整理一下衣装,上前便去解南宫昊天绛纱袍外边的外套,且满目真心的道:“老爷竟来得这么快,妾身以为还要等许久呢!”
南宫昊天仍旧淡淡的,但并不排斥苏姨娘给他解外套,等苏姨娘解下后,一双温柔的小手便亲自将南宫昊天扶到南宫枫对面。
“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自从夫人怀孕后,老爷也好久没来看过我们了,枫儿和我都很想你。”苏姨娘说完,便给南宫昊天添了碗金黄蟹沫水晶包。
南宫昊天想着上次成氏的事,仍旧气恼苏姨娘,便冷然道:“你要是不犯错,本侯怎会不来这里?你要是好好当你的姨娘,给我教育好枫儿,本侯仍会像以前那样宠你,可你自己不知足,怪不得本侯!”
南宫枫一听,有些不解的看向苏姨娘,苏姨娘则吓得身子一滞,她很怕老爷将设计让成姨娘掐死孩子的事告诉枫儿,这样她这个母亲在枫儿心中定会失去威望的。
不过南宫昊天还算给苏姨娘面子,只这么说了句,便低头拿起勺羹开始用饭,苏姨娘急忙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时不时的朝他抛一记媚眼,可抛来抛来似乎都没用,老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南宫昊天一看到苏姨娘那欲迎还拒的眼神,脑子里突然想起赵氏那清丽温柔的面庞,吃着吃着,他便觉得索然无味,他似乎腻了苏氏这妩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心肠变歹毒了,还是自己对慧清又重拾爱意。
总之,要不是因为枫儿,他已经极不想踏进藕香院了。
见南宫昊天有些闷闷不乐,苏姨娘感觉心都碎了,她尴尬的拿着汤匙,朝南宫昊天微微一笑,“来,尝点黄焖牛肉,今天大厨房的手艺特别好,自从何管事接管大厨房以来,厨房的菜比以前好吃多了。”
南宫昊天点了点头,面不改色的顿了顿,这时,边上的南宫枫忙拉着南宫昊天的手,朝他脆生生的道:“爹爹,你好久不来看娘亲,娘亲一直好想你,她整天都独自坐在窗前落泪,娘亲很好的,爹爹不要不理她,好吗?”
南宫枫稚气的声音听得南宫昊天心里一怔,再看苏姨娘,她忙拍了拍南宫枫的背,有些羞涩的道:“枫儿,你可别瞎说,你小孩子懂什么,多读点书才是硬道理。”
听到南宫枫字字真心的话,南宫昊天突然想起以前苏姨娘的好来,心头又记挂着赵氏,一时两头为难。
这时,苏姨娘似乎看出了南宫昊天的犹豫,便故作难过的道:“如果老爷有事,你就先去吧,其实没什么大事,我也不应该叫你来。只是枫儿她有些学问不懂,我学问有限,不及老爷,本想请教下老爷,这下,还是算了,你去忙吧!”
男人就是这个脾气,你越叫他往东,他越往西,苏姨娘主动让他走,他突然不想走了,便道:“无妨,整日陪着慧清,很少来陪你们娘俩,今天我就在这歇息吧!”
苏姨娘这下心里大喜,面上则仍旧做小伏低的给南宫昊天布菜,三人用完膳后,苏姨娘特意拿出团扇,温柔的给南宫昊天扇着。
刚吃完饭,还有点热,苏姨娘便朝周嬷嬷道:“听说何管事炖的银耳燕窝羹十分香甜,清新去火,你去公中厨房端点来,给老爷做饭后甜点。”
周嬷嬷见苏姨娘朝自己使了个黑暗的眼神,她也心知肚明的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周嬷嬷已经笑意盈盈的端了燕窝羹进来,并道:“还好老奴去得早,还剩得有一大海碗,老奴就全端来了。何管事真厉害,一个大男人竟能做这么好的吃食,听说连大小姐和夫人都很喜欢喝,两人的丫头早就一人盛了一大海碗去,这儿有这么多,姨娘老爷你们就放心的吃吧。”
周嬷嬷说完,将燕窝羹取出来,分别盛了三小碗,放到三人面前,这才侯在边上,南宫昊天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燕窝羹,先端了碗给南宫枫,与给自己和苏姨娘端了一碗。
就在这时,苏姨娘一个不小心低头,头上的一枝银簪子扑通一声落到南宫枫面前的碗中,那簪子一落进去,吓得苏姨娘手忙脚乱的慌了起来,“都是我不小心,这簪子没别紧,算了算了,枫儿你吃我这碗,我吃你这碗吧!”
苏姨娘说完,作势就去抢南宫枫面前那晚,谁知端到一半,她突然大惊失色的瞪着那碗,吓得脸色苍白:“老爷,你快看,那汤怎么变黑了,是不是有毒!”
“砰”!南宫昊天只觉得心里有个东西猛地爆炸起来,他迅速端过那碗,见碗里的那根银簪遇汤变黑,连那汤都被染黑了,登时脸色阴沉起来,“幸好你簪子掉落在里面,这汤有毒,谁是管事?”
之前推枫儿落水的人都没找出来,他已经很忧心,如今竟出了这种事,他忙叫南宫枫不要吃,又愠怒的盯着周嬷嬷,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来人,传何然!”
何然是婳儿推荐的管事,又深得赵氏器重,如今竟出了下毒这种事,他难辞其就。
周嬷嬷吓得身子一颤,便出去传人去了,苏姨娘则抱紧南宫婳,吓得满头大汗,“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谁要害我的枫儿。苍天,枫儿之前落水就是人暗害的,如今竟有人要给我们下毒,那背后的人怎么这么狠心?我枫儿是侯府唯一的子嗣,究竟是什么人巴不得他死掉,这样那人就占便宜了!”
苏姨娘说完,已经难受的哭了起来,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模样,南宫昊天心里很是矛盾,想去安慰她,又记着之前的事,不去安慰她,看着她那样子又可怜。
“无论是谁,敢在侯府行凶,本侯一定要把他查出来,定要给你个交代!”南宫昊天冷冷盯着门外,一双鹰眸锐利的眯起,“总之,谁要敢伤害我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断!”
不一会儿,一袭青色宫锦绢布衫儿的何然已经被人领了进来,一看到他冲进来,苏姨娘强压住想冲上去狠掴他一掌的冲动,可怜巴巴的盯着他。
何然一进来,便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一脸不解的看向南宫昊天,“不知老爷召见小的,有什么吩咐?”
“吩咐?哼!你告诉我,这汤是怎么回事?”南宫昊天说完,将手中的汤羹端起,那里面此时更加的乌黑,何然见状,吓得忙瞪大眼睛,一脸不解的道:“老爷息怒,小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你不知?你是厨房管事,这汤由你负责,说!是不是你在汤里下了药想害枫儿?”南宫昊天此时脸色铁青,气得蹭的一声站起身,目光铮然的盯着何然,眼里迸出阵阵寒光。
何然此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道:“请老爷明鉴,这汤的确是小的做的,可小的做好了就交给周嬷嬷了,这其中出了什么事,小的也不清楚啊,大小姐懂医术,要不让她来验验,小的相信大小姐会禀公断理此事。”
“你的意思是,只有大小姐会明断,老爷就糊涂不会断了?你眼中还有没有老爷,这个家究竟谁才是主人?”苏姨娘气恼的盯着何然,恨得咬牙切齿。
何然此时脸色更加苍白,心里盼着南宫婳早点来,听到苏姨娘的话,南宫昊天当即气得端起桌上的碗,“啪”的一声给何然砸去,那带毒的汤猛地砸在何然脸上,砸得他赶紧闭起眼睛,忙用袖子去擦那汤。
此时,汤汤水水溅了一地,苏姨娘见南宫昊天生气,忙替他拂了拂胸口,眼里噙着晶莹的泪,“升郎,你一定要为我们的枫儿作主,妾身之前因为嫉妒犯了错,是不对,但妾身再怎么吃醋,也不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成姨娘说那些妾身一直不承认,因为是她编造的。妾身跟了你十几年,一直没名没份的,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么?我与府里的人素来无怨无仇,可却有人处处加害于我,何然是厨房的管事,出了这种事,凶手不是他还会有谁?请老爷看在我可怜的枫儿的份上,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奸人,否则,我的枫儿真的会没命的。”
看着楚楚可怜的苏姨娘,南宫昊天也气得咬牙,一个盛怒上前,一脚踢在何然身上,把他踢翻在地,便冷声道:“你今天招是不招?你若不招,本侯就打到你招,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出去,杖责三十!”
说完,苏姨娘的四大婆子就冲进来拖何然,苏姨娘眼底嵌着阵阵寒光,再添一把柴道:“老爷,何然是大小姐的人,又深得夫人信任,这背后……这些事妾身也不敢乱说,可是,这已经表明夫人治家不严,竟让府里生出这种事端。这要传出去,人家指不定说我们府里的人个个都是豺狼,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以后谁还敢和老爷结交?以前妾身做主母时,可从来没出现过有此等贼人的事,请老爷一定要为妾身作主啊!”
苏姨娘说完,南宫昊天也有些怀疑的眯起眼晴,如今府里能有实力害苏氏的,便只有夫人,但他觉得夫人不是那种人,除了夫人,那还能是谁?
见南宫昊天已心生疑惑,苏姨娘明白点到即止,不能再煽风点火了,否则他会觉得她聒噪,更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还以为她嫉妒赵氏呢。
此时,何然已经被四大婆子拖到外面行起刑来,一记记的闷棍打在何然身上,疼得他冷汗直流,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往前涌,身上是阵阵火辣辣的刺伤感。
苏姨娘则扶着南宫昊天出去看热闹,最好就这么打死何然,到时候死无对证,即使抓不出南宫婳,也能削掉她一只羽翼,最重要的是,能让老爷对她们生疑心,只要疑心一起,她后面再多添几把柴,相信定能扳倒赵氏。
出去之后,苏姨娘赶紧捂住南宫枫的眼晴,不让他去看何然挨打的场面,只是小心的护着他,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一脸的悲戚,“老爷,你打他也没用,他肯定是受了人家的好处,怎么会说实话呢?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抓出凶手,保护好枫儿,枫儿可是你唯一的独苗,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你一定要保护好他。要是他出什么事,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苏姨娘想起那些被搬走的宝贝,心就在滴血,她一定要慢慢扳倒赵氏和南宫婳,一件一件实现自己的目标。
南宫昊天气得吹胡子瞪眼,双眸凌厉的盯向对面,朝四大婆子色厉内荏的道:“给本侯重重的打,别把他打死了,就吊着他一条命,让他生不如死,看他还敢嘴硬!”
苏姨娘也忙朝四大婆子暗示道:“听到没有,别把他打死了,最好打得他残废,直到他招出幕后的黑手为止!”
何然咬着牙,想起大小姐对自己的好,知道这是苏氏设计来陷害大小姐的,忙仰着头,大义凛然的道:“我没有做过,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招,老爷,你别听苏姨娘的,小的一直忠心耿耿,绝不会公然做那种事,要是小的下的毒,小的愿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姨娘薄唇一挑,翘起嘴角,满目讥讽的道:“你的意思是本姨娘冤枉你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就是看准这点,才下的手,你以为这样就没人怀疑你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苏姨娘才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淡的声音,“姨娘说得对,纸是包不住火的,何管事有没有下毒,让爹爹查清楚不就行了。如此滥用私刑,恐怕没下毒的都会被逼承认,如此一来,咱们侯府还有什么清正可言?”
说这话的,正是快步走进院子,目光如寒冰般盯着苏姨娘的南宫婳,南宫婳着一袭镶金嵌玉的玄锦百花裙,腰系刻子蝶丝玉带,乌黑的飞仙髻上斜插一支金荷叶玛瑙蝴蝶银脚簪,簪子上缀有七彩的珠宝璎珞,如蜜腊一般的眉毛青如远黛,红唇淡薄冷启,走进来便定定的站到苏姨娘面前,一脸正色的盯着她。
见南宫婳进来,苏姨娘在埋怨了守门的浅裳等人后,忙装作有些害怕的退到南宫昊天身侧,指着南宫婳小声道:“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枫儿差点没事,这汤羹是何管事做的,不是他下的毒,还会是谁?”
“那汤羹我与母亲都喝了,为什么我们没事,你却有事?难不成何然还能在众多婆子丫鬟的眼底子底下下毒?”南宫婳字字诛讥盯着苏姨娘。
如今苏姨娘年战略变了,由以前的掉金豆子改为现在的胆怯,只见她像怕老虎似的射在南宫昊天身后,成功由爱哭丧的可怜女下降为什么都怕的“小女孩”,南宫婳真替她感到悲哀,只能用这些方法来夺宠。
正在这时,听到消息的赵氏也迅速赶了过来,一进门,她便看到躲在南宫昊天身后的苏姨娘,看到这一幕,她心里猛地一震,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还以为老爷不会喜欢苏姨娘了,没想到,他还是被苏姨娘软磨硬泡的打动了。
他只要宠爱苏姨娘,就是在伤害她,苏氏一旦有了羽翼,便会变成吃人的秃鹰。
看那苏姨娘连连转动的眼睛,赵氏无比森寒的盯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朝四大婆子吩咐道:“都住手,事情还没弄清楚,怎能乱用刑?”
赵氏气得一脸铁青,她说完后,风婆子却挎着一张沟壑丛生的老脸,淡淡的道:“奴婢们也只是听老爷的吩咐行事,还请夫人别为难咱们。”
“行了,都先住手!”南宫昊天厌恶的皱起眉头,看了风婆子一眼,随即走到赵氏身旁,亲自拖起她的手,关切的道:“夫人,你正在养身子,没事就别四处走动了,省得动了胎气,这事本侯一定会彻查的,定要把府里的威胁全部铲除!这样你和婳儿也有个安定的环境。”
苏姨娘则在心里呸了一记,巴不得赵氏动胎气才好呢!
不过看着老爷的手正紧握着那贱人的手,苏姨娘气得肠子都快爆炸了,那种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恐怕只有失宠的人才能体会。
她只觉得醋意上涌,恨不得上去杀了这对狗男女,说到便做到,苏姨娘忙跑上前,十分柔弱的从背后抱住南宫昊天,伏着他的背就大哭起来,“老爷,我的心好痛,我的枫儿要怎么办啊,你救救他,否则他真会死的。”
聪明的南宫枫这时候也快速跑到南宫昊天面前,此时他早已经忘记南宫婳救她一事,一冲上去就把南宫昊天的腿抱住,母子俩一左一右,已经完全架住南宫昊天,南宫枫还去拉扯南宫昊天的手,迅速将他与赵氏的手分开。
两人哭得难受,此时,赵氏被硬推开的手有些尴尬的收到半空,她看着那母子俩抱住她的丈夫,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她成了掠夺丈夫的小妾。
想到这里,她一股怒火蹭起冒了起来,当即冷冷挑眉,将手伸了出去,一把将南宫昊天的手拽在手心,一脸正色的道:“相公,我不求你能帮着我,我只求你能公平的解决这件事。何然是我任命指定的人,倘若毒真是他下的,那我一定难逃其责,但如果不是下的,而另有所为,那妾身和他是不是都被冤枉了呢?之前已经发生过几件事,老爷哪次都不相信妾身,到最后事实都证明,妾身没错,有错的是他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刻,老爷你竟还如此的……糊涂!”
赵氏心急了,猛地蹦出糊涂二字来,听得南宫昊天原本软下去的脸当即下沉,他是一家之主,怎容得别人这么说?
此时,苏姨娘激将法和刺激法成功,高兴得眉飞色舞起来,有儿子就是好办事,立即张狂得意的睨向赵氏。
看着苏姨娘像打了鸡血的样子,南宫婳眼底浸出一抹寒光,已经有多次事实证明,父亲这样的男人,不能嫁,更不能信,希望母亲知道其中厉害便好。
此时,赵氏已经被气得一塌糊涂,眼睛猛地瞪了起来,与平时温柔的她不太一样,南宫婳也能理解,任何大度的女人遇到小妾和丈夫在面前耀武扬威的,谁都没法淡定,更别提还喜欢父亲的母亲了。
“什么叫糊涂?东西是何然做的,不是他下的毒会是谁?就算不是他下的,也是他这个管事失职,你作为当家主母,亲自任命的人竟出了这样的纰漏,难道不是你的失职?”果然,面子还是比爱情大,南宫昊天虽心里还喜欢赵氏,可一被损了面子,立即甩袖发起怒来。
赵氏当即怔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脸色变得极快的男人,她刚才伸到半空的手突然泄了气的甩了甩,然后慢慢收回手,嘴角勾起抹冷笑。
她真是瞎了眼睛,年轻时非他不嫁,为了他和姐妹反目成仇,一出嫁就发现他有问题,可这么多年她都对他怀有期待,得到他重新宠爱后,她还以为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没想到,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根本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冷血无情外加势力狠毒!
这样的话,她还对他留恋什么?直接和苏氏斗,看谁厉害,她夺了侯府的权力,到时候便睁只眼闭只眼,什么都不管。
见赵氏一脸的愠怒,南宫昊天脸色也冷冷的怒了起来,他自尊心极强,喜欢女人依附着,不喜欢女人过于强势,顶两句嘴都不行,赵氏一顶嘴,他便气得肺都快炸了。
看着这你争我夺的一幕,南宫婳越来越觉得男人真无情,是不是世上的男人都这样?可她也见过许多官家小姐的父亲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为什么别人都过得那么幸福,而她却整天活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当中。
想了想,南宫婳走到南宫昊天面前,将赵氏拉到身侧,紧紧握住赵氏的手,此时,好像南宫昊天、南宫枫和苏姨娘形成一派,他们是快乐幸福得抖腿跳大神的一家人,而她与娘亲,倒像成了远处来投奔亲戚的可怜虫。
此时,面前的三个人,一个个已经给她一种妖魔化近乎张牙舞爪的形象,她懒得再去思考关于男人是否忠诚这事,只是淡淡的看向南宫昊天,冷声道:“婳儿和娘亲是什么人,父亲应该比谁都清楚,婳儿恳请父亲重新彻查此事,还何管事一个公道!如果此事真是何管事做的,那婳儿便替何管事受过,何管事由由你们处置。但倘若此事是有人刻意陷害栽赃,那婳儿也想请父亲明断,一定给婳儿和母亲一个交代!”
南宫婳声音放得很冷,目光如冰雪盘寒冷,看得南宫昊天心底一怔,看婳儿的样子,一脸的正气,他一直不相信是婳儿指使的,如今婳儿又是皇后器重、世子赏识的人,是侯府的荣耀。
想到这里,他脸色稍稍缓和一下,轻轻甩开苏姨娘的手,哼了一声,道:“为父从来都相信你们,从开始到现在,不用你们证明。不过,何然有没有二心我就不知道了,燕窝羹还在里边,婳儿你进去检查一番,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端倪。”
南宫婳拉起眼里尽是失落的赵氏,两人迅速走进屋,苏姨娘见状,生怕南宫婳耍手段,忙领着人跟了进去。
一走进去,南宫婳便看到胡杨木桌上的两碗晶莹且泛着银光的燕窝羹,突然,她看到地上竟落得有一支银簪,那银簪底部已经变成深黑色,地上也有些残汤,想必,定是这银簪查出了问题。
“好奇怪,这里怎么有支银簪?难道,苏姨娘事先知道碗里有毒,才用簪子试毒的?”南宫婳冷幽幽的说出来,已经惊得苏姨娘瞪大眼睛,边上的南宫昊天也微微朝她一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