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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田五常却持相反的意见,说道:“老四,你的意见虽然不错,但据老夫的看法,万松山庄失踪的人,比咱们早走了好几天,以他们所走的路线来说,只怕早已达到目的地,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郑州,就是密县,应该与碧落山庄撤退的人会合了。
咱们如果只是跟踪,不动手的话,像暴本仁这样的高手,截下来,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帮手,此时放过了,等到一旦动手之际,咱们就得分出一个高手去对付他,一来一往,就等于差上两个人,所以老夫的意思,不如趁他们落单的时候,先截下来为是。”
柴昆道:“田前辈这顾虑也是对的,咱们能截下两人,咱们这里就加了两个帮手,对方相对的也减少了两名高手,而且咱们这一路的情况,因五人下落不明,贼党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天池钓叟笑道:“既然你们认为把人截下来好,那就把他们截下来好了。”一行人边走边说着。
脚下丝毫没有慢下来,二更不到,已经赶到大石桥,离许昌已不过六七里路。银鼠突然伸手一拦,停下步来。沈雪姑问道:“你可发现记号了吗?”银鼠点点头道:“他们没有进许昌城,从这里折而向西。”李小云道:“那就跟下去了。”
银鼠道:“黑鼠已经跟下去,要我们在这里等他。”话声甫落,突听路旁左首一片草丛间忽然响起“吱”“吱”两声地鼠的叫声。银鼠忙道:“是黑鼠来了。”银鼠也立即撮口发出“吱”
“吱”两声鼠叫,只见草丛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来,那是一个黑衣人,他迅即趋上几步,拱手道:“小弟见过二哥。”银鼠问道:“那两人落脚何处?”
黑鼠道:“在湛涧不到的河神庙里。”沈雪姑急忙问道:“这两人是何等模样的人?”黑鼠道:“这两人都是高大个子,脸上好像戴着面具,神情冷漠,看不到一丝表情,在下跟了他们四天,从没听他们交谈过一句话。”李小云问道:“河神庙离这里远不远?”
黑鼠道:“约莫五里光景,那是一座破庙。”李小云道:“四面有没有人家?”黑鼠道:“河神庙离湛涧还有三里来路,要到湛涧才有人家。”
李小云笑道:“田老前辈、柴老前辈,咱们到了庙前,你们两应用黑布蒙脸,先走进去,看看两人中间那一个跟你们打招呼,那个打招呼的,就是领头的人,他也就是贼人的爪牙,务必不能让他跑掉。
另一个不和你们招呼的当是白虎门的暴掌门人了,他是被迷失了神志的人,只要制住他就好。”田五常笑道:“李姑娘这个办法不错,柴兄!你对付那个贼党,把暴本仁交给老夫好了。”
天池钓叟笑道:“你们先进去,只是先试探一下他们而已,咱们几个随后也会跟着进来的。”沈雪姑道:“这样好了,姜前辈和二妹守在庙外,防他们夺门逃走,我跟田前辈、柴前辈一起进去。”
田五常道:“凭他们两个人,还用沈姑娘出手吗?你跟咱们进去,那贼子还肯跟咱们招呼吗?”沈雪姑笑道:“我会躲在暗处的。”田五常一挥手,道:“那就走吧。”银鼠朝黑鼠吩咐道:“你领路吧。”
黑鼠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在前面领路。五里路,不过盏茶的工夫,就赶到了,黑鼠走到离河神庙数丈远,脚下一停,指了指前面,说道:“前面那座小庙,就是河神庙了。”虽在黑夜中,大家凝目看去,都有可以看得到,那是小路边上一座孤零零的小庙,庙后却有一片竹林。
天池钓叟朝李小云招招手,道:“李姑娘,他们从前门进去,咱们不如绕到庙后去看看。”李小云点点头,就跟着天池钓叟往庙后走去。沈雪姑回身朝黑鼠、银鼠说道:“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好了,不用过去了。”田五常和柴昆二人取出蒙头黑布套在脸上,两人打了个手势,就展开身法,直向小庙掠去。
沈雪姑跟在他们身后,也随着掠起,奔近庙门。田五常、柴昆一下越过围墙,双双朝殿前小天并飞落,沈雪姑也跟着纵起,却在两人飞落之际,身形轻快地一闪,隐人了暗处。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殿上两人反应可也不慢。两人听到小天井有人飞落,就已察觉,霍地站起身来。他们堪堪站起。田五常在前,柴昆在后,已一声不作的举步跨上了石阶,朝着殿上走入。
那两人果然如黑鼠所说,并未用黑布蒙脸,只是两张冷漠得毫无一点表情的黄蜡脸。他们两人看到田五常和柴昆走入,右首那个黄蜡脸的汉子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左手不觉横掌一挡,这自然是一记手势了,因为双方相距,少说也一丈多远,既没有人向他出手袭击,他自然用不着横掌封架的了。
田五常乃是终南五老的老三,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一看他手势,分明要自己停步的意思,脚下便停了下来,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贼党的爪牙了。”心里虽然想着。
只是用炯炯目光盯着对方,口中却一言不发。右首黄蜡脸汉子也只是用目光瞧着两人,足足过了半晌之久,看田五常并无举动,才缓缓地道:“你过来,把罩子脱下。”
田五常依言跨上两步,伸手取下黑布罩子。右首黄蜡脸汉子看他取下黑布罩子,果然是田五常,而且双手下垂,毫无戒备之意,这就挥了一下手。
田五常随着他手势,向右退开。右首黄腊脸汉子又朝柴昆缓缓地说道:“你也过来,也可以把黑罩子取下来了。”
隐身暗处的沈雪姑听他口音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谁来?风云刀柴昆也依言走了过去,伸出左手揭下蒙头黑布,右手闪电般朝他抓去,口中沉哼道:“你也该取下面具来给柴某瞧瞧了。”
那黄蜡脸汉子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右手一缩,左手朝前推出,身子却往后暴退数尺。柴昆看他推来的左手色呈乌黑,不觉嘿然道:“黑煞掌,那么你就是黑煞神郑玄通。”
沈雪姑经他一喝,立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听他声音极熟,只是黑煞神郑玄通乃是神灯教四大香主之首,苍龙宁胜天的亲信,怎么会变成了白衣圣教的爪牙呢?她心念电闪,迅即闪身而出,喝道:“不错,他就是黑煞神郑玄通,此人绝对不能放过。”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右首黄蜡脸汉子身在暴退之际,听到柴昆一口喝出他的姓名来,以及沈雪姑突然现身,心头更是震惊,一时再也无暇出手,一个旋风般急转,纵身往殿后掠去。
风云刀看他不战而迟,往后掠去,口中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正待纵身追去。沈雪姑道:“柴前辈不用追去。”柴昆回头道:“沈姑娘”
沈雪姑道:“他走不了的。”话声甫落,陡听后面传来一声铿锵的长笑,响起天池钓叟的声音喝道:“回去,此路不通。”
接着只见一团人影从殿后飞了进来,砰然一声,跌坠在地,那不是刚刚纵出去的黄蜡脸汉子,还有谁来?他这一跌,背脊落地,跌得显然不轻。
但他一身武功却也了得,身如陀螺在地上飞快的一个滚动,人还没有站起,就像负伤之兽,身形一伏,双足一顿,有如狼窜一般。
头先脚后,朝殿外天井贴地飞掠出去,但他怎知沈雪姑比他还快,一下拦在殿门前,娇叱道:“黑煞神郑玄通,你还想逃走不成?”
她右手纤纤玉指点出,指风夹着嘶然轻啸,朝他顶门“百会穴”点来。黄蜡脸汉子自然识得厉害,他贴地飞掠的人。突然在地上滚开,避过指风,人已长身跃起。“呛”
地一声,掣出一柄四尺长的黑色阔剑,反身劈剑,朝柴昆急劈过去,口中厉吼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敢情他心知不是沈雪姑对手,是以朝柴昆攻去。风云刀柴昆哪会让他劈着,大笑一声:“来得好。”金刀出鞘,迎着黑剑推出,这一招双方都用上了全力,但听“当”地一声大响,刀剑磕实,飞溅起一串火星,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沈雪姑喝道:“郑玄通你还不住手?宁教主落到了贼党人中,你居然为虎作伥,出卖神灯教,亏你还是神灯教四大香主之首,江湖义气何在?此时及时悔悟,放下兵刃,跟我们走,还来得及,若想顽抗,你会后悔莫及。”
黄蜡脸汉子犹如充耳不闻,一柄黑色的阔剑越攻越急,一只左掌乌黑有光,配合他的剑势,一记又一记的劈出,果然形同拚命。风云刀柴昆岂肯示弱,金刀劈风,一连几刀,刀光绵绵不绝,宛如风起云涌,凌厉无匹,果然不愧风云刀名头。
两人这一战,一个剑势狠毒劲急,宛如一片乌云,一个金刀层层铺张,刀锋犀利,谁也不肯后退半步,谁也占不到对方上风。沈雪姑心知昨晚柴昆没有截下暴本仁,心头不无耿耿。
此时正在全力搏战郑玄通,自己自然不好插手,只得退后三步,袖手旁观这时,突听大殿左首响起金鞭叟田五常的蓬然一声大震,大殿四壁起了一阵动摇,瓦砾灰尘纷纷如雨,紧接着,只听金鞭叟田五常一声洪亮大笑,道:“暴掌门人,你请歇息一会吧。”
就凭这句话,已知田五常已经得手了,原来就在风云刀柴昆走上去的时候,田五常向右退开,面对着左首一个黄蜡脸汉子站停下来。
柴昆揭去蒙头黑布,朝右首黄蜡脸汉子出手的同时,田五常也右手一探朝前面的黄蜡脸汉子左肩抓去,口中还说道:“你可是暴本仁,怎么不把面具取下来?”左首这个黄蜡脸汉子是被迷失神志的人,你不犯他,他没有得到命令是不会出手的。
但你先出手,他武功未失,一旦受到攻击,自会及时出手反击。因此田五常右手抓去,他左手一记“分花拂柳”架开田五常右手,右手五指箕张向田五常迎面抓来。他出手之快,就算没有迷失神志的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