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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巧巧幽幽的道:“有些话,我纵然是你的人,也不能告诉你的,不过你说说看,可以说的,我一定会说。”上官靖道:“那假扮家母的是什么人,你能说吗?”
管巧巧咬着下唇,微微摇头道:“不能,不是我不肯说,因为她和我有很深的关系,你不会怪我吧?”上官靖道:“你已经说过,我怎么会怪你呢?哦,那么你们是什么教,你总可以说了?”
“白衣神教。”管巧巧道:“好了,我该送你出去了。”上官靖心知多问了,她也不会说的。
当下就由管巧巧领路,拉着他的手,东转西转,走了一阵。管巧巧忽然停了下来,附着他耳朵,低低的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你一直往前走,经过两次十字岔道,就往右弯,随着就可以看我纸上划的箭头寻去,我不再送你了,你多珍重。”
她说了这几句话,眼中就充满了泪水。上官靖轻轻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巧巧,但愿你记着我的话弃恶向善,弃邪归正,我们都会期待着你的。”
管巧巧两行泪水,又顺着粉腮流了下来,咽声道:“你快去吧。”上官靖道:“那我走了。”转身循着百道急步行去,他日能暗视,自然走得极快,依照管巧巧所说。
经过两个十字岔路,刚向右转,就看到一个黑衣汉子贴壁站在那里。上官靖奔行而来,他自然看不见,甚至连风声也没听到,就被上官靖一指制住了穴道,然后把手中的纸团打了开来。
原来她在纸上划的是这一地区的迷阵道路,纵横交岔,足有二十来条之多,图上果然划了许多的箭头。
上官靖依着图中的箭头,一路寻去,在这一地区的迷阵之中,还埋伏了不少黑衣汉子,一路上被他制住的少说也有八九个之多。
上官靖心中暗暗一动,忖道:“何以这地区的迷阵,会有人埋伏呢?那是这一地区,可能是迷阵的最前端,离出口较近,需要有人引诱,才能诱敌深入,如此看来,沈姐姐人阵未深,只是在附近几条地道中徘徊了。”
心念转动,脚下也就加快,正行之间,瞥见前面一条岔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躲躲闪闪的向右首岔道闪去,目光凝注,一下就认出那人正是虎伥夏侯前,心中不禁大喜,急忙飞身掠起,追扑过去。
夏侯前双手下垂,只有双脚还可以走动,但他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耳目还是相当灵敏的,听出一缕风声朝他扑来,立即身形一偏,朝右首石砖贴去。
他以为在黑暗之中,只要贴壁站停,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了,上官靖看得暗暗冷笑,轻轻落到他身后,故意改变声音,低声道:“夏侯前,我奉老夫人之命,来擒沈雪姑,她人在何处?”
夏侯前听到有人在身后说话,不禁吓了一跳,闻言连忙应道:“是,是,沈雪姑就在前面,在下替你带路。”上官靖道:“快走。”
夏侯前忽然回过头来,面露诡笑,举步朝左而去。上官靖现在阅历多了,对夏侯前这种老狐狸自然特别小心,看他这一回头,面露诡笑,心中不禁一动,就低头朝纸上看去,这一看,夏侯前走的道路,果然和管巧巧划的箭头刚好相反,不觉暗暗冷笑,忖道:“不知自己说的那一句话露了破绽,他明明是想引自己深入了。”
右手疾探,一把抓住他的右肩,喝道:“夏侯前,你敢违抗老夫人的金令,那是不想活命了?”
夏侯前双手经穴已被他自己冲穴受到伤损,上官靖这一把出手不轻,直痛得他口中“啊”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快放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靖道:“老夫是老夫人驾前金卫,你以为老夫是什么人?”夏侯前连连躬身道:“属下该死,属下是派在白虎门的使者,方才你老没报身份,属下只当是混进来的外人”
上官靖心想:“大概他们平常都称他使者的,自己方才只是直呼他姓名,这老贼果然奸诈得很。”心念转动之际,五指一松,只哼了一声,冷竣地道:“快领老夫去。”
这回夏侯前果然不敢再使花招,连声应“是”走在前面领路。上官靖对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路行去,还是暗暗核对图纸上箭头。
这样走了一阵,夏侯前忽然脚下一停,压低声音道:“沈雪姑大概已经知道身入迷阵,是以始终徘徊在前面两三条甬道之中,不肯深入,属下双手被贱婢封闭了穴道,无法动手,你老自己去吧。”
上官靖嘿然道:“夏侯前,你可知老夫是谁吗?”夏侯前心头暗暗一震,依然恭敬地道:“属下不知道。”上官靖道:“老夫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是老夫人驾前金卫上官靖是也,你这回上当了吧。”
夏侯前身躯一震,惊骇地道:“你果然是上官靖。”上官靖笑道:“区区迷阵,还不放在上官靖眼里,本来不用你带路,但你和咱们一起来的,总应该一起回去吧?好了,你快走吧。”夏侯前道:“好,在下可以带路。
但你上官少侠要保证沈姑娘给我解开双手穴道。”上官靖笑道:“你还以为我不认得路吗?我是不想多花力气提着你走而已,你再不走。在下可要不客气了。”夏侯前无可奈何地道:“好,在下自己走。”
他果然走在前面,只转过两个弯,上官靖就听前面数丈外响起一阵快疾的风声,一道人影箭一般飞扑过来。上官靖急忙叫道:“是沈姐姐吗?”沈雪姑立即飘落,吃惊道:“你也是被夏侯前老贼诱进迷阵来了?”
上官靖笑道:“他是小弟押着来的。”沈雪姑冷笑一声道:“夏侯前,你还有何话可说,还不领我们出去?”上官靖道:“出路我知道。”沈雪姑道:“夏侯前,你如果要命的话,就该交出解药来了。”上官靖又道:“沈姐姐,解药小弟已取到了。我们出去再说吧。”
沈雪姑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点点头道:“靖弟既然知道出口,那就走在前面。”上官靖被她这一眼看得俊脸不禁一红,连忙抢在前面,说道:“这老贼就由沈姐姐押着,他就是使者,咱们应把他带回去才是。”沈雪姑道:“他逃不了的。”
上官靖依照纸上箭头,只转了两个弯,就已走到一条甫道的尽头。沈雪姑道:“这条甫道到此已尽,没有出路。”上官靖低头看去,管巧巧划的箭头已经向上,边上注了“出口”两个细字,这就笑道:“出口就在上面了。”
他说着纵身跃起,右手朝上一托,头顶一方石板果然随手往上翻起,露出一个方形窟窿,眼前大亮,看到了天光。上官靖那还犹豫,再一吸气“飕”地一声,穿了出去,一手赶忙抓住翻起的石板,叫道:“沈姐姐,快上来。”
沈雪姑喝道:“夏侯前,上去。”夏侯前到了此时,自然不敢违拗,纵身跃上,沈雪姑也随着纵身上来。上官靖放下石板,回目四顾,原来已离“文武殿”山门约有十余丈远近,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大路之上。
这时晨曦初升,天色早已大亮。上官靖道:“沈姐姐,我们快些走吧。”沈雪姑问道:“你说已经得到解药了?是怎么得来的?”上官靖低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我们赶回去再说吧。”沈雪姑没有再问,两人押着夏侯前赶回碧落山庄。
李小云看到三人回来,急忙迎着道:“大哥、大姐,你们回来了,去了这么久,真急死人了。”沈雪姑问道:“这里没有事吧。”祝小青道:“一点事也没有,大姐,你们快进去,上官伯母看你们没有回来,很是心急。”
沈雪姑道:“你们守着别离开。我们快走。”上官靖、沈雪姑押着夏侯前走入大门,走上大厅,所有的人都坐在厅上等侯。卞药师问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取到解药了吗?”上官靖点点头道:“总算取到了。”
老夫人含笑道:“取到了就好。”上官靖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孩儿和沈姐姐此行,差点失陷在贼人布置的迷阵之中,孩儿还遇上一位假扮娘的老夫人”
“有这等事。”老夫人哦了一声,道:“目前救人要紧,靖儿,你们先把解药取出来,给药师看看。别把毒药当作解药,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害了许多人。”
上官靖答应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打了开来,低头看去,里面还有三个纸包,每包上面,分别写着“百步散”、“对消散”、“迷迭香”解药等字样,那是用划眉的炭笔所写。
当下就把三包解药,一齐递到卞药师面前,说道:“药师前辈,你老看看这三包解药,是不是真的解药?”卞药师接过纸包,先把“对消散”和“迷迭香”的解药收入怀中,然后打开写着“百步散解药”的纸包。
里面的药丸小如芝麻,色呈乌黑,竟有百余粒之多,取起一粒,凑近鼻子闻了闻,微微颔首道:“好像不错。”他还是不放心,用指头捏碎药丸,再仔细地闻了一阵,欣然道:“不错,果真是唐门“百步散”的解药了。”
他屈指算算中毒的人数,终南派只有天池钓叟姜超然一个。虎头庄黑豹侯休和八名庄丁,共有九人。
黄龙寺慧修、慧持和十六名僧人,共为十八人。金刀门风云刀柴昆、郭勇和二十名刀客,共为二十二人。共合计有五十人之多,当下举步走出大门,把解药分给罗尚武、李小云、祝小青、王牙婆、刘媒婆、万点星等人,要他们分头救人。
不过盏茶工夫,所有中毒的人都纷纷醒来。卞药师含笑道:“好了,好了,总算都醒来了。”天池钓叟姜超然目光抡动,问道:“卞药师,是你救了老夫?”
卞药师拱拱手,含笑道:“唐门“百步散”除了他们独门解药,无人能解,诸位所中剧毒,是虎伥夏侯前暗中施放的”黑豹侯休大喝道:“卞药师,你敢诬蔑夏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