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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命啦?”方浅晴咬着他耳朵责怪道,亲王府都成了龙潭虎穴,这太子府不就更危险了。银牙一咬,将欧阳哲的屁股往上一推,转身就要翻出墙去。
“你想去哪儿?外面都是戒严的士兵,城里也是乱作一团,没听说过灯下黑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会子他们满城里转悠,却想不到我们会来他的老巢。”轻松的声音回绕在方浅晴的耳旁,方浅晴禁不住想到了那张总是充满坏坏笑意的脸庞
方浅晴气的差点将他往地上一丢,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样的危急关头,他都有本事像开玩笑一样若无其事。即使重伤成这样,那死脾气还是不改。妄自为他着急,他倒像没事人一样。不过毕竟他说的也有理,或者现在的太子府恰恰是比较安全的一个藏身所。
“呆会收拾你。”气归气,躲起来保命才是最关键的。方浅晴几个起落,就窜入了太子府浓密的树丛中,然后趁巡逻的士兵走过的空挡,人影一闪,已经扑到了一间熄了灯火的屋子面前。
推窗,跃入,藏身,虽然背负着欧阳哲,整个动作仍一气呵成。
“好身手。”欧阳哲不忘赞了一句。
方浅晴没工夫和他斗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屋子里没有人。借着幽暗的夜光,方浅晴正要将欧阳哲放在床上,好让自己歇口气。
“等等,”欧阳哲却阻住了她,“看这房间整洁干净,应该时常有人来打扫的。万一被人丫鬟们发现有血迹就不好了,你把我放在地上就行了。”
这人怎么这么费事?好心让他躺在床上,他倒好,宁可躺在冰凉的地上,活受罪。方浅晴也不再“怜香惜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后一仰,让欧阳哲自己躺在地上了。
累惨了,方浅晴粗粗喘了一口气,汗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又滚落到地上,衣衫也湿透了。刚才狂奔的时候没发觉,现在停歇下来,五脏六腑像是煮沸了一样,热气直往上冒。从穿越而来,虽然学了些功夫,可也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没干过这样的力气活啊。
欧阳哲再轻,到底是大老爷们,那点骨头的分量总是在的。呼出一口气来,“你这头猪啊,可累死我了!”
欧阳哲苦笑,“有我这么瘦的猪吗?”
白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消瘦枯槁的面容,心一软,终于不再和他置气。
“方浅晴,你有火折子没?”躺在地上的欧阳哲忽然说道。
“你不是能看清楚这屋子是不是经常打扫的吗?要火折子干什么呢?”不知为什么,方浅晴刚想算了,可听他一说话,就想和他做对头戏,一想起那略带邪气的笑容就来气。
“我看到了一些一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见识一下?”欧阳哲也不动怒,不温不火地说道。
屋里虽然暗淡,可是欧阳哲功力深湛,双目能夜视,所以能看到方浅晴看不到的东西。
听欧阳哲这么一说,方浅晴还真来了兴致,她从腰间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幽暗的屋子里燃起了一缕淡淡的火焰。
行走江湖,有些东西是必备的,比如火折子。从云平城开始,一路翻山越岭,烹食取暖,全靠这小小的火折子,所以方浅晴随身携带,也并不稀奇。
“哪儿有有趣的东西?”接着火光,方浅晴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处。
“你看到那副画像没?”欧阳哲提示道。
这房间布置典雅豪华,不过却有一个佛案。佛案前挂着一副观音大士的画像,足踩莲花,手握玉净瓶,几点柳枝从玉净瓶中伸出。
这只不过是一副普通的观音画像,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仿佛知道方浅晴的疑惑,欧阳哲继续提示:“你再细看她的眼睛。”
观音大士的眼睛如两颗宝石镶嵌其中,被烛光一照,五彩颜色流转其中,宛如活物一般。
“你看,眼睛周围的色泽,比其他地方光洁,显然是经常摩挲的缘故。而这眼睛也不是用画笔画上去的,而是用一对绿宝石镶嵌上去的。”烛光一照,欧阳哲更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试着按一下。”欧阳哲说道。
经欧阳哲这么一解释,方浅晴也觉得有道理,古人么,最喜欢弄些机关之类的。走到画像前,看着那活灵活现的眼睛心里到底有点发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菩萨莫怪,菩萨莫怪。”
躺在地上的欧阳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浅晴听到声音后,凤目怒瞪,这人真是,受了那么多痛苦,怎么能时时笑得出来?要不是怕被外面的士兵发现,早就要大声喝骂了,压低声音怒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这样子好可爱。”欧阳哲很坦白地说道,还很欠扁地摊了摊手。
手中的火折子快要熄灭了,方浅晴没功夫和他闲扯,双脚踮起,右手轻轻地按住了观音大士的双眼。
入手冰凉,果然是一对宝石。方浅晴心中一喜,看来欧阳哲所料不差,这里一定有什么玄机。手上稍一用力,那对绿宝石微微向里凹陷。
佛龛后的墙壁忽然一分为二,缓缓向外打开,露出了一个幽深的地道,接着微弱的火光,可见那石阶,一层一层地旋转向下。
“我们要下去吗?”不知不觉连声音都发颤了。
怕黑,怕不可测的东西,是女人的天性,方浅晴也不例外。
一阵阴风从地道中吹来,瞬间扑灭了方浅晴手中的火折子,方浅晴像只受惊的小猫,猛地一窜,扑倒在了欧阳哲的身上。
“咳,咳—痛啊!”欧阳哲轻微地咳了一下,眉眼抽动着,眼角却带着笑意:“你背我下去吧。”
“我不干,谁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方浅晴表示反对,她最怕黑黝黝的地道了,想起以前被花允翊囚禁的时候,地牢里那些老鼠就不寒而栗。
“我们躲在这房间里早晚会被人发现,不如赌上一赌。怎么,你怕和我死在一起啊?”
“闭嘴!再胡说,我就把你献给你堂哥!”
方浅晴凶巴巴说完,想想也对,这可是太子府,要是被人发现,九条命都不够逃的。不如到下面的地下室去看看,说不准是欧阳猛藏宝物的地方?方浅晴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
方浅晴抓住欧阳哲的手臂,正要背起他的时候,却听欧阳哲不放心地吩咐道:“擦干地上的血迹。”
都快成他的佣人了,方浅晴有些忿忿地想。二话不说,揪住了欧阳哲衣衫的下摆,一用力,就听“刺啦”一声,上好的衣料被她撕下了一大块。
“你这是干什么?”欧阳哲惊怒交加,听说这个女子比较开放,难不成她想在这和他做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擦干血迹而已。看不出你受了那么多伤,还胡思乱想的。”方浅晴淡淡地嘲讽道,和欧阳哲斗嘴头一回占了上风,看他脸上露出窘态,心情不由大好。
待方浅晴擦干地上的血迹,叹了口气又背起欧阳哲进入了地道,嘴里抱怨着,“像什么样子,成天叫我个女人背来背去的。”后脚刚一踏上石阶,只听轻微的一声“嘎嘎”,开启的洞口,又恢复成了结实的石壁了。
石梯回旋而下,一阵阵冷风从下吹了上来,还带着“呜呜”的声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要是下面有什么脏东西,我一定饶不了你。”方浅晴顿时怂了,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