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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有很大的风,风助火势,很快将那间孤零零的茶棚吞噬于熊熊烈火之中。几人看了一会,赶忙进了县城。
一行人奇形怪状的,有俗有道,走在县城大街上实在是惹眼。风清道长提议道:“晴儿,不如雇佣一辆马车,这样也隐蔽些。”
吟风连连点头,心道:小姐都成了纵火犯了,还在外头露脸呢,赶紧躲到车里是正经。
方浅晴也是走累了,眼见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也就欣然同意了师父的意见。四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无事,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回到了王府。
花允烈听得门人来报说王妃带着风清道长和洛玄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开了正门亲自来迎接他们入内。
随即吩咐厨下整治了上好的佳肴,宴请贵客。
洛玄看到花允烈,那么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样子。心想着他是师妹的丈夫,不由得酸涩不已,脸色也就有了几分沉郁。
花允烈并没觉察到这个还残留着几分孩子气的小道士有何情绪起伏,只看着风清道长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只盼望是找对了人。
方浅晴一边跟着花允烈把他们延请到了大厅里,见花允烈对师父很是尊重,心中觉得这家伙算是很上道了,给足了她的面子。
一眼看到洛玄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明白他是看到了花允烈想起师妹已经嫁人,所以黯然。
可见这个是师兄对她,还是那么在意的,不忍他为此烦恼。
见着开饭尚且有些时间,打算要开解他几句。
抬头对花允烈道:“王爷还请和师父详谈,我带师兄熟悉下王府里的路径,顺便去自己宫里换下衣服。吟风的手脚还受了点伤,衣服也弄脏了,我们先告退一下。”
花允烈向来是不理方浅晴私事的,和他告假也只是在人前做戏而已,当即说声:“王妃请便。”
方浅晴独来独往惯了的,大大咧咧带着师兄和吟风径直向来凤宫里去了。
打发了吟风赶紧去换衣服搽伤药,自己屏退了一众伺候的人,只和洛玄在自己寝宫的外间会客。
洛玄看看这个布置精雅,纱帘垂地的小小客厅,一应器具也都很精致可心的样子,微微点头道:“师妹,他对你不错吧。想来有些传言并不可靠,王爷并没冷落你。”
“哎呀,我们俩之间,你还尽说些虚伪客套的话。难道才大半年不见了我,就和我生分了么?”
洛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嗫嚅着说:“为兄不敢。”
方浅晴是看到洛玄就会变身成妖精的那种,越是他在害羞,她就越喜欢来劲。
闪身挤到他的座位里,愣是把个红木椅子撑得满满的,害得洛玄无法动弹。
“抬起头来看着我,”方浅晴命令道,霸道而邪恶地捏着洛玄下巴,一副调戏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大爷要验货!”
“师妹,,,,”
洛玄无语,她都是王妃了,还要这样吗?
验货,真是好生暧昧的词句,洛玄想想都觉得脸上快要沸腾了。
眼见那魅惑的脸蛋向着自己逼近,洛玄忽然发现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身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了。
“师妹,,,”
“怎么,除了叫师妹,你不会别的话了吗?这样吧,我们按照十八摸的程序从头来一遍?”
“十,,十八摸?”
洛玄发现,每次和师妹在一起,都会让他有发疯或者崩溃的冲动。什么是十八摸?听上去就不是什么纯洁的东西,这个师妹,到底是要在王府里做什么?
香甜的鼻息吹拂到他的脸上,她的手已经攀爬到他的鬓发边,嘴里还哼唱着:“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小师哥的头发边,,”
“晴儿,”只挣扎着发出干干的一点喉音,意识便陷入了迷乱中。眼前似乎有礼花绽放,绚烂无比。(呃,其实就是眼冒金星啦!)
额上有微汗渗出,虽然是深秋天气,洛玄还是感到无比的燥热。肌肤在方浅晴凉浸浸的手指抚触到处,才有一丝清凉,他模糊的意识里在渴望着更大面积的接触,才会接触这样难耐的灼热。
鼻端有滚热的液体流出,洛玄伸手刚要去擦拭,却听方浅晴蛊惑而暗哑的嗓音低语:“哦,我的小师兄,你居然流鼻血了呢,让我帮你擦掉可好?”
他不敢动,只能听任她拿了柔细的绢帕在细细擦拭他流下的几滴猩红。心里却在说:遇到你,我很快连小命都要没了,何况鼻血。
方浅晴心里笑得都要抽筋了,真的,谁都没有这个小师兄好玩。
在炽面前,她总是有点吃瘪,在烈面前,她总是喜欢针锋相对。而在小师兄面前,她始终是占着主动权的那个。
逗他,把他逗到流鼻血,是她从方倩到方浅晴都值得自豪的壮举。
好整以暇地帮他擦拭完了,看他囧羞得不敢再与她对视,心说:差不多了,好不容易重逢的,也别真就吓坏了他。
亲亲他的脸颊,正要说话,外面却来了解救洛玄困境的人。
“王妃,王爷吩咐小人来请王妃和小道长同去入席,厨房已经准备妥当了。”
哈哈,调戏师兄半天,厨房都把晚餐准备停当了。想起自己折腾了一天,东西都没吃过呢,也真是饿了。
“你先去,我马上带道长过来。”
站起身整理整理,洛玄总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方浅晴道:“玄子,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内室换了衣服就和你一起去。”
把身上揉得皱巴巴的衣服换下,穿上青色缎子深紫掐牙边的长裙,简单挽了头发,只戴着洛玄送的白玉簪子。
出门来时,一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脱俗清新模样。洛玄见她那种超脱俗世,雅丽如仙的风姿,早已痴了。再见头上那支曾亲手给她戴过的簪子,更是心下感动。
“走吧,该去吃饭了。”
“师妹,晴儿,他对你可好?”
洛玄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那句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话,“刚才,我问你,你光顾着那个,也不回答我。”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调戏那两个字,表情却有点委屈。那么关心她,她总是满不在乎的,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还是那样子。他对我的客气,也是做给他人看的,我们之间其实就是名义上的夫妻。”
一口气说完了,拿眼看着洛玄:“怎样,现在你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洛玄心中有喜有忧,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盼着他们夫妻和美呢,还是希望师妹和王爷并无实质关系。看看她,也不像是受过委屈,就她那性子,想是到哪里也不会吃什么亏的吧。
第一次有勇气主动去牵她的手,替他整整头上的玉簪,“多谢你一直戴着它。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为你开心。”
深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眼中的泪压了下去,勾起唇角:“别让他们久等了,吃完了饭,我们还有要事商量呢。”
烈鹰宫的那一席盛宴当然是极尽奢华,宾主无不尽欢。
酒饭罢了,花允烈邀请风清道长和洛玄方浅晴一起到他的书房里议事。
进得门来,花允烈先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冲着风清师徒就是深深一揖。风清道长不料他如此大礼,忙忙侧身不受,又示意洛玄将他扶直了身体,口中道:“王爷切切不可多礼,有事但请吩咐,贫道只要能够帮忙,一定不辞其劳。”
花允烈躬身道:“事关重大,这才请王妃将老神仙师徒邀来。并非是本王多礼,实乃为皇兄担忧日甚,盼着老神仙能替花盛解忧。”
四人分别坐下后,方浅晴先把今天回程中,差点被茶棚老板暗算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皇上那件事而来的,那老板不抢钱不劫色,又没拿我做了人肉包子,一叠声只是问我出来到底为什么。”
听完了事情经过,花允烈那两道浓眉纠结到了一处,眼中闪烁着丝丝怒意。
“原来,你今天回来还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怪不得吟风也受了伤。”
“是啊,吟风被人绑得严严实实的扔在当地,我则差点被那人一掌劈死了。醒来才发现趴在原来的地方,师父和师兄就在身边。要不是他们来了,我今天怕是回不来了。也是皇上福气好,不然我在山谷中找不到师父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得他们来呢。”
风清捋捋雪白的胡须,又想了想:“这个贫道也是奇怪,我和洛玄到茶棚时,并没有看到那个老板,也没见有其他人。晴儿就趴着在桌子前,神智昏迷。那在她遇险时到底是谁所救,我也想不出来。”
方浅晴扯扯嘴角,心说:你们当然不知道,是黑无常救的,我敢说你们敢信吗?
“这事里面牵扯很多,许多事情一时也参详不出来。师父,您的医术非常人所能比,这次王爷叫我来请你们,就是想请你帮皇上看看病。此事,关联着皇上的子息,和花盛的千秋万代,还请师父不要推辞。”
方浅晴见花允烈还有点吞吞吐吐的,干脆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不但是风清师徒吃了一惊,连花允烈也被她的大胆直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