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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在天地尽头守护天地,据说认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就可以到达天地尽头,如果这个方向是正东,或者是正南、正西、正北,就可以找到四象之一。
但这只不过是据说而已,想要去天地尽头、或是想寻找四象的修行之人从来没有缺少过,但没有一个人能到达天地尽头,只是偶然有一两人可以幸运的见到四象。
南海之上,风暴刚刚过去,经过暴风雨的清洗,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色,之前狂暴的大海似乎宣泄掉了所有能量,此刻是那样的宁静。
硕大的葫芦笔直向南从海面上划过,留下一条水痕缓缓平复。
葫芦上撑开一把直径足有一丈的大伞,伞下放着一把躺椅,牢牢固定在葫芦上。一根青竹鱼竿伸出葫芦之外,鱼线垂入水中,楚风躺在躺椅上,手握鱼竿,目视鱼线,眉头微锁,神色茫然若思。
李虎站在抬离海面的葫芦嘴上,目视正南方向,突然开口说道:“鱼上钩了!”
楚风回过神来,急忙抬起鱼竿,鱼已吃了鱼饵逃走。
“丢人啊!”楚风自我消遣道,拿出鱼饵重新装上,再次把鱼钩垂入水中。
“小疯子,离开**宫后你一直是这样,你在想什么?”李虎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昨天下午,他和楚风到达**宫,得知**宫已经成功斩杀奸杀宫中弟子的恶徒,他们两人便在**宫停留了一个时辰后离开**宫踏上了寻找朱雀的旅程。
但离开**宫之后,楚风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风叹了口气,道:“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宫的事解决的太顺利,有点不真实!”
“按你之前所说,**弟子被奸杀这件事牵涉到一个关系**宫存亡的秘密,**宫肯定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李虎开解楚风道。
楚风自嘲的笑了笑,收起鱼竿后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后笑着说道:“虎子哥说的没错,看来我真是杞人忧天了!”
李虎回过身来,朴实的笑着说道:“知道自己杞人忧天就好,赶快想想怎么能快点找到朱雀,这样慢腾腾的找下去,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也无法一一找到四象!”
“这是唯一的办法!”楚风满脸无奈的说道“我昏迷之后,清虚老鬼在我识海里留下一句话:四象要慢慢寻找,该找到的时候自然就找到了。
虽然不知清虚老鬼的话里有什么玄机,但慢慢寻找好像是唯一的办法!”
听到楚风开口“清虚老鬼”闭口“清虚老鬼”李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小疯子,你这样以老鬼称呼伏羲神尊不太好吧,虽然神尊不会在意,但我们也不应该太过放肆才好!”“虎子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严肃啊!”楚风笑着说道:“问你个问题,如果清虚老鬼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恭恭敬敬的称他伏羲神尊,你猜他会干什么?
他会踢我屁股!”
“为什么?”李虎诧异的问道。
“对于老鬼而言,他不缺少别人的尊敬,但却肯定缺少一个敢和他能笑能闹、陪他喝酒的人,他之所以屈尊隐瞒身份以器灵的身份降临人间,就是想寻找这样一份感觉,这样一个人。
如果我对他恭恭敬敬,他虽然不会不高兴,但却肯定很失落。”
说到这里,楚风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对我而言,我也不是不尊敬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没有架子的随和长辈!”
李虎沉默许久,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虎子哥不能理解,也做不到!”
“那是因为你没和他相处过!”楚风眼中浮现出怀念的神色说道“一个关心、照顾你的老人,没一点架子的和你斗嘴,偶尔用些阴谋小手段整你取乐,如果你把他当成神尊,那就是你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不说这些,反正我也不明白!”李虎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楚风说的他的确不明白,由于从小修行的缘故,他几乎没有和同龄孩子玩耍过,加上父母的大部分话也是督促他修行,因此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方正性格。遇到蓝灵之后,虽然他改变了许多,但很多时候还是欠缺变通。
楚风点点头,挥手一拂,葫芦向上抬离海面尺许左右,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南行进。
就在这时,修长的巨大黑影悄无声息的从海面下迅速上浮,在葫芦下张开一张几间房大的鱼嘴,露出粗壮树干般的白生生牙齿,意图把楚风、李虎二人连同酒葫芦一起吞入腹中。
楚风如同顽童遇到好玩的事物一般,脸上浮现出带有些许兴奋的笑容,戏虐的说道:“好个畜生,居然想吃本少爷,长!”
楚风话声落下,酒葫芦在鱼嘴里迅速变大,抵住巨鱼合拢的牙齿,把鱼嘴完全撑开卡在其中,使巨鱼既无法吞下酒葫芦,也无法把酒葫芦吐出去,像个提起的鱼钩似的的把巨鱼提在海面上,速度变慢些许继续向南飞去。
巨鱼奋力挣扎,小山般的身体冲出水面,扭曲着搅动惊涛骇浪在平静的海面上肆虐,酒葫芦的飞行速度再次变慢,同时左摇右摆、前仰后俯的摇晃起来。
楚风脸上流露出“有意思”的神色,轻声喝道:“定!”
摇晃的酒葫芦应声稳定下来,任凭巨鱼如何挣扎,都不再晃动分毫,继续平稳的向南飞去。
巨鱼像个小湖似的的眼里流露出恐慌的神色,灵识已开它认识到,这次捕食遇到了危险的家伙,它已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巨鱼挣扎的幅度渐小,最后安静下来,任凭酒葫芦拖着它巨大的身体在海面上划出一条巨大的沟壑。
楚风在酒葫芦上蹲下身来,看着巨鱼的眼睛,拿出先前钓鱼的青竹鱼竿打着巨鱼的头,道:“大笨鱼,你说本少爷该怎么处置你?”
李虎依旧站在葫芦嘴上,看着自言自语的楚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你想吃本少爷,本少爷就拿你下酒好不好?
每天从你身上割一块下来,对于你这么大的身体,一小块肉算不了什么,绝对不会致命,至于流血这个问题,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帮你止血的!”楚风一边说话,一边用青竹鱼竿在巨鱼身上比划,似乎在考虑先从地方下刀比较好。
“魔鬼!”巨鱼眼里已只剩下恐惧,它被酒葫芦上的酒香吸引,因此才匆匆浮上海面想要品尝一下从未经历过的美味,却不想遇到这样一个煞星。
巨鱼海水下的庞大身体一涨一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如同喷泉一般从巨大的嘴里喷出来,试图把酒葫芦从嘴里推出去。
楚风完全没有想到巨鱼还有这样一招,等到发现时,液体已撞上酒葫芦,虽然没能把酒葫芦从嘴里推出去,但却从酒葫芦和鱼嘴之见的缝隙里冲上空中,瞬息之间,恶臭盈鼻,臭雨纷纷扬扬洒落。
猝不及防之下,楚风吸进一股恶臭,立刻为之变色,抬手捂住鼻子,凄惨的叫声冲上云霄:“臭、臭、好臭!”
“哈哈”看着楚风狼狈的样子,李虎开怀大笑,挥袖扬风把臭味、臭雨送到数里之外。
楚风缓过气来,不满的大叫道:“虎子哥,你不仗义,你陷害我!”
“小疯子,是你自己大意好不好,我怎么就不仗义了,什么时候陷害过你?”李虎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明知这条倒霉鱼有这么龌龊的技俩却不告诉我,把我臭成这样,这就是你的仗义,难道这还不算陷害?”楚风忿忿不平道。
“你有告诉过我你不知道吗?”李虎脸上笑意更弄,模样却更无辜。
楚风惊讶而气恼的看着李虎良久,有气无力的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向来笨嘴笨舌的李虎居然变的这么伶牙俐齿,而且说的大义凛然,除了这三个字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说辞。
“啊,我的伞和躺椅,大笨鱼,你死定了!”被李虎打击的垂头丧气楚风正要去找巨鱼出气,却发现葫芦上的伞和躺椅在臭雨腐蚀下已变的破烂不堪,同时还散发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顿时变的暴跳如雷。
不可原谅!
拿恶臭薰自己、让李虎笑话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自己辛辛苦苦、亲手制作的遮阳伞和躺椅也毁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笨鱼,你死定了!
楚风眼里冒出欲择人而噬的凶光,挥手拂起一阵轻风把伞和躺椅送进大海,以让人遍体生寒的柔和声音说道:“大笨鱼,你想怎么死,是切片贮藏起来当下酒菜,还是晒成鱼干?”
“快别闹了,赶路要紧!”李虎急忙开口说道。
他不是担心楚风杀了巨鱼制造无谓杀戮,虽然楚风话说的狠,但也就是折腾一下巨鱼罢了,他是怕楚风这一闹起来不知会闹到什么时候,他很清楚记得,楚风在九岁那年,把一只咬过他的狗设陷阱抓住,用半天时间把狗身上的毛刮的一根不剩。
天知道楚风这次闹起来会闹多长时间。
听到李虎这样,楚风也不好再继续,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巨鱼,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指如刀,挥手从鱼嘴里斩下十几颗巨牙来,随后又斩下一条绳索般的鱼须来。
“看在虎子哥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你,你要是再敢袭击人类,我就把你一半切成鱼片,一半晒成鱼干!”楚风拿青竹鱼竿敲着巨鱼的脑门警戒道,同时让酒葫芦变小飞出鱼嘴。
摆脱酒葫芦的控制后,巨鱼不敢有丝毫停留,迅速沉下海面,不过片刻时间,已跑的无踪无影。
看这楚风,李虎颇感无奈的一笑,道:“既然要放过它,你还砍它的牙和须干什么,这些东西虽然坚韧,但对你我好像全无用处吧!”
“怎么会全无用处。”楚风辩解道“它破坏了我的伞和躺椅,我总要再做一套出来吧,这茫茫大海之上又没有合适的材料,不用他的牙齿用什么?”
说到这里,楚风又想起一件气恼的事情,发牢骚道:“死老鬼,你要走就走你的,还把清虚伞带走干什么,如果有清虚伞在,我就不必辛苦做一把伞出来用,辛苦做的躺椅也就不会被破坏,我那里还用再动手做伞和椅子用!”
就像他抱怨的那样,清虚离开的同时清虚伞也消失不见了,从发现这件事情开始,他一直抱怨到现在。
听了楚风的话,李虎彻底无语。类似的抱怨他已经听了很多次,因为之前的抱怨都比较含糊,他以为楚风是遗憾没有了一件强大的法宝,哪曾想到楚风的抱怨居然是因为没有了一件能够遮阳光挡雨的工具。
楚风把牙齿从海水里洗干净,然后坐在葫芦上,从怀里哪出一把玉质小刀在牙齿上削刻起来,同时开口问道:“虎子哥,刚才的笨鱼叫什么名字,怎么会那么大?”
“你知道鲲吧?”李虎不答反问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想到关于巨兽鲲的讲述,楚风点点头,面有不解之色的问道:“难道刚才的鱼就是鲲,但鲲不是生活在北海,而且,就算在北海,鲲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再说,刚才的鱼也太小、太弱了吧?”
“谁告诉你刚才的鱼是鲲了?”李虎似笑非笑的看这楚风问道。
楚风为之气结,磨牙半晌后说道:“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本来我一直很奇怪,你和李大伯的性格怎么会差那么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和李大伯一样恶劣,只是用一张老实脸孔隐藏了起来!”
李虎“呵呵”一笑,道:“怎么说我也是有徒弟有女儿的人了,要是还让你像以前那样欺负,还不让他们笑死!”
“让嫂子笑话就没问题吗?”楚风“嘿嘿”笑道,满脸得意之色,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我们说正事!”李虎老脸微红,急忙叉开话题说道“刚才的鱼名叫南鲲。
由于它们的样子和鲲很像,加上身体很大,有人猜测是鲲因不知名的原因流落到南海,因为不适应南海的环境,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便给它们起了南鲲这个名字。
南鲲只是身体大,实力却很一般,以我炼神还虚的修为,可以轻易射杀它们,但继续向南的话,很多凶兽的实力直追炼虚合道了,到时就需要小心应对了!”
“李大伯说让你好好历练历练,后面的麻烦就全由你来应付怎么样?”楚风不怀好意的说道。
李虎似是没有看出楚风阴险用心似的点点头,但不等楚风开始自鸣得意,就一句话把楚风的欢喜心情打落谷底:“反正有你在旁边照看,我还能丢了性命不成!”
楚风无语问苍天,最能气死人的果然是老实人的老实话!
南鲲的牙齿出奇意外的坚硬,楚风可以肯定,没有炼神还虚修为绝对动不了这些牙齿分毫。
做成一把通体雪白的躺椅和一把同样雪白的骨伞之后,楚风把所有南鲲牙齿拿出来摆放在葫芦上,打量良久后眼睛一亮,然后手中玉刀舞动,不同形状、不同厚度的骨板,各种尺度的骨柱,两个真人大小、栩栩如生的十五六岁少女骨头雕像,还有三把骨头宝剑、一把骨头弓臂、一个骨头箭袋、若干骨头箭矢一一在玉刀下呈现出来。
良久之后,葫芦上已经没有一根完整的牙齿,楚风收起玉刀,快速把骨柱、骨板组合在一起,不过片刻时间,一艘十丈多长的单桅骨船出现在葫芦上。
修长的骨船通体苏白,阁楼状的船舱后置,桅杆立在船中央的甲板上,楚风把躺椅和骨伞,以及女子雕像、骨头宝剑、骨头弓臂、骨头箭矢、骨头箭袋和一些没有组装的材料放在船头的甲板,然后把骨船放落海面。
水幕形成的三角帆在桅杆上张开,楚风跳上骨船,躺在躺椅上,骨船立刻以不下酒葫芦的速度在海面上向南行驶起来,而酒葫芦则变的只有半尺多高飞起落在楚风身便。
一直关注楚风举动的李虎对此毫无防范,突然感到脚下一空,人已坠落在海面上。李虎急忙用脚尖轻点海面,凌空飞起落在骨船上,哭笑不得的说道:“小疯子,你这是打击报复!”
楚风微笑不语,划破手指分别在两个少女雕像额头涂上一点血红。血红渗入雕像,然后消失,雕像的线条开始变的柔和起来,天地灵气缓缓聚敛入雕像体内。
楚风拿起先前没用的材料组合成一张方桌放在身边,雕像以僵硬、迟钝的动作行动起来,各自拿起一把骨头宝剑背上,然后一个抱起剩下的宝剑、一个拿起酒葫芦分站在楚风背后两边。
楚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南鲲的鱼须,伸手一捋,鱼须已变成一条婴儿手指粗细的绳索。
挥手一招,放在甲板上的骨头弓臂飞入楚风手中,把绳索两头系在弓臂上,绳索收缩,绷紧,一把造型优雅的骨弓出现在楚风收里。
拿酒葫芦的雕像慢腾腾的给楚风倒上一杯酒,楚风一边端杯喝酒,一边拿骨弓在甲板上轻轻一点,骨箭装入箭袋立起滑到他脚前。
“历练开始了!”楚风放下酒已空的酒杯,脸上堆起阴险笑容,抽出一支骨箭,张弓搭箭,雪白的箭矢破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