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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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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津病了。

    当洁儿向我说出这消息时,我还是不怎么相信,只是当时间一天天过去,听说着他的病越来越重,我的心又绷得越来越紧。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足够那么爱他,可是想着他的病情一直严重下去,心情又是那么的难受。

    听说他是染了风寒,这本来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可是又听说他几乎没有一晚好好的安睡,脾气最近暴粗得让后宫的人莫明其妙极了,连太医院送上的药也多次被他打翻。

    他的怒火,他的任性,他的脾气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回事的。

    而我,却深深的知道其中原因。

    他动怒,是因为他恨我的背叛......

    他的脾气,是因为邢江始终找不到,也没有半点声息,而京城的城门他已经不能再这样严禁进出了,朝野也已经开始在议论纷纷,他迟早还是得要放行的。

    而他任性的不理会身体的病,也只因这是一种泄气的表现。

    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一下子变得如此......软弱呢?

    我记忆中的邢津是不怕困难,也不怕磨练的,不管前面有多大的砍,他都会有信心走下去的,不是吗?为何这一次他变得如此暴怒而失去了理性呢?

    “娘娘,你怎么总是皱眉叹气的呢!让洁儿看着也不能放心。”站在我旁边的洁儿无奈的叹,盯着我幽幽的说。

    “本宫又叹气啦?”转头看她,我笑了笑。

    这些日子我尽量让自己心情过得好一点,不想洁儿担心,也不想自己沉寂。可是想到邢津,心却又能那么的痛......

    我不怪他的不信任,可是我......我竟然心痛他的自暴自弃......

    “洁儿,皇上的病怎样?太医们有去看病吗?”他的病也许只是小病,可是他的心病却很重啊!

    “洁儿听说皇上还是坚持天天上早朝处理政事,可是皇上却越来越暴怒,经常把送上来的药给用力的打翻,然后将送药的人赶走,吃说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朝中的大臣也很担心。”洁儿点了一下头,将她所知道的说出来。

    我也无声的点了一下头,心却始终放不下......

    夜色越来越深了,也开始到了安睡的时候了,可我却没有半点入睡的打算。

    站在院子里,远远的看向月色,心念着那个染病却不肯乖乖吃药的男人......

    我想,他的病也许真是心病,那些药也并不能把他治好吧!

    他......怎样呢?

    从来没有见过失落中的他,虽没有看见,可是想想心还是有点紧张。

    我想见他,忽然间这么想......

    看了眼月池宫的门口,我知道他让人看守着那里,不准我出入,誓要将我软禁起来。

    可是他怎么不知道,若要禁住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了决心,我很快的从高墙跳出,轻易的离开了月池宫。

    反正他不会赐我死罪,不管怎么也好,就去看看他吧!

    夜里的后宫变得分外沉静,一路往着飞霜殿走,也并没有看见什么宫人,只有一些路过的侍卫跟守在各个殿前的侍卫罢了,而我很轻易的便躲过了。

    有意的绕到上次进入飞霜殿的那位置处,我又一次偷偷的进入,没有经过通传。

    直至来到他的寝宫前,那里守着的人也看见了我。

    我想,我不能像承亲王那样夺窗而入,想见他还是想问问福临公公的意思。

    “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不是下令不准人去看你,也不准娘娘走出月池宫吗?”福临公公眼看见我后立即快步上前。

    我无声的看着他,想说话,正好被打开的门而打断了。

    一个宫婢走了出来,手上还是端着那完好的药,根本没有被喝过。

    “怎么了?皇上又不肯吃药?”福临看那门关上后,对着那端药出来的宫婢问。

    “是啊!奴婢一进去皇上就大怒了,所以......”那宫婢点头,不安的看了看我。

    “所以你就这么轻易的跑了出来,你不懂得叫皇上喝药吗?”福临气急败坏的怒骂。

    我看着,上前一步,将那宫婢手中的药接过来,看向福临:“公公不如让霜儿进去一试吧!”

    “娘娘,这......”福临公公迟疑的看着我,可是并没有立即答应。

    “公公,皇上的病也许不是小事,可是他的身体若有什么损失,这始终是件大事。霜儿是罪人,他或者不想见,可是若不试一试,他还是一样不吃药啊!”他的怒火是因为我而起的,他最气最恨的也许是我的背叛吧!

    有点冲动,我想向他保证,我真的没有背叛他......

    “那好吧!就有劳娘娘了。”福临没有多想,转身去替我开门。

    我端着药小心的进入,一步一步的进入这已经久别了多月的地方。

    自从不再是他的宫婢开始,我便没有再进入这,他多次宠幸我也只是亲自到我的宫殿去,并没有让我前来这里侍寝。而我几次前来看他,也只是跟他在正殿上相见,也没有与他一同前往过他的寝宫。

    而这里,好像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只是多了点沉寂而暴粗的呼吸。

    “朕说过了不要喝那些药,你们是咙了吗?”站在窗前的邢津因我的脚步声而怒吼,并没有回头去看背后的人是谁。

    他在盯着月色,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他的侧脸,带着让我心疼的忧愁......

    邢江的事,的确是太让他担忧了......

    若只是被我放走的还好,若真的是承亲王或还有别人细心安排的,只怕后面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皇上,药不喝对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就只会让一些恨你的人快意了。”脚步又向前一下,我温柔的低语。

    当所有情绪都冷静下来后,我无法怪他或对他冷漠,心里还是最在乎他的一切。

    “谁准你来这里?”听到我的声音,他几乎是立即的回过头来,带点激动的怒指向我。

    “是霜儿自己要来。”暗暗咬牙,我带着药上前,来到他的面前停下:“皇上,请你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赌气好不好?这药你先喝了好吗?”

    “你以为朕的病是因为没有喝药吗?”用力的推,他将我手上的药给打翻了。

    被推开了一点距离,盯着那一地的破碎,心无助的酸痛......

    “皇上,邢江已经逃离宫中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若这样下去,只怕累坏了自己还是找不到他的人。”

    “所以你很乐意看见这样。”冷笑一声,他接下我的劝说,目露凶光的向我看来。

    无奈暗叹,我干脆在他的面前跪下:“皇上,霜儿知道现在说什么皇上还是不会相信的,可是霜儿想向皇上再说一次,霜儿没有背叛皇上,更没有想过要放走邢江。”

    “够了,现在你跟朕说什么都没有用,如你所说的,他走了就是事实,而朕还能怎么办呢?明天早上京城的城门便要打开,以后朕都难再将他找回来,这一下你如意了。”冰冷的喝止我的说话,他说完后激动的将一旁摆设的鲜花给用力的推到地上。

    注视着他因盛怒而气得发抖的背,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属罪。

    “既然事实改变不了,请皇上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吗?”盯着满地的花泥,我深知他的怒火只是越来越盛,而没有因这么多天的时间而变得冷静。

    “朕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药不喝是因为朕明白朕的不舒服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恨。”忽然上前,他将我从地上牵起,瞪着眼前的我,沉哑的低语:“朕恨,恨朕当日不够心狠,竟然留下了祸根。更恨,朕竟然会对你这个可耻的女人而感到不舍,竟然还曾想过要对你。”

    “皇上,如果你真有在乎过霜儿,为什么不肯相信霜儿是无辜的呢?我真的没有那样做,那真的不是我做的。”眼泪在眼眶内回转,我的心狠狠的刺痛着。

    他的好我不是不能感应,可是我的好他却从来不肯去相信......

    “你还要朕再相信你吗?难道要朕好不容易夺回来的江山再一次失去了,朕才懂得什么叫后悔?”冷笑一声,他的脸扭曲了,用力的将我推倒于地上。

    “啊!”掌心擦过那碎掉的花盆,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朕不是邢江,朕说过朕不会像邢江一样的,朕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转身挥开衣袖,他往着自己的龙床而去:“你想看朕落输是不是?可是朕不会输,就算他能逃出石室又能怎样?朕不会让他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皇上......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好,此时的中气还是这么的足。

    原来,洁儿的消息只是假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病了,其实这全是假的。

    将还在渗着血的手收回来,我从地上站起,向他跪安:“既然皇上没事就好了,霜儿也不会希望皇上输掉。不防碍皇上休息,霜儿先走。”

    没有等他准许,我带着微痛的手转身离开。

    今晚会来,只是放心不下他的身体,既然他并没有事,那么就好了......

    我的委屈不必他知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被他痛恨......

    带着平稳的脚步,离开了他的寝宫,推门而入,我没有理会福临公公那带询问的目光,一步一步的往着飞霜殿的正门方向走......

    (一段邢津的小番外)

    门关上了,坐在床边的邢津冷冷的抬起眼眸,那锐利的眼中并没有半点病态。

    他没有病,这病只是装给某些人看的。

    承亲王自新婚后曾两度提出离京的打算,若没有足够的借口,他不能将这好皇弟留下来。在没有确切承亲王与邢江的逃离有关之前,他可不能与承亲王真的反面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更没有好处。

    可恨的是嫁到承亲王府的候秀琳竟然没有半点消息带给他,也根本无法探知承亲王府内有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邢江逃离的当晚正好是承亲王大婚的日子,他也没有把握到底这事与承亲王是否有关。

    他这好皇弟一向聪敏,两年前懂得不管他们兄弟之间的相争抽身而去,现在回京难道又想要插脚进来吗?

    还是一切皆是他多疑了呢?经冯俊多次夜探,也说承亲王府内并没有邢江的存在,难道一切真的是他想多了?

    可是明天城门便要打开,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候去找出邢江了,现在留住承亲王的脚步是他唯一能办到的。

    在没有确定承亲王是否与邢江逃离的事有关之前,他不能让承亲王回他的封地上去。

    只可惜他没有更多可以强留的借口了,再不放人,便会让承亲王自感被软禁京城之中,只怕若引起兄弟二人的不和,他又要费心应付多一个人了。

    剑眉紧锁,邢津目光不耐的一转,正好转向那一地的狼籍之上......

    那药碗被打破了,药也散落了一地,暗黑色的药汁难堪的泼开。目光再往前移去,正好看见一滩鲜血。

    那点红,分外刺目。

    那是......她的血......

    拳头微握,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心态是怎样了。

    他恨她,恨她的背叛,哪怕她如何的保证,他都无法相信她是真的无辜的。

    可是他更恨自己,到了这一刻,竟然还是不舍得伤害她半分。

    为什么呢?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为什么竟然狠不下心来?难道他也要开始变得跟邢江一样的忧犹寡断?

    不,他不能输,他更不能像两年前的邢江那么失败竟为了一个女人而输了一切......

    好啊!既然这个女人对邢江还有情,那么明天他倒是想赌一赌,看邢江倒底会不会为了这个女人而落网,还是真的不顾她的安危逃离急急的京城......

    狠毒的眯起了眼,邢津握着的拳头更紧。

    那么那么用力的去握紧,他刻意的忽视心底的那种痛......

    他不会痛,他不会舍不得,他要的只有江山,他要向他的父皇证明,他不会输的......

    带着沉重的脚步离开飞霜殿,往着月池宫的方向而回,手心上的痛微微的加剧着。

    明明就不算很伤,可是这样的擦破皮却又叫人难受。

    伸手盯着伤口,想起邢津眼里对我的恨意,忍不住走下长廊,又一次想往莲花池边而去。

    那里很美,可是那样的美却不能让我再留恋了。

    我知道,不管邢江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夺回他本来的一切,我与邢津之间也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站住。”一个身影闪过,我能肯定那人是谁。

    不知何时,他的背影我已经这么熟悉的记住了......

    “承亲王。”眼看他因我的叫喊声而走得更急,我只好急急的开口喊出他的名字。

    还想要跑的人因这一声果真是停下了脚步,无奈的回头看向我:“德妃娘娘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怎么还能在后宫里随意的走动呢?看来皇上对你也不是那么的无情。”

    面对他带嘲笑的说话,我快步的上前,来到他的眼前有点急切的问:“是不是你?是你害我的,是不是?”

    “娘娘说什么?本王怎么害你了?”他冷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的反问。

    暗暗咬牙,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救走邢江的人,若我在此指出,那么不是向他道明邢江真的没有死吗?

    可是若不是他,还会有谁是救出邢江的人呢?我根本想不到第二人想。

    “为什么王爷送给霜儿的发钗会在地牢里的?是你做的好事是不是?你有心想要让邢津把一切的罪过都认定在我的身上,好让王爷你能独善其身,是不是?”咬下牙,我狠心问。

    不管了,我相信他肯定清白不了多少。

    邢江在那里已经困了两年,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想要救他,却在承亲王回京后逃走了呢?

    我不是三岁的孩童,就算没有证据,我都能肯定这事与他脱不了关系。

    “娘娘这话可真让本王听得莫明其妙极了,什么叫独善其身,什么叫将罪过推到娘娘的身上呢?本王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将娘娘软禁起来的,难道里面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故事?”还在装着胡涂,承亲王摇头的笑问。

    他这可恨的神情叫我恨不得立即撕破他的脸。

    “别以为你所做的事没有人知道,我不会替你承担所有的罪过,我会让皇上知道你的野心,你别妄想可以安全的逃出京城回封地去。你可以害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会有办法让你一辈子都别妄想逃离京城,你等着皇上有更好的借口将你治罪吧!”咬牙直瞪着他,我不甘心的警告说。

    他可以设计陷害我,我还能怎样礼待他呢?

    “我们就看着办吧!”冷冷的弯起唇,我转身要走。

    “你想怎样?”手被握住了,承亲王低沉的嗓子带警告的问。

    回身看他,我咬牙切齿的一笑:“王爷以为呢?”

    “你以为自己能怎样对付本王?别想得太天真了。”

    “霜儿也许是天真,可是不代表霜儿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两年前我能助邢津登位。两年后的现在,我同样能助邢津将你治罪。你心里也清楚,邢津迟迟不肯答应你回封地的事,他心里肯定已有盘算,就算你能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可是心细如他又怎么会认为那样的事能凭霜儿一个人就能办到?在他的眼里,承亲王你就是霜儿的合谋。他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让你好死在这京城之中,你也别想如意。”不作猜测,也不必道出邢江没死的事,我就是如此将罪过归因于他。

    我想,若他真的是救邢江出来的人,那么他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好一个聂霜儿啊!难怪深宫五年,你都能安然无恙的活过来了。”由狂怒转为冷静,承亲王缓缓的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注视着他掌心里的那些血。

    那是从我手上流出来的血。

    缓慢的弯起唇,他盯着那点血笑了笑,转身大步的离开。

    盯着他的背,我不知道他在这样的夜里还进宫是为何事,可是心底那点无力感让我想要倒下。

    我猜测得没有错,他果然就是救走邢江的人。

    可是我们都心中有数又如何?邢津到现在还不敢任意妄为,就证明承亲王有让他顾虑的握柄在手......

    今天的早朝散得特别快,洁儿一如这数天一般,在早朝散后便打探消息前来向我告知。

    “怎样?今天朝上又有什么大事?有关于城门放行的事吗?”看向小心关上寝宫大门的洁儿,我淡雅的低问。

    其实朝堂上的事很多我都不会去关心,我想知道的只是关于寻找邢江的事跟承亲王的事,平日若没有这些事我都只是随便的听听便算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昨晚已听说,邢津打算今天解封京城的城门,放弃了查找那些在他寝宫纵火的人。所以我才更心急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放弃?

    可我也明白,都封了城门这么多天,不放行也说不通,百姓也许早已怨言满天了。

    “皇上刚刚在早朝的时候已经下令,说今天未时起正式解封城门,让百姓能如原来那样自由进出。”洁儿听我的问话后点头,向我走来嘴里继续的说:“还有,皇上刚刚已经准许了承亲王回封地的事,说他可以在今天城门解封后随时起行。”

    “什么?”惊讶的瞪大了眼,我没有想到邢津会忽然如此安排。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的放走承亲王呢?

    昨晚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在装病,我以为他还在想着以什么借口将承亲王软禁在京城之中,为什么才一天晚上的时间,他却忽然改变主意要放人?

    回想昨晚承亲王与我对话的态度跟那语气,我几乎能肯定承亲王跟救邢江这一事是有关的。

    不,他不能让承亲王就这样离京的,那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件更危险的事。

    “什么啊?娘娘你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洁儿不解的蹙起眉,小心的盯着我。

    “我去找皇上。”他难道已经不再怀疑承亲王了吗?

    不,不能让承亲王就这样离京的,我必要去告诉邢津承亲王的可疑,可不能如此轻易放走承亲王的。一但放虎归山,他想要捉人就更难了。

    “娘娘,皇上下旨不准你离开月池宫的,你不能去找皇上的。”洁儿看我站起后急急的跟上。

    不理会她的劝说,我想到若是从正门离开月池宫肯定不行,那些侍卫会作阻止的,所以必需又要像昨晚那样翻墙而过。

    “娘娘,圣旨来了。”月池宫的其中一个宫婢向我冲过来,跑到我的面前急急的说。

    才走出寝宫的我还没有来得及跑往墙边,便看见了带着一队人前来的福临公公。

    圣旨?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圣旨?邢津想怎样?

    我记得上次福临公公带圣旨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带这么多人的,此决又是为什么带来如此多人?而且多是禁军侍卫。

    “德妃娘娘想去哪里吗?”福临缓步向我靠近,脸上带着沉着的微笑问。

    疑惑的看他,我感觉到他的这个笑容如在暗示什么不好的消息。

    “本宫想见皇上。”想了一下,我也向他走近。

    “娘娘不用找皇上了,皇上已经决心下了这道圣旨,他是不会见你的。”福临公公忽然叹了口气,才道。

    无助的看着他,我是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能看出来,他想向我表示这圣旨带来的消息有多坏。

    “公公,皇上想怎样?”想到邢津昨晚那痛恨的眼神,还有今天会放走承亲王的奇怪,我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德妃娘娘请听旨吧!”福临重重的叹了口气,举步走到我的前面,站到我寝宫的正门前,打开了圣旨。

    我与洁儿不安的对视了一眼,只好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娘娘品行恶劣,妇行有亏,竟敢与宫中侍卫暗自来往,此乃罪大恶极,必要严惩,赐今日巳时于城西刑场上酷刑至死,以警效尤。”福临一字一字的宣读,最后脸色疑重的看向我。

    “什么?什么叫妇行有亏?我们娘娘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啊!什么时候跟宫中的侍卫暗自往来了?”洁儿听后立即激动的站起,冲向福临:“福临公公,你说这是什么回事?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怎么能这样冤枉我们的主子?他怎么连查也不查清楚就赐娘娘死罪?”

    注视着洁儿那激动的模样,我怔怔的失去了反应,大脑如被雷击了一般......

    “德妃娘娘,老奴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回事,可是皇上的旨意老奴可没权力反驳......”福临公公为难的看向我,眼里也有不忍:“再说,皇上竟然赐给娘娘这么难听的罪名,还要在宫外行刑,这刑罚也太重了。可是皇上像很生气的模样,老奴只是说了一句,他就大发雷霆了。”

    抬头看向福临,听着他那难受的说话,我的心无法一下子回到平静......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真的这么恨我吗?竟然要赐我如此重的罪状?

    与宫中侍卫暗自往来?他所指的宫中侍卫是指邢江吧!他就这么的肯定我的心里有着邢江,他就能如此肯定我会为了邢江对背叛了对他的爱......

    “娘娘,怎么办?皇上怎么会忽然这样的?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争吵啊?你快去向皇上解释好不好?你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呢?你明明就那么爱他。”洁儿眼看用力的摇动福临的手也没有用,便又立即的扑向我。

    她眼里的恐慌让我的心更痛......

    就连一个跟随在身边的小宫婢都能对我如何真心,为什么他贵为我的夫君,却能如此无情呢?

    这就是他所谓的让我活得比死更要难过吗?

    这段日子他并没有想方设法的要对付跟伤害我,原来就是在想着什么惩罚才是最重的。

    “娘娘,你不要发呆,现在怎么办啊?”洁儿用力的摇着没有说话的我,眼泪直线的滑落。

    “娘娘,时候差不多了,皇上说要立即押娘娘到城西的刑墙。他......他还吩咐我们要广贴皇榜,让所有人都知道娘娘的恶罪。”福临重重的叹了口气,来到我的面前拱起了手:“娘娘,这次得罪了,你不要怪老奴没有尽力而为。”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的,就算皇上真的这么恨我们娘娘,也不能赐给她这么难听的罪名,更不能张贴皇榜的。”洁儿疯狂的摇头,伸手要推开福临。

    “洁儿,你激动也没有用,皇上刚刚写好圣旨给老奴过来宣读的同时,已经让人去贴皇榜了,相信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娘娘的罪名,也都知道娘娘正要被押去刑场上了。圣口已开,一切都无法回头了。”福临无奈的说着,转看向一旁的侍卫:“你们快动手吧!是时候要送娘娘去城西的刑场去了。”

    福临的说话才出,我立即看向那些向我走来的宫中侍卫,急急的从地上站起:“不,就算要死,我也不能这样死的,他不能这样对我。”

    “娘娘,你不要让老奴为难了,好不好?皇上都已经下定了主意,没有人能改变了。”福临为难的看向我,好言的想劝说。

    用力的摇头,我说什么也不要顺从他们的意思......

    我不甘,为什么他要对我如何无情?为什么他能对我下这样的圣旨?

    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我没有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有任何勾档,我不会承受他这样的伤害......

    “我要见皇上,我一定要见他。”推开上前的侍卫,我快速的脱离了他们的范围。

    不,我不甘心这样......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最终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他又凭什么愿意去相信承亲王却如此执着的怀疑我的用心呢?我为他做过的事,难道他真的没有放在眼内吗?

    “快,捉住她。”后面的人叫嚣了起来,一下子向我追来的人越来越多。

    急急的向前冲着,我知道不能让他们捉到。

    不管如何,哪怕最后惨死在此,我也要见邢津最后一面,我要他还我这么多年的深情......

    眼泪无声的滑下,心不是痛,却又如此的难受,想到他给予我的罪名,那种不甘心及被冤枉的心情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两年前,若他给予我这样的罪名,我可以忍受,因为我的确有放走邢江。

    可是两年后的现在,我是怎么也不会默默的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处罚,因为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我没有背叛过他......

    “快捉住她,不能让她跑走。”后面的侍卫尖叫着,后宫一下子因我们的追赶而变得热闹......

    “霜儿……”皇后站在前方,看见我后呆了一下,伸出手想拦住我:“霜儿,你不要这样,你再逃也是逃不出皇宫的,你不要这样......啊......”

    用力的将她推开,我已经没有心情听她再假装什么。

    我不甘心,我不会甘心......

    若他真的要这么对我,我要他将这么多年欠我的都一一还清......要死,他就跟我一起好了......

    恨意让我握紧了拳头,脚步更快,完全不理会背后那群追赶而上的人......

    我知道不能被他们捉住了的,若这次真的被捉住了,我到死也不能甘心,永远都别想问清那个男人的心......

    他的心或者是黑的,可是他没有资格要我这样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