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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逝水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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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发的炎热,似乎要酿成灾难。连皇宫这样有冰块镇暑的地方都让人觉得闷热,何况是外头?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炎热若再不散去,怕是要酿成旱情了。不仅如此,皇帝失踪的消息似乎没能瞒多久,市井中各色流言已经开始流窜。

    宰相上官轩梧虽归来一阵子,却仍旧不擦手朝中事务,以身体不适为由,终日在宰相府内闭门不出。青峦看似勤于国事,背地里打什么主意谁都不知。殷翟陌的军队一日日朝谷罗逼近,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城中百姓亦担惊受怕。

    原本的战乱加上即将到来的旱灾,加之国内因为皇帝失踪而掀起的波浪,大渝国看起来危机重重。

    比之这些,我更担心安宁。如今的我,只是深宫内一个普通的妃子,这些国事与我无关。

    有人想要天下,有人想报仇,各人有各人的算计,既然如此,就由着他们吧!我只要他安然无恙,只要安宁不再与我怄气。

    一想起安宁,我不由得叹气。回宫这么多天,我几乎是夜夜不得眠,再这么下去定然不行,可是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从床上坐起,自行穿好衣裳走出寝宫。

    不远处几个小宫女正在清扫落叶,琉璃也不知去了哪,午后的未央宫显得安静。梳洗之后,再次步出寝宫。

    清风摇晃着树枝,我盯着那摇曳着的树影出了神,忽然想起在那几株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山茶,它们可好?

    朝山茶的方向一直走去,走到原先种植山茶的地方一看。手机小说站。原先栽种山茶地那块地已经被几株新山茶取代。原本的那几株山茶早不知去了

    一时间有些恍惚。

    连山茶也不见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却知道是琉璃来了。琉璃身上地桂花香在四周萦绕不去,偶有微风轻拂过。却丝毫不见散去。

    “原来的那几株山茶枯了吗?”我望着眼前那几株山茶翠绿色地树叶问道。

    琉璃上前几步,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道:“那几株山茶早枯了,入春之后树根部渐渐腐烂,后来安宁公主让人种上了这几株新山茶。娘娘不喜欢这几株山茶吗?”

    “你先下去吧!”我没有回头,却听到琉璃离去的脚步声。

    午后虽炎热,却掩盖不住皇城里自带的那一股慵懒。

    那几株山茶。像小姐养的兰花一样,逃不开宿命。我喜欢山茶,但仅仅喜欢那几株。即使它们枯死了,眼前这几株也替代不了。那几年地心酸惆怅欢乐悲喜随着那几株山茶埋入土中,葬入了心底。

    即使眼前这些山茶长得再好又如何?终究替代不了。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比之琉璃的为之沉稳了许多,除了宫女太监,这宫中能如此轻易靠近我的,只有青峦了。

    “你不是在处理国事吗?”我头也不回的问。

    青峦走到我身边,道:“总得休息一会儿。”

    我不置可否。不再说话。青峦随手摘了一片山茶叶在手中把玩,道:“歧王的军队已经到百里镇了,不到半个月便可到谷罗城外。”

    “这是国事。你该和宰相大人说吧?”我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许久不曾如此近距离专注的看青峦,发现他变了许多。从前稚气的棱角变得刚硬。在朝天寺修行那几年让他身上多了平和。软化了些许刚硬。我不免有些惆怅。若他还是我记忆中那爱笑的少年该多好?那时的他浑身傲气,却笑得开心。如今。我也看不透他地心了。

    “你一点都不关心吗?”青峦松手,任由那片树叶飘落到地上。

    “我该关心吗?”我苦笑“总归会累啊我很累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青峦露出愉悦的笑,在瞬间眩晕了我的眼“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许多年前苑离姐姐那恬静地笑容。”

    我但笑不语。片刻后,将视线自他脸上移开,道:“青峦。”

    “嗯?”

    “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你的笑,如许多年前一般。”我转过头,指尖滑过他地脸庞。“有些事该忘地,就尽力去忘吧。”

    “有些事,还忘不了。”青峦拿开我的手,挂上面具般地笑,在瞬间将我与他隔离开来“倒是你,尽快将姐姐给忘记了。我与她姐弟一场,比你更清楚她的为人。许多时候,你看到的那一面不一定是对的。”

    青峦松开我的手,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我不曾开口挽留。只感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消失在四周。

    我已经许久不曾想起小姐。

    小姐说不要爱上他,可我还是爱上了,无论如何逃避,终究逃不开自己的心。

    不知道从何时起,记忆中小姐的影像竟渐渐模糊

    即使她怨我,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只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只希望他早点回到我身边。只要他回来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回过身,见到琉璃朝我奔来。

    “娘娘,不好了。”琉璃急匆匆的跑到我面前,气喘兮兮的说道:“安宁公主方才落水了。”

    我脸色惨白,急忙抓住琉璃的手,急道:“现在呢?”

    “已经被救起,并派人去请太医了。”琉璃道。

    我松开琉璃的手,急忙朝望宁宫走去。脚步很紊乱,险些摔倒。幸有琉璃在身后扶住我。我推开琉璃的手,越走越快。

    殷翟皓已经生死不明,安宁又是他唯一的子嗣,若安宁再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他与小姐,又怎么对得起大渝的黎民百姓?

    恐惧感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喘不过气来。

    安宁可千万别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