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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纸笺摺痕却欠平整,显然临时慌乱摺叠所致。”许飞琼于中凤暗暗赞佩不已,严晓星又道:“琼姐请将身旁之药先喂服清风庵主,试试是否解毒之药。”
随即向于中凤微笑道:“有劳凤姐姐相助琼姐。”于中凤娇靥微红,嫣然一笑道:“星弟,你跟姐姐还客气什么。”严晓星自坐前厅,瞑目沉思。
许飞琼于中凤双双进入房中,扶起清风庵主,许飞琼点了清风庵主数处穴道,命于中凤撬开清风庵主牙关。清风庵主被喂下一颗丹药后,约莫盏茶时分过去,发出一声呻吟,睁开双目,瞥见二女,不禁怒道:“贱婢”
许飞琼冷笑道:“我等历尽艰险救出庵主,反被庵主责斥贱婢二字,怎不令人寒心。”清风庵主不禁呆住,自知失言,忙道:“老身只道身尚隔在虎穴,还请见谅,此是何处?”于中凤道:“江都郊外。”
清风庵主道:“两位姑娘来历可否见告,老身何能救出,请道其详?”许飞琼道:“庵主不用多问,我们目的在救出这位杜姑娘”说着伸手一指。
清风庵主已瞥明了榻上尚有杜翠云在,哦了一声道:“原来杜姑娘也救出来了。”面色显得有点不自在。
许飞琼道:“庵主见谅,因受制过久,血行凝滞,经络僵硬,我要点庵主睡穴,再用真力打通庵主血脉。”说着二指飞落,清风庵主应指瞑目睡去。
许飞琼冷笑道:“凤姐姐,你看这带发贼尼眼中闪出怨毒神光么?这等恶人实用不着救治,为武林中除一大害。”于中凤道:“救人须救彻,岂可贻半途而废之议,恶人终有恶报之日。”
“姐姐不要管他。”许飞琼微微一笑,两女着手救治杜翠云。移时,杜翠云睁眸醒来,许飞琼道:“杜姑娘,你为严少侠所救。”杜翠云闻言柳眉一扬,道:“严少侠现在何处?”于中凤抿嘴笑道:“他就在房外,姑娘毒伤尚须救治,复原后自可相见。”说着一指又飞点在睡穴上。
严晓星独坐前厅沉思,为了找出杀害双亲真凶,不惜殚智密虑,设下引君入瓮之策,让真凶自吐实言。
但因私仇不可不顾武林大局,徐图渐进始为万全,是以逐步施为,所有细节俱须经过周密思虑。一着微失即可影响全局。忽闻厅外步履声传来。
只见店小二探首望了望,跨步进入,哈腰躬身道:“店外有人求见公子,命小的通报。”严晓星道:“此人姓名你问了么?”店小二答道:“小的已问过,他自称姓蓝。”
严晓星不禁一怔,自己从不识姓蓝的武林朋友,猛然省悟出必是白眉叟邀来助拳高人蓝野民,忙道:“有请。”店小二转身走去,须臾,领着一人进入。
严晓星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这人约莫五旬左右年岁,身穿一袭薄薄深青缎袍,三绺长须,漆黑乌亮,浓眉虎眼,狮鼻海口,悍僳粗豪,但严晓星一眼望知并非本来面目,更非在五凤镖局对敌之形貌,就知此人易容而来。
当下急趋前两步,抱拳含笑道:“尊驾光降,不知何事见教?”那人长施一揖道:“在下蓝野民,冒昧造访,望严公子海涵。”“不敢。”严晓星立时肃客上坐,命店小二送上香茗。
蓝野民啜饮了一口茶后,道:“在下知道公子是甘凉大侠紫霞庄主哲嗣,紫芒眉宇,星权玉立,气度不凡,他日成就不在令尊之下,风闻公子寻觅仇踪,但不知找到主凶否?”
严晓星面色凝肃道:“尚未,当年紫霞山庄惨遭血洗时,晓星尚在强褓,亦不在庄内,故能避开此劫,主凶行事周密,事后不落一点痕迹,多年来晓星苦苦追觅,抽丝剥茧,已有所得,只待证据确凿,不难手刃亲仇。”
蓝野民点点头道:“严公子必能如愿。”话声略顿,咳了一声道:“在下不敢相瞒,来此欲有所求,公子谅有耳闻,天外三凶白眉叟有八人相助,在下就是八人中之一。”严晓星不禁愕然,道:“晓星早有耳闻,辅弼白眉叟之八位均是身负奇学当代名宿,晓星失敬了。”说着立起重施一揖。
蓝野民忙闪身离座,双手连摇,目露愧疚之色道:“在下八人均隐迹山林多年,从不在江湖走动,只因昔年身受白眉叟救命大恩,故而应允相报,听命于白眉叟只允相助其获骊龙谷藏珍,却不敢为恶。”
严晓星微笑道:“我辈武林人物,行事但求无愧我心,茎渭同流,清者自清,污者自浊,蓝大侠何必耿耿于怀。”蓝野民目中神光一亮。赞道:“公子持论正直,令人心折,神木令传人对公子亦极器重。”
严晓星不由一怔,目露诧容道:“晓星与神木令传人缘悭一面,素不相识,蓝大侠何出此言?”
“在下句句实言,毫不虚假。”蓝野民正色道:“白眉叟与清风庵主杜翠云三人同被生擒,囚在游家大宅,在下八人赶往相救,尚未进入游家大宅,却陷身重围,险遭不测。”说着赧然一笑道:“在下八人一身所学非敢自诩高经,却博杂玄诡,九官五行奇门遁甲之术亦颇诣擅,但无极帮主确不易轻视,布伏暗含先天奇门,正反合用,迷离幻变,挂制中更有排教奇术。”
严晓星微笑道:“尚有番僧呼魂摄魄魔法,百兽天尊驱使毒虫怪兽相助,八位处境凶危,可想而知。”蓝野民道:“正是,如非神木令人以密语传音之法指点出阵方位,不死必伤无疑。”
严晓星道:“蓝大侠看见了神木令传人没有?”蓝野民点首道:“见着了,与外传外讹,黑衣蒙面,年岁似甚轻,身后紧随着金刀四煞”严晓星暗道:“这就奇怪了。
自己并无所知,难道有人假冒不成。”只听蓝野民道:“神木令传人严词斥责在下八人不该助纣为虐,但侦出在下八人情非得已,并无恶意,姑且宽谅,从他口中得知严公子已救出清风庵主杜翠云,并盛赞公子武功虽稍逊于他,却机智才华无一不高,无极帮主似对公子心有畏忌”
严晓星朗笑道:“蓝大侠来意晓星明白了,莫非要晓星相助救出白眉叟。”蓝野民道:“正是。”
严晓星摇首笑道:“谬蒙神木令传人抬爱,晓星委实担当不起,但蓝大侠如有所命,敢不竭尽心力,此事只宜智取,不可力敌,今晚三更时分,蓝大侠请再拨冗来此,晓星当想出一妥宜之策。”蓝野民不禁大喜,立起抱拳一揖道:“在下不敢言谢,今晚当再造访。”
身形一闪,迅疾如电掠出厅外疾杳。严晓星省悟出蓝野民口中所说的神木令传人必是无极帮主命人假冒无疑,无极帮主施展的亦是一石二鸟之毒计。他沉忖之间,忽闻伏建龙语声传来:“贤契,蓝野民走了么?”
严晓星不禁一怔,只见干坤八掌伏建龙满面含笑,飘然走了进来。伏建龙道:“蓝野民之话贤契是否相信?”
严晓星情知伏建龙已窥视一切,微笑道:“看来是不会假的了,不过小侄与神木令传人并未相识,他如何断言小侄可救出白眉叟。”
伏建龙道:“我等前往游家大宅时,神木令传人暗暗在我等身后蹑随,不然他如何知情,令尊生前仁心侠风,武林推誉备至,神木令传人不能眼见紫霞庄主后人闯入了虎穴而无动于衷。”
严晓星道:“此乃伯父猜测之词。”说着微微一笑道:“擒囚白眉叟乃无极帮主大大失策之处。”伏建龙惊诧道:“如何失策?”
严晓星道:“无极帮主目的乃是柴青溪那本奇书,奇书虽得,但深奥难解,无柴青溪之助终是废纸一卷,如食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反招来了一场杀劫,岂非不智。”伏建龙摇首道:“贤契虽言之成理。
但无极帮主似也有他的主见,因白眉叟陷身虎穴,蓝野民既不能坐视,柴青溪更不能任令奇书落在无极帮之手中,必谋取而夺回,安排金饵吊巨鳖,何谓失策。”
严晓星朗笑道:“试问柴青溪既能将奇书献与白眉老怪,又何不能让无极帮攫得,反正无法参悟,或许柴青溪将书中最精要一章藏起,黄鹤楼上看翻船,与他何干。”
伏建龙暗中心神一震,点点头道:“贤侄才智卓绝,果然如此,无极帮主是大大失策之处。”严晓星长叹一声道:“江湖之事委实云诡波谲,究竟柴青溪那本书内有何奇妙,值得你争我夺,置生死于不顾?”
伏建龙目露诧容道:“难道柴青溪没有对你说么?”严晓星摇首笑道:“萍水相逢,交浅何能言深,虽说一见如故,他只说小侄根骨秉赋不凡,意欲将他什么珍藏之一本奇书赠与小侄,口舌之惠小侄那有认真之理。”
伏建龙道:“老朽看来柴青溪对你却是诚挚不假,柴青溪为人行事最重然诺,一言既出,决无更改”
正说之间,突见店小二慌慌张张奔入,急声道:“店外又有人求见公子,问他姓甚名谁,却不答,只递与小的一份大红拜帖,急催小的通禀,右掌一送,小的不由自主地摔出老远。”严晓星和颜悦色道:“委屈你了。”
取出一小锭纹银赏给店小二。店小二喜笑颜开,收了赏银,双手捧上一封大红拜帖。严晓星接过拜帖,抽出一瞧,只见上书。“无极帮下书人。”寥寥六字,看得严晓星心头为之一震,忖道:“步步紧逼,只瞧谁棋高一着了。”
佯装面色微变,道:“伯父,无极帮找上小侄谅非无故,且容此人进来瞧他如何说词,再作计议。”伏建龙面色凝肃道:“无极帮主用心难测,贤侄得小心一二。”
严晓星目注店小二道:“说我有请。”伏建龙道:“老朽还是避开为宜。”说着紧随店小二步出厅外而去。
严晓星时立厅中恭候,只见店小二领着一中年文土走入。那中年文土五官端正,步履从容,丝毫不似凶邪中人,严晓星不禁暗暗称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