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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性这一趟正是联络探查这些残存势力,以备将来两国交锋,甚至是盛国进军燕国之用,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祝家在各地都有隐秘的宝库。我当家主的时候多少感觉到不妥,就收拢了心腹,让他们一旦形势不对就叛出祝家,把各地的宝库供出来,或许能留得一条性命在。不知道现在还能剩下多少?”
“切,你那叫感到不妥?分明是自己作的,知道迟早要出事留的后路!”栾采晴嗤之以鼻,大大不以为然“大师一路辛苦。”“见过主人。”
拙性风尘仆仆,尚来不及更衣沐浴就赶来汇合。见了吴征失礼道:“属下这一趟走得不冤。”
“好极了,坐下细说。”吴征精神一振!祝家被燕秦两国皇室联手覆灭,损失惨重,但这一切也在祝雅瞳预料之中。
从她下定决心要与吴征相认,坐上祝家之主的位置开始,无论是立国还是别的目的,祝家所经历的一切已是必然的下场。
除非当年祝家所有人都死在屠刀下,祝雅瞳提前留下的后手大有用处。“栾广江当年的圣旨是收缴祝家一切财产,满门鸡犬不留,但是实行起来还是有所偏差。”
拙性喝了口热茶润润喉,掏出一叠书册道:“祝家百余年的资财不少都藏了起来,除非将整个燕国挖地三尺难以找全。
家主的心腹主动供出了一大批暗藏的资财,栾广江也不好将这些人都杀了,否则谁还肯说出来将功折罪?就这么的,属下暗中探访,各地大都有些人活了下来。
但是也难说,有些人说不准就此投靠了燕国皇室,成了暗线也有可能。属下不敢造次,没和任何人接触,只悄悄查明了当年心腹人员的生死后留了份名单,这些人是忠心耿耿还是暗中反水,一切得等家主来考证。”
翻开书册只见上面记清了姓名,居所之处,家中还有何人等等,记载十分详细。祝雅瞳微微一笑,对拙性的谨慎十分满意道:“无妨,有名单即可,剩下的我来做就好。”
祝雅瞳身怀离幻魔瞳,当年聆选心腹时也是倚仗这一绝技。被选中者都知道这一点,除非祝雅瞳身死,一旦叛变迟早要被揪出来,多半还是会严守机密。
“这样的话,我们秘密到长安城更有了把握。一路探访过去,也可制定一条撤退的路线。”吴征摊开地图,比对著名册上的地点,一一标注了记号,这一趟出行也带了皇夜枭与扑天雕,这种灵禽太过显眼,贸然在路途中出现极易被人看见,悄悄摸进长安城可绝对不能骑乘着直接飞过去。
四人的身形相貌又太过出众,沿途极易惹人耳目。“可将皇夜枭和扑天雕藏在这里,我们得手之后撤退到此,就可乘飞禽离开燕国。只消没有地面的大军围堵。就算大内高手尽出,我们又有何惧?”祝雅瞳点着长安东南方的商河城道。
“杨兴昌?”吴征翻了翻名册问道,祝雅瞳专门选定了这里,想是对此人有十足的把握。“对!”祝雅瞳笑道:“我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在族中见到他,这个人很有意思。
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少,也没有哪方面的天赋特别出众,换句话说,叫特别的有自知之明,他私下偶尔会接触我,但是从不走得太近,等我懂事了些。
他就立誓要追随我,明面上还是不冷不热,只保持下人对主人的礼节而已,后来我当了家主之后,就寻了个借口把他赶去商河城做一名很普通的管事。”
“对地位一点要求都没有?”“没有,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再怎么用功都到不了什么高位,所以他只要银子!
银子也不用太多,够他今后三代花用就行,他自己清楚,如果手上有太多的银子,他守不住,后人一样没那个本事。”
祝雅瞳忆及往昔,有些感慨道:“杨兴昌去了商河城后,我暗中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几乎无欲无求,不求富贵,唯求子孙后代的平安殷实。我信得过他。”
“杨兴昌至少有一点天赋特别出众。”吴征笑了笑道:“很有识人之明,知道谁才是未来的家主。”
“那也未必,跟了娘就很有好处么?”祝雅瞳叹息着摇摇头,祝家终究是在她手中导致现在的下场。吴征不再说话,心中却道:“还不都是因为我。”
“准备得差不多,我们该动身了。”祝雅瞳起身道:“先去西边搞点事情!”翌日凌晨时分,天光蒙蒙亮,这座荒僻的小院人去楼空。本就没多少人知道这里有人来过,恢复的平静和往昔也没有不同。
等百姓们到了劳作的时辰,才发现两位在安东将军府当差,每日都会准时在街市上走过,和熟人打打招呼,再带上一份早点前往府衙的向导官今日没有出现。
一件极小的事情,没人在意,也没有人会为此议论纷纷三天过后,成都的皇宫里向无极火急火燎地道:“陛下,夷丘有两名向导官不见踪影。”
“嗯?”霍永宁的脸色都变了变,吴征在他心头的阴影终日不散,国土东面边防更是新增了许多布置,为的就是防备吴府高手悄悄潜入大秦。
夷丘城里同样布下了眼线,对一干看似不重要,实则会影响局面的小人物都严加盯防。盛秦两国接壤之处崇山峻岭,没有向导官极易在山中迷路。眼下忽然有两名精通地理的向导官消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两日未曾出现,探子野区他们家中看过,不在家。”霍永宁脸色更加难看,闭目想了想道:“山中的暗哨加紧日夜巡查,一旦有异立刻来报。
另外,修一封国书去长安城,就说吴征已在大秦国入彀,央请燕国高手共剿之。”“陛下,臣看燕国高手不会来。”
“难说,栾楚廷对吴征恨之入骨,遣人来看看不奇怪。若不来也就罢了,若有人来,必是丘元焕与蒯博延齐至。总之,这封书信必要发一发,让他们知道吴征在川中。
他们多少也能办些事。遣族人乘豹羽鵟速速去办!”“遵旨。”向无极离去之后,霍永宁靠着龙椅沉思许久,喃喃自语道:“孽畜,你到底要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大秦边境风声鹤唳,奏报每日不停。有说在深山里发现行人的脚印,有说见到巨大的灵禽,哨探头领也分不清真假,只能一股脑儿全都飞报成都。
朝堂暗地里紧张万分的同时,吴征携同三美,已趁着夜色悄然渡过葬天江向西北进发。巫溪口坐落于江北向来繁华,经由葬天江船运到此的货物堆积如山,商贩们由此向关中往来,经年不断。
往年巫溪口的生意,几乎都由祝家把持,这家天下商行最具实力,商贩们与祝家交易可以免去后续极多的麻烦。祝家给出的价钱也算公道,自然有大量的商贩乐意与祝家做生意。
自从皇室将祝家资财据为己有之后,巫溪口的惯例就此被打破。祝家掌控的大量势力瓦解,一时间群雄并起争夺祝家留下的肥肉,来来往往免不了各种明争暗斗,最终受损的还是些小商小贩。从前的规矩没了。
上面神仙打架,下面凡人遭殃,小商贩们又没有能耐自行组织车队将货物运往各地往年这都是祝家一手处理的事情。
没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更多的盘剥。黎玉书从前为祝家效命了二十多载,凭借精明强干与吃苦耐劳,成了巫溪口的主事。
祝家覆灭之时他原本被收监查办,很多人死在了牢里,不知怎么地他又给放了出来,还摇身一变,成了巫溪口官府都说得上话的大豪之一。
但是个中的艰难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从前做祝家的主事,这里的生意几乎由他一人说了算。祝家超然的地位,让地方官员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自立山头,明面上风风光光,实则没了祝家的根基,万事都要求人,看人眼色。地方官员从前不敢拿祝家怎么样,祝家向来又把人情世故照料得很好,逢年过节的礼物都没少,万事皆顺。
现在对他黎玉书就没有这个面子,办一件事情吃卡拿要不说,平日的孝敬自己来做才觉压力巨大。
一想到这里,黎玉书就有些愤愤不平。自从祝雅瞳从江南回到长安之后,祝家就有风雨飘摇之像,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都能察觉到暗流涌动。
之后的事情像是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沧海桑田,祝雅瞳蛰伏了几年,然后风卷残云般扫平一切障碍,坐上家主之位。
又仅仅过了两年时光,祝家灰飞烟灭就连祝雅瞳也险些丧命狼狈逃往盛国。祝家从前的风光不复存在,死在大牢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黎玉书亲眼所见。
活着的也远没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忙碌了一天,黎玉书怀着满心郁闷回了府,这两年多来几乎日日如此。用了晚膳,黎玉书回到后院。当祝家主事这些年。
他也攒下殷实的家底,宅子虽不算太大,后院里很有几房美妾,也只在这时候,他才有些人上人的感觉。
灯火通明的后院里人声窃窃,黎玉书在四座院落中选了一座。推开院门,小妾欣喜地迎了他进院,又关上院门。黎玉书慢腾腾地走到天井里坐下。
忽觉身后没了声响,他猛然一个激灵回身,只见小妾被一名英伟男子捉着腰带横提在手里,双目紧闭生死不知。另有三名女子,站两侧的一个乜目看人,娇躯上下峰峦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