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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仆仆,入目皆是荒野。
枯黄的草连着天,西边落下昏黄的天色,通红的圆日渐渐坠入地平线下。
余聪白牵着两匹马的缰绳,他找到附近长草多的一棵树下,随手将绳子拴在了树杈上。
两匹马头挨着头,低头埋在草丛里嚼着草。
余聪白又往林子里走了几步,随后手里一番动作,找个了方向,滋了泡尿。
他好心情地吹了吹口哨。
不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余聪白吓得抖了抖,裤子还没提就跑,整个人被绊倒在地。
他心跳咚咚,回头细看,原来是个乌鸦踩断了枯朽的树枝,真是只胖鸟!
余聪白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整好衣衫后,又拨弄了一下头上粘着的杂草。
回来的时候,屠灵越已经抱着剑闭眼休息了。
动作真快,余聪白感慨地看了一眼屠灵越,他坐在一旁的土地上,拿出饼,开始咀嚼着。
月朗星稀,寒风微凉。
等到屠灵越睁开眼来守下半夜时,余聪白已经哈欠连连,他看了一眼醒来的屠灵越,随后直接往身后一躺。
不多时,余聪白又睁开眼来,他挪了挪位置,更加凑近屠灵越,还低声道,“师兄,可否借一下你的衣摆?”
屠灵越不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余聪白便伸手抓住了对方一片衣角攥在手心里,这才安心睡去。
野外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吓人的,尤其是去解手的余聪白还吓了一跳。
屠灵越低头看了一眼余聪白有些不安的睡颜,月光很亮,照在少年的脸上后就更显得清冷。
他看到余聪白头发上的一个草屑,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其拿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屠灵越在心底默默问道,只是无人应他。
或许是因为冷,也或许是余聪白单纯地睡姿不太好,一直朝着屠灵越靠近。
“能不能好好睡?”
屠灵越低头说道,声音暗含着忍耐,也不管余聪白到底醒没醒,捏住对方的脸阻挠着。
面对这样的人就不能忍让,否则就会被蹬鼻子上脸,余聪白已经将脑袋拱到了屠灵越的腿上,像是失眠者找到了安眠曲,顿时不再动作。
屠灵越45度角仰头望天,也就是半夜罢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将怀里的一颗脑袋给推开了,随后便起身将马牵了回来。
脑袋落地的余聪白醒了一瞬,他摸了摸脖子,慢腾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现在就走吗?”
屠灵越没答话,跃上马后便留下一屁股烟尘,每次都是这样,余聪白抬手将仅剩下的一张饼塞在了嘴里,随后爬上了马背。
“跟上,乖乖。”
余聪白俯身搂住马脖子,趴在上面,含糊不清地说道。
常裴师兄的小矮马跑起来十分地稳,稳到余聪白在马背上睡着了,也不用担心被颠下来。
等到小矮马追上后,余聪白已经醒了一回,饼在半路上掉了。
今天屠灵越驾马的速度明显提升,是在赶路,余聪白拉紧手里的缰绳后紧跟其后。
他这具身体是有一些肌肉记忆的,余聪白心想,骑马的动作越发熟练,他甚至觉得以前就骑过常裴师兄的这匹马,只是可惜他不记得这马的名字了。
等从万延城回来再去问常裴师兄。
三日的行程被紧缩为两天,余聪白感觉身上要被颠的散架了,瞧瞧屠灵越还是帅气逼人,连根发丝也没乱。
两相对比之下,他则就像是个叫花子一样,他不禁一笑,引来屠灵越的注视。
这几天的相识,屠灵越对余聪白某些行为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一眼,屠灵越便收回了视线,“先找家客栈,洗去风尘。”
“好。”
“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好。”
屠灵越临走前塞给对方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多谢师兄。”余聪白接下后感谢道,风一吹,眼前的人便消失了。
他拿着匕首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刚进房间,门便啪地一声紧紧关闭了。
好家伙,自动门啊这是?
余聪白立马回头,手里握着匕首,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着。
“当啷”一声,匕首被人一脚踹飞出去,掉落在地。
余聪白顿时甩了甩手,耳边传来一阵银铃声,不悦耳,反倒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又是那个女子!
余聪白直接一个滑跪,缴械投降,他双手合十,惨兮兮地说道,“姑奶奶,你怎么又找上门来了?你这么美丽的女子,揪着我不放,简直是太看得起我了。小人配不上您!”
妖艳女子依旧穿着惹眼的薄纱,见浑身脏兮兮的余聪白凑了过来,反倒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也才两日不见,小公子怎么落得这副模样?”
“哎,急着赶路,一路风尘仆仆,自然落得个这副模样。”
余聪白见对方嫌弃自己,他心生一计,反倒朝着女子用膝盖前行着,直直抱住了对方裸露在外的玉腿。
“哎呀!小公子还是先好好洗个澡吧!”女子几乎是本能地抬起脚踹在了余聪白的胸口,整个人夺窗而去。
银铃声乱做一团,余聪白仰着头大笑,这一笑,又引发咳嗽,他抬手摸向被踹中的地方,而后“嘶”了一声。
小小女子,力气还不小嘞。
余聪白走到窗户旁,推开窗子,外面空无一人,便又将窗户从里面关死。
这个万延城还挺奇怪的,夜色倒还没落下,街道上就几乎没什么人了。
他转身朝着店小二要了洗澡水。
泡在满是热水的木桶里,那才叫舒服,体内的脉络都感到畅通无比,余聪白将胳膊搭在木桶沿上,还没享受多时,却听那道甜腻的声音又在耳旁萦绕。
“小公子想和奴家一同洗个鸳鸯浴吗?”
“不,我不想。”余聪白瞬间双手抱胸,将身体沉入水下。
“来嘛~”穿着薄纱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将脚尖没入水中,“大人都说了,想帮帮你摆脱处子之身的烦恼,要是别的人都上赶着求奴家给个香吻,怎么小公子就这么冷淡?”
“我不喜欢你,我只和心悦之人做亲密的事情。”余聪白躲在水底,就只露出个头,他在想该怎么逃过这一劫!
“做着做着不就有感情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