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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他奶奶的,……”
脾气暴躁的武子汉一脚踢开了面前的凳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道。
李杰邦与他在同一间隔离室内,侧躺在床上 ,耳边的喊骂声直让人心烦意乱,他翻了个身,衣物摩擦的声音在他耳里听着也可嘈杂。
“武子汉!”李杰邦的肚子里同样在闹腾着。
8个小时内不提供吃喝确实显得很没有人情味,但倘若真的有人受伤而隐瞒的话,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妥当的。
正陶醉于满口芬芳的武子汉,并没有听到自己所认的大哥的喊声,在房间里暴躁地走来走去。
独处于一间隔离室的陈晓燕坐在床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隐约有汗珠沁在掌心中,黏腻的感觉直达她的心底,正如当时那个男人的眼神。
她再清楚不过那含义了。
隔离室的门角旁还放着一瓶水和一袋面包,她一直没有碰。
几个小时独处起来,漫长而又短暂。
“老子快要饿死了!”
少年特有的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嗓音带着烦透顶的情绪响彻整个破旧的楼层,女人的心忽地一惊。
如同夜半听到自己孩子的啼哭声,她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窗子旁,除了一楼的窗子原先自带铁网,其他楼层的窗子几乎是个破洞,连玻璃也没有安装,只被粗略地封定着几块木板。
女人用手攀在木板上,透过缝隙往外看时,只见天边蓝里泛着黑。
少年的声音还在耳边响彻,她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下一秒,便印证了她的猜想,“跳楼”两个字眼猛地钻入女人的耳里,搅得陈晓燕头脑发昏,耳鸣声不断。
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女人的胳膊变得软绵绵的,身体也像是软面条一般。
晃了两步的陈晓燕,脚下如同踩着木棉花。
“白白!”陈晓燕无力地低声喊道,整个人挨着冰冷的墙边瘫坐了下来。
隔离室里陈设简单,电力稀缺,没有光源,一片昏暗,独一缕缕月光漏进来,将女人的脸照的惨白惨白的,如同失了魂魄的女鬼一般,尖脸高腮。
喊完话的少年将自己的身体缩了回来,他脸上带着三分生气,两分埋怨和五分不解与疑惑。
少年继承了母亲的良好基因,棕灰色的眼眸大大的,有着会说话的魔力。
他还没有开口,青年便从中看到呼之欲出的字眼来。
分明就是个小屁孩儿,总装着一副成熟的模样有什么意思呢?
姜路成微微勾起红色的唇角,在月光的倾洒下,荧白的面色昳丽动人,勾人心魄。
他承认他起了坏心思,但是他只是笑笑,笑得意味不明,笑得迷人心神,笑得毛骨悚然。
余聪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吃瘪样,他仿佛明白对方在笑什么,单纯就是在逗弄他。
“你——!”
你等着,余聪白心里想道,少年心性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另一件潜隐在心里的事情,也被剧烈的情绪所勾起回忆,余聪白继而说道:“你见到我……”
“砰砰砰!”房门被敲的发出一连串震颤的声音,将少年未脱出口的话给打断。
青年抬了抬眼眸,看向露出大片月色的窗户,走到少年身旁,从他手中轻轻拽出匕首,低声道,“继续演。”
咽了一下口水的余聪白半倚在窗子上,两手紧紧抓着窗台,将半个脑袋探了出来,他大声嚷道:
“再不给吃的,我就要跳楼!”
门是两面锁的,进来时外面的人将他们锁在了里面,他们在里面又将前来巡查的人锁在了外面。
“开门!”门外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不耐烦的用脚踹了一下门,“喊什么喊?”
“不就是饿你一顿?再忍一会儿你能死啊?”
他显然听到少年说的要跳楼,却不以为意,一只手上拿着一小袋过期的面包,一只手上拿着电棒。
说是电棒,却因早就没电成了个吓唬人的东西。
一阵响动的声音,房门从里面开了,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即用电棒将门推开。
一眼便看见少年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小杂种,有本事你就跳!”
男人将手里的面包狠狠摔在了地上,从3楼跳下去,就等着被摔死吧。男人一根筋的认为自己想得没错,丝毫没有意识到悄无声息靠过来的青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那个小杂种回头一脸惊诧的表情。
或许传闻里的姜路成真的杀过人了,余聪白不明白他的做法,只看见白森森的匕首快准狠地插进了男人脖子下面。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黑色浓密的络腮胡子上很快沾上红色的血液。
少年不禁吓得腿软,想跑,却跌在了地上。
“这是你的匕首。”姜路成关上门之后,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在少年的心尖上。
蹲下身来的青年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匕首又还了回去。
老天!反派压根就没有变正常!
余聪白心跳如同密集的擂鼓之声,在手腕上也突突地跳动着,他现在只祈求对方不要眼红,将他也杀了。
“害怕什么?”
“我是你哥,我怎么会可能会伤害你呢?”姜路成盯着对方,轻柔的说道。
“哥……”一天多变脸的姜路成给少年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阴影,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哥来,眼里水汪汪的。
他害怕,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问他:“你刚刚为什么要……杀了他?”
“嘘,我只是让他睡了一会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需要找个家伙来拖延时间。”
说完,青年站起身来,朝余聪白来递来一只手。
余聪白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男人,他对姜路成的话起了疑心,从很多人说他是杀人犯时,这疑心的种子便被埋藏下去。
很快,他收回了思绪,上了姜路成的贼船,便只好先给他做水手了。
少年伸出手紧紧握住面前的手掌,借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