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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父亲病倒后的第三天,xx银行信贷部的人员、金融衍生品服务人员,甚至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总计四五个人一起来到了这家医院。他们本来是要找我的父亲。
但看到父亲如今这副模样,他们便将矛头指向了他的儿子,也就是我。“杨勇,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父亲现在欠银行一千二百多万的欠款。
这些欠款里,基本上是你父亲用高比例杠杆炒期货所致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但我们也得为银行做事,也得追偿这些欠款。”银行的人员如是说道。
“杨勇同志,鉴于你父亲已经病危,今天我就不执行逮捕指令了,但是,这里有法院的判决书,我们将强制执行你父亲的所有财产,并冻结你们位于东四十条的老屋。
其他的欠款,明天我会再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法院来办理还款手续,以及保外就医的手续。”银行人员说完后,警察又如是说道。当他们接二连三地说完后,便立刻消失在了狭窄的重症病房内。只留下屋里的我和沐羽燕呆若木鸡。
而我手上那张可怕的判决书上,明确写着扣除房屋的抵押以外,还余下不到千万的欠款,后来,在前往法院和警察局办理过手续后,我才隐约推断出了事情的全部脉络。父亲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到北京,恐怕是由于他在深圳的买卖始终不成功所致。
或许是一直郁郁寡欢,让父亲迷上了充满赌博性质的商品期货,或许是他为了孤注一掷,也或许是之前尝到了那么点甜头。
总之最后一次,父亲用深圳的房产,加上自己和新老婆的毕生积蓄,用二十倍杠杆投资了期货。二十倍杠杆意味着,假如父亲投资一百万,一旦翻了一番,父亲将赚到两千万的巨款。
与之相对的,如果父亲赔了一倍,那么他总计也要赔付出两千万之多。通过法院的卷宗,我得知了父亲在倾家荡产后,他的新老婆立刻带着女儿一起离开了他。
由于新老婆的房产是婚前财产,并瞒着父亲做过公证。因此那些抵押品没有一件能抵上作用,也让父亲一个人背上了这份巨额欠款。
再度妻离子撒的父亲,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原本就因为长年事业不顺而过分吸烟的肺部,在这一个重大事件地刺激下终于崩溃了,已经身无分文的他,又因为没钱耽搁了治疗的时机。当某一天他晕倒在自家楼下后,好心的邻居才将他送往医院。
而检查的结果,已经是肺癌晚期加脑部扩散了没钱治病,欠着巨款,又失去了家庭的父亲,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也就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选择回到北京,回到了我的身边,想用自己最后一口气,来看一眼一直牵肠挂肚但无缘相见的儿子。
只不过,恐怕出神贫寒,一点也不懂法律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法院会最终追溯到他的儿子身上。父亲地盲目投资,也为自己的儿子带来了灭顶之灾吧至于我一直居住的那套老房子,很可惜的是。
尽管我一直以为这套房子将陪伴我终生,但是,房产证上的户主却是父亲本人。从他离开北京,一直到最终病倒,他和我都没有签署任何的过户协议,也让这套房子进入了父亲的清算还钱程序之中。记得在我前往警察局和法院的当天晚上,沐羽燕就把学校里的沐羽晴叫了回来。
在无尽绝望的夜晚,我们三个人坐在二十四小时的麦当劳里,一同商量着今后的对策。记得在当天晚上,尽管我已经因为父亲的拖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
甚至失去了手里的存款,还要继续艰难地支持父亲的医疗费用,但是沐羽燕却依旧如同以往一样鼓励着我,就连活泼开朗的沐羽晴,即便掩饰不住脸上的绝望,倒也像个大人一样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和姐姐一切宽慰着我。
按照沐羽燕的提议,她们将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总计一百零几万。其中的五十万,用来维持父亲的医疗费用,剩下的五十几万,加上我手里的五十多万,先偿还一部分父亲的欠款。
照这样的算法,老屋折价后的两百多万,加上我们一起出的存款,共计可以还上将近四百万左右。
这样一来,对银行的欠款,总共也就不到六百万了,如果再算上姐妹俩即将卖掉的首饰衣物,以及我那辆没开多久的丰田车,应该又能多还上二三十万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肯定是坚决反对姐妹俩的提议,毕竟没有了老屋之后,我们还需要一些钱来找个住所。
毕竟沐羽晴还要上大学,还要有一定的开销。姐妹俩的提议,等同于飞蛾扑火一般舍弃自我,来帮助我度过这个难关。
而事实上,依然没有和我结婚的沐羽燕,并没有义务来支付这笔巨款,来牺牲自己成就我。见我极力反对,姐妹俩却依然固执己见。即使她们和我一样面如土色,即使她们也极度彷徨。
但她们依然在用最大的努力来说服我。最终,尽管我们到了也没达成一致,但至少我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却从姐妹俩那里得到了一丝安慰。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无论我是富有还是贫穷,能够得到这样两个为了爱情可以舍弃一切的姐妹花老婆,已经足够让我庆幸自己八辈子积德,也足够让我感激涕零了。
无论如何,日子都还要继续。最终我们达成一致,为了照顾父亲,沐羽晴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和姐姐一起白天守候父亲。
而我则白天继续坚持工作,晚上再来到医院守夜。可没想到的是,当我有一天从单位回到医院后,竟然发现姐妹两个一起不翼而飞了,她们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一同关闭了自己的手机,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彻底离开了我的身边。
和姐妹俩失去联系之后,我最开始还不断给她们发去短信,或打几个电话。当‘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字眼一遍又一遍响彻在电话里之后,我开始变得几乎等同于一个发狂的精神病患者。当天晚上,我跑回了还未抵押出去的老屋,跑到了一起和姐妹俩走过路过笑过的一切场所。
甚至跑到沐羽燕她们单位去寻找。始终联系不到姐妹俩的我,居然还通过周文川找到了马总的电话。可惜的是,虽然我宁可沐羽燕背着我和马总在一起,毕竟这样的话,我至少还可以找到她,但就连马总那里,也没有沐羽燕的任何消息。
由于我当时极度冲动,我甚至在电话里对马总一通辱骂,也让对方和我打了一场极为激烈的骂战。第二天一早,彻夜未眠的我,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沐羽晴的学校,但是在学生处,我得到了一个足矣令自己完全绝望的消息。
学生处的老师告诉我,昨天上午,沐羽晴已经来这里以身体原因为理由,办理了休学手续。也就是说,她也和沐羽燕一样,趁着我去单位上班的时候,偷偷地选择了离去“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同甘共苦!原来都他妈的是假的啊!沐羽燕!沐羽晴!
你们真是害的我好苦!真是骗得我好苦!你们是狐狸精,是女骗子!我恨你们!“记得去完学校的当天晚上,北京的城区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路上的行人为了躲避雨水,都纷纷跑进了各种建筑物里,也让整条整条的道路都空无一人。咆哮的我,就这样狼狈地跪在雨水之中,不断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甚至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扔进一旁的水坑里,光着膀子在大街上又叫又跳。
在我疯狂的路上,很多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很清楚,在他们看来,或许我又是一个能躲就躲的疯子。或者一个喝多了酒,失去理智的傻子吧。
对于路人们的冷漠,我也一点不见怪,毕竟在这座人人自危的大城市里,每个人都只有能力管好自己而已。在这个奔流不息与时俱进的社会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已经绝迹了,善良淳朴乐于助人也早已胎死腹中吧。
那一晚,我最终买了无数瓶白酒,一个人坐在老屋的卧室里,看着已经被扫荡一空,没有任何一件姐妹俩物件的空荡荡的房屋,一边狂笑一边痛哭。
不断喝酒的过程中,我笑话着自己的无能和天真。以为有了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就有资格来憧憬未来。以为口口声声为了爱的扶她姐妹,真的仅仅因为爱我才和我生活在一起。
以为刚刚在社会上历练了两年的我,就可以自信地面对自己的人生。殊不知,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我这样的人简直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脆弱。
随随便便一个打击,就可以让我自认为牢不可摧的生活支离破碎。就可以拔下我身上虚假的掩饰,露出赤裸裸的稚嫩和彷徨。
喝多的过程中,我突然有了种幻觉,好像沐羽燕正如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做饭,沐羽晴则躲在我的卧室里上着sis。当我走进厨房,我似乎还能闻到扑鼻的饭香,以及沐羽燕身上诱人的体香。
当我走进浴室,好像还能看到姐妹俩动人的裸体,以及她们脸上暧昧柔和的笑。在简单的大床上,我和姐妹俩曾经无数次翻云覆雨。在客厅的餐桌前,残留着我们一年多时间以来无尽的欢笑。门口的鞋柜里,虽然只剩下了我自己的鞋,却好像还带有一些姐妹俩美足上的芳香。卧室里的衣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