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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姬的话音并不阴沉,但我身心都在不寒而栗,要保爱妻的性命,难道只有给那个人妖魔头当女囚了?“唉,风姬姐姐,我们本来素不相识。
但在滇池边,我们拼死斗湖神救你一命,你却莫名使出最毒的见血封喉暗器坑害我们,还要在地牢里将救命恩人活活饿死,饶是如此,我等擒住你后,还是以德报怨、秋毫无犯地释放了你。
你们地宫如此再三再四地对救命恩人歹毒暗算,不成了谁救过你、帮过你就是自寻死路吗?”月儿一番慷慨陈词不仅使穿上的唐门水手义愤填膺,水寇人群也嘈杂晃动起来。
我的诸葛仙妻谈笑间动摇敌军心大乱!“休得胡言!谁个用你救了?是你这狐狸精先勾引人家未婚夫,毁了既定的婚事,又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坏了本宫大事。
若不是少主有令,投诚免死,你早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隔着数十丈,都看得出她的粉面涨红、杏眼喷火。
“喂,你这女人好撒泼啊!谁稀罕勾引你的男人了?你把高泰明找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公主加入口水战,不好!月儿说话是缓兵之计为拖延时间,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放箭!叫她们知道厉害!”风姬七窍生烟地对那持桨人吼叫起来,银桨一抖,队伍两头的火把手在前排一窜,弓弦响处,两端各有六、七簇火头带着黑色铁箭划着流线向激流中战抖的大船呼啸而来。一阵乱响,船工们紧张万分地吃力举起粗长的木浆准备搁挡。
刷地两条白练迎风刺入江水中,白裙猎猎的月儿像被浸湿的丝带支撑着弹上空中,白皙的玉腿一闪,薄靴轻点林立的浆版,白练翻卷如银龙出水,玉人行空似天女挥袖,呼啸而至的两蓬铁箭火鸦皆被扫落波涛,发出哧哧的嘶响。
“好功夫!”船上、岸上哄然一片惊叹。“嘎嘎”举着百来斤银浆的头目发出与瘦小身躯极不相称的洪亮怪笑。
“美人人美功夫更俊,难怪敢和地宫结梁子!若不是水战,鄙帮这几百好汉也绝拦不住你,可惜,你们现在是江龙套锁,插翅难飞。
刚才不过是警告,若是几百只火箭齐发嘎嘎,你便是真仙子又能顶得几时?只是看着如此美人活活烧死,喂了江豚,有点舍不得撒”“哈哈”两岸匪寇一起哄笑。“但刘某数三个数,你们不投降,咱也这桨也只有划下了!一”
“二”“哎,风姬姐姐,我们可是想当面与令主子评个是非曲直,可这样根本下不了船啊,难道你想抗令主之命,非烧死我们不可吗?”月儿的仙音很娇美、很软哝,听着心都发软。
“好!你们三个上后面那条船,乖乖受绑,就可以给你们活路,但你们再磨蹭迟延半刻,火箭齐发,就是完成少主圣令了!”我们这才注意到,大船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一条小船,小船上有六个桨手。
这会有三个开始摆弄起手脚镣铐。月儿拉着公主就向船尾走去。不!难道我们夫妻就这样落入那个男女通吃的邪恶魔鬼手中吗?“哎呀!”船身的剧烈晃动让二女一步三摇,惊叫不已。
“风姬姐姐,能不能让小船划到前面接我们啊?”月儿求救似的嚷道。她真就这样认输了?难不成还要挟持小船上的人为人质?人家和唐门翻脸都不怕,哪会在乎这几个小喽啰生死啊!这点月儿不会想不到的,可一上小船就会镣铐加身,还指望着唐宇再救我们?神秘无踪的地宫可不是衙门那些酒囊饭袋!别说一个唐宇救不了,整个江湖也拿嚣张跋扈的地宫无可奈何啊!再遭淫辱可不是心存顾忌的杜狗官之流了,而是法力无边的妖魔我不敢想象了!我眼前发黑,咽喉发咸了!划水声、木浆与船身的磕碰、哗啦哗啦的镣铐声向脚下移来。眼见着小船靠近,几个水匪瞟着娇妻的贼眼透出难抑的淫邪。
月儿伸了伸修长美腿,怯生生地道:“好可怕啊!这样跳上去,站不住会掉江里的!”披着蓑衣,黑乎乎长的像泥鳅的水匪站起身,扬起两只胳膊:“往这儿跳,哪龟儿子才让美人掉江里!”
“不行呀,这样跳小船不会翻了吧?”“放心撒我们只会让别个的船翻,峡帮的船从来不翻!”泥鳅嬉皮笑脸回应着,我跳上去时该不该故意踩翻这条船?
“怎么不能翻?岸上的人都能翻,何况船上的人。”公主一脸不服气地指着岸边抬着杠。“哪个翻喽?”众人扭头望去,并无异样。“刘帮主,她们还在拖延时间,不必等了!放箭!”风姬娇喝。
“那就让你翻!”公主娇声未落“啊”只见那妖女发出凄厉无比惨叫,身体抽缩扭曲成骇人形状从马上翻落下来,双手抱头抽搐,又嘶鸣了两声,看看是疼晕过去了。
“唐门毒功”群匪炸了锅似的四下张望搜寻有没有陌生人近身。我心中狂喜,唐门的救兵来的好快啊!“不用找了。
她中的是巫魔血蛊,犯我三人者,虽远必中,生不如死,阿鼻之痛。你们要不问问她还逼不逼你们放箭了?”月儿轻松笑道,悦耳动听的恐怖言辞在山岸间回荡。猪球一伙叛逆、杜公才、高文瑞惨状后的绝对屈服情景恍然浮现,原来这就是谜底!
月儿她什么时候学的世上最神秘恐怖的巫蛊术?那刀氏姐妹的御蛇、公主的驱兽连同我挨老枯藤一次似睡似醒的巫术,三大蛮荒秘技我都见识过了,但这些与用自己的血饲养来去无踪、魔性骇人的血蛊虫相比,只能算雕虫小技了!
仙妻身上会有如此可怕至极的邪物?月儿和公主不约而同地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嫣然一笑的目光含义更让人摸不到头脑,就又转头望向岸上。那边几个匪首早下马对那丰乳肥臀的妖女抚胸捶背掐人中,还真给折腾醒来,扶站起身。
“中毒是不可能这么快过劲的,风姬姐姐是不是让大家长长见识,告诉他们中了巫魔血蛊是什么滋味啊?或者刘帮主不想放开江索,也喜欢蛊入脑髓的滋味呢”被匪首搀扶的风姬披头散发,面色如纸还沾着污泥,全然看不出原来大美人的形象,惊恐万状地看着笑语盈盈的月儿。
“害人精,还不命令他们放开水下的铁链,还想惹我生气吗?”一身红装的公主叉着蛮腰,很有公主威风地娇声叱道。风姬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劝你不听是吧?那就让我的虫儿跟你商量吧!”“啊不”公主说完,风姬惨叫再起,抱着头往后便仰,全身再次抽搐起来。
“饶命啊快停下!放!放!你们快放他们走啊”这惨叫别说人听着毛骨悚然,江里的鱼听着都得冒冷汗!但我晕的是。
原来,能御恐怖血蛊的是芙儿!她才是我们无畏地宫魔头闯荡中原的终极保镖!是了!是了!这就是为什么师傅要我必须娶了她才能下山的原因!难怪那些牛鬼蛇神敢和蛮王叫板,却独不敢惹她!月儿引蛇出洞、智擒内奸的必胜把握是带着她!
让她学习六脉神剑而将主要功力用于防御,因为根本不是要她用剑气伤人,只要能将蛊虫送到远处敌人身上就行!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为什么对杜狗贼不先用这一招?风姬哀嚎放人,那边高举的银桨便放了下来,唏哩哗啦数百张长弓俱收。
嘎啦啦一阵闷响加金铁碰击,应该是巨大的辘轳在放松水下的拦江铁索。公主扭脸相询,月儿微点一下头,风姬便止了嘶声,住了抽搐。岸上群匪交头接耳,小船上的水寇看二女的目光由垂涎欲滴变成惊骇无比,避瘟神一般早放了钩搭划开去。
月儿向岸上说道:“风姬姐姐,若想公主将血蛊从你脑中收回,还请来船上一聚!”那披头散发、犹自发呆的恶女深吸了几口气,忽地推开身边的人,纵身上马掉头便走。
“喂,就这么走了,那蛊虫可不会自己出来,若原主有点闪失,它便会无休止撕咬,您可得烧香拜佛保佑我们永远平安了!”
这女人,宁可脑子里留着恐怖魔虫,也拒绝谈判取出,地宫控制人的能力真比蛊还恐怖!她这般疾走,急于给其主子报信是一方面,想必是生怕被逼问出地宫内幕吧?正思着,岸上持银桨的瘦子喊道:“船上的,逆水划几下,索一松就过去喽!
给唐家带个话,今儿这冲撞,本帮也是被逼无奈,他日,刘某必亲自解说。”船上桨手忙活起来。大船扭动几下,听着船梆铁索滑落声,倏然轻漂而去。
“两位仙子得罪了!可否留个芳号?鄙帮改日拜见赔礼呦”靠,这瘦老儿演川剧的出身?脸儿变的够快!什么被逼无奈!
无非是掂量地宫实力大于唐门,再有那美色相诱便助纣为虐。人渣,哪个还想与你相见!但月儿似不挂怀,笑呵呵回道:“武尊三弟子钟大为、原配祝融公主、俾妾夏玄月是也!”
“什么俾妾!月儿你胡言什哎,抓紧!”我的抗议声被峥嵘陡峭、高耸入云的夔门关进了另一翻天地。陡然狭窄的江面激流翻涌,木船剧烈起伏摇晃,仿佛伸手可及的崖壁风驰电掣地向后闪去,令人森然眩迷。
“月儿,我们还是带芙儿回舱里安全些。”这里风大浪急,虽然相信以月儿的身手,故意跳船都会被她的丝带卷回来,但我急于坐下来问清楚心头巨大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