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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想像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孩。visualrock,顾名思义是一种视觉系摇滚,日本的visualrock乐队以x-japan最为知名。
他们表演的时候,通常都将自己打扮成妖艳的女子,并且绝大部分人都留着一把飘逸的染色长发,值得一提的是,许多核心成员的女装扮相甚至比起真正的女艺人更加媚艳,但气质上又绝对不同于泰国人妖。
不少人第一次看见visualrock乐队的照片,都会忍不住大叫一声:“鬼啊!”因为visualrock的精髓,就是要从视觉上抓住你的心,从听觉上摇撼你的心。
他们的表演风格是那么的强烈,往往给人一种揉合了性与暴力的淋漓快感,每一场声嘶力歇的表演,活脱脱就是一次不要命的生死搏斗。显然,会喜欢visualrock的人,不多不少都会拥有某种程度的叛逆人格。
比如说我自己,无论在什么场合,你都很容易认出我这种人,因为,我总是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我想像俞灵也是这样一个拥有独特气场的女子。她多半留着过肩的长发,平时上学会将长发扎于脑后,当一个人在街上行走时,却会任由披肩的长发随风飘扬。
我想她不会是那种喜欢说话的女生,但也不太可能是害羞的类型,她的朋友应该不多,身边的人也很少能够理解她的内心世界。
作为一个正处于花季期的妙龄少女,她每日游走于这座城市的巨大暗影之中,却只感到无尽的孤独。否则,她这种人绝对不会在杂志上公开征友。转眼三月将尽,本城迎来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薛莉每个星期都会和我通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超过一小时,短短一个月,我用掉的电话卡已经比上学期多了两倍不止,虽然每一次通话,主要都是她在说我在听,聊天的内容也多半不咸不淡。
但我竟然渐渐有了一种正与薛莉恋爱的错觉。薛莉的声线很干净,完全没有一般女孩子那种甜腻腻的粘味,反而和她的短发一样予人清爽利落的质感。
我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这种声线,我只知道一听见她的声音,我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心。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她内心到底把我当成备胎还是别的什么,可能因为距离太远,我好像彻底忘记了她另外还有一个男朋友这种事我自己固然不会提,她也从来不说。
在电话线和来往信件之间,仿佛就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世界。那阵子,薛莉说她好想来看樱花。在我听来,那简直就像是说想来看我。
我总觉得这种好事不可能轮得上自己,于是我忍住内心的激动,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摆明了不相信她会来。结果,她也真的只是过一下口瘾而已,这都算了。
她甚至还无聊到,叫我找几个同学一起去看,看完再告诉她好不好看。我呸!几个大男人一起去看樱花?这种变态事万一传了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大家不把我当成基佬才怪!我郁闷了很久,考虑要不要大胆一点,约俞灵小妹妹一起去,顺便见个面之类,但我又担心这样做,一来意图太过明显,人家很可能会拒绝,二来我连她照片都没见过,要是万一来了只猪八怪,我会死得很难看。
两日后燕姐来电,问我最近在忙些什么,我便向她大吐苦水。“咦,你想找人一起去看樱花?正好我也想去耶。”“真的?那么”“不如就这个星期六吧,怎样?”我连忙应承。
自从上次在火车站一别,我在校内还偶遇过她一次,当时我赶着上课,和她打完招呼就闪人,此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至于电话,她倒是会不定时地打给我,我也终于记下了她的号码,却连一次也没有主动打过给她。
那天一早,我在燕姐校门外等她,等了没多久,就见她满脸春风地向我跑来。她站在我面前一边喘气一边笑脸如花:“果然准时喔,阿守!”妈的,我瞬间又被她的笑容电到了“吃过早餐没?”她问。我摇头:“又是你说要一起吃。”
“走,带你吃点好东西。”我们上了公车,位置很空。半小时后,她带我走入一间面铺。“热干面?这也叫好东西?学校大把。”我皱眉。
“学校那些一点也不正宗,你吃过再说吧。”她自信满满地向老板要了两碗面。一吃之下,果然和学校里的垃圾天差地别,连带令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都大为改观。坦白说,我对这城市原本并无好感,至于原因,除了对本地食物的怨念之外,还有这里的奇妙方言。
一旦周围有人以这种方言交谈,即使谈话内容明明很普通,但你都会忍不住联想起一个词汇泼妇骂街。
事实上,我总觉得这里的人随时都准备着要和你大吵一场,或许因为离俞灵就读的高中很近,那天我坐在面铺里,眼前忽然浮现某个女高中生独自吃面的幻象。
如果有男人像我这么呆呆地看她,她会不会当场就喷出一串富有本地特色的骂人话呢?我想,那个场景一定很温馨。“喂喂,阿守,你没事吧你?”燕姐向我不停的摆手。
“没事没事”“为了一碗面,不至于这么感动吧。”“咦,我有感动么?你想太多了。”周末来赏樱的人很多。
不过樱花本身却令我很失望。我没想过会这么寒酸。大部分人对樱花的印象,都是从日本影视剧里面得来的。那种满树繁花、落樱缤纷的华丽画面,被东洋人形容为“樱华绚烂”
但我眼前的樱花,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晓得是一向水土不服,还是正好今年气候不对,反正,我看见的樱树上都只有稀稀落落的粉色花瓣。
再加上阴天的衬托,行走于几乎没有落樱飘下的林阴路上,我所能感到的只有一阵阵莫名的凄凉。幸好薛莉没来,要不然,恐怕她会和我一样扫兴。“回去吧。”走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说。
“回去?这么快?”燕姐看了看我,马上明白我为什么不爽,于是说:“喂,你不是说第一次来吗?我带你周围参观一下嘛,这里的校园风格和你们学校完全不同哦。”
“有什么不同?还不是那死样。”我转身走人,右手却忽然被拉住。“跟我来!”燕姐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向前走。
一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拖手吗!?啊,女孩子的手就是不一样,果然又滑又软那天燕姐拖着我的手,在依山而建的校园内四处乱跑。相比起我们学校那种平整如棋盘的刻板风格,这间以文科为主的大学果然别有一番风景。
尤其沿路所见的女生,平均质素比我们学校起码要高两个级别。说真的,我有点后悔没有报考这边。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几乎筋疲力尽。
“啊,累死了,明天还要搬家的说我不管,阿守你也要来帮忙哦!”我没有多想就乱吐槽:“你不管?你不管我为什么要管咦,你租到房了?”她点头,很自然地松开了我的手,拨了拨头发。
我顿时觉得心里若有所失。关于这趟赏樱之行,我向薛莉汇报说完全不值一看。她很好奇我究竟是和谁一起去的。我跟她说,我是一个人去的。
五月底的某个周末,同乡会通知我聚餐。他们的惯例是每学期举行一次聚会,上学期的主题是欢迎大一新生,下学期则是为了送别大四的毕业生。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理由,迎新聚会通常都比较拘谨,而送别会却总是不醉无归。那次的聚会地点定于西门外某家小酒馆。我和几个住得近的师兄一起赴宴。
恰好在路上遇见了燕姐,她租的房间就在附近,我一时顺口问她吃了饭没,她说没。师兄们见她也是同乡,而且还是稀有的雌性同乡,便马上邀请她加入聚会。
说是邀请都嫌斯文了,事实上那班禽兽几乎是硬拉着她去的。我们学校的同乡会连一个女生都没有,也难怪师兄们会这么疯狂。
看着燕姐无奈的笑脸,我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果然,那晚燕姐成为了主角。这可苦了我。每次有人向她敬酒,我都要挺身而出,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个局面承担责任。
好不容易挨到饭局结束,几个快要毕业的无赖师兄又拉着众人去唱k,少不免继续劈酒。
众人在设备简陋的k歌房里狼吼鬼叫之际,我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满肚的苦水想吐又吐不出,头也开始发晕发沉,不知不觉地就靠在旁边的燕姐肩上。
后来我听见她和师兄们说我醉了,要送我回去云云。她扶着我出到外面,我抹了一把脸,说可以自己回去。“你行不行啊?别死撑哦!”她拍着我心口笑说。
我被她拍得咳了几声,正好一阵冷风吹过,我顿感不适,转头就呕:“呜”“哇,阿守,我只是拍了你几下,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燕姐大惊。
我吐了一阵,觉得好过了一点,便说:“你先回吧,我没事。”“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去我那坐一下吧,反正离这很近。”
燕姐拉我起来,我才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她扶着我的腰,整个身子都靠在我怀里。酒精作用之下,我恣无忌惮地偷吃她的豆腐,但她似乎丝毫未觉。漱完口,我便软倒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用燕姐递来的热毛巾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