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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綦毋集团回来到现在,整整十天,服朵靉躲在自己房里,足不喻户,连原订约一场演奏会,也被她取消。
她以为,她可以释怀的,毕竟和他相处的时间只有那一个短暂的夜晚,可偏偏压在心头那沉甸甸的感觉,却像是刚和相恋十多年的男友分手一般,压得她心好痛、好痛
“朵蘐,吃晚饭了。”母亲在外头敲著门。
拉开门,服朵靉淡淡的道:“妈,我等一下再吃。”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对了,刚刚济民打电话来找你,你回个电话给他。你该不会是和济民吵架吧?”
“没有。我等一下会打电话给他。”服朵蘐看向旁边。“爸还没回来?”
“在路上了,刚才打过电话回来,他说马上到家了。朵靉,你到底怎么了?你爸今天很生气,萧老爷不只一次告诉你爸,要你和济民赶紧结婚”
“妈,这件事我会和济民说的。”回身拿了手机和提包,服朵靉想赶在父亲回来之前出门。“我要出门,我约了济民吃饭。”
“你要和济民去吃饭?不如叫他来家里吃,反正妈煮的也够多”
“妈,不用了。”
“那也好,你和他好好谈一谈,他说什么时候结婚都好,你就答应他,不要再让你爸为难了,知不知道?”
没有回应母亲的话,服朵靉带著沉重的心情离开。这个家有个大包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的她,想逃、逃得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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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小提琴声,在喷水池旁轻柔的响起,拉琴的人还陶醉在其间,却突遭喊停。
“济民,对不起”
“怎么了?你赶时问?”好不容易盼到她主动约他出来,他想了大半年的求婚方式,终于可以派上用场。“朵蘐,你不用这么辛苦赚钱,等我们结婚,我爷爷一样会照顾你父母亲的。”
萧济民坐到她身边。他一直以为这半年朵靉举办多场爸琴演奏会,是为了想在结婚前多赚点钱给家中双亲。
“我和爷爷都知道你很孝顺,但是”
“对不起。”服朵紧低著头,淡淡的道。
“不要担心,有我爷爷在,我们会过得很幸福的。”萧济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她面前,打开它。“朵靉,喜欢吗?我爷爷亲自挑的。”
“济民”
“嫁给我,朵靉。”
服朵靉静静的看着他,是不是她的心情太低落,否则她怎么感受不到幸福即将来临的喜悦?
她知道他很有心想制造浪漫的求婚气氛,为她一个人拉小提琴、选在喷水池旁送她戒指
只是,她一点都不快乐、不心动。
“济民,你真的爱我吗?”
“朵蘐,我当然爱你,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娶你?”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爱我什么?”
“我爱你,因为你是个完美的天使,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新娘子”
她站起身,水眸半掩,幽幽的说道:“如果我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完美,你还会娶我、还会爱我吗?”
“朵靉,你当然是完美的,在我眼中,你是一个冰清玉洁,不染纤尘的天使”
“我不是、我不是”痛苦的摇著头,她没有办法面对他。当他拿婚戒对她说爱的时候,她心中想的人是綦毋燄:当他说她是完美的天使时,她耳边响起的是綦毋燄那低沉的声音,说著她像风中雪莲
这一辈子,她的完美只属于那个当着她的面对著她说,看过他左胸上刺著燄字的女人,多到数不清的男人
心口一阵刺痛,她和萧济民在这里计较的“完美”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济民,我不想瞒你,我真的不完美了。”她知道他非常在乎这一点,她不想欺骗他。
“朵靉?你怎么可能?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没有交过其他男朋友的,不是吗?”若不是她的表情太凝重,他可能还以为她是在和他开玩笑。“我、我不相信!”
他认识她五年多,她连她的手都没让他牵过,怎么会
“谁?是谁伤害了你?”萧济民显得有些激动。
“请你不要问,对不起。”她难过的低下头去。“我父亲欠你爷爷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请代我向萧爷爷说一声对不起。”
积压在心头上的沉重压力,一古脑儿地爆发开来,两行泪水噗碌碌的直流,服朵靉站在原地哭得好伤心。
萧济民只呆呆的看她,不敢相信他守护了五年的天使,竟然变成一块有瑕的白玉。鄙夷的睨了她一眼,他气愤的把婚戒丢进喷水池中
“没有婚礼了,我不可能娶一个让别的男人摸过身体的女人!”
拿著小提琴,萧济民悻悻然的转身搭著自家车离去,独留服朵靉一个人在原地,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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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毋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身兼綦毋燄的特助和贴身保镳的唐山,正在向綦毋燄报告澎湖“天堂园”的进度。
“树木的部分都已经种植完毕,天堂塔也在赶工中,天堂湖的设计稿,设计团队已经依总裁的意见修改完毕,今天也已经开始动工了,天堂玫瑰园的部分也规画里好了”
“很好。”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算顺利,监工全是天燄盟的弟兄,相信萧老头的人马绝不敢轻举妄动。”
“叫弟兄们盯紧点。我不只是让他们去防萧老头,监工的部分一定要做好!”綦毋燄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我相信天堂园不只是死者安息处,日后一定会变成一处休闲的最佳景点,”
在他的规画下,天堂园共分成五大区,中心点自然是綦毋家的宗祠,另外四大主区分别为灵骨塔区葬区、湖葬区、还有天堂玫瑰园区
一棵大树约有十来个安息位,在有柳树飘垂的湖边,约莫有上千个坟位,天堂玫瑰园区里,上万株玫瑰,一株玫瑰守护著一个坟位
他要改变人们向来对死者安息的地方秉著敬而远之的观念,让天堂园成为终日身处在吵杂城市里的人,追寻宁静的休闲处所。
“还有,我让你去请服朵靉来当桂子的钢琴老师,这件事,你还没办妥?”拉掉束缚的领带,綦毋燄以质疑的口吻问:“是没办妥,还是不愿意办?”
“我还没联络上服小姐。”唐山低著头。“总裁,你难道不怕她会间接伤害到桂子小姐?再怎么说,她都是萧家未来的媳妇,万一萧老头斗不过你,又想抓桂子小姐,那”
綦毋燄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桌上,发出一道震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桂子的!但是,我相信她不会。”
“总裁,你要三思。”
“这件事你不用办了,我亲自去请她。”
“总裁,我、我这就去找服小姐。”唐山心中倍感惊悚。
“我说了,我去!”
坚定的重申一遍,拎了车钥匙,綦毋燄大步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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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行啊!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四处张扬!”
服家的客厅里,服朵靉的父亲满腔怒火,气得满脸涨红地指著女儿大吼著。
“什么事?怎么了?”刚从厨房出来的母亲,一脸疑惑。“才下班回到家,你怎么就气成这模样?”
“你问问她,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朵靉你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爸爸生这样大的气!”
站在窗边,服朵靉低头不语。
前天晚上她和萧济民坦白之后,回到家,她没有勇气和父母亲说,忐忑不安的等了两天,这一刻,终也到来
“说呀,你说呀!你都能四处去张扬了,为什么不敢和你妈说?”
伤心落下泪的同时,服朵靉在双亲面前跪了下来。
“爸、妈,对不起”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服父气氲氲地。“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女儿!就算你你真的和别的男人你也不用去告诉济民呀,真是死脑筋!”
在一旁的服母听到服父说的话,大略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她捣著嘴,惊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
“朵靉,你爸说的是真的吗?”
“还假的了吗?今天萧老爷打电话来骂我了,他还说会冻结对我们公司的一切投资,如果有必要,他会把资金全部抽走。”服父气得把电话给摔坏了。“你为什么笨得去告诉萧济民,这种事,可以解决的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服父气得快脑溢血,服母赶紧拿控制血压的葯来给他吃。
“好了,别气了,先把葯吃了。”端来茶水,给了葯,服母一脸愁容。“那现在怎么办呢?”
她走到女儿身边,蹲下身,问著:“朵靉,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济民,才说这样的话?”
“妈,对不起”两行泪水直落,除了“对不起”服朵靉说不出其他的话。
“怎么可能?你从来没有交过其他的男朋友呀!”
“就算有,你也不可以说!”服父仍是气不过的嚷著。“我花那么多钱让你读那么多书,你竟然笨到不会分辨什么话可以说〔么话不可以说。”
“就是啊,萧家是大户人家,萧老爷这个人最重面子了,他可不希望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的孙媳妇唉呀,现在说这个都没用了,赶紧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补救”
想到公司又要面临第二次倒闭,服母忍不住哭了出来。“朵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父亲?之前那些上门来讨债的人,他们的手段可是很凶残的,难道你忘了?要不是萧老爷出钱帮我们度过难关,说不定这会儿我们早被那群上门来讨债的人给杀了。”
服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想到未来的命运,可能就像妻子说的那般,不禁痛哭了起来。
“朵靉,爸妈不是对你不好,攀上萧家这门亲事,也是认定他们萧家有能力让你后半辈子生活不虞匮乏”服母揉掉两行清泪之际,忽地想到一个补救方法。她急急的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你快说呀!”服父心急如焚。
服母走到服父身边坐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你不是说了,现在医学很发达吗?我们带朵瑷到医院去做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吧!”不等丈夫回答,她又急急的说道:“然后我们带著朵靉到萧老爷面前道歉,就说朵靉孩子气太重,会和济民说那种话,只是想测验济民是不是真的爱她”
“这可行吗?”
“总得试一试吧,要不,我们也没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
“奸,就这么办!”
听到父母亲执意要那么做,服朵靉拾著头,坚定的道:“我不要!”
“你还有脸说话!”服父走过来,在她脸上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不要打朵靉,有话好好说嘛!”服母冲过来抱著女儿,她夹在两父女中间,委实左右为难。“朵靉,你听话好不好,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全家就得一块死了。”
“妈,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好啊,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真为了他,才不愿意嫁给济民?”服父怒指著朵靉“你说,那男人现在在哪里?”
服朵靉紧闭著嘴,泪流满面。他都不承认在澎湖和她的那一夜情了,她哪敢再提?如果父亲执意去找他,不是又要再受他一次羞辱吗?
“朵靉,你就说吧,有什么事,我们要一起解决。”
母亲恳求的眼神,让她更觉得惭愧。
“那男人是谁,你说呀!”见女儿坚持不说,早气炸的服父,气腾腾地拿起摆在客厅当装饰品的红木拐杖,就要打向跪在地上的女儿。
“你疯了,你这一棒打下去,朵靉会被你打死的!”护女心切的服母,紧紧抱住满脸泪痕的女儿。
“她要是再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一棒打死她算了!”气得失去理智的服父,当真挥著红木拐杖要打女儿。
服朵紧推开了护著她的母亲,打算自己去承受惩罚
当那扎扎实实的红木拐杖,夹著一道怒气腾腾的火燄,在仅差三个拳头的距离就打上她的背时,一个倏地闪进屋内的人影,长臂一伸,手一握,抓住了无情的红木拐杖
“你是谁啊!”服父错愕的看着眼前颇为面善的年轻男子。
“你口口声声要找我,我能不出现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紧闭著双眼要接受处罚的服朵靉,倏地张开眼,回头仰首一望,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谁站在她身后,眼前突地一片刺眼的白光,她晕了过去
“朵靉、朵靉”
没听到妻子的叫声,服父在认出眼前的年轻男子时,惊骇的瞪大眼、张口结舌道:“你你是綦毋燄,朵缓和你”綦毋燄回头看着哭晕的服朵靉,把头转正的同时,坚定的道:“我要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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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服朵靉,綦毋燄的心口处,莫名的泛起阵阵揪疼。
拿著毛巾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乾净,他的视线从一进房间开始,就没离过她身上一秒钟。
下午,离开办公室后,他去买了一份礼物,要亲自到她家去拜访,没想到她家大门没关,他定进去后,就听见客厅传出一阵阵的怒骂声响。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该听的都听全了。
眯著眼望定她略显苍白的素颜,他心中很是纳闷,诚如她父母亲所言,就算她真的非处女了,也不需要去和萧济民坦白,有很多方式可以补救的,不是吗?
而且以她家现今的财务窘境,是非常需要萧家支援的,就算用赖的,也要赖上萧家除非她真的不想嫁给萧济民、除非她有意中人
难道真如她父亲所言,她爱上了那个拥有她初夜的男子,而那个人是他!?
头又开始痛了,但并不至于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虽然他还是想不起来在澎湖那一夜发生的事,也不确定她的初夜是不是真给了他,他之所以会在她父亲面前承认他就是那个男人,纯粹是基于想保护她的心态。
他向她父亲承诺,会解决他公司所有的财务危机,之后,他顺利的带她回到这里来。
他摸著她的脸,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情意窜流,他闭上眼,想找回更多的感觉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桂子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的。
“桂子,你没敲门,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綦毋燄脸色微愠,不仅为桂子的唐突,也因为好不容易抓到的感觉,瞬间消失。
“桂子小姐,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何妈拉著她。
“不要,我还不想睡。我要看她,她凶不凶啊?”桂子站在门边,仰高下颚,踮起脚尖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桂子小姐,老师要休息,不要吵她。”
“我没有要吵她,我只是要看看她。”
“何妈,带她进来。”
“是,总裁。”
何妈拉著桂子要走进,这会儿偏偏桂子又不进来了,抓抓哑挟一会儿,桂子才像只老牛一样,被何妈拖著进入。
桂子站在床边,看了躺在床上的服朵靉好一会儿,旋即问道:“哥哥,她会不会骂桂子是笨蛋?”
“不会。相信哥哥,她会喜欢桂子的。”綦毋燄信心满满的回应。
听他这么说,桂子似乎放心多了。“她为什么来睡我们家?她要住在我们家吗?”
綦毋燄点点头。
“那她”桂子还有好多问题想问。
“桂子,你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你再问老师,好不好?”
“好吧!”桂子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如果她骂我笨蛋,我就不要让她住在我们家!”
“好、好,桂子小姐,我们睡觉去。”
何妈把桂子哄走之后,綦母燄帮她盖好了被子,起身想离去,却又让她那张苍白的素颜,揪引住视线,他就像失神般的静杵在原地,凝视著她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