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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士森恨不得过去扇她们几巴掌,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不是因为懦弱而不敢,而他明白凭借他一人之力又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呢?或许是时候永远告别这个生他养他的小镇,为了阳阳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他也必须这么做,他不想以后长大的阳阳被人叫做野孩子,不想孩子在这些流言蜚语中不健康地成长,更不想郁宛西再受到这样无端的指责与伤害。
郁宛西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一方水土,郁宛西回头遥望密集的村庄与那一幢幢熟悉的民房,因为经济拮据,郁宛西的父母当年造起这间房子红砖裸露在外,异常明显,可是曾经不管那幢房子的破旧,多不堪,那总算也是一个家,即使情感的破碎,也有完整的成员围筑成至少在形式上完整的家,可现在这个家连个容器都不是,装不下郁宛西的身体,也装不下她的心,一切终于全都破碎,她不知母亲当初离开时是什么心情,应该是解脱大于不舍吧,而她现在也是一样,紧了紧怀中的婴儿,终于转过身再也不回头,大步离开,从此不再留恋这里的悲欢离合,带着孩子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坐在长途列车上,身边的麦田村庄,树林都匆匆而过,仿佛不断闪过的电影镜头,以最快的度在告别过去,郁宛西的心情错落复杂,如打乱的毛线,丝丝乱乱地缠绕心头,是对这种身份的尴尬?还是对未来的堪忧?
邵士森虽然不说,但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身上已所剩无几了,原本就家境拮据,在外婆的一场病后,又接着一场又一场的意外,他们现在连自己的生活也无法保障,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又这样莽然地跑到另一个城市,那些向来无所畏惧的郁宛西又不禁迷茫忧虑起来。
邵士森坐在郁宛西的身边,目光落在熟睡的阳阳身上停留些会,欣慰之余,偷偷瞟向正侧窗而望的郁宛西,淡淡的忧伤笼罩,眉宇不经间轻簇,他知道她在愁什么,生活是把残酷的双刃剑,生与活是密不可分的必须,只是郁宛西不知道他已经偷偷退了学,也许高学位能使他将来的生活更好,可是只有生活着,才会有将来,所以他必须舍弃将来的可能,而把握住现在的基本生活。
郁宛西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农民背着大包小包进城的情景,总觉得电视里有些夸张。原来等真正融入繁华的大都市中,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井底之蛙,仰头而望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宽阔交错的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如云,川流不息,城市中的男女老少匆匆地漠然而过,似乎谁也不会为谁多停留一秒,谁也不会多看谁一眼,郁宛西想起那个小镇上,似乎每个村民出门都有打不完的招呼,说不完的客套,再看城市里的天空,同一片蓝天,却终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