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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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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嫂,今天给你带了个好消息。”轩辕御凌用非常欢快的语气说道。

    正在池塘发呆的顾楚梵一听到这语气,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道,“好消息?五皇子是说……表演的事情办妥了?”

    “呵,那当然了。这世上还有我轩辕御凌办不成的事情吗?”轩辕御凌特别臭屁地在顾楚梵炫耀道。那眉眼跟昕哥哥真是像极了。

    顾楚梵看着轩辕御凌邀功似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附和道,“是,是,是。这世上啊,没有五皇子办不成的事情。”

    “怎么?我帮你办成了这事,你就没有什么表示?”轩辕御凌说道。

    “那,五皇子想要什么呢?楚梵能办到的话,一定替你办。”顾楚梵也很认真地回答道。

    “呵,我想要皇嫂替我做一只纸鸢,你看成吗?”轩辕御凌作认真状地想了想,说道。

    “纸鸢?没问题。这个我还是很拿手的。”顾楚梵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说,继而说道,“做纸鸢可比做女红容易多了。上次绣一条鸳鸯手绢,我的手都快扎成蜜蜂窝了。”

    “呵,绣手绢?你会吗?听三哥说,三嫂从来没学过女红呢。”轩辕御凌笑道。

    “什么?昕哥哥跟你说过我吗?”顾楚梵有些惊讶。轩辕御昕从来就不爱说话,甚至开口提关于皇宫的任何事情,没想到,他竟然会跟皇宫里的五皇子提到自己。

    “那是。而且,三哥说起你的时候,眼神特别不一样呢。我小的时候又特别爱缠着三哥,三哥没事的时候,总会跟我说起你。”轩辕御凌说道。

    “真的?”顾楚梵秀气的小脸上染上一抹幸福的红云,眼神里全是欣喜。

    “呵,是啊。我知道,三嫂对于三哥来说是他生命里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人。就像那天他大殿请求父皇赐婚,我一点都不意外。看到三嫂在大殿上跳舞的时候,才觉得三哥果然说的没错。三嫂真真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难怪三哥会为三嫂神魂颠倒呢。”轩辕御凌那张清秀的俊脸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

    “楚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能得到昕哥哥的宠爱,才是楚梵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情。”顾楚梵点头垂笑。

    “呵,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纸鸢吗?”轩辕御凌突然问道。

    “呃?不知道呢。”顾楚梵想了一下,半开玩笑道,“呵,难道……是昕哥哥告诉你做纸鸢是我的拿手绝活不成?”

    “呵,不是。”轩辕御凌轻摇了摇头,道,“记得小时候,三哥从顾府回来,拿了一只特别好看的纸鸢。当时我特别爱玩,就吵着要他给我。可是他偏偏就是不给。后来,我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把纸鸢给拿走了,还不小心弄破了纸鸢。后来被他发现了。那时候,一直觉得三哥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对我怎么样,结果居然打了我。那一次,我跟三哥打了一架,特别严重。两个人的脸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因为那一次,我跟三哥被罚在乾清宫前跪了一天一夜。”

    那年,轩辕御昕十五岁,轩辕御凌十岁。那天的夜,特别冷。尤其是入夜十分,值勤的太监宫女都忍不住打哆嗦。

    乾清宫外。轩辕御昕与轩辕御凌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几个宫女嬷嬷也只能陪着他们两个罚跪。

    轩辕御凌年少气盛,被向来疼爱他的哥哥打一顿,心里自然十分不服气,心里暗想着:“三哥居然为了一个破纸鸢打我。还害我被父皇罚跪。”于是就一直在轩辕御昕面前骂着,“一破纸鸢,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让王嬷嬷上大街上多买几个,比这个好看几倍呢!有什么可以稀罕的。”

    “闭嘴。它才不是什么破纸鸢呢!它是这个世上最好看最好看的纸鸢。是梵儿亲手做给我的。你凭什么把它弄坏了?”轩辕御昕第一次用那么严厉的语气对轩辕御凌。

    “又是梵儿。每次梵儿送给你的东西,我为什么都不能碰?为什么?”轩辕御凌不服气地说。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再碰,就不要再来昕园殿了。”轩辕御昕坚决地说道。

    “三哥,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总对梵儿这么好,却每次对我发脾气。你是我亲哥哥吗!你是我亲哥哥吗!”轩辕御凌特别不开心地质问道。

    轩辕御昕干脆扭头不理他了。冷冷的寒夜里,轩辕御凌可怜巴巴地盯着轩辕御昕看。可是,轩辕御昕压根就不理他。

    轩辕御凌只好不吱声了,小肩膀一缩一缩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他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鼻子冻得都快不是自己的鼻子了一样。嬷嬷已然回宫去拿衣袍了。

    轩辕御昕斜眼看了轩辕御凌一眼,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衣套在了轩辕御凌身上。

    正冻得发抖的轩辕御凌被身上温暖的气息包围住了,侧过脸看了轩辕御昕一眼,可是轩辕御昕却没有看向他。

    轩辕御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又看了看轩辕御昕,总觉得心里有些内疚,道,“三哥,那个……今天是我做错了。”

    轩辕御昕依旧默然不语。大概还在生他弄坏了梵儿送他纸鸢的气。

    那一夜,两兄弟在乾清宫喝了整整一夜的北风。两个人都冻得不会说话了。

    想起这件事,轩辕御凌还是忍不住笑了。轩辕御凌坐在了顾楚梵的面前,对顾楚梵说道,“就是从那一次起,我才开始慢慢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三哥,每次从顾府回来,都是一副特别高兴的样子。你要知道,三哥那傲娇的性格,皇宫里的人没有人不惧怕他的。只有你,才能让他那么开心。所以啊,我才对三嫂这么充满好奇。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眼光如此之高的三哥心动呢。”

    “你这么说,是在取笑我么?”顾楚梵听得有些晕乎乎的。她从来没有听昕哥哥说过这些事情。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么重视她送给他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是说,三嫂确实是值得三哥付出如此深情的女子。”轩辕御凌说道。

    “五皇子别这么说。你也可以找到你心爱的女子,为她付出一世深情。”顾楚梵拍了拍轩辕御凌的肩说道。

    “呵,心爱的女子?我连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不知道呢。”轩辕御凌说罢,站起身来,道,“我跟十弟有约,先走了。”

    “好,恭送五皇子。”顾楚梵起身行礼道。

    轩辕御凌临走前回头一笑,道,“我走了。”

    直至轩辕御凌走远,顾楚梵这才高兴地蹦了起来,笑如阳光。她一边笑一边跑着,“太好了!太好了!”没错,她现在就是要回府练舞去!

    初阳高照。年关渐临。雪早已经融化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原本不大的京城,渐渐来了不少的乞丐,这叫顾楚梵怎么能不觉得奇怪?但是练习剑舞的时间太紧,她也没有多加留意。现在她都是在行乐宫里练习剑舞的。

    明天正是赵王到达京城进宫的日子。顾楚梵自然是在行乐宫里加紧练习。那个趾高气昂的秦燕岚看到顾楚梵出现在了行乐宫,自然而然就得知了顾楚梵要在夜宴上献舞之事。成天对顾楚梵横眉冷对。

    此时顾楚梵正在练舞,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似的。她回头一看,只看见角落一抹赤棕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顾楚梵有些奇怪地起身,追了过去,却发现没有人。

    “奇怪……刚刚有人在这……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顾楚梵狐疑地站住了脚步,朝四处望了望。只能往无奈地往回走。

    看着顾楚梵狐疑地往回走,只见一处拐弯处走出了一抹赤棕色的身影,此人正是轩辕御珞。他背过手去,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楚梵的背影,嘴角轻扬。仿佛每天能够看到她的样子,便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珞王爷吉祥。”秦燕岚妩媚地弯腰福身道。妖媚的眼角还不忘看了一眼顾楚梵离去的方向,显然是把刚刚的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轩辕御珞脸色微变,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看着妆容极为精致的秦燕岚,不带搭理地点了点头,道,“免礼。”

    “珞王爷今个儿怎么有空来行乐宫?听王公公说,珞王爷这几天都忙于夜宴的事情,没有时间来行乐宫呢。”秦燕岚一边问道,一边观察着轩辕御珞的表情。

    轩辕御珞也似乎听出了秦燕岚这话带着某种含义,表情并无改变,只轻扯了一下嘴角看着秦燕岚的脸说道,“怎么?本王的行踪都要跟你报备一声不成?”

    秦燕岚见轩辕御珞端起王爷的架子来,急忙附和,“臣女不敢。臣女只是随口问问。王爷今日能来行乐宫,燕岚自是开心。只是,王爷这么突然地造访,让燕岚有些奇怪罢了。刚刚看王爷的样子……莫不是为了昕王妃而来?”

    轩辕御珞听到“昕王妃”三字,不禁轻轻拧眉,继而笑道,“呵,好一个臣女不敢。本王的事情,就不劳你打听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王爷,你可想好了?让昕王妃上殿献舞的后果是什么,你可真想清楚了?”秦燕岚见轩辕御珞要走的样子,出声道。

    “怎么?本王的决定,你有异议?”轩辕御珞侧过脸看着秦燕岚那张妖艳的脸上带着一抹高傲的笑,表情依旧纹丝不动,眼神略显犀利。

    “呵,异议不敢。只是,你可知道,昕王妃此次若是讨好了赵王,可能就会让赵王派兵援救三皇子昕王爷。万岁爷如此疼爱昕王爷,万一哪一天万岁爷归西,把这大位传给了……”秦燕岚话还未说完,轩辕御珞一个冷冽的眼神朝她射了过来,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秦燕岚,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话,若是传到了父皇耳边,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轩辕御珞敛了敛眼神里的戾气看着秦燕岚说道。

    秦燕岚冷笑一声,道,“呵,我若是怕,也不会在珞王爷你的面前说出来了。珞王爷如此深明大义,想必也能知道在这江山与美人之间,如此取舍。别忘了昕王妃心里爱的人可是昕王爷。珞王爷如今竟然还让昕王妃上殿献舞,你就不怕昕王爷凯旋而归之时,便是你的受难之日么?”

    “本王自有分寸,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本王!”轩辕御珞暗想着秦燕岚的话,表面却装作无动于衷。

    “臣女不敢。王爷息怒。”秦燕岚见平时情绪不言于表的轩辕御珞居然动怒,急忙下跪道。心里却暗自思量起来。

    轩辕御珞见秦燕岚急忙下跪的样子,双手轻握,暗自骂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竟如此沉不住气了?既然收起了怒气,努力平静地摆了摆手,道,“罢了。本王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便走了。

    可是心里不知道怎地竟觉得有些难受。

    轩辕御珞有些懊恼地皱眉。他怎么了?为什么刚刚听到顾楚梵心里爱的是轩辕御昕,他的心竟会起如此大的反应?

    又想到此前顾楚梵到珞王府找他算账,还有找了轩辕御凌帮忙安排上殿献舞的事情,心里更是闷着一口气。

    该死,这丫头为什么这几天总在他的脑子里晃来晃去的?他真想把她的影子从脑子里丢出去,不让她在影响自己的思绪。可是,他今天竟然还是不知不觉地跑到顾楚梵练舞的地方偷偷看着她。

    只想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即使她从来不知道,也想那样远远地看着她。那样单纯,执着,认真的顾楚梵,真是让人觉得可爱。

    越是接近她,越是发觉她的不可思议。可是,越是这样,轩辕御珞越觉得自己不对劲。

    轩辕御珞,你疯了吗?竟然对顾楚梵那个丫头的事情有兴趣?顾楚梵原本就是轩辕御昕的女人,你对她能有的只能是防备。没错,防备。所以,无论顾楚梵心里爱的人是谁,都与你无关。

    正在宫门前侯着的涫竹见轩辕御珞走过来,然后随同他一起上了马车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爷,今天又去了行乐宫吗?”

    “嗯。”轩辕御珞依旧是一贯的语气,轻点了一下头。

    “哦。”涫竹一边盯着轩辕御珞的脸看,一边像个木头人一样地点了点头。

    轩辕御珞见涫竹木讷地点着头,一副心里憋着话的样子,只缓缓地说道,“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就说吧。”

    “啊?没有啊?”涫竹改口道。心里对轩辕御珞喜欢顾楚梵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了。

    “还说没有?本王命令你,现在把你想问的话都说出来,不然,日后就没机会了。”轩辕御珞说道。

    “额,好吧。涫竹一会问了,王爷应该不会怪罪涫竹吧?”涫竹说道。

    “问吧。”轩辕御珞见涫竹很慎重的样子,思索了几秒,答应道。

    “王爷这几天都去行乐宫,是为了看昕王妃练舞练得怎么样了吗?”涫竹开口问道。

    轩辕御珞有些奇怪,看着涫竹,心里想着:本王有表现得如此明显吗?方才刚被那秦燕岚问了一样的问题,涫竹竟然也这么问?于是正色道,“本王只是去看看节目练习得如何了。你怎么会提起昕王妃来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昕王妃很特别。”涫竹说道。

    “怎么说?”轩辕御珞轻拧眉,看着涫竹说道。

    涫竹见轩辕御珞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昕王妃可是随时随地闯进珞王府,可以随便跟王爷大呼小叫,甚至昕王妃无论做了多么不敬的事情,王爷都可以既往不咎。这世上,除了云雅郡主,谁还能这么做啊?难道……王爷没有察觉到,您特别在意昕王妃么?”

    “胡说。”轩辕御珞打断了涫竹说道。

    “涫竹没有胡说。别怪涫竹多嘴。呆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涫竹从来没有打听过王爷的私事。但是……这次,涫竹必须劝王爷一句。昕王妃是王爷万万碰不得的人……”涫竹拧起秀眉说道。

    “碰不得的人……”轩辕御珞嘴里嗫嚅着这两个字。呵,是啊。碰不得的人。正是因为知道顾楚梵是自己碰不得的人,所以才会狠下心来,让顾楚梵误会自己,怨恨自己。如此一来,兴许才能让自己与她之间,不会产生任何的情愫吧。

    “爷,对不起。涫竹只是不想让爷陷入沼泽之中,无法自拔。”涫竹垂眸非常内疚地说道。

    “你又没犯什么错。不必道歉。”轩辕御珞左手里的玉石被他握在手里滚啊滚,继而说道,“以后都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她,听明白了吗?”

    呵,不想让他陷入沼泽之中么?还来得及吗?只怕他现在早已深隐泥沼之中了。如今,能做的就是离顾楚梵越远越好。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爷……”涫竹正想开口说道。

    “有些人原本就不该接近,现在活该强迫自己抽离。”轩辕御珞不知名的笑意挂上了嘴角,嘴里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涫竹看着轩辕御珞那沧然的笑,听着他嘴里低声的话语,心里竟然有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