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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旉对此虽然有些不忍,但并未因此后悔当初的决定“就算要‘藏富于民’,也不能藏在这些违法奸商手里啊!”而当他拿到李充上贡的好处——二百多万贯铜钱、十多万两白银和一万七千两黄金之后,他就更加不后悔了。
但赵旉却很愤怒,当初明明说好是五五分账,可李充上缴的财物却以铜钱为主,很明显他私吞了很多。因为宋朝对私人手中存有的铜钱是有金额限制的,最多不能超过一万贯,所以即使是那些利用钱银差价赚取暴利的“倒爷”也只可能在出海前才将手中财物想办法换成铜钱,平时存量必定不多。
也即是说,对那些被抄没家产的商人来说,其流动资产的主要构成应该是金银,而非铜钱,可李充上缴的财物中铜钱却占了一大半,这不是很令人怀疑吗?而后来赵旉又从一些泉州的合法商人口中得知,光被抄没的那些人家的房产庄园,价值就超过了五百万两白银,赵旉终于动了杀机。
而李充本就已经将本地同行得罪光了,一旦赵旉放开对他的暗中保护,很快便成了众矢之的。一年以后,李充一家遭人灭门,泉州的官府对此竟然不了了之,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偌大的泉州,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其鸣冤。
而李充的庞大家产之中,固定资产全部赔给苦主,价值五百多万两银子的金银珠宝都被赵旉通过一些大商人设法侵吞,分得赃款三百六十万两白银,而当地官吏则拿走了古玩书画等珍品,可谓是皆大欢喜
虽然此时赵旉只拿到了不到三百万贯的财物,但对于小小的淮西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赵旉不但如期向朝廷上缴了十万贯税款,而且也有足够的财力推行他的一些想法,他不但开始兴建更多的学校,还在淮西创办了筹谋已久的淮西月刊,并动员一切力量在淮西扫盲。
有些机警的读书人渐渐发现了一点怪异之处,无论是学校、报纸还是扫盲班,都是使用横列书写,而且基本抛弃了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而代之以加注了标点(赵旉并没全部引入西方的标点,只用了逗号方便断句,至于其他标点,等东西方有机会交流再说吧。)的白话文。
赵旉这样做固然是为了引入阿拉伯字母,方便知识的传播,但也有故意令淮西与大宋别的地方不同的想法。由于白话文对普通民众来说易于理解和掌握,而横列也比竖列更加方便,尤其是记数的时候,淮西特区的政令因此要比南宋其他地区通畅得多。这不但利于改革措施的推行,也缩短了知识分子与下层民众的距离,更令淮西人有了一个区别于外界的文化标记,这使得淮西上下更加团结。
不过朝中的大臣们可都看不下去了,他们纷纷向赵构上表弹劾淮西的“乱象”本来赵构也有些犹疑起来,可他们说着说着就将矛头转到赵构身上,说他一开始就不该派太子出镇地方,最后甚至说到某某地方天灾都是赵构不修德政引起的。结果被激怒的赵构反而打消了让儿子回来的念头,以“拟写罪己诏”为由连续停了多天的朝会,大臣们只得作出妥协。
毕竟在他们看来,淮西就那么大点地方,纵然全都是异端又能如何?至于赵旉,大臣们虽然有些惊异,倒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毕竟赵旉现在才八岁,实在是太小了。这时谁都没有料到,赵旉现在的所作所为会在后来引致所谓“横党”与“竖党”的长期对立
就在赵旉励精图治,在淮西放手大干的时候,沉寂了一年多的金军终于又亮出了它锐利的爪牙。赵旉刚过完八岁生日,内卫系统便遵循他“宁看错,勿放过”的要求,将金军一些不正常调动的情况早早上报。再加上随着南宋政权逐渐稳固,一些当年无奈降金的大宋旧臣也开始向朝廷暗通消息,朝廷也早早得知了金军可能大举的情报。
赵构担心儿子安危,要他先退到江南,以防万一,打仗的事交给将军们就行了。但赵旉却不愿因此损害自己在淮西军民心中的形象,便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他让船只在北岸等候,同时派少量哨骑保持和前线之间的联络,一旦大势不妙,他立刻上船南逃还来得及。不过这件事当然只告诉虞允文和吴璘两人,其他的将官军民还以为赵旉准备与淮西共存亡呢
绍兴四年(西元1134年)八月,卫王府终于得到了较为详细的情报,此次金人与伪齐合兵南下,号称四十万,声势颇为骇人。虽然有夸大之嫌,但金齐联军的兵力至少也有二十多万,其中伪齐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很明显是打算毕其功于一役了。
这二十多万大军准备兵分两路,一路进攻岳飞驻防的襄樊地区,以伪齐军队为主,总兵力约十五万人;而进攻淮南的虽然只有六七万人,却以各族蕃兵为主,而他们的主帅则是当年在江南如入无人之境的兀术,很明显这一路才是主力。
吴璘的面色严峻“不管敌人进攻淮东还是我们淮西,都必须加强战备,若是前者,我们必须做好出兵援救的准备;若是后者,就只能决一死战了!”他在军中日久,深知大部分宋军都有见死不救的毛病,即使赵旉这个太子在淮西,也未必就一定可以改变“传统”
而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吴璘虽然练兵卓有成效,但现在淮西各路兵马全加起来也不到三万,而且还以步兵为主,实力和敌人相比太过悬殊。即使是吴璘这样的名将,心里也没有多少胜算,而赵旉与虞允文两人更是面色凝重。
而想到当初金军曾在淮东的赵立手上吃过大亏,想必这次他们十有**会选择淮西作为突破口,室内的气氛便愈是压抑。他们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对淮西倾注了大量心血,淮西各方面都开始迅速复苏,实在不忍看到金军入寇而将大家的成果毁坏掉啊!
这时赵旉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吴师长,如果我们卫军与这支金军在平原上正面决战,你可有获胜的把握?”
吴璘的脸色一阵怪异,他到现在对“师长”这一新奇的职位还不是非常适应,但听到赵旉的问话他还是很快作出了回答“完全没有把握,我们的兵力太少,纵然可以运用叠阵抵挡敌骑冲击,但与骑兵作战时需要分兵保护侧后,兵力会单薄许多,根本没法打。”
赵旉顿时有些丧气“难道只能死守?那我们这一年多的成果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可虞允文这时却突然眼前一亮,他沉思了一会,问道“若是无需顾虑侧面和后方,吴大人可有胜算?”
“这样的话,大概有五五开,可是怎么能不管后方呢?淮西根本无险可守,不像陕西”吴璘叹道。
虞允文看了看赵旉,却对吴璘问道“若是殿下将所有的兵力都交给你指挥,而不光是卫军的一个师,你有几成把握?”
“只需有内卫的两千骑兵牵扯敌军一万以上兵力,璘虽不才,可操必胜!”吴璘突然变得信心十足,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虞允文的打算,不由对其愈发佩服。不过吴璘还是有点担忧“可是兀术虽然骄傲自大,但要他乖乖地放我们渡过淮河列阵,似乎不太现实。在陕西时,末将也曾与他多次交手,彼此颇为了解,就算我军示弱,想必他也不信”
“示弱不可行的话,那就挑衅好了,以兀术的性格和经历,这点傲气他应该还是有的”虞允文沉吟道“既然兀术对你颇为忌惮,那么这一仗就由在下来指挥好了,这样一来他总该轻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