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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霏霏后,天乍然晴了。前一晚尚觉春寒料峭,冬未走远,晨起开窗,已是春晖漾漾,暖风熏人了。灿灿的阳光犹若分水岭,冬去春来,仿佛一梦间。
晚饭后,独自漫步于屋后马路上,路边坝上正动土,思量着过不了多久,便可草色入帘青了,有淡淡的欢喜。只是眼前,呼啸而过的车子旋起漫天灰沙,呛得人尘灰满面。我于是转入巷中,在户间穿行。
记忆突然就回到了幼时,那时的我曾在村中的弄堂间转来转去,不亦乐乎。今夜,这种感觉似又重现了,如若探宝般的兴奋与窃喜,又有天马行空般的自由与快乐,更有无法言说的沉醉。大道的景致大同小异,长街短巷却各有各的风致,若无今夜这番机缘,我又怎知这曲径通幽花木深的好去处呢?
这里的居民都是自建房,外观却有基本统一的标准,是以齐整悦目。虽庭院深深,墙内墙外,却自有春色与路人共赏。玉兰花儿立于枝头,团团簇簇,偶有被风吹落地面的,坚硬的水泥地面便多了份婉转的韵致;迎春花从栅栏里探出头来,金黄金黄的,照得人心里明媚灿烂,桂花犹自绿着,芬芳只待时节。犬吠声在这将暮未暮时分升起,忠实的家园守候者,逐走了每一个生人,等的只是那心中的归人。
不知从哪家飘出了酒香,和着花香,让人忍不住深深吸气;有笛声悠悠,散入江的两岸。春夜的每一座院落,想必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也许有寂寞与哀愁,也许是希望的春天。想起了一句话:“所谓幸福,就是寻常的日子依旧。”
穿行在人家的屋前房后,我喜欢那柔柔的有点晕黄的灯光。如果脚下是古朴的青石板路,或是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再在路口亮几盏灯,那就几臻完美了。
夜已沉沉,月明星稀,我却意犹未尽。苏学士言:“何处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两人者耳。”
春正浓,花正盛,明日行程且随兴,岁岁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