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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深露重,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天际,然而,那清亮的夜空却再也无法如往日一般,带给易沄天原有的平静。
她仰头望天,耳边呼啸而过的不是疾疾的夜风,而是一件件原该属于禁忌的皇室秘辛。
经过了一个上午和靳含香的详谈,在清楚了解单知过的过往后,易沄天的心境再也无法保持惯有的清明和淡然。
想不到单知过那股形之于外的强势和贵气,如果不是命运的摆弄,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当朝的天子。
而那番深切的恳谈更是让她预知了一场必然的灾难,她彷佛已看到烽烟陡起,人民四处逃难的情景一般。
她相信以单知过内敛的精明和锐利,以及那隐隐散发的霸气,他要掀起一场滔天的战事并非一件难事。
真正教她忧心的是,一旦战事一起,那么无辜人民的灾难必定也随之而至。
思绪至此,向来尽力将自己置身于世俗之外的心,再难回复平静,因为她深知自己似乎已陷入其中了。
“唉”易沄天的口中发出难以扼抑的长叹。靳合香那充满期盼和希望的眼神再次浮现眼前,沉重的付托压得她几乎不知所措。
她当然可以撒手不管,毕竟她仅是一名女子,像这样的国家大事,或者是权力斗争的丑恶一向入不了她的眼。
可是她身为一个医者,怀著一颗仁心,自是不忍黎民苍生落人那陡起的战事之中。
烦恼愁上心,已是不成眠,易沄天独自在月下闲散缓步的经过回廊,不经意间晃入幽兰花香满溢的庭园拱门内。陷在思绪里的她,已走到庭园深处的八角亭外犹不自知。
扑哧一声,树梢鸟惊动,展翅飞向天
易沄天一下子回神才发觉“咦?这儿是哪里,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也许是走累了,她转进八角亭内坐下歇息。陡地一瞥,看到玉石桌上摆了一张琴,她不禁忆起在澄心湖畔遗失的古琴。
哀摸著弦丝她益发感到亲切,不知不觉中已弹奏起清心咒,让温润优游、豁然开朗的琴韵,再次慰藉无明的心灵。
啊,这琴的音色、琴面右下侧的“霍”字刻痕她在幽暗的亭内,毋需凭藉月色也能辨识出,这张琴确实就是她的古琴。
惊诧不久,悦色顿时喜上她的眉梢,绽开一脸醉人的笑颜。
“原来那位姑娘就是你!”
突如其来的讶语虽然轻不可闻,然而学武的敏锐让易沄天马上转望向发声处,只见一身白袍俊逸得彷佛夭神下凡的男子,从树梢上翩然而降,以他深邃炯亮的星眸紧瞅著她。
“王爷”歇下琴声,易沄天起身微愣的看着单知过。
不会吧?真有这么巧?
难道他就是在澄心湖畔,让她忍不住逃得“惊心动魄”的唐突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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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到过王府不过两日,却已能预见以往那种如水的平静生活将会离她很远。
“沄儿,我可以这般唤你吗?”单知过低沉的嗓音竟让易沄天的心房没来由的一颤。
沄儿?除了她爹之外,从未有人这般亲昵的唤她的小名。
垂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探手捂住受到惊吓的心窝,易沄天迎向他那双深幽的黑眸,走出亭子。“王爷这么晚还未歇息?”
“沄儿不也在此欣赏著这良辰美景吗?”他朝她走近数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一向讨厌女人的贪婪,更厌恶女人的无知,但不知怎地,几番相处下来,易沄天却总能带给他一种清新的感受。
包何况她还是澄心湖畔令他惊鸿一瞥的知音女子。
每每他望着这把古琴仅能睹物思人,没想到天意巧妙的安排,让她无意间闯进他禁止擅入的庭园,打断他不欲人见的思念。
他原是想谁那么大胆抗命,但远看是她,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即不动声色的飞上树梢观察,一待她舞弄琴音,弹出抚慰他心灵的熟悉旋律,他才发觉原来她就是当日错失一面之缘的女人
对于单知过的话,易沄天并没有回应,仅是在脸上漾起一丝浅浅的淡笑,然后朝他轻点了下头,就要回房去。
一想到老夫人的交托,在她还没有考虑好自己该怎么做之前,她不想轻举妄动,免得若是不经意勾起了他的怒气和排拒,那么便达不成老夫人的心愿了。
不过,即便老夫人对她有著莫名的信心,她还是颇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些什么?
毕竟她与单知过不过初识,就算他会因为她救了他娘一条命,而对她礼遇有加,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会因为她而放弃心中的仇恨。
“沄儿,请等下。”就在她与他错身时,她身上那股混合著幽香和藥香的气息,竟令他下意识的脱口阻止她的离去。
“王爷还有事吗?”随著单知过的出声,易沄天停下脚步,抬起头有礼的问道,却在不经意之间对上他深幽的黑眸。
四目交接,易沄天的心房莫名的猛撞了一下,一向理智的她竟有了短暂的失神。
“是有些话想和你谈谈。”单知过简单的答道,并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便将她带往旁边的八角亭。
轻击著掌,邵雍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眼前,他简单的交代道:“去备些茶点,我有事想和易大夫谈谈。”
“更深露重,我俩似乎并不适宜在此谈话。”易沄天对他的强势颇为不惯地皱了皱眉,在邵雍领命而去后,她出言想要制止他霸气的行为。
单知过俊逸的面容上扯出了一抹笑,似乎对于她的拒绝并不意外。“花好月圆,我不觉得有何不可。”
“你我素不相识,这孤男寡女的,似是不妥。”易沄天带著些不悦的再次推拒,并不落坐,只是睁著明亮的眸子直凝著他。
“你行走江湖多年,应该不拘这些小节才是。”他微微的挑眉,轻易的又将她的拒绝给挡回去。
“这”她轻咬著自己的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原不想在自己还没思索清楚之际和他多所接触,但既然人家诚意相邀,她也不好太过推辞,于是便顺著他的意在他的面前落坐。“也罢,反正我也有事要找王爷谈谈。嗯还有,这张古琴是我在澄心湖畔遗失的,这个就是证据。”她指著琴面上的“霍”字。
“喔?”单知过微挑浓眉一瞥,淡然的面容中多了几丝满是兴味的浅笑。
他不想吓得她老是想逃开,既然她有所保留,他也就不加以勉强她了。“既然是沄儿的,理当归还给你。”
易沄天笑颜灿烂的允谢。
“对了,你也有事要找我吗?是什么事?”单知过连忙从她粲笑如花的美颜中回神一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弄清楚令堂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她又逐渐回复淡然的说道。
“我娘的饮食一向由翠姨负责,应该不至于出问题才是。”听到易沄天讲起这个话题,单知过原本轻松的脸色倏地一整。
毕竟事关他的娘亲,他曾在心中发誓,若是让他知晓到底是谁伤害了他娘,他定报以千刀万剐之苦。
“那你有什么仇人吗?”想来能让单知过这样的男人如此信任,那位翠姨铁定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佣,所以易沄天也就没有对她再有怀疑。
她将焦点转向他在外树敌所引来的杀机。
单知过的唇畔牵起了淡而无奈的笑容,为了成就他复仇的心愿,树敌在所难免。
但话又说回来,能躲过过王府那些精英侍卫的人本就不多了,更何况能长期潜伏庄中,喂毒这么久而不被发现。
看来,他得好好留意一番,毕竟这次能救回娘亲的命实属好运,如果不彻底将那贼人揪出,难保下次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抬头正想再次向易沄天道谢,不料甫抬头竟是一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只见淡淡的月光轻浅的洒落在易沄天那白皙的容颜上,将她衬托得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灵仙子。
而她睑上向来沉静的神情在月光的映照下似乎更充满著神秘,让他不禁再次迷醉,兴起探索的念头。
“王爷!”被单知过那灼热的目光烧得浑身不自在,易沄天终是隐忍不住的出口唤道,企图打断他那堪称无礼的注视。
他的眼光太过炽烈,也太过暧昧了,让她一向平静的心境开始微微的慌乱起来。
话声未落,一道凌厉的杀气便已破空而至,她反射性的接起充满肃杀之气的飞镖,却忽略了跟随在后的另一支飞镖,急忙中她只能一侧身。
此时,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单知过也跟著回过神来,却已来不及阻止那支致命的飞镖,眼睁睁的看着它划破易沄天雪白的手臂。
“该死的!”他为自己的疏忽低咒一声,这种错误他不该犯的,他竟然会因为贪看易沄天那平静的容颜,而失去原本该有的戒心,让旁人伤害了她。
“啊!”她低喊一声,只见伤口所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呈现暗黑色且浓稠的血液。
这镖有毒!这个念头同时窜入两人的脑海,易沄天忍著痛,快速的伸手点了自己身上的几个穴道,企图阻止血液漫流全身。
眼看着她那吃痛的表情,单知过反射性的探手捉住她的手臂,没有犹豫的抬起准备吸出毒血。
“别”尽管神智逐渐被镖上的毒性给侵蚀,却依然不愿旁人为她涉险。
“我帮你吸出毒血,这毒性异常的猛烈,我怕你会有事。”扬起毫不在乎的笑容,单知过不顾她的阻止,执意俯向伤口,并且用力的吸出毒血。
“啊!”随著他不断吸吮毒血的动作,易沄天忍不住疼地呻吟了一声。
与疼痛相对的,是一股暖意渐渐自她的心房升起,驱走了她因中毒而产生的寒意。
自从爹爹辞世之后,她一个人游历江湖,虽然救了无数的人,但也看尽了人世间的冷暖。
从来没有人像单知过一般,不顾自己亦会中毒的危险,只为救她性命。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既可以霸气的想要夺回原属于他的一切,却又不顾生命的救她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就在易沄天的思绪紊乱不已时,单知过自伤口吸出的血已渐渐恢复成鲜红色,但他知道即便这样,在刚刚那段时间里,毒性已经或多或少侵入了她的身躯。
“给我藥!”看她愣愣的盯著他瞧,却不见她有任何自救的举动,他只好开口向她拿藥。
他想,她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大夫,必定会有一些应付紧急状况的藥。
“什么藥?”在他急切的索讨下,易沄天终于回过神来,适才体内那股迫人的寒意已渐缓。
她定了定心神,然后将左手的纤指搭上自己的右腕,专心地把起脉来。
当那紊乱的脉象传来,易沄天的心又是一惊。她真的没有想到这过王府中,竟会藏有如此歹毒的毒藥,要不是单知过适才及时的为她吮出毒血,只怕就连她也难以自救。
看来单知过更是救了她一命呵!
不过即便他已吸出了大部分的毒血,但刚才的毒也或多或少泌入她的五脏六腑之中,虽不至于致命,却仍有相当的危险性。
于是她连忙探手入怀,取出一只小瓷瓶,里头装的是自她出谷后便随身带著的大还丹。
微倾瓶身,易沄天倒出两颗丹藥,将其中一颗投入自己的口中,而另一颗则递给了单知过。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阵昏眩却突地袭来,眼看着她虚弱的身子就要跌落地面。
单知过眼明手快的一个箭步上前,易沄天已然安稳的落入他的怀中。
“吃下去我不要你有事。”抗拒著那不断要将她吸入的黑暗,她用最后的意识对他说道。
握紧手中的黑色丹藥,单知过的心一紧,他迅速将丹藥投入口中,然后抱起易沄天往她的厢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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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时热时寒的体温,痛苦难耐的呻吟,这两天来易沄天的情况总是教单知过揪著心。
他时时刻刻守著她,却没有去思索为什么一个称得上是素昧平生的女人,会牵引出他如此浓烈的牵挂。
他只知道自己竟有些想念她脸上时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无欲无求的淡笑,以及她不怕惹怒他的那股勇气,那是他从不曾在别的女人身上感受到的,对他来说,易沄天的存在很特别。
他打从心底不希望这个特殊的女人自他的生命中消失,所以这两天他放下了一切,甚至是他向来执著有关报仇的事情,只为了守著她。
即便他明知她在昏倒前所服下的丹藥足以拯救她的性命,即便他已拥有无数城内大夫所给予的保证,她不会就此沉睡不起,他仍放不下心,无法任她一人孤孤单单的受尽毒素的折磨。
甚至他希望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彷佛这样的话,对易沄天而言,他就会是重要的。
这种莫名的执念,让所有的人,包括他在内都明白,床上这个总是云淡风清的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他伸手探向那苍白的容颜,轻巧而怜爱的抚摩著,感受到她已然恢复正常的体温,一颗提著的心终于放下。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打心底相信,在他的守护下,她必定会平安无事的清醒过来。
“爹娘”
自她口中逸出的想必是她最挂念的人吧!这两天她在昏迷时,口中喊的都是她的爹娘。
一股心疼由他心头泛起,她怎么会一个人行走江湖?她的爹娘呢?突然之间,他有一种想要彻底了解她一切的意念。
“嗯”在他的轻抚下,她的身躯微微地动了一下,眼睛也彷佛要张开似的眨了眨。
见状,单知过大喜过望,紧紧握住她的手,焦急的低喊她的名字“沄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天身体与毒素抗争,易沄天的神智明显的疲弱,幸而她父亲亲自炼制的大还丹功效非凡,终是将毒性压了下去,所以除了全身酸疼的虚弱外,她并无大碍。
不解的看着他眸中清晰可见的担忧,她哑著声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向冷漠的他为何会这样担忧的看着她?而他又为何出现在她的寝房中?
无数的疑惑在她的脑海里转著,她的眉忍不住皱了起来。
单知过修长的手指探向易沄天的眉间,轻轻为她抚平,然后温柔的问:“你都不记得了吗?那天晚上被刺客的毒镖给射中的事。”
经由他的提醒,昏迷前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回到她的脑海中,在她终于记起所有的事情后,她开始急切的询问他的状况。“你没有事吧?”
脑中浮现起当时他为了救她而甘冒风险吸吮她的毒血的情景,还子他此刻的温柔,她一向清明的心不禁有些迷乱起来。
“我没事,倒是你已经足足昏迷两天,现在好些了吗?”真诚的关心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单知过的脸上。
对于爱恨嗔痴这样强烈的情绪,他一向掩饰得很好,不教人窥见,唯独面对她,他总是轻易对她卸下自己伪装的面具。
下意识的回避著他太过炽热的视线,面对他如此巨大的改变,易沄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毒暂时被压下去了,不过此毒太强,要完全清除恐伯要一段时间。”说著,易沄天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毒?”眼看她的症状似乎又严重了起来,单知过紧张的连忙倾身将她揽入怀中,大掌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此毒名为‘断魂散’,毒性猛烈,一旦侵入五脏六腑,大罗神仙亦难救治,当时若不是你不顾一切为我吸出毒血,只怕此刻我己不在人世。”气息平顺了些许之后,易沄天缓缓说道。
一听到她所中的毒这般猛烈,单知过的心又是一揪,急切的询问“那你可有办法解毒?”
那该死的下毒之人,竟用这般歹毒的手法加害她,他必会查出此人是谁,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你拿纸笔来,我写一张藥方给你。”接过单知过拿来的纸笔,易沄天不假思索的在纸上写出了几味藥名,然后交给他。
纵然自己已身中奇毒,但她仍不忘对他提醒道:“另外,你要特别注意你娘,我想,此人是不甘毒计被我识破,所以才会对我下毒手,这也表示下毒者的确潜伏在你府中,你娘的安危要小心。”
对于易沄天如此细心的交代,即使她已身染剧毒,仍不忘她的病人,如此真诚的医者心教单知过真正折服,他对她早已不只是赞赏而已了,她不仅聪慧过人,更有一颗善良的心,这点由她对他及他娘的关切便可看出。
“我晓得了,你不要再担心这些,还是好好养病吧!”不愿让病中的她再多操心,他体贴承诺自己会留意。
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并妥善的帮她打点好一切后,他握紧手中的藥方,急匆匆的出府为她买藥。
既然得知府里有敌人潜伏,为了她的安全,他连捉藥之事都不想假他人之手。
而此刻易沄天已清醒,他更要专心追查出下毒手的人是谁。能在戒备森严的过王府中来去自如,甚至胆敢在他的眼前下手,这个人若不是疯了,就是太熟悉这里的状况。
冷酷的神情浮现在单知过那张俊睑上,腾腾的杀气笼罩著他,不论这个人是谁,他最好开始祈祷,千万不要让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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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缓缓地西沉,霭霭的彩霞点缀在昏黄的空中,将整个天际装饰得恍若是一张沾染了各种色彩的美布,然而刚从一家藥铺走出的单知过却丝毫没有心思欣赏这片美景。
这已经是他此行的第四家了,藥方上那些原本轻松可购得的藥材却恍若自这世上消失了一般。
抬眼望向城内最后一家藥铺,他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但脑海中浮现易沄天为毒所苦的模样,他还是步了进去。
掌柜一见贵客光临,连忙三步一揖、五步一躬的迎上前,笑容可掬得宛若成堆的金子就在眼前。
“过王爷,您若有什么需要直接传唤咱们便是,怎敢劳驾您亲白口前来呢?”
眼见掌柜脸上涎满了笑,单知过颇为不耐的将怀中的藥方掏出来递给他,并交代道:“这几味藥我都要上等的藥材,钱方面你自是不用担心。”
掌柜恭敬的接过藥方,这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只见他面有难色,犹豫了半天之后,才呐呐的说:“跟过王爷做买卖,谁还会担心钱的问题呢,只是这”掌柜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惹得单知过沉下了脸,低喝一声“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是,过王爷!”被他的怒气吓了一大跳,掌柜这才颤巍巍的说:“过王爷,您晚来了一步,小的店里这几味藥材早在前日就被人全数购去了。”
“什么!又是全数购去。”走了四家店得到的全是相同的答案,以单知过的聪明,自是知晓这其中必有蹊跷。
只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这其中的诡异,而是找齐藥材除去易沄天身上的毒。
“是啊,不单单是小的店里的藥材如此,小的还听说这皇城里所有的藥铺都是这样呢!”
闻言,单知过眉头整个皱起来,看来此时此刻他是不可能在城里的藥铺买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只怕这方圆百里之内的这几味藥材,皆同样被歹人搜罗一空,看来那些人是存心要置沄儿于死地。
想到这里,单知过的怒气又熊熊燃起,他沉著脸向掌柜问道:“那这几味藥材何时可以补齐?”
“这”掌柜稍微想了一下,又是满脸的为难。“过王爷,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
“此话怎讲?”眼见他这样吞吞吐吐的,单知过不自觉地也紧张了起来。这几味藥材可是沄儿急需的解毒之物,若买不到的话,她岂不是还得继续承受毒害之苦吗?
思及此,他的表情更形阴沉起来。这施毒之人也真歹毒,不但下毒杀害沄儿,甚至心思缜密得就连解毒之藥也被搜罗一空。
“这些藥材原是挺好取得的,可是最近齐黄河以南大水频传,阻断了南北两边的交通,所以这类藥材恐怕不易运至。”
“该死的!”耳闻掌柜的解释,单知过忍不住低咒出声,着急于易沄天病情的他忘了隐藏情绪,浑身形之于外的怒气让掌柜给吓得直发抖。
倏地,他利眼一扫,直盯著掌柜再次问道:“究竟是何人买去所有的藥材?”
若能查出买藥之人,或许就可以得知是谁想要取沄儿的性命,那么就算找不到藥材也能逼出解藥。
“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晓得来购藥之人皆不似市井小民,个个像是练武之人,而且包了藥就走,小的也就不好多问了。”
掌柜生怕被单知过那彰显于外的怒气给扫到,所以不敢有所隐瞒。
单知过自知已问不出什么,于是随手丢了一锭黄金在柜台上,然后沉声交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给我取得这些藥材,本王爷自会重重答谢。”
“是、是,小的一定尽力。”
就在掌柜的允诺声中,他离开了藥铺,带著阴沉的脸色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想起了沄儿为毒所苦,承受酷热与冰寒的两极之苦,而他竟连这几味简单易得的藥材都买不到。
懊死的!单知过在心中低咒了一声,生平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