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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梵希hotcouture融和了性感与优雅的味道飘散开来,宛如狩猎场上响起一声号角。
离上班时间差十分钟的八点五十分“和纪”著名的一道“风景”伴着顶层电梯门打开的“叮”声和高跟鞋独有的高亢“蹬蹬”而至。
瞬间,第八楼分为十六格的开放式工作间内,男女们像土拨鼠般、蹭蹭蹭地一个接一个,睁大了眼睛探出头来。
若解释那种目光为好奇,还不能充分概括。那种玩意儿早在他们进入“和纪”见到“名风景”的第一天,就被抛到爪哇国去了。虽说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和纪”时装代理部门的中坚力量,美女帅男模特早就阅览无数,但若要面对“她”的话,结局就只有一个
“啊”男人发出微微的叹息,眯起双眼、陶醉地微醺,还会像小狈一样拼命耸动鼻头,吸取包多诱人的香气。
“哼!”女人们不服气地别过脸、装作不在意,但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打量着来人今日出挑的chanel套装。
修长的双腿,稳稳地踩住七寸的鲜红高跟鞋;不同于时下的骨感美人,大腿和小腿的曲线饱满分明,散发着健康且有弹性的味道;目光往上移。chanel套装的砖红色两片裙,恰到好处地包裹住紧俏的双臀;同色系的上衣里面,有着让所有女人艳羡与妒忌的“波澜起伏。”
如果只是身材极佳的话“和纪”里的各色女子也不会认为自己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了。偏偏“风景”还是个有着魔鬼身材和天使面孔的美丽女人。
她随意地将胸前一缕大波浪长发拨到脑后,涂得艳红的指甲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描绘精致的红唇微挑,浮出一抹嘲弄的微笑,既笑男人们的痴态,也有对自己极度的自信;浓眉大眼,揉和了青涩少女的天真和成熟女人的媚惑,只要向某位幸运男士送去没有含义的一瞥,那人吞口水的声音就会马上响彻静悄悄的顶层。
“萧特助”以为自己雀屏中选,男人两眼顿时变成朵朵桃花,双手捧心作出一副沉醉的样子“今晚我们”
“呵呵呵”女人的笑声沙哑中带着一丝甜蜜。她摇曳着蜂腰扭步前进,在男人面前停住。挑逗人似的用手中的文件夹缓缓挑起男人的下颌,自己则半眯着双眸、微微仰高头,意在打量男人。在媚人眼神的撩拨下,男人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张一开一合的娇艳红唇所吸引。
“小心你的百分之十哦!”“呃?”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不只男人,所有人都在头顶冒出问号。
什么跟什么啊?
“哈哈哈已经九点了。”女人这次发出豪迈的大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不已。
她萧郁艳,是这个时装代理上市部门部长的特别助理,换言之,也是老大的第三只眼。所以
“啊呀呀”惨叫顿时不绝不于耳。被美女迷惑得忘记正事的男女们马上抱头鼠窜。敲电脑的、复印的、传递资料的、假装讨论的,顿时让顶层办公间恢复勃勃生机。
她这个活动监视器所说的“百分之十”就是指“在公司上班时间内散漫者,扣百分之十月薪”的原则。所以职员们才回神过来,赶紧工作。
“你!”只有她悠闲地一脸坏笑,以文件夹挡住一个在人群穿行的可怜男士。
“萧特助,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去养活。您高抬贵手,刚才的事就当作没发生,我求求你,这百分之十的”男人立即带着哭声打揖求饶。
“stop!”萧郁艳揉着眉头苦笑,俯身看着一百八十公分却缩成一团的男人“我只是想问,革部长已经到了吗?”她刻意放柔声音问道。
男人惶惶然地抬头,下一秒,马上被她温柔的笑容击倒好漂亮的笑容啊口水变成了尼加拉瓜瀑布。
“部长在办公室里。”男人咽着口水,用恋恋不舍的目光送着美人离去的身影。
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她这位大美女,求之不得啊!
**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人生依然是这么无趣!
帮明颜皱成“川”字的眉头,自打进这间办公室起,就没有平顺过。面色虽不善,但依然无损他浑身上下浓浓的男人味。
因为祖上有外国人的血统,所以尽管不知隔代遗传到了多少代,他还是拥有较一般华人更深刻的轮廓,尤其是狭长深邃的双眼,瞳的颜色也是少见的浅咖啡色。“川!”字眉头下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仿若刀雕出来的、线条刚硬的嘴唇。这好看的嘴唇此刻正死死抿着,忠实反映出它的主人心情不好的事实。
除去引人注目的面容,那挺拔而结实的身材,则是他勤上健身房的结果,再配上由专业美容院打点的头发、名家设计的衣饰,他光鲜的外表从头到尾只告诉世人一个道理:什么叫做富贵之家的二世子。
没错,他革明颜正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商界享有盛誉的“和纪”创始人革涌涛的长子,生来就是人人艳羡、坐拥天下的王子殿下。
可为什么,明明比别人幸运一百倍的他,每天会过得如此不开心呢?
一想到这个原因,革明颜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想忘掉烦恼般,蜷在真皮沙发中的庞大身躯伴着深深呼吸极力舒展开来,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惜,他伸展的双臂只伸到一半,然后不经意的一侧首,动作便僵掉了
不知何时打开的大门旁,倚立着他烦恼的原因。
萧郁艳,他的特别助理,他的噩梦所在,他每天心情抑郁的根源,他心头难拔的一根刺。
“你又来了。”革明颜没个好气,送了个大大的白眼,再故意以她听得到的声音咕哝着“职场素质呢?不会事先敲门吗?”
“请您别忘记,我是您的助理。安排好您一天的工作并予以通知、协助,是我的职责所在。”萧郁艳似乎没听到,好脾气地将文件夹展开在手臂间,收拾好刚才在外间玩笑的心情,她以秘书般平稳的产线,一字一句地读出上司今日的工作安排表。
“10:00am,高层例行会议;1o:45am,前往时装发布会准备现场;12:00pm,同工作人员一道会餐;2:00pm”
“十点以前要做什么?”革明颜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在他的想法里,对这种“卡门”式的女人,是不需要用“请问”、“对不起”等礼貌词汇的。
“看医生。”萧郁艳端正的脸色找不到玩笑的味道,冷静地回答。
“看医生?”革明颜挑眉,实在不解“谁?”
“您。”
“我?”革明颜更加不解,跟这个女人极端不对付的暴躁脾气,也开始隐隐地擦出火花“萧小姐,我没空陪你这个花瓶开玩笑,我”
“我有敲门。”这次换萧郁艳打断革明颜的话了、她从进到这间办公室就开始板起的脸,总算浮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没听见的是你,尊贵的革家二世子!”
“你”革明颜总算弄懂了,她在转弯抹角地指责他刚才认为她没有素质的事。
“所以你最好先去找找耳科医生。若听漏了待会儿的会议内容,那些老大们又会拧着你的耳朵叫你‘小表’。”
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一口钢牙暗地里咬得吱吱作响,革明颜僵硬着后颈,双手紧握成拳、搁在桌上颤抖。在脑子里已着火的情况下,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妖妇!”
“请用事实说话。人身攻击是最没水准的吵架方法了。”萧郁艳凉凉地回嘴,斜斜地弯起的嘴角勾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他冷冷地回道,提醒她某一幕往事,也因为终于扳回一局而隐隐得意。
“谁叫当初是你挑衅在先,乳臭未干的‘小表’。”萧郁艳刻意将最后两个字的音拔高,显示她的不甘示弱。
“那也要怪你为什么去当荡妇卡门!”革明颜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放开嗓门大吼。一点不因为萧郁艳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而迁就。
“辱骂我就是辱骂你的父亲。”萧郁艳也有些生气了,半眯的双眸放出冷光。
“少扯上我爸爸。明明就是你的作风有问题!大学未毕业,却在半年内坐到机要秘书第一名的位置,你不是用身体换的还会是”
“啪!”闷闷的一声响,萧郁艳手中的文件夹飞上革明颜的脸颊。夹内的文件像雪花一样飞得满地都是。
“怎么,恼羞成怒了?敢做却不敢承认?”革明颜不以为意地甩甩头。以为占了上风,微仰着头、慢慢从办公桌后踏出来,优雅不失男性风度的步伐经过后,雪白的文件上印上灰灰的鞋印。
“比起你的心机,就算说我是小表我也认了。”革明颜挑着眉,盘算着重新打印地上的文件需要多少时间。
“自大狂。只以自己的思路为中心的笨蛋。”萧郁艳声音降了半调,清澈的乌眸深处,快速闪过一道光芒消逝得太快了,否则一定会被认出是伤痛“你会因为你今天所说的话而后悔的。”
“大丈夫敢做敢当。”他会有什么后悔?革明颜轻哼“倒是你,不愧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女人。”他不明白胸口腾腾的怒气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要凭着一时的口舌之快,狠狠地打击她。
“革、明、颜!你不要欺人太甚!”萧郁艳终于动怒了,身后仿佛升起熊熊怒火,与革明颜的针锋相对。
“好说,好说。”革明颜逼近萧郁艳,压迫力十足地俯下身,与她脸对脸、相距五公分不到的距离。两人的气息在瞬间交融,眼神却以势均力敌的力道互相瞪着对方。
帮明颜刻意忽视她浑身熟透的女人香,放低音调、继续打击:“万事都好商量。只要我不用叫你一声‘妈妈’。”
“你会后悔的。”萧郁艳咬紧丰厚的下唇,不甘示弱地道“一定。”
跋扈嚣张、两看两相厌的火焰在他们身后腾腾燃起,噼里啪啦地射着火花。这一情形,让两人同时陷入第一次相见的回忆中
**
事情的起源,是为庆祝革明颜从英国留学归来而举办的家宴。
所谓青年才俊、才子风流等词汇,就是在富家宴会上用来拍公子哥儿们马屁的绝妙好词。
此时的革明颜就被这一波波的赞叹淹没。
柄内四年大学毕业后,立即飞往英国攻读mba;他提前一年毕业后,又在一家知名公司实习三年,战绩辉煌,以二十七的年纪坐上市场开发部首席的位置;更因其出众的外貌和高超的交际手腕,据说倒追他的女人不计其数。
按照常理,凭他的条件,就算风流一点也不为过。偏偏在整整五年里,他没有任何绯闻发生,与女性仅维持点到为止的社交礼仪。虽然一度传出他有着“同性恋人”的谣言,但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这时人们终于意识到,他是真正的“冰清玉洁”、“守身如玉。”
所以,什么“新世纪新好男人”的称号马上飞到他头顶,由革明颜铸就的居家男人的形象,就此定格。
啧,革明颜心烦意乱地抓着头发、扁着嘴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的身边围了一圈淑女佳丽,外加她们的三叔五伯,正在类似于强迫的推销这些女士们的优秀程度。
“我,心有所属。”终于,他干干地挤出一句话。顿时,全场少女心如玻璃般、“喀喀喀”地裂开条条裂痕。
“怎么可能?”
“从来没听说过!”
少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革明颜耳朵马上处于轰鸣状态。“抱歉,我累了。”着急找人的他不客气地推开人潮,高人一等的头颅左右摇晃着观察,将女士们的慌乱抛在脑后。
开什么玩笑?还玩成人游戏吗?他早就收心了。说到玩,他大学四年可是已经玩够本了。而且一旦下决心成为好男人,他绝对会贯彻到底的。现在,他还有正事要办。
“和纪”内部消息传闻,革涌涛、他的花心老爸正与他的美女秘书打得火热。空置十余年之久的“革夫人”宝座,可能会被一个叫“萧郁艳”的女子坐稳。
能把他老爸玩在手心里的女人,一定是手腕高超、心机深沉的人,她怎么能跟死去的单纯温柔的老妈相提并论。虽然还没见到人,但他已经被先人为主的猜测惹得全身战意昂然。
帮明颜拐入回廊,思忖着花心老爸很可能在背光处鬼混bingo!他果然
正在得意的他突然愣住了,不知不觉地停住脚步,刚才还对美女们视而不见的双眼,此刻正不由自主地盯住一抹高挑俏丽的身影。
标准的美人,身着品红的贴身晚礼服,那类似鱼尾的剪裁,将她紧翘的臀线和修长的大腿勾勒了出来,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上半身采用无袖设计,包住了所有可能裸露的部分,只留出纤细的手臂,泛着细腻质感的白皙光泽。
美女倚在他老爸身旁,微仰的脑袋不知在说什么。一心一意回视美人的老爸含着笑,透露出少见的温柔。那种珍惜的感觉,革明颜自认还没从老妈以外的女人身上看到过。
这个特殊的女人,她就是萧郁艳?
晚风徐徐袭来,吹乱美人一头披散的波浪大卷发。她抬手、伸出细长的五指,轻轻穿梭其间。自然不做作的动作,带着天生的魅惑。他老爸也发现了,大手帮忙压上她的发,转过来的头,发现了五米外的儿子。
“明颜。”革涌涛露出父亲慈祥的笑容,招手叫他过去。
案亲身旁的美女闻声也转过头。卷卷发丝间,掩着她秀丽的瓜子脸;清亮如水的双眸不认生地盯住单明颜,微微带着无礼与挑衅。
忽然间,革明颜觉得心口像电击般的乱颤,又像瞬间给人扎入了一根刺她饱满的美人尖,别致的眼神,漂亮的唇线,优雅的体态革明颜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将全身汹涌的热潮,解释为猜测被料准的怒意。
艳丽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绝对符合世人对心怀叵测的毒辣女人的看法。所以
“我可不会认你这个女人做妈。”一出口,他就是恶言恶语,宴会中的从容不知去向。
“我也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小表。”年轻的应该是她。但因为比革明颜早混了三年职场,她的全身带着知性的成熟。
小表?革明颜耸高眉头,被她看轻人的这两个字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客气的开场白,面对这个女人,见鬼去吧!
“我应该比你年长吧。这是你对尊长的态度?”革明颜怒目相对。
“好说。以职场资历来说,你该尊称我一声‘老师’。”萧郁艳好像看出了什么,将整个身子歪入革涌涛怀中,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不客气地回道。
“哼,‘和纪’里谁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爬上‘第一机要秘书’宝座的。”革明颜用极度不耻的语气嗤笑。
“你以为是用什么?”萧郁艳也不动怒,反而故意将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引。
就是这种无所谓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态度,彻底惹毛了革明颜“女人,你不要以为现在正得宠就可以进我们革家。有多少女人当初也是”
“明颜。”被他们两人一碰面就彻底忽视的二号男主角革涌涛赶忙插嘴“我坚持郁艳入主革家。”
“爸,你背叛妈妈了!”革明颜不可置信地高叫,他老爸怎么玩闹都行,只要别太过分,可是这次“我才半年没回来,你就要娶这个女人进家门?”
“所以我才说你是小表。”萧郁艳微微笑出声,稳重的仪态,有着世事皆在掌握中的从容“不甘心老爸被人抢走的小表。”
“你该庆幸我有不打女人的原则。”革明颜咬牙切齿地狠狠低喃。
“哈,我是否该感谢你高抬贵手?”萧郁艳甚至拉起一侧裙摆,行了一个得意的曲膝札。
“郁艳”革涌涛拖长了尾声,既无奈又宠溺地拉过她,给出只有她才明白的眼神:你是故意的!
“少说两句。”看到自打留学后就刻板有礼的儿子如今恢复朝气,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板着脸。
“革董,我说错了吗?”萧郁艳看透了革明颜害怕父亲再娶的心机,尺寸拿捏得当地娇嗔“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两情相许,我就入主革家。刚刚你不也说了吗?”
“对对对,我确实说过。可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意思是”革涌涛快被独生子愤怒的火焰燃烧了。
“是什么?”意外,革明颜和萧郁艳同时出声反问。
不过,革明颜期待的是父亲另有隐情,而萧郁艳则是在发出只有她和革涌涛两人才懂的警告。
可怜的革涌涛顿时失去了商界老大的华贵,苦哈哈地左右来回地看着最宝贝的两个人。
老爸,老实交待!否则我不认你哦!他的儿子脸上这么写着。
帮董,我们绝对同一条心!否则,哼哼哼,后果自负!萧郁艳脸上带着必胜的把握。
两相权衡,好像萧郁艳手中的王牌更大些。革涌涛长叹一声“唉,明颜啊,我的意思是指,我真心希望郁艳能在革家生活。”
“爸!”革明颜的吼声几乎要冲破房顶了“你要这个女人住到我们家?”
帮涌涛偷偷瞄了眼萧郁艳。他敢打赌,她一定在肚子里笑到肠子打结。可是,他已经误上贼船,没有办法下船了。
他衷心希望他这个智商一百八的儿子能够在瞬间醒悟过来,听懂话语中的隐藏意思他只说“两情相许”又没说是自己和她;只说“在革家生活”又没说“我要娶她。”从头到尾,都是他那个脑袋暂时停工的儿子在自弹自唱。
“可以这么说”他真想立即开溜。要知道,儿子的火爆性子一开,每个人都会成炮灰。
帮明颜呆站在原地,不敢相信木已成舟。他满心的不甘愿,对父亲的不解,对萧郁艳的不认同,还有在知晓眼前两人关系匪浅时胸口中既不是怒气也不是伤心的惶然,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混乱的事实、莫名其妙的事态使他慌乱到失去平日里的冷静,只能使出全力暴喝:“女人,我绝对不会认同你的!”转身就跑走了。
萧郁艳捂着耳朵,哭笑不得地瞪着远处熟悉的身影。她那无法接近的茫然眼神,一如多年前的伤楚。
“以自我为中心、不可一世、妄自猜测、先入为主所以,我才讨厌你。”她咕哝着,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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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相互讨厌,为什么你还要当我的特别助理?”革明颜边问话,边拿文件夹背壳敲打着桌面,一心三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股市交易的成长额。
“你以为我愿意?”萧郁艳没回头看他,只顾将手中的资料归类到橱柜中的各个档案里“你爸说我们之所以不对盘,是因为交流太少。所以如果连工作时间都处在一起的话,感情一定可以‘急速升温’。”
“急速”革明颜张嘴就要反驳。
“不用堵我,那是你爸的原话。”萧郁艳总算转过身来,无奈地耸耸肩“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跟在你这个对现职工作一点也不了解的男人身后,我老是忙着收拾烂摊子。”
“我的工作能力我非常了解。我不可能留下烂摊子让人看笑话。”革明颜压低声音、再次认真反驳,表示对自己的才干有充分的自信。真不懂是哪里出了错,他和她在一起,老是会斗嘴、吵架。他越来越不懂,他心里交杂着的这份复杂情感究竟是什么?他是真心为父亲审查她的一切吗?
“真可惜,我看得太多。”萧郁艳一副不稀罕的调调。
“哪里出错了?”革明颜决定追究到底。他就不相信他工作会出错。
“我问你,你对这个部门的印象是什么?”她先绕道问。
“老爸的心血。”
“呼,想得真简单。”萧郁艳失去力道般垂下肩膀“以代理国外名牌时装上市见长的部门,只可能有一个事实,那就是女人多。”出色的时装与女人的关系密切,由以细腻心思见长的女人掌管各职并不奇怪。
“女人和我的烂摊子有什么关系?”革明颜有越听越糊涂的感觉。从她说话的不清不楚,他更加肯定她不可能是凭本事成为第一秘书的,老爸一定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你呀,没事不要随便对女人笑,不要太彬彬有礼,不要太尊重女性,不要太注意形象。这样呢,我就可以少清除些求爱信、玫瑰花、糖果、巧克力和藉工作为名的騒扰电话了。”
咦,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革明颜的眉头结成问号。
“听不懂吗?你以为一开机信箱里就全是工作函?你以为走进办公室就该是空间宽敞?你以为内线打进来就全是为工作?哼,也许哪天我不来上班,你就知道被礼物堆满房间、被电话打搅工作、被求爱信騒扰是什么滋味了。”
“喝咖啡。”他听得津津有味,首度没有生气的兴致,和平以待。
“谢了。”萧郁艳没好气接过,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
“虽然辛苦你了,但长得太好、教养得体,又不是我的错。”革明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道。”咳。”萧郁艳有点被呛住“喂,你自我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帮明颜不禁笑了出声,总算明白她说话的技巧之高,她在转弯抹角指责他随便对女人卖弄的态度呢。第一次,他有种“终于可以开始了解”的感觉。
气氛变得轻松,萧郁艳也微卸下心防地苦笑道:“自大这一点,你还真是没变呃”自觉说错话,她急忙刹车。
“没变?”革明颜回味仿若熟人般的这两个字。再瞧瞧她不自然的语气“你对我很了解吗?萧特助?”气势马上压到她头上。
“谈不上。”她飞快回道“这些都是从你爸那儿听来的。”
“是嘛,那我爸都说我什么了?”总觉得谈话越多,她的破绽就会越多。革明颜自以为稳操胜券地问道。
“大多是你上大学的事。”萧郁艳淡淡地说着,已有收山之意。
大学?听到敏感字眼,革明颜垂下了目光,忽如猫收起了利爪。他咽了下口水,犹犹豫豫地问道:“他还记得那些芝麻小事啊?”
“嗯,说是你尽得他真传。”芝麻小事?真够轻描淡写的。萧郁艳一边用听来赞叹的语气说着,一边宛若模特般流畅地走到门口、拉开门,退意十足。当然,她不会这么好心,临走时扔下的炸弹是“他还说,女人对你,是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声称要和你结婚的、怀孕的、已经生了孩子的,闹得革家当时是门庭若市”
总而言之,绝对不是现在的“好男人!”
“萧、郁、艳!”伤疤被揭,革明颜从座椅上弹出,天生的大嗓门发出愤怒的吼声,穿透了合上的门板。
这个女人!无法原谅她!不能小看她!什么以和为贵、坦诚以对,通通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