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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安慢吞吞地从宋家走出来。
徐清欢掀开了帘子看到哥哥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徐青安咧了咧嘴:“我后悔了,不该答应将你给我做的新衣裳送他穿,现在他不肯还,”不过想想当时他是恩公,“我这样小气,会不会有些忘恩负义。”
徐清欢点点头:“一件衣裳而已,哥哥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她也没想到宋成暄会将衣服穿走,或许他有他的习惯。
今日他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真是个心思难测之人。
大家说的好像都很轻巧,徐青安脸上多了几分哀怨,可就是那样一件衣裳,他等了好多年。
……
宋成暄脱了靴子躺在榻上,忙碌了一天,处置完手中的公务早就该养养神,只是没想到坐在院子里品茶时,她会来。
完全是个巧合。
宋成暄闭上眼睛。
“公子。”永夜有些欲语还休。
宋成暄重新睁开眼睛看过去。
永夜抱着一个汤盅:“公子,这药该怎么办?您要喝吗?”他说着话脸微红,就在方才徐家下人来取汤盅时,他手疾眼快将汤盅“弄没了”,眼看着徐家下人四处寻找。
他沉着脸装作一无所知,徐家人果然没敢上前来问。
等到徐家人离开,永夜才有些后悔,他这是做的什么事啊,有生以来这样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手中的汤盅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想要偷偷处置了,又怕公子日后知道会唾弃他,干脆硬着头皮来问,若是公子说:不喝。
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汤盅交出去,以挽回他一点点颜面。
永夜心跳如鼓,耳朵都变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到底被什么人下了咒,竟然这样恬不知耻。
宋成暄看过去,忽然想起少女站在那里,一双眼眸璀璨,阳光落在她那白皙的耳朵上,一缕碎发吹在耳边,显得她更加清丽、明媚,她笃定地拿起汤盅饮了一口,然后转身坚决的离去。
好像将他看透了似的,只可惜一切也未必就能尽如她意。
宋成暄眯了眯眼睛,从榻上起身,伸出手:“拿来。”
永夜一脸惊诧:“公子,您要用吗?”
宋成暄看过去,他那墨黑般的眼睛一冷,眉角如同蒙了层霜雪,脸上更添威严,震慑的永夜不敢再说什么,将手中的汤盅递了过去。
宋成暄一饮而尽,这药没有那么难吃。
永夜捧着汤盅退下去,空空的汤盅,一滴药都没剩,他显然不能再送回去。
要不然就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
宋成暄一觉醒来,开始查看东南送来的信件。
其中一封是军师亲笔所写,船和人手已经布置好,催促他回到东南,白龙王做了多年的海盗,与其他海盗有些来往,这次也可能会让那些人前来帮忙。
京城火器一炸,消息传出去,那些人对白龙王多了几分的信心,说不得派出船只前来插上一脚,到时候泉州水师的压力必然剧增。
宋成暄将信放好。
永夜上前道:“洪大人送信来,请公子去别院一叙。”
宋成暄点点头,此时兵部对去往常州的人选应该有了定数。
“走吧!”宋成暄起身向外走去。
洪家的别院就在北城,院子不大很是僻静,方便坐下来谈话。
宋成暄被请到堂屋坐下,他转头向窗外看去,洪家下人将庭院里的灯尽数点燃,不一会儿功夫,洪传庭大步走进门。
洪传庭笑着道:“本来下衙就会过来,谁知被人绊住说了两句话,可让你久等了?”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没有,”宋成暄道,“我也是刚到。”
洪传庭端起茶喝了一口:“叫你过来,是告诉你兵部、吏部的安排,可能不日你就要回泉州了。”
宋成暄脸上一片平静,抬起眼睛道:“谁会带兵去常州。”
提起这个,洪传庭脸上更添几分信心:“说起来大约你也没有想到,就连我还是一头雾水,这些年他百般推辞就是不肯再披甲胄,如今竟然主动请缨……我早就觉得他耐不住寂寞,如今看来果然被我言中,只不过来的稍微晚一些罢了。”
洪传庭说到这里,宋成暄已经知道是谁前往:“洪大人说的是安义侯。”
“是啊,”洪传庭道,“我本想将常州的差事交给你,却也怕张家会使出什么手段来,现在这样安排最为妥当,你回去泉州帮薛沉,这边我会再寻两个副将与安义侯一同前往常州。”
既然已经订好了,他何乐而不为,安义侯存的什么心思与他无关,在京中逗留这么久,他也该知道一切以东南为重。
宋成暄一直没有说话,洪传庭道:“你可有什么思量?”
“没有,”宋成暄道,“那我就等朝廷下了文书,立即回去泉州。”
洪传庭点头:“看样子,这战事马上就要来了,大家都要加紧筹备,希望此次我们能大获全胜,将士们少些损伤,你们也要处处小心,我写一封信给薛沉,你一并带回去吧!”
说完了话,宋成暄起身告辞。
张真人等在了门口,见到宋成暄出来,两个人一起上了马。
走离洪家宅子远一些,张真人才道:“公子,洪大人可说了,朝廷决定让谁领兵常州?”
“安义侯。”宋成暄淡淡地道。
张真人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惊讶:“怎么会……安义侯不是早就交出兵权了吗,现在这样……难不成……”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会不会与公子有关。
想到这里,张真人道:“要不要问一问。”
宋成暄看向被暮色笼罩的京城,天边隐约一片血红,这是安义侯自己的决定,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战将至,他身边的自然是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只要保护好他们和沿海的百姓、重创倭人,其他的人或事,他不想去管。
现在不必他动用什么心思,顺理成章回到东南是最好,他们泉州水师要在此战立下一功。
……
天还没亮,徐清欢就被安义侯夫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母亲,这天还早呢。”徐清欢打着哈欠,懒懒地穿着身上的衣衫,其实起床、打扮入宫有一个半时辰足够了。
“不行,这是你第一次独自进宫,”安义侯夫人板着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早些用了饭食,临走之前也消受的差不多了,免得进宫失礼。”
女眷入宫之前一般都不会吃喝太多,万一要出恭,那可真是没了脸面,不要说家里跟着丢人,自己也会名声扫地,成为了笑话,
“母亲安心,女儿明白。”前世她有诰命在身,入宫是常事,早就懂得应付,即便真的出了差错,只要贿赂宫人就能遮掩过去。
“我怎么能安心。”
安义侯夫人看着坐在锦杌上还打瞌睡的女儿,她鼻子微皱,看起来憨态可掬。
徐清欢顺势靠在安义侯夫人肩膀上:“娘,您不用紧张,女儿懂得如何应付。”
软软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安义侯夫人一时心软,不过很快她就吩咐:“拿块帕子来给大小姐净脸。”
徐清欢伸手抱住了安义侯夫人的腰:“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吗?我这就起来。”
安义侯夫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点了点徐清欢的额头:“真是个孩子。”
这么早就准备,最后的结果就是徐家的马车在宫门前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接到慈宁宫的旨意,允许徐清欢觐见。
徐清欢走出马车,抬起头看向宫门。
前世离宫时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可对她来说却隔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