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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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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袖儿!”平抒衡加快脚步,绽开笑容“休”地一声,人即冲到元绿釉面前,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平行衡连人带枷锁地往地上倒去,罪魁祸首正是他口里直唤的元绿袖。所幸夜黑风高,街道无人,但一群相关人土莫不面面相觑,无法言语。“绿袖儿你”平抒衡摔得头昏脑胀,身上的枷锁加深他起身的困难度,勉力撑起自己,半跪于地,狼狈不堪地看着在他面前不远处、握着拳的元绿袖。

    只见她蒙着眼,身着捕快衣裳,秀发藏在高帽中,肩膀抖动着,分不清是喘息抑或硬咽。他心一动,深知自己伤了她的心。

    “我?我怎样?”元绿袖抬手抹去滑落的泪,克制不住的大吼。在管竽笙的安抚之下,她才勉强压低声音,可口气仍显粗暴“比起你对我做的,我只不过推你一下,便宜你了!”

    “绿袖儿,一个人被定罪之前,好歹也得知道罪名吧?”对于元绿袖的打骂他习以为常,反倒身后的聂扶风脸色僵沉,对于元绿袖的举止有很大的疑虑。

    “你心里有数。”元绿袖只差没当众发飙,然而颊畔滚落的泪让她气势全失。平抒衡闻言,只嘴角扯笑“我的头发全散了,绿油儿,请你替我整理好。”

    其他人见状无不怔愣,不知平抒衡葫芦里卖什么葯?

    原本仍在气头上的元绿袖因他的软语温言而软化,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包袱里掏出一顶莲花冠,为他理好散发、别上冠,再拿出条巾子,替他擦拭脸上的脏污,还他一个清洁的仪容。

    “绿袖儿好棒,平平很开心。”平抒衡双手仍困在枷锁中,只能以话语抚慰。

    “别这样哄我。”小时候平抒衡就是这样哄她的!

    元绿袖掐紧巾子,嘴一瘪,竭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

    早在之前她教聂扶风救助,聂扶风表明他会将平抒衡救出时,她的一颗心就悬得老高,后来管竽笙出现,言明一切,她虽能理解,可对聂扶风的存在仍是胆战心惊,不知聂扶风是否会突然发狂将平抒衡怎么了,偏生管竽笙要她和貂儿在外头等,直到刚刚感受到他安然无恙,她一颗心才放下,可一安下心,脾气也上来了。

    “让你担心了。”平抒衡柔柔一笑,宠溺地看着强忍不哭出声的元绿袖。“绿袖莫担忧,皇上已下旨查封严嵩一家,追究其所作所为,而国师亲严嵩一派亦被捉拿,加上大子、荆王与一干大臣建言,很快就会没事的。”管竽笙温言相劝。

    “管姑娘,在下明白,可这是在下与平平之间的事,与那劳什子龙九子无关。”元绿袖扬袖拭脸,柔和的嗓音夹带哭意“假使聂扶风不出现,平平就不会被捉,他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皇命难违,与我何干?”聂扶风闻言,不禁为自己辩解。

    “闭嘴,我又不是同你说话。”元绿袖头也不抬的回嘴。

    “你这泼妇。”聂扶风岂是容得人在他眼下放肆的人,一把火气直冒,眼看就要拔刀。这一动,非但平抒衡率先转身怒目相瞪,连管竽笙也冷冷地瞥他一眼,除了安分窝在元绿袖肩上的貂儿,聂扶风是孤立无援的。

    “绿袖儿同我说话,外人别插嘴。”平抒衡邪眸斜睨,傲然转身低声安抚元绿袖。“别哭。”

    平抒衡搞不懂元绿袖的眼泪怎么这么多?打小时她便特爱哭,没想到长大后仍是如此。而她每次哭,似都与他有关,她长愈大愈是如此。“你明明说了你是我的,为什么还要把我丢下?”元绿袖不明白为什么平抒衡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因为危险。聂扶风不是个你能对付的人,而你在旁边会让我分心。”平抒衡试着与元绿袖说理,想抱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枷锁尚未解开,只好作罢。

    “你可以用说的。”

    “我”为什么他得负着枷锁站在宫城外与元绿袖说这些呢?平抒衡无语问苍天。元绿袖的性子一拗起来,可以几天不同她说话、以往他总任由她去,到最后她自己会受不住开口,可现下历经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虽迟钝,也终是理会自己对元绿袖的情感不再是单纯的亲情,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明了到这点的他心态大不相同,可做法来不及更改,他很希望元绿袖明白这点,给他时间,然而面对她时却总是意外的口拙,平时的舌灿莲花现在却干涸成枯田。

    “绿袖儿”平抒衡为自己的难言而叹。

    元绿袖只看见平抒衡周身的白光锐减,听见他的叹息,心一缩“你很困扰吗?我只是求你在做任何事尤其是与我有关的事之前先告诉我一声,我我没有别的要求。我也知道你仍然当我是小孩子,我不求你一定要在一夕之间就当我是个女人,但我很希望很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个地方”

    “绿袖儿。”平抒衡的叹息加深。

    他怎会不知?可七百年养成的习惯需要时间调适。

    “我用了七百年的时间努力长大,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跟你几千年的差距我”

    “绿袖儿,抬头。”平抒衡轻声命令,语间揉入千丝万缕的柔情,眼波流转凝瞄,只容得下元绿袖。

    “嗯?呃”她听话地扬首,才发出个单音,唇即教平抒衡封住。她一呆,呼吸停顿,心若擂鼓大响,全身的气力像被什么吸走般。“呜哇啊啊”貂儿因平抒衡低首而被他的枷锁打中,跌落在地,发出惨叫,但没人理它。

    好一会儿,平抒衡才放过她,她听见他含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吻,以后你再罗罗唆唆,我就用吻要你住嘴。”

    “你”元绿袖一听,才想开口,唇立即被堵上,直到她胸臆如火灼热,平抒衡才松手。

    “我说过了,你再罗唆我就吻你。”

    元绿袖颊若火烧,火速退离他老远。“你你你怎么这么恶劣,我我我可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话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捂着唇,鼻间嗅进的全是平抒衡的气息,她的心跳失速,不知如何是好?他的亲密来得突兀,明明求了七百年,而今如愿,让她不知所措。

    “我是你的,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呀!”平抒衡好笑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可是”元绿袖又想出口辩解,一想到平抒衡之前的宣言,话到了舌失却吐不出去。

    “你们还好吧?现下已过丑时,不如先至荆王府稍事歇息再出发。”管竽笙走过来,来回看着平抒衡和脸红不褪的元绿袖,若有所指地给了平抒衡一个眼色。

    “好”平抒衡点到一半的头又摇了摇,示意她先问过元绿袖。

    避竽笙理会到个中巧妙,微牵唇角“元姑娘,你说好不好?”

    元绿袖欲言又止,重复数次后,才赌气回道:“好!”避竽笙同平抒衡对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到聂扶风身边,两人走在前头。“绿袖儿,该解开我的枷锁了呗!”平抒衡在元绿袖经过他时笑道。

    元绿袖抿直红唇,想到什么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叫道:“你就这样一路回长白山吧!”

    之后她唤着貂儿,一旁的貂儿赶忙爬上她的肩,一大一小就这么越过他走离。

    “绿袖儿”平抒衡一愣,看着元绿袖翩然步离自己,跟上聂扶风与管竽笙,不禁微微一笑“绿袖儿,等等我呀,你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了吧?我可是你的呀!那日在天池畔”

    “闭嘴!”元绿袖低叫一声,又跑回来拉住他的铁链,红唇微抿,放开粗大的铁链,改拉住他的袖摆,轻问:“会不会很重?”

    “有绿袖儿在,怎么会重?”平抒衡呼了口气在她的脸颊上。

    “你”元绿袖气鼓了颊“我不放开你了!”

    “也好,我想你也是离不开我的。绿袖儿,咱们就一生都在一起呗!”平抒衡笑语中暗藏真心的调侃。

    “你扯到哪里去了!不跟你说了!”元绿袖背着平抒衡,但没放手。“绿袖儿,你说咱们回到长白山后”

    “住嘴啦!我们还在京城,你想那么远做啥?”

    “可是我忍不住要想啊绿袖儿”

    “别叫我绿袖儿。”他叫得她心跳好快,都快蹦出来了。她遏力想冷静下来,可平抒衡就算不说话只站在她身后,她仍平静不下来。

    “绿袖儿你害羞?”

    “你别乱说!”

    “呵呵”“不准笑!”

    “所以?”元绿袖不满又松口气地看着取下枷锁的平抒衡,拿走他脏污不堪的外袍皱眉检视,见外袍已毁损多处,补亦无用,不由得感到有些可惜。她与玉屏后正在净身的平抒衡说着话,貂儿则因房内气闷,径自往房外的庭园找地方歇息去了。

    “所以我们回长白山时,顺道替荆王做件事,算是报恩。”平抒衡向来有恩必报,且方才与荆王会面,荆王所提之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什么事?”元绿袖看着这袍子,忽然心一惊,冲到玉屏后,对着脱到只剩裤子的平抒衡上下其手,口里急问:“你没受伤吧?没有被拷问吧?没有呜”

    话语教平抒衡吻去,直到元绿袖眼眸大睁像只凸眼金鱼,平抒衡才结束这个吻。他的拇指抚上她红润的唇瓣,凝望她迷蒙的蓝眸,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元绿袖皱眉想推开他,却见他神情有异地眯起眸打量她,两人相望无语。

    “平平,怎么了?”元绿袖伸手碰触他的脸庞,他没有拒绝或是痹篇。“嗯?”他左手抚上她欲缩回的手,将她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摩挲着。“你怎么了?”她没有看过平抒衡这种难解的表情。

    “没什么”平抒衡叹口气,似开心又似烦忧的瞄着她。

    “只是?”元绿袖看得出他心里有事。

    “只是你还年轻,你该多见见世面”平抒衡接下来的话全因两人唇儿胶着而追去。元绿袖捧住他的脸。细细端详,然后双手在他颈后交握,头靠上他的肩,仰首看他,得意一笑。

    “我好开心,呵呵。”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里有我了。”元绿袖心花朵朵开,指尖滑过他的下巴,蓝眸眷眷情深“以前你眼里有山、有水、有人,就是没有我。现在你开始会想有关我们之间的事,我当然要开心呀!我还要告诉全长白山的人说你心里终于有我了!”

    “傻子,这么开心!”平抒衡心头冒起一种全新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滋味,很奇妙、很满足却也渴求更多。

    他环臂纳她人怀,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内,嗅着她身上熟捻却也陌生的馨香,感受她的体温。“记得吗?小时候你做噩梦或是想你阿爹、阿娘时,我也常这样抱着你一起睡等等,别挣扎,别急着说话,你的性子这般急切,日后怎么得了啊?”

    “我就是急呀,你养我的嘛!”元绿袖嘟起唇,撒着娇,以往她

    总没机会也无法如此做。“当人的这段期间,我的性子也稳重了不少呀!”还小之时是自然反应,但那是同长辈撒娇,平抒衡是以一个长辈的心接受她;而如今,她是同情人撒娇,自是不同往日。

    “现在抱着你,感觉你长大了,却有种陌生感,是否太久未与你相处所致?还是我的心态转变,因此不懂得如何与你相处了?”

    平行衡低笑两声,在成长后的元绿袖面前,他总有不知所措的感觉;甚至得以嘻皮笑脸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可以等!”元绿袖将自己推离平抒衡一些,直勾勾地望着他带笑的俊容。他总是笑着,可眼神会泄漏他的心底事,她喜欢看他的眼,像天池,即便清澈澄透,却也因为过于清晰反而看不透。

    “我可以等你!”元绿袖铿锵有力的宣告,蓝眸璀璨,晶亮明媚。

    平抒衡无言,久久,噗吃一笑,先是低笑,后成狂笑。

    “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耶!”元绿袖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笑不已的平抒衡。

    “绿袖儿,你有没有发觉咱们俩是在何种情况下说话的?”

    “嗯?”经平抒衡一提醒,她才发觉他压根儿衣衫不整,热浪直往脸颊儿冲,蓝眸却直怔怔地盯着他强健的体魄,好一会儿意识到平抒衡兴味十足的视线,她才转开眸子,一下子又转回来盯着不放。

    “你呀小色女。”平抒衡点点她的鼻尖,大方地任她瞧。

    元绿袖面色潮红,略带羞赧地朝他扮个鬼脸,闪出玉屏外,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你快些换上衣服,咱们尚有正经事儿得谈。”

    “咱们的正经事不就适才教你看光了吗?”平抒衡带笑的低柔嗓音缓缓飘出。

    “你正经些!”“对了,这龙九子是哪龙九子?”平抒衡话题一转,让元绿袖有了喘息的空间。

    “据密令所定的内容,龙生有九子,此九子皆非龙的形样,各自有各自所好之物,分别为:霸下、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而你,名列其中之一。”若非雨过天晴,元绿袖怎么也不愿讲有关龙九子之事,这龙九子害得平抒衡在宫里试凄受难,假若没有那几年身为人的记忆,或许元绿袖会直接冲进宫里见一个杀一个。

    但就因她曾经为人,而为人的记忆在封印解除后仍存在她的脑?铮且运幢阍傺岫袢耸不嵋蚰羌改昝篮玫幕匾涠匀死喽嗔舴智槊妗?br>

    “原来我有这么多未曾谋面的兄弟姐妹,真”荣幸“。”平抒衡换好衣裳,边调整腰带边走出玉屏,唇角笑意未曾稍减。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那有啥好荣幸的。”元绿袖见平抒衡的发微散,于是要他坐下,重新为他整理。

    “我喜欢人类的一点便是他们有复杂的情感与想像力。”平抒衡掏出玉虎与扇坠把玩着。“但他们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太高,我始终无法习惯。”

    就像詹庆仁,谁会料得到他一名堂堂状元邮,却反噬救命恩人。“扇子呢?”元绿袖只见扇坠不见招扇,因之间道。

    平抒衡一顿,肩一紧,而后恢复正常,声音略微紧绷地说:“这玉虎给你。”他将玉虎往后一递,元绿袖接过,玉虎冰凉略带重量,连带地让她想起那日赶往天池见不着人时的情景,不由得心一涩、鼻一酸“那日你怎会失手被擒?”

    平抒衡神色更加不自然,不由得暗自庆幸是背对着元绿袖,否则自己这般微细的失态,马上会被她看出。

    “败便败,何必追究?”

    “可是你同聂扶风若认真打起来,你不见得会输呀!”元绿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你得收好玉虎,它跟了我几千年,我身边没什么东西可给你,唯一能让你见物如见人的,就属它了。”平抒街转身将元绿袖拉坐至自己的腿上,合上她放有玉虎的手掌,细细叮咛。

    元绿袖乖乖地握着玉虎,将之收入怀中,一脸狐疑地斜除,微觉蹊跷;但平抒衡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双手环抱她的腰,用下巴顶住她的肩,逗得她发痒,笑着躲开,可惜被锁在有限的空间中,想逃也无处逃,最后瘫软在平抒衡怀里,娇喘吁吁,软语喃喃:“别别了我不行了”

    “怕痒的母老虎。”平抒衡不再逗她,安分地抱着她,享受拥抱的充实感。“母老虎不能怕痒呀!”元绿袖紧盯着他的侧颜,仰首亲吻他的下巴,然后在他怀里找个舒适的姿势,合上眼,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倦意渐至。“平平,我真的好开心,你没事,我们能在一起你别再激我生气,我们慢慢来”

    “嗯,让你久等了。”平行衡一手抚上她的背,把玩她的发,感觉她的呼吸趋于缓长,便知她已入眠。于是抱她至床上,为她宽

    衣、盖被,拉下床帷之前俯身轻吻她的唇。“至于慢慢来嘛”

    他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语焉不详地吹熄蜡烛,走出房外,遥望明月。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吟唱声拉高未结,引来“乒乓”两声雪塌做为回应,平抒衡不由得咒骂出声,只因他身戴枷锁,积雪这一“捧场”害得他满头满脸全受到雪的“青睐。”

    “哈哈!”身旁的元绿袖见状,不由得冷冷嘲笑他两声“你活该!”哼,谁教他要在回长白山的路途中一路耍白痴,老激得她面河邡赤。今儿个一大早,貂儿先行探路去,她与平抒衡走在积雪至踝的山路上,他突然一个扑身过来,让她与他在雪地里打滚,气得她全身发抖,质问他的目的,他只是笑笑地说:“突然想扑倒你嘛!”

    突然想扑倒她?很好;她就让他“扑”个够,于是她拿出过了山海关便卸下的枷锁,硬是“帮”平抒衡铐上,看他还能不能作怪!

    平抒衡的咒骂更大声了,他也很无辜呀!今早见元绿袖戴上捕快的帽子,露出美颈,他便有冲动想压倒她。若不是他们人还在山海关内,他真想拆下她的蒙眼巾,狠狠地亲吻她,看着她那双蔚蓝眸子闪耀光芒

    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幻想。平抒衡有些沮丧的甩开满头的积雪,在心底叹气。一股异气自左方川流而来,平抒衡背一挺,直觉某种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接近他们,方想出口警告元绿袖,后者已然顿步。蒙着蒙眼中的元绿袖凭借直觉感受到来人的气异常,因而特别提高警觉。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来人为一男子,其背上背着一名身形看似女子之人。

    “水承潋。”那人也顺口报上名,有问必答似地。

    平抒衡眸里笑意微敛,直觉此两人不简单。尤其当那男子将女子的斗篷敞开之际,他与元绿袖皆因女子露出的强烈妖气而加深戒意。此时世道乱成这般,妖因气的变矣邙转变性子的不在少数,他们能保持理智不代表眼前的两人能。

    “这女的不简单,全身上下都是妖气。”平抒衡长这么大还没遇过妖气如此强盛的妖,除却聂扶风与荆王两人那辨不出是人或非人的气息外,就此女子的妖气最为旺烈。

    “跟平抒衡你不相上下。”元绿袖拢眉,清俊秀逸的脸上有着警戒。“绿袖儿,她会不会是我的”兄弟姐妹“之一呀!”平抒衡因元绿袖唤他全名而知她仍在气头上,因而嘻皮笑脸的问,招来元绿袖一个准确无比的肘撞。

    “闭嘴!再叫我绿袖儿就砍了你的脚!”元绿袖怒斥底“嘿嘿,砍啊!砍啊!若你舍得我见血的话,就砍呐!”平抒衡可不信元绿袖舍得伤他。

    “你”元绿袖拿他没法儿,几句话下来她已肝火旺燃。

    “绿袖儿,咱俩别吵嘴了,上前去同那水承潋攀攀交情如何?说不定还能让你赚到一只龙九子回京复命,那你不就是大功臣罗?”

    “闭嘴!”回什么京、复什么命啊?而且捉拿龙九子的密令在严嵩垮台、嘉靖皇也身体不适之下,热度下降不少,即便仍有捕猎行动,也未若之前的大张旗鼓、明目张胆。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京师离开,她可不愿再接近那个有着可恶人类皇帝的地方!要回也回去洛阳,那儿至少还有元世麟他们在。

    她不再同平抒衡说下去,但对水承潋两人的顾忌甚深,于是举步朝他们走去。平抒衡见状,亦跟上去,不过他挡在元绿袖面前,欺她看不见而展现护卫的姿态。

    结果,水承潋与平抒衡两人因为一点小细故而大打出手,又因元绿袖的一句话改变战局,四人意外结伴同行往辽东去,个中缘由,非两言三语所能道尽,四人因此旅而结为莫逆之交。后来四人在辽东分手,水承潋与其妻白桩权回南方,而他们则继续往长白山行进,回他们的家乡。

    “袖丫头,前头就是家了耶!我再也不要离开长白山了。”貂儿窝在元绿袖肩上,兴奋地说。

    “嗯。”再也不离开长白山了!元绿袖点头笑笑。

    平抒衡狞笑地捉起貂儿,貂儿来不及叫出声便让他往自己肩上送,然后拍拍元绿袖空出的肩,握住她的手。“你忘了咱们还要回洛阳省亲,四十年后在京师与承潋他们相见吗?”

    “我不懂为何要约在京师。”说起这个约定,元绿袖便苦恼地嘟起唇儿,她不喜欢京师。“因为有好戏瞧呀!”平抒衡语带玄机地说。

    元绿袖横他一眼“你每次都这样。”“

    平抒衡的回应是一个深吻,元绿袖绯红双颊,不知是气或

    羞?“说到洛阳,我好想念“俪人甜”呀!”平抒衡最爱喝的酒便是俪人甜。“那酒有啥好喝的?”元绿袖一想起俪人甜便忆起那惨痛的经历。“因为它很像你。”平抒衡咕哝。

    喝着俪人甜,总让他想起元绿袖,那甜又辣冽的口感、十足的后劲,恰似元绿袖在他心中的分量,让他情栽于她也不自知。

    “什么?”元绿袖没听请楚。

    “没。”平抒衡执起她的柔荑往嘴边送,暧昧地笑道:“咱们回去后先同去拜见树公公和婆婆,求他们做咱俩的高堂。”

    “高堂?”元绿袖不懂他又要做啥?

    “人类成亲之时,高堂形同父母,你父母双亡,我无父无母;当然请树公公和婆婆当咱俩的高堂和媒人呀!”

    平抒衡说得理所当然,元绿袖听得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能反应。“平平,你确定?”

    “你不要?”

    “我想要!可是你想要吗?”

    “我当然想要呀!小傻瓜,我这么老,你这般年轻,我若不先绑住你,以后你喜欢上别人,我怎么办?”

    “你少胡说,我才不会!”

    “未来的事很难说呀”

    “你!姓平的!你怀疑我呜嗯”两道身影相合,于日光照耀之下形成一道好看的阴影。

    “对了,荆王要你报什么恩?”元绿袖忆及便问。

    “等咱俩成亲玩够了再去做即可。”

    “啊?”

    “那需要时间与时机,所以咱们何不先玩够再说?”

    “哪有人报恩用这么敷衍的态度?”

    “嘿嘿!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很期待呢!”

    “什么跟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谈话声逸去,少了言语,多了眼波交缠;一路行去,渐成小黑点。

    长白山上好儿郎,天池畔边美姑娘,俪人甜酒相伴饮,高歌引吭情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