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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圣上正与内阁诸位大人议讨军政要情,静候侯爷归来!”
乾元三十三年深秋,极北寒潮南下,冲入瀚州,卷荡四方。
凉、莽、云、中四洲皆受波及。
尚未入冬,中州的天地已是酷寒一片,河流冻结,万里银妆。
日落时分,一支铁骑风驰电掣般冲入盛京,裹挟森森寒气,直抵皇宫。
镇武侯姜时戎翻身下马,自有司礼掌印太监碎步迎上,引领姜时戎走入皇庭深处。
“拜见武侯!”
沿途上,一众皇庭禁军无不侧目行礼,远远遥望关注。
一个半月前,镇武侯奉旨前往中州,向降临在中州诸省的古族势力索要被困在重城、兵寨内的大周军士将领,同时布置兵力,为大周保存有生力量与底蕴积累。
成败与否,直接关乎大周最后的生死存亡。
“凉、莽、云、奉四州可有消息传回?”
姜时戎身披云虎重铠,气势稳重,面色冷峻,迈起龙行虎步般的步伐,走过金水玉桥,狭长的眸子中,杀伐大阵运转不休。
“启禀武侯,云、奉两州近几日不断有军情传回,似乎很不乐观,圣上这才急传十二卿及都护府众将入朝商议,却不想武侯正巧在这个时候凯旋!”
司礼大太监神态恭敬,庆幸道:“古族复苏,九州诸国尽数沦陷,大周幸得武侯父子,才有希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云、奉两州地域面积不及莽州,但人口繁盛,资源丰饶,凝聚承载气运庞大,若有希望坚守,不仅可为大周增加两道资格,气运越强,未来的成就也就越大!”
姜时戎微不可察的颔首,脚步又快了几分。
此次中州之行,他不知有何机遇、收获,眸光通达清明,身上有一种大通悟大破解的意蕴。
穿过三大殿,步入皇庭中院,守卫更加森严。
姜时戎来到一座古色古香、书阁形制的七层楼宇前,拾阶而上,走上顶层的一间厅堂内,景皇司马屹与一众大周众臣都在,正在商讨着什么。
氛围沉重压抑,愁云密布。
“微臣拜见圣上!”
姜时戎阔步走入,向着坐在案首的大周皇主司马屹躬身叩拜。
“时戎,快快平身,你此次中州之行险峻辛劳,解我大周三十余万兵将之困,功勋卓着,挽社稷于狂澜,实为我大周砥柱!”
司马屹见到姜时戎走入,阴沉的面色不由一缓。
自古族复苏以来,大周上下共抗古族侵蚀,却效果甚微,惟有姜时戎中州之行,一一拜访中古宗门,展现力量,将被古族困压的数十万大周军士将领救出,令中州百数万军力得以完好保存。
“臣幸不辱圣上信赖,只是古族势大,中阶人仙、四劫鬼仙以上强者,数不胜数,臣势单力薄,分身乏术,无力收服古族所占城市、领地!”
姜时戎抱拳愧然。
“这非你之错,你武脉境界实力九州第一,自有能力征伐天下,怎奈古族高手众多,一旦激起愤慨,群起而攻之,除你之外,大周上下几乎无人可用!”
司马屹淡淡道,堂内众臣闻言,皆面露囧色愧色,低头叹气。
并非他们资质努力不济,实是今古时代传承断绝,而苏醒的这些古族,皆是中古时代上下数百上千年间的顶级强者。
双方之间,天然存在无法弥补的巨大差距。
“时戎,而今中州局面暂时稳定,但云、奉两州之地,皆有古族宗门势力降临,他们占据重城、天险,几乎将两州与盛京完全隔断,数十万大周军士皆落入古族之手!”
司马屹指向堂中一张巨大地图,叹气道:“原本我大周坐拥凉、云、中三州及奉州部分领土,但现在除却中州尚未完全被夺外,其他几州皆已失守。”
“圣上,古族势大,绝非我们今古人族当下能敌,现今之计唯有潜心修行,提升境界实力。
“甚至可以命大周之臣之将,假意臣服,取得信任,学得中古传承,等待古族为夺超脱资格相互攻杀,坐等渔翁之利!”
姜时戎沉思道:“同时,为保各州民心不失,也应派遣大周精锐,进入各州尽量占据一些府郡城镇,令民众心知大周未亡。”
“时戎之策,深得我意,也是今时今日大周唯一的选择和出路了!”
司马屹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堂内众人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有适合人选,能够派往各州府郡,为我大周建立势力根基,作为灯塔照耀百姓民众心中的最后期望?”
“这……”
在场众臣闻言,相互对望,皆是沉默无言。
并非他们不愿舍命前往,也并非不愿推荐人选,实在是今古人族势力境界有限,与古族差距巨大。
纵然孤勇而行,也是希望渺茫,与送死无异。
“圣上,臣愿举荐幼子不离,前往莽州东部及云州,为大周固守一城一地!”
姜时戎却在这时主动站出,推荐一人。
“幼子不离?姜不离!”
司马屹眸光一挑,他也曾听闻过此人的一些事情。
据说是姜时戎遗落在西域的一个私生子,天生九绝脉象,是修行气脉的极佳体质。
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夺命四境的强者。
实力战力,甚至不输古族。
只是离与不离……
“如此大善!”
思绪在心中一闪而逝,司马屹面露喜色,赞许点头:“时戎之忠心,朕甚是欣慰,既然姜不离愿意为国效忠效力,朕便封他正三品冠军大将军,许以特权,可以调遣一切物资人力。”
“谢陛下信任,臣定会教导不离,令他不辜负圣上期许,为大周在莽、云两州点起光火,为大周灯塔!”姜时戎肃然领命。
“直接册封三品冠军大将军!”
“我记得当年安莽王破解北莽阴谋,拯救万千武举,也只是被册封为五品……”
“事且从急,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而那姜不离的实力境界倒也能够匹配!”
堂下众臣面色微变,心中各生微妙思绪。
武侯与安莽王父子二人之间的嫌隙恩怨,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离与不离……
武侯心思,世人皆知!
“圣上,凉州密报!”
就在堂内君臣议事之际,楼下忽有脚步声匆匆响起,奔跑而上,跪倒在堂外。
“凉州密报!”
“可是安莽王?”
“他奉旨离开盛京,也有一段时日了,难道这么快就已经向凉州发起攻势和行动了!”
堂内众臣都是一惊,司马屹也有些意外,连命堂外大内侍卫入堂,“速速读来!”
“喏!”
侍卫连忙起身,步入堂内,他抖开手中锦帛,目光一扫,先是震惊,旋即大喜:
“圣上,凉州大捷,安莽王姜离挥师南下,七日内连攻三城,曲郑、长陵朝安收复,占据三城的古族宗门,已经全部被灭……”
侍卫大声诵读。
七日前,安莽城四十万大军倾巢出动,浩浩荡荡攻入凉州,于玉门关前斩杀古族高手六人。
随后兵分三路,数日间连克玉门省三大重城,凉州古族震动。
安莽王更传下旨意,命凉州三省古族速来叩拜,主动归降者可留性命,不从者,灭宗灭门!
……
“安莽王不愧我大周第一军神,竟然攻克三城,灭杀三座古族宗门势力!”
“此战扬我大周雄威,凉州三省民众必定信心鼓舞,古族再想镇压收拢民心,可就难了!”
“何止凉州,待消息传开,凡我大周子民,皆会信心倍增的。”
“痛快痛快,实在解气舒心!”
众臣无不欣喜雀跃,情绪振奋。
堂内之前的沉重压抑氛围,瞬间一扫而空。
“荒唐,愚蠢!”
一声冷喝也在此时响起,煌煌威压轰的升起,愤怒之音震耳欲聋,一下子就将群臣的议论之声,重重压下。
姜时戎面色铁青,目光不善。
“时戎何出此言?”
司马屹听到凉州捷报,也是面露喜色,但目光中却隐隐有另一种忌惮与担忧的异光闪烁。
有安莽王这般的臣子,实力强大,杀伐果断,固然是大周之幸。
但少年掌权,势力太盛,声威过隆,却也功高盖主!
而今又逢乱世,一旦占据莽州西北和整座凉州,姜离之势力、声望,只怕自己与姜时戎一起,都难以压下。
一旦他因之前自己的忌惮打压,以及与其父姜时戎间的恩怨,生出离叛之心……
“圣上,古族复苏,九州四域之争早已与以往不同,决定九州格局变化,不在军力,而在高手之争!”
姜时戎气声道:“且不说安莽城区区数十万兵马,不具备镇守凉州三省之力,以姜离道法境界,难道就能直面数十座中古宗门的同时压境倾压?
“一旦凉州古族群起攻之,不仅安莽城数十万大军会全部覆灭,被古族分割收拢,更会影响到大周的蛰伏布置。
“若中州、云州、奉州古族因此忌惮我大周,先行出手攻杀向盛京,大周危矣!”
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臣眸光闪烁,也意识到了姜离强势攻杀,可能引发的不利后果。
镇武侯之言,虽然略有偏激,但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古族之间相互忌惮制约,大周势弱蛰伏,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现在姜离激起古族注意,更影响到了原本受大周统御的二十七省民众民心。
若因此招来古族忌惮,为杜绝姜离鼓舞民心的事情发生,真的将矛头指向盛京与司马皇族。
后果难以想象……
“圣上,而今之策要立时派人前往凉州,命姜离暂时退军,消减凉州古族的敌意和戒心,平息民众情绪与期待,或许还有一些挽回的余地!”姜时戎谏言道。
“姜离此举,的确过于冒失了!”
司马屹轻轻点头,当即写下诏令,命人即刻送往凉州,严令安莽大军暂撤两城……
众臣虽对景皇之举略感欠妥,但危机之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建议策略。
堂内君臣又商议一番,直到一更时分,方且散开。
“柳侯爷请留步!”
大周皇宫入口,群臣鱼贯而出,柳洪烈刚翻身上马,准备回府,就见一名头戴高冠、穿着宽大儒袍的文雅男子迈步而来。
“大先生有事?”
柳洪烈望着来人,有些意外,此人正是文庙大先生李长庚。
夫子自数年前离京游离后,至今未归,文庙位列十二卿之首,大小事务目前皆由李长庚负责处理。
“千军候与安莽王关系颇佳,长庚想求侯爷替我传话于安莽王!”
李长庚拱手道:“安莽王年轻势大,隐隐有不可控制的趋势,圣上对他有所戒心也可以理解。
“我想请侯爷劝一劝安莽王,一切应以天下社稷和黎民百姓为重,切勿因圣上下令撤退的旨意,而心生不满,现在的大周风雨飘摇,实在经不起任何风险了!”
“大先生的苦心,洪烈清楚!”
柳洪烈叹息一声:“但此言,我却不能替先生转达,凉州三城攻克,其中的艰难与危险,我不多说先生自然明白。
“圣上有他的考量,但身为统军之将,我更清楚圣上此举对安莽数十万军士士气的打击,也会令大周子民生出对大周皇族的失望。
“刚刚在内阁,我之所以沉默无声,并非我赞同圣上旨意,而是深知圣上心意已决,已经不能更改了!”
柳洪烈隐蔽攥拳,目光望向西北,沉吟道:“其实不瞒先生,我已经决定今日离京,前往凉州,愿为安莽王麾下一卒,于军前效力,也好过蛰伏在盛京,冷眼旁观一切!”
“柳侯爷……”
李长庚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柳洪烈的这般打算,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心脏忽然一颤,有所感应,猛地向皇宫上方的气运华盖望去。
自古族现世起,大周气运就已经与日递减。
原本笼罩整座盛京的气运华盖,不仅气象衰退严重,衰减近三成。
华盖之上,也隐隐出现了很多裂隙。
但就在李长庚与柳洪烈交谈之时,原本衰减的气运华盖,却陡然旺盛了起来。
滚滚气运自四面八方云涌汇聚,全部冲入气运华盖。
短短数十息时间,大周气运不仅尽数恢复,甚至还有越来越盛的迹象。
“天佑我大周……”
李长庚大喜过望,但还不等他转身走向皇宫,向景皇司马屹禀告喜讯之时,气运华盖却忽然再起异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