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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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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颜铸带着颜信和近百侍从护卫轻装出发,明里是去蜀中谈生意,其实出了大别山,一抵长江,即直放江宁。

    李氏究竟在颜府有多少安排,他心里虽有个大概,可心下总有不安。但江宁之行关系重大,也只能速去速回。

    临行前,再三交代柳兰俊好好照管小蝉。

    那个小东西竟跟他赌气,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不过临出门,还是看到她,瘦瘦弱弱却挺着个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肚子,站在门口,他觉到十多年来首次的暖意。

    生于兹长于兹的家,此刻真正成了他的家。家里有女人和胎儿。

    江宁,唐时称?n州,吴时改为金陵,如今又改称江宁。既是都城,繁华是不在话下。比起北地的战乱,这里简直就是桃花胜地。

    颜铸命一百侍卫分散几个客栈,自己单身去郁秀的婆家。

    三更,江宁李府护卫森严。

    颜铸身着夜行衣,几个纵身潜入内。东北方向内院厢房灯火光明,颜郁秀和她的丈夫李昙李厚卿正备茶相候。

    “三叔,”堂中少妇看着纵入的颜铸,欠身行礼。“快请坐!”

    颜家五小姐是绝顶的美女,当初,李氏为笼络李昙千方百计撮合这桩姻缘。

    匆匆四年光景,佳人如昔啊!

    “郁秀,还是你最美!”颜铸嘴角扯了扯。“真是便宜了厚卿这臭小子!”

    颜郁秀翻了个白眼:“三叔,我家厚卿也是无双美男,我和他谁都没便宜了谁。”

    “啧啧啧,才嫁过来几年,就会和三叔顶嘴了,真是调教得好!”颜铸横眼瞥了下端坐一旁的李昙。

    李昙微笑不语,站起揽过郁秀。

    李昙李厚卿是李氏隔了几千里的表亲,祖上是玄宗的王子。他们李家也算是乱世的异数,历经三朝,权势财富还是煊赫一时,完全没有破落之势。其中当然少不了李昙长袖善舞的作用。

    这时,李氏美男俊眉一轩,凤目连闪:“颜老三,亏得你是郁秀的叔叔,否则以你的好色荒淫,我家秀儿半个字都懒得与你说!”

    “啊哈哈哈──郁秀,我偷偷告诉你,你家这位无双美男当初在蜀中一夜连纵七女,第二日腰都直不起来,还是我把他背出勾栏院。好色荒淫,能和他相比的么?”

    “呸!你以为我愿意?那些姑娘通通被你凶相吓破小胆,当然投到我身边来!嘿嘿是谁央我匀他一个两个的?”

    “好,不打自招,郁秀你听见啦,色魔自动现形!”

    郁秀看着三叔和丈夫两辈人、一双好友互相扯皮“扑哧”笑出来。叔叔何时也变得这么这么?她也形容不出。

    在她记忆里,颜家三老爷性情阴郁,喜怒难测,记得最深的就是和风苑里的咆哮声,整个颜家都听得到。再加上那些似是而非、言之凿凿的传言,颜铸在颜家就是“恶魔”的代名词。可如今难道李氏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叔叔变得像个人了呢?

    三人坐下,李昙道:“还怕老三你赶不及呢!”

    “你说事情紧急,我还能不飞过来救急?”

    “李?n准备动手了!”李昙敛了笑说。

    “那么快?”颜铸一惊。“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就只靠李玉珂这个内线,李?n怎么敢呢?”

    “他也是被逼得没法子。”李昙抿了口香铭。“他都五十多了,能活几年?这种吃力又不见得讨好的事情要趁没死之前替儿子打点好,才能去得放心啊!”“他到底要怎样,便把我颜家全灭了,也不见得能拿到。”

    “他如今压根就不想拿了!”李昙冷哼。“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可以毁掉!”

    颜铸五指紧扣:“颜家又不止一处基业,他还能伸胳膊到蜀中、大理去?”

    “老三,你口风倒紧,你家四姑娘不是还在大别山吗?”李昙凤眼微眯。

    “什么?”郁秀惊呼。“四姑没离开?”她都不知道,李昙这个外人倒清楚!

    颜铸眼中厉棱一闪,紧咬钢牙:“李玉珂说的?”

    “还能有谁?”

    “李?n这手毒,他只要派个两万人把山烧光,围个圈守在那里,任是有颜盛德旷世才女或是你颜铸绝世枭雄,你们饿也得饿死!”

    一阵凉气攀上颜铸的背脊,他算无遗策,但都是吃准了人家不敢硬来,万没想到李玉珂那贱人竟把这等绝密的消息都探清楚。

    那他浑身一激灵,那李氏在颜家的安排肯定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小蝉危险!

    想到这儿,他这等阴沉的人也沉不住气。

    李昙和郁秀对望望,对突然呆在那里、额上冒冷汗的颜铸很好奇!

    “颜老三!”李昙推他,结果没触到他衣服,他已经跳起来抬手就是一掌。

    “你怎么啦?心神不定。现下我们晓得李?n那老小子的打算,就好办多了。”他见颜铸还是浓眉紧蹙,眼珠一转问道:“老三,你怎么不把小蝉一起带过来?”

    颜铸整个人一抖,闭目叹道:“我可能做下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郁秀向李昙使眼色,颜铸已经说:“郁秀不用让厚卿问我。小蝉是十四的媳妇。”

    即使已经知道大概,郁秀还是惊诧。

    反倒是李昙,不觉奇怪,什么事是那个家伙做不出的呢?

    “本来准备先和她成亲,再对付李?n的。”颜铸续道。

    李昙怔了怔,随即道:“恭喜颜兄,贺喜颜兄!”然后嬉皮笑脸。“不瞒你说,早知道你强占了你儿子的新寡妇,我还怕你荤腥不忌,动我家秀儿的脑筋!如今不怕了──”

    “呸呸呸!”李昙话没说完,美女老婆兜头打过来。“说什么混话!”

    李昙边躲边说:“我是说,你家三叔找到真爱,不会捻花惹草,我总算放心了──”

    颜铸看着小夫妻打打闹闹,心里块垒轻了不少,知道李昙是为了宽慰他。

    唉,但愿赶回去还来得及!

    小蝉在家望眼欲穿。

    肚里的宝宝都快七个月,颜铸突然说要去蜀中做生意!可能真是“孕妇多作怪”她竟气得一句话都不和他说。现在想想又后悔起来,什么都没说耶!

    等他回来,宝宝怕是早就落地了!

    她笑眯眯地将肚里蹬出的小脚按回去:“郁?r噢,乖宝宝!再过三个月就要和娘娘见面了!”

    “三婶婶──”三少奶奶柳兰俊叫小蝉。

    “天哪!”小蝉朝肚里的宝宝说。“郁?r,你看她们把你娘叫得多老!”

    她对兰俊说:“求你了,再别这么叫我!”

    柳兰俊自从颜铸出门,就索性搬到方回轩里跟小蝉一块儿住。她心里顶明白,这个小丫头就是三老爷的心头肉,怎么都得看好护好。

    “不行,三叔交代的!一定得这么叫!”

    “可他现在不在啊!”“三婶婶就别让我们小辈为难了”兰俊苦着脸。

    “唉──”小蝉郁闷地吐口长气。

    突然,沈嬷嬷撞进来:“小夫人,三少奶,二太太带了一大帮人朝这边来了!”

    “什么?”柳兰俊暗叫不好。“怎么不见人来报?!”

    颜铸走时,只带了一百左右侍从护卫,剩下的全留给她指挥。她把几乎八成的人安排在方回轩附近以策安全。而且,一直以来,李氏的势力并不很大啊!

    柳兰俊吩咐轩内领头侍卫:“颜礼,小心护着三夫人!”

    “是!”粗豪的汉子大声应承。

    兰俊提剑跑到轩外,果然李氏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逼近。

    看到人群里有谁,她心都凉了半截。全是裴氏手下为颜家出力数十年的老人!

    柳兰俊是裴氏的媳妇,但当初与郁显的婚事由颜铸一手拍板,且父亲的襄龙帮和颜铸息息相关,她在颜家算是颜家三老爷一系。自裴氏离家回武昌娘家,裴氏手下的人自然就站到她这边,想不到临场倒戈,全被李氏网罗!

    如有颜铸在,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

    李氏一派端庄肃静,没等兰俊开口,已经清声说道:“三少奶,你是我们颜家的内当家,照理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要礼让三分。但今次,我们是要清除颜家的妖孽祸水,你万万阻挡不得!”

    “二婶婶说笑了,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妖孽?再说有什么事也要等三叔回来”

    “兰俊这话你就错了!”李氏义正言辞。“你到底还年轻,妖孽缠着的就是三叔叔,便是要待他不在,我们才能替他除了那个狐媚淫妇!”说完她也不睬柳兰俊,向两边使个眼色,刹时扑出几十大汉。

    兰俊俏目里喷出火来,轻吟一声,拔剑出鞘:“那就恕侄熄无礼了!”

    兰俊身后众侍卫也尽出兵器,在方回轩外排开长阵,眼看血战不能避免!

    这当口,轩内突然传出小蝉的厉声尖叫和侍卫的惊呼,兰俊身后的轩门竟被从里面打开,颜礼刀架着披头散发的小蝉走出来。

    “颜礼,你做什么?”兰俊剑指颜礼大喝。“你敢背叛三爷吗?现时回头还来得及!”

    颜礼惨然而笑:“三少奶,不是颜礼背主,我一家老小都在她手上──”

    李氏截断他的话,呵呵轻笑:“颜礼父母深明大义,一力赞同除去乱伦通奸的淫妇,还我颜氏一个清白!颜礼事父母至孝,当然照做啦!”

    冰凉的刀架在脖颈上,小蝉被吓得面无人色。

    怎么平时沉默驽钝的颜礼一忽儿就刀剑相向二太太眼里那么怨毒的光,她那么恨我吗还有那么多人,我又没得罪他们

    李氏瞅瞅小蝉,残忍的笑渐渐浮到嘴上:“兰俊,我们也不是难为你,我们大家商定要全族公议处置李小蝉,到时你也能列席!”

    兰俊投鼠忌器,眼看着小蝉被人带走,心急火燎又无可奈何。

    她回头看看一众侍卫,心中凉意顿生:“这里头还不知有多少怀着异心!三叔,你快回来!”

    开鸾居的小黑屋是专门用作惩处不听话的下人的地方。

    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小窗户能漏点光亮,空气里一股霉味,几只老鼠在腐烂发臭的稻草堆里钻来蹿去。

    站在屋门口的李氏厌恶地嗅嗅鼻子,看到墙角的小蝉,眼睛蓦地亮起来。

    小蝉缩成一团窝在烂草堆里。那些人都没有把她绑起来,将她捉来就一径扔到这个鬼地方。

    她低着头,喃喃地和肚里的孩子絮叨:“不怕不怕,不会有事,娘娘会保护郁?r。”其实她心里也慌,但是快做母亲的人总有些旁人没有的勇气。

    李氏咯咯地笑:“这会子可还舒坦?肚里的宝宝没事吧?”

    小蝉听到她说话,倚着墙坐起来,受惊的眼盯住她。

    “做什么,我可是来帮你。”李氏靠近一步俯下身子,眼里阴光频闪。“你想要保住孩子吧?”

    小蝉无声点头。

    “那就好。”李氏满意地点头,突地伸出手掐住小蝉的脖子,尖尖血红的指甲戳到水嫩的肌肤。“想要保住孩子,明天问你什么你就承认什么。说一个‘不’字,我就杀了这个杂种。”细长的手轻抚小蝉鼓鼓的肚子,突然间用力下按。

    “啊──”小蝉发出痛呼,双手紧紧护住肚子,往后缩去。

    阴惨惨的笑从李氏牙齿缝里渗出:“听清楚了没有?”

    小蝉点头,惶然泪下。

    李氏悠然起身,迈着尊贵的步子离去。

    小三儿,你就喜欢这样没用的东西?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我会帮你解决她

    呵哈哈哈──

    柳兰俊带着几十个侍从列席在颜家祖祠举行的族中公审。

    李氏的侍女小兰在门口拦下侍卫:“三少奶奶,族中公议只有颜氏本族人才能参加。”

    柳兰俊看着笑得灿烂的小兰,银牙暗咬:“臭丫头,你求祖宗保佑,别落到你姑奶奶手里,看我怎么整死你!”但是,面上风平浪静,将侍从留在外边,一人走进祖祠。

    大堂上已经坐满了人。

    在颜家,有份量的五大爷云宝、三少爷郁显、十二少郁岚都长年在外,大太太愤而离家,剩下能列席的也就是上一辈几个没死的姨娘、供奉,二太太,小一辈的少奶奶和年纪尚幼的少爷、小姐。

    兰俊俏目一扫,心里冷笑:“好个李玉珂,把小孩子都给弄过来了!”郁谨和他两个妹妹都由乳母带着坐在堂上。

    堂上几个老家伙推来推去,最后共举二太太李氏作为此次公审会议长。

    李氏一袭白衣不胜娇弱,坐在主审席上,轻蹙双眉:“把李小蝉带上来!”

    穿着皂服麻鞋的小蝉跪在大堂中央,突起的肚子引人注目。

    李氏清清嗓子,托付祖祠里的大供奉颜胥列代为审问。

    掉下根针都能听见的寂静中,颜胥列苍老混浊的问话和小蝉稚嫩微弱的回答回荡在堂殿中。

    “跪在堂下的可是李小蝉?”

    “是!”“你于去年三月初三清明前两天嫁给颜家二十九世第十四子颜郁森?”

    “是!”“是年十月十六颜郁森过世?”

    “是。”

    “颜郁森身前久病于榻,你已难忍闺房寂寞。颜郁森过世你未回转娘家也未为丈夫守孝。颜郁森七七未满你就与颜郁森之父颜铸干下苟且之事。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

    “是真。”

    堂上哗然。

    “颜郁森死后你主动勾搭颜父,唆使他欺嫂虐子杀仆,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

    “不是真的!”两侧席上,九岁的郁谨站起来,身旁的乳母拼命拉他衣袍,他一个巴掌打得妇人跌到地上。“我为十四嫂作证。”

    李氏眼光一闪:“大供奉,族中公审未满十六岁的稚子能否发言?”

    “二婶婶,我们不妨听听,省得有人闲话公审不公平!”柳兰俊当然袒护郁谨。

    李氏冷哼一声。供奉又问:“二十九世十五子颜郁谨有何证词?”

    “郁森哥哥七七那天我去他院里祭奠,看到十四嫂嫂也在,又看到三老爷颜铸。是颜铸强占了十四嫂嫂!”

    堂上又是哗然。

    两滴泪从小蝉的眼里掉下。

    李氏柔声问小蝉:“那你说呢,是你主动勾搭公爹,还是他强占了你?”

    “”“你肚里的孩儿是谁的?”李氏还是柔声细语。

    颤抖的手抚住肚子,小蝉抬头朝着李氏:“是我主动勾搭。”

    众人议论纷纷。

    柳兰俊呆住。

    郁谨高喊:“十四嫂嫂!”

    小蝉在心内对宝宝说:“郁?r,娘娘一定保护你。”

    供奉再问,问了好多,堂下的小蝉一径地回答:“是。”

    屋外夏日炎炎,知了拼命地叫;堂内冰窖酷寒,李氏得意地笑。

    颜供奉宣布罪状:“淫妇李小蝉克夫淫荡,勾引公爹,乱伦通奸。念其身怀有孕,死罪暂免,关押待产。”

    小蝉听到宝宝可保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可惜醒来也未必就是青天。

    一盆冷水扑到小蝉身上,她浑身一激灵悠悠醒转。

    好像是在开鸾居。

    李氏冷森森的笑近在耳畔:“咯咯咯咯咯──你可是真顾惜颜铸的孽种,什么都愿意认!”

    她还要干什么?

    “你说裴淑霓那个蠢货为什么偏偏挑上你这个狐狸精?”宝相庄严的脸扭曲狰狞“你有什么好,他这么迷你?还立你做三夫人?”

    “你知道吗?只不过杀了几个村妇愚妇,他就急得冲到我这里问罪他十年没来过我的开鸾居,好不容易来了还是问罪”

    几个村妇愚妇?谁?难道是

    “你眼睛瞪那么圆做什么?咯咯咯──就是你哥哥嫂嫂一家子,我可是让他们过完新年才去见阎王的哟!咯咯咯──”

    疯子──小蝉手足冰冷

    “他不睬我,我等了十年了,他为什么要你?”疯狂充血可怕的眼睛瞪着小蝉。“你还怀了他的孩子”爪子般的手伸向小蝉的肚子。“你知道郁森的娘,郁谨的娘,还有他看上的女人到那里去了吗?咯咯咯──全没了,全没了!”

    小蝉寒毛直竖,往后挪去,被两个侍女牢牢揿在地上,手脚摊开成个“大”字。

    “你躲什么?你和她们一样,你不见了,他会生气一阵子,但他才不会把我怎样,过一阵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了,你和别的女人没两样、没两样!”

    李氏头发都散开来,凶狞得仿似地狱的恶鬼。“把她衣服扒了!”

    “不──”小蝉徒劳地挣扎。“你说不碰我孩儿”

    “我也想的,留下孩子,就像郁森那样半死不活,让做爹的天天活在地狱里可是你来不及生了,咯咯咯──”李氏看着小蝉衣服剥光后露出的年轻水嫩的肌肤,眼里闪过嫉妒。“好水灵,啧啧啧──”

    腹部鼓出的瘦小柔弱的躯体好惹眼

    “拿鞭子,给我抽!”

    两个粗壮的仆妇拿着带着倒刺的藤鞭,一阵踌躇,鞭子下去怕就是一尸两命!

    “哼,心软?又不是第一次了!”李氏朝着手下冷哼。“我不要她痛快死,你们一定要抽上百八十鞭的,让她身上没一寸好皮肉!”

    “不──”

    我的孩子,郁?r,娘娘还没见过你,你不会死!

    就算有报应,也不该报到你身上啊!

    爹爹呢?他怎么还不来救你?

    “季?r──”小蝉绝望大喊。

    李氏的脸抽搐不已:“季?r,你竟让这个贱人喊你季?r”

    “你们还不抽!”

    藤鞭高高落下“噼啪”一声落在白玉脂体

    “光当”一声,颜铸的茶盅掉在地上,粉碎。

    心跳如雷,气都透不过来。

    “三叔,你怎么啦?”

    “郁秀,我们今天就动手,我明天就赶回去!”

    “那太急了”

    李昙阻住郁秀:“好,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