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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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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往罗烨府的路上,孟蜻先切换到于懿的手镯听了会儿,手镯似乎放在类似于盒子里的地方,外界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模糊,房中好像有两名年长的妇人在低声说话,听起来于懿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被她们用药迷昏,暂时还无碍。

    于懿在罗烨府中各处安装过监听器,监听器信号孟蜻这里也都有,他便把这些监听器一个个听过来。大多监听器都是静默无声,碰到有声音的他便仔细听一会儿。切换到某一个监听器时,他听到了潘贤的说话声:“殿下出门时可带上了易姑娘?”

    另一个陌生声音回道:“不曾带上,小的今日就没见过易姑娘。”

    孟蜻沉吟起来,潘贤看来不知道于懿被迷昏之事,难道这件事罗烨是瞒着他做的?他马上想通了其中缘由,罗烨为了得到易牙子相助,试图强娶易瑶,此事潘贤若是知道,自然会反对,罗烨便索性连他也瞒着。

    很快抵达罗烨府,孟蜻下车,大步迈入。

    潘贤得知三皇子来拜访,急忙迎了出来:“三殿下,不知何事来访?可惜此刻二殿下不在府中……。”

    孟蜻截断他的话头道:“小王知道,二哥与五弟在回府的路上遇刺,五弟受了轻伤,二哥送他回府,还要有一会儿才会回来。小王这就先过来了。”

    潘贤吃了一惊:“二殿下与五殿下遇刺了?二殿下可还安好?”

    孟蜻道:“二哥毫发无损,潘先生可以放心。”

    潘贤轻轻点着头,松了口气。

    孟蜻径直入内,到了堂屋内也不坐下,问道:“潘先生,可否请那日来过小王府中的那位易姑娘出来一见?”

    潘贤引着他入内,一面说道:“三殿下请入内稍待……哦,对了,三殿下寻这位易姑娘所为何事?不才可向易姑娘转告,也好让易姑娘有个准备。”

    孟蜻道:“就是为了那日的密信之事,小王有极为重要的事告知,务必请易姑娘出来一见。”

    潘贤心中惊疑不定,那日密信之事不是已经解决,可是今日三殿下却突然前来说有重要的事告知,难道事情还有变化?

    他引着孟蜻进入内堂,请他坐下,命仆役上茶,自己则走到后面,命人去请易瑶出来相见。没想到隔了一小会儿,此人出来回报说是午后殿下曾邀易姑娘去了湖心亭,之后易姑娘就没有回过自己屋里。

    潘贤这下更是吃惊,他今日外出还是二殿下要他去的,而就在他外出的时候,殿下却约了易姑娘去湖心亭,且易姑娘直到此时都没有回到自己屋里,她又不是跟着殿下外出了。诸多事情凑起来,他已经隐约猜到一些端倪,急忙命亲信去查今日都发生过些什么事,殿下去过府中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丝毫不漏地查明后报告给他。

    他自己则走到前面堂屋里,对孟蜻道:“不才找不到易姑娘,许是易姑娘外出未归吧,三殿下若是有事告知易姑娘,不才可以为殿下转告。”

    孟蜻道:“易姑娘去了哪里?此时已是晚饭时分,她为何不归?”

    潘贤微笑道:“易姑娘在府中自由来去,不受约束,不才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孟蜻心中焦急万分,却也不能硬闯,他装着泰然自若地样子坐下,口中说道:“这么晚了,易姑娘就算是真的外出了也很快就会归来,小王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潘贤眉梢一抽,说什么“易姑娘就算是真的外出了也很快就会归来”,那就是吃准了易瑶还在府中,这是不见到她就不肯走的架势。但三殿下一定要留下等,他也只能无奈地坐在下首陪着。

    孟蜻端起茶碗却不喝,道:“潘先生,听说易姑娘是易牙子之女,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潘贤道:“是真。”

    孟蜻仿佛无心地感慨道:“若是易牙子被易姑娘劝动,肯出山来相助二哥的话,那潘先生可要就此清闲下来喽。”

    潘贤仿佛没有听见这句一样微笑着。

    孟蜻瞧着潘贤的笑容,弯了弯唇角又道:“潘先生不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小王倒是想要多招募几个智谋无双的高人相助。”

    潘贤微挑眉头道:“三殿下也想有易牙子那样的高人相助吗?”

    孟蜻晒然道:“易姑娘既然在二哥府中,那易牙子那样的高人小王就不奢想了,但若是有像潘先生这样的人才,小王一样热诚相待。”

    潘贤道:“三殿下身边不是有了宇文先生?”

    孟蜻道:“人才嘛,多多益善。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总是比寡助要好得多。”

    潘贤浅笑不语。

    不多时,罗烨回府。他在门外已知罗湛在自己府中等着自己,迈进内堂之前就微笑道:“三弟,让你久等了。”

    孟蜻起身道:“湛等得并不久。二哥,不知五弟的伤势倒底如何?”

    罗烨轻摇一下头:“万幸没有伤及筋骨,不然愚兄可要愧疚一生了。”

    孟蜻轻笑道:“那样说来,湛中毒那一回也是万幸了,不然要叫二哥愧疚一生,湛可是过意不去啊。”

    罗烨闻言脸上神情一滞,看了孟蜻一眼,装着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换了话题道:“已经这么晚了,三弟既然是从太师府直接过来的,自然还没用过饭,就留在二哥这里用顿便饭吧。”

    孟蜻道:“饭就不用吃了,湛来此,是想见见易姑娘的。”

    罗烨脸色微变,问道:“哪位易姑娘?”

    孟蜻扯了扯嘴角:“不就是前些日子二哥来湛府中时,一同跟来的‘那位易姑娘’嘛。”

    罗烨恍然道:“啊,是那位易姑娘啊。不知三弟寻她所为何事?”

    “易姑娘那一次来,不是写了一条让人看不懂的密讯吗?湛昨日想到她这密讯要如何破解了。”

    罗烨心说,那所谓密讯难道不是易瑶乱写来骗过罗湛的吗?哪里还能被破解?

    他今日支开潘贤,本来只预备迷昏易瑶一个时辰,趁此占了她的身子,那就木已成舟,不管是潘贤还是易瑶,都只能顺从他的意思了。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计划却意外被薄太师的死讯打断。

    出府之前,他虽命婆子继续喂易瑶喝药,好让她继续昏迷下去,但昏迷过去的人本就喝不下去多少药,这样服法,药效到底如何其实他也不能确定,不由后悔不该太早将那游方郎中杀死灭口,也不知易瑶目前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罗烨决定让罗湛彻底打消见到易瑶的念头,早些回自己府中去,就装作遗憾的样子道:“易姑娘已经离开京城,不会回来了。”

    孟蜻讶然笑道:“可是潘先生方才说易姑娘只是外出,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罗烨一怔,看向潘贤,眸中已经有了责怪之色。

    潘贤觉得心中憋闷,积聚起一股怨气。二殿下未与自己商量过就自做主张地对易瑶下手,如今他面对三皇子应付失措,却要怪罪到自己身上。但为人臣下,这种委屈他不得不受,本来如果君臣和谐,他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现在这种情形却是罗烨想要撇开他,事到临头还要他背黑锅。

    心中愠怒归愠怒,潘贤还是一脸自若地向孟蜻解释道:“不才今日一整天都不在府中,三殿下过来时,不才其实也刚回到府中,所以不知易姑娘是回自己家了。不才愚钝,让三殿下生出误会来,还请殿下见谅。”

    孟蜻装作不信道:“二哥,你定然是不想湛见到易姑娘才这样说的。真是不明白,二哥为何坚持不肯让湛见她一面?莫非易姑娘出了什么事?”

    罗烨晒然道:“三弟你何时变得如此多疑了,若是易姑娘真的在府中,为兄又有什么不肯让你见她一面的理由呢?”

    孟蜻道:“是啊,二哥到底是为何呢?”

    罗烨微一怔,随后又微笑道:“三弟若还是不信,就留在二哥这里用顿便饭吧,且看易姑娘是否会回来。”言毕他便命仆役上酒菜。

    孟蜻看着他惺惺作态,顺势答应留下来。从手镯中听起来,于懿暂时是昏迷不醒,并无大碍,只要罗烨还在这里,她就不会有什么事。

    罗烨不住劝酒,一心想将罗湛灌醉。孟蜻将计就计假装醉倒在桌上。罗烨轻推他的肩,唤道:“三弟?三弟?”

    孟蜻含糊嘟哝了几句,并不起身。罗烨便对潘贤道:“麻烦先生送三弟回府。”

    潘贤心道要送酒醉的三皇子找几个仆役就行了,又何必非要自己亲去?罗烨是顺便将自己也支开了,心底不满愈甚。

    罗烨离开饭厅,匆匆向着内院方向而行,走了没多远,只听身后潘贤叫喊的声音:“三殿下,三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

    罗烨眉头一皱,转身面对踉跄着追上来的孟蜻,同时带着不满望了潘贤一眼。

    潘贤为难地解释道:“微臣才扶着三殿下起来,三殿下就推开微臣,还一路跑了进来,微臣实在是无法……。”

    这时孟蜻带着浓重的酒意问道:“二哥府中的净,净房竟在如此靠内的地方?”

    罗烨否认道:“为兄不是去净房,是回房更衣歇息。”

    孟蜻大摇其头,打着酒嗝道:“二哥,你明明和湛一起喝,呃,酒,喝了一半却丢下湛,呃,自己回房,这可不,呃,待客之道。”

    罗烨道:“三弟你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孟蜻一把扶住罗烨,大着舌头道:“湛,没醉,呃,湛此时非常清醒,呃,湛知道,二哥你把易姑娘藏起来了。”

    罗烨面色一变,他不知罗湛是说醉话,还是真的知道此事,难道他在自己身边亲信中安插了细作?或是潘贤故意让罗湛知道的?罗烨心中这样想着,不由看向了潘贤。

    潘贤一见罗烨眼神便知他之意,不由心底一沉,然而此时他又不能直接向罗烨解释,只能转向孟蜻,反复劝说他回去,又说易姑娘确实不在府中。

    孟蜻却摆出一副醉态来,非说易姑娘在里面。

    罗烨在一旁也劝了一会儿,见罗湛丝毫不讲道理,只是耍酒疯,心中记挂易瑶不知会不会因药效过去而醒来,焦虑让他发怒:“难道三弟还要亲自进去搜一下才肯信为兄的话吗?!”

    孟蜻立时道:“既然二哥都这么说,呃,了,湛就进去找一下。”说着便往里面走去。

    罗烨语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