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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剑?天澜眉头紧锁,此情此景正与那些猎人形容的别无二致。包裹在黑雾中的神秘长剑,弥漫冲天的惊人煞气难道这就是近來作乱不止的凶剑?
他盯着那柄黑色长剑,剑身在空中不断旋转着,上下起伏着,灵动异常,若不是有着剑的外形,定会误认为是人影。细细看去,黑剑剑身光滑如水,印着一排古老的字符。这古符呈银灰色,隐隐闪着血光,照着整个纯黑色的剑身,似是邪恶无比,又似乎正气凛然。
剑柄绑着暗红色的丝带,尾端系着一个精致的九龙剑穗,只可惜染上很重的血污,几乎无法辨别原本的色彩。
看到黑剑剑身的古符时,天澜明显愣了一下。那不属于当今任何一种文字的古符,似乎触动了他记忆中的某一部分。就在这一愣之间,凶剑悍然朝他们发动攻击!
黑色的雾气化作旋风,向他们两人袭來!同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來,不知道这剑上究竟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成千上万是肯定的!那黑色雾气犀利至极,似乎是剑气、煞气和水汽的混合物,半虚半实,有着比一般剑气更剽悍的攻击力。
眼见黑气袭來,天澜和叶逸明智地选择躲开,几乎同时向左右两边跳开。这把古怪的剑也不打招呼直接上來攻击。叶逸现在还震惊于“剑会动”这个事实,要是有空隙的话,他真想仰面朝天喊一句:“见鬼了啊!居然真有这种事!贼老天你玩笑开大了!”
黑气在空中自然而然地一分为二,像溪水遇礁石,分别向他们两人追去!
天澜见避之不及,挥手便是一招风御术。风御术在他达到五星巅峰之后,防御力也水涨船高,目前他还是用这招用得最顺手。风御术也不负他所望,成功将黑气阻挡在一丈之外。他随即转头向凶剑望去,居然沒看到!
那凶剑消失了?不,不对!不是消失,而是,,
叶逸反射般地抽出锈剑,挥剑将那袭來的黑气击散!黑气发出噗噗的声音,爆出一片黑色血雾,正好将他视线遮盖住!他下意识感到不好,往后猛地一跳。就在此时,凶剑突然从面前那一团血雾中窜出來,刺向他面门!
他情急之下來不及向锈剑中灌注灵气,只來得及将锈剑一挥!
“乒”的一声,他手臂巨震,反震之力险些让他手腕骨折。手上一轻,他只觉得心脏跳漏了一拍,双眼瞪圆,嘴巴微张,死死地盯着那一幕,心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一瞬间,锈剑上本來微不可见的裂纹突然扩大,在震动中瞬间遍布整个剑身,整个剑在凶剑的一击之下彻底化为碎片!幸好,凶剑也因为无人掌控,所以被击飞,正好穿入他身旁的一棵树干之中,沒有伤到他本人。
叶逸木然地后退两步,茫然地看着手上那一截剑柄,又看了看地上的锈剑碎片。终于,惊讶的神情浮上他的脸庞那把剑,虽然丑不堪言、锈迹斑斑,但是整整陪了他十七年啊!十几年的感情,突然间看到爱剑毁在眼前,叫他如何能接受?
天澜皱起了眉头。这凶剑的锋利程度出乎他意料。虽说锈剑之前被木人所伤,但是并未伤及剑心,而凶剑只是一个碰撞,就将锈剑的剑心完全摧毁!碎成这样,已经不可修复。
要知道,这把锈剑虽说卖相不佳,但却是货真价实的深海玄铁所铸,可以说是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但凶剑轻轻一碰就让深海玄铁四分五裂?这凶剑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据他所知,这世上比得上这把剑的只有
凶剑刺穿了树干,剑身颤动一会儿,又神奇地退了出來,剑锋调转,再度转向叶逸。
“叶逸!”天澜一声大喝,然而叶逸仅仅动了动眼珠,依然对着剑柄发呆,充耳不闻,似乎他的心思根本就沒在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生死危机。
凶剑正要得手之际,一阵清风拂过,不自觉地让它的轨道偏离原有的轨迹,剑锋正好擦着叶逸的衣角而过,掀起的劲风甚至将他的衣衫吹起。但就是偏偏沒有碰到叶逸一根汗毛!
凶剑很郁闷,再次掉头,向叶逸攻击,但结果还是一样,无功而返!它就不解了,这个人明明连动都沒动,为什么砍不着他呢?难道是鬼神附体不成?
很快“聪明”的凶剑就发现害它喝不到新鲜血液的罪魁祸首了,就是那边的白衣少年。他身上鼓动着非常显眼的风元素,强大的风力便是由他而來。凶剑刚想调转矛头,天澜突然间将灵气释放到最大,四周的风元素跟疯了一样,疯狂地向他汇聚而來!
凶剑停在半空中,似乎在估摸着下手值不值得。风元素太密集了,似乎不是那么好下手的猎物啊!这样很亏!好下手的猎物还多着呢!何必急于一时?
这货居然也懂得拣柿子挑软的捏,看到天澜不好对付,便果断掉头逃掉了!
当然,凶剑离开并不是怕了天澜,若是硬拼,最终获胜的很可能是它,但问題是这样太不划算了!凶剑灵智已高,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另外,它最近食了不少血肉,并不饥渴。也正因如此,林泽镇的人们得以躲过一劫,实是众人之幸。
凶剑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间就沒了剑影。天澜默默地叹息一声,风元素渐渐平静下來,望着凶剑远去的方向顿了数秒,才转身向叶逸那边走去。
叶逸蹲在地上,捡起最大的一片碎片,默默地看着。他低着头,天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肯定,他现在心情一定很糟。俗话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身为一个剑士,要是手上的剑毁了,往往也就代表这个剑士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可见剑对于剑士的重要性,一个真正的剑士是不会三天两头换剑的,剑就如同他们生命伴侣一样。
天澜拍了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将遍地的锈剑碎片捡起,小心地装在布袋中。
叶逸看着手中的剑柄良久,慨叹道:“其实,我早有感觉这把剑,我从孩提时代就拿着、抱着。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爱惜剑,等我意识到时,这把剑早已锈迹斑斑。糟老头说,这把剑锈得太重,再怎么护养也无法重现原本的色彩,拿着玩玩就好,玩过扔了便是。”
“但我和它相处的时间太长太长,长到我几乎把它当做我在世上的第二个亲人。它陪我度过了那么多个春夏秋冬,开心时有它,难过时也有它,我其实知道这把剑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在浴灵森林时我就发现剑身上的裂痕,可是,沒想到这么快”
天澜无声地叹息一声。这些都不是叶逸的错,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凶剑太过于强大,而他这把锈剑就像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怎是神兵利器的对手呢?更何况之前锈剑刚刚受损,还來不及修复。只能说,这都是天意。
“啊啊啊,,”叶逸朝天咆哮一声,这一声喊得那么用力,恨不得将胸腔里气全部吼出去。被凶剑煞气吓走的鸟雀正要回來,又被这么一惊,吓得四散纷飞,数日不敢归巢。
他甩了甩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道:“真麻烦,还得再找一把剑用着才行。快回去啦,再不回去桃丫头还不得吃了我?”
他说完便大步向镇内走去,似乎对此间发生的事毫不在意。但是天澜又怎会不知他是在强颜欢笑。将心比心,若是风灵杖受到了不可修复的重创,他定会悲痛不已。
经过这么一遭,他原本的愁闷被叶逸彻底扰乱了,也就自然而然将楚双儿的事深深埋在心底,不去触及。楚双儿他已经无法补救了,那叶逸呢?想到这里,他垂眼看到手中那一袋锈剑碎片,心中已有定计。
回到客栈,桃儿本來打算对叶逸好生埋怨一番,但她心思玲珑,见两人神色不太对,话锋一转,巧妙地将刚才的事从两人嘴里套出來。她和南宫奎都沒想到,他们两个不过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道听途说的离奇鬼谈居然真的发生了,还那么走运地被他们碰上了,这可真是霉星高照啊!
叶逸不想多言,道:“住一晚,明天就启程前往东海吧!距离东海还有半个月的路程,不快点不行。”
天澜却反对道:“不然。我们刚从浴灵森林离开,正是身心疲惫之时,需要好好休整一番。需知:磨刀不误砍柴工。养精蓄锐才好应对接下來的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另外,危机中大家定有很多感悟,此时正好用來消化吸纳、收归己用,若是能借此令修为更上一层楼自是再好不过!”
众人被他说服,留在林泽镇中精心苦修数日。他们中最刻苦的自然是修为最差的南宫奎。南宫奎一想到自己不但什么忙都沒帮上,反倒变成了拖后腿的,心中自责不已,这份自责不是道歉就能消除的。他只好拼命拼命地修炼,用忙碌來忘却心中的不适。
这几天叶逸几乎将整个镇子的武器铺都逛遍了,虽说因为猎户的关系,武器很丰富。但是他无论如何都看不上眼,越看越是心酸,越是想念那把破破烂烂的锈剑,最终随手买了两把长剑便扔到一边了。
同时,他发现天澜这几天神神秘秘、早出晚归,基本上都不见人影,回來时也是一脸疲惫地直接钻回房间,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沒有,不知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