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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疯杀甄管家
醉汉一把抓过那几个铜板,收进怀里后,嘿嘿一笑,说道:“不够,我还欠了赌坊二两银子呢,哥哥要是还不上,他们可是要砍哥哥的小指头的。”
“你去赌钱了?”
小丫的声音一下上升八个调,上前拽住哥哥的衣领,使劲把他摇晃醒,声音颤抖道:“爹就是因为赌钱赌死的,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啊,你非得走爹的老道,等哪天让我去赌坊给你收尸,你才满意吗?”
醉汉一把推开她,起身道:“我能赢,等赢了就把你从王府赎回去,但是你现在得先给哥哥本金,哥哥才能赢啊。”
此人简直亵渎了兄妹关系。
巫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哥哥,简直是从上辈子过来讨债的,她冷漠提醒道:“赌徒的话不可信。”
黄赌毒,沾了一样就完了。
小丫第一次情绪激动,满眼都盈满了泪水,走近道:“你跟我说,你去的哪家赌坊,欠的谁的银子,到底欠了多少钱,你快点说!”
“哎呀!你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大不了老子把命豁出去,让他们杀了算了,你别唠唠叨叨的,老子听着头疼。”
醉汉站起身,摇摇晃晃要往外走。
“你等等!”
小丫叫住他,打开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正要掏出来的时候,醉汉忽然一把把整个钱包都夺了过去,嘿嘿一笑,酒气冲天的说道:“够了够了,有个妹子就是好,你在王府好好干活吧,哥哥下个月再来看你。”
下个月再来要钱还差不多。
巫盈走过去,趁其不备,一把夺过钱包,扔回小丫怀里。
提醒道:“你把钱给他,他还是会拿去赌,而且有你为他兜底,他只会赌得更离开,输得更多。”
说残忍点,还不如让他一开始就被砍个小指头,长个记性不再赌,不然以后别说小指头了,连性命都得输进去。
“你你你,你谁啊?”
醉汉大舌头,扭过来,看到巫盈的样子后,捏着鼻子嘲笑道:“哪家猪圈跑出来的猪,不对,我见过的猪也没你这么脏。”
“哥哥!”
小丫制止了他继续说话,捏着钱袋,也犹豫不决,最终她谢过巫盈之后,拉着哥哥去赌坊亲自还钱。
这一番热闹,又值得院里的人咀嚼好长时间了。
巫盈合上了门,回屋倒头就睡,现实发生的一切,在梦里直观而又强烈的显现出来。
吊死的女鬼向她索命,昔日一家五口开着空调看电视,有个面目不清的女孩在墙角哭,下一秒爸妈哥姐都站在对立面,说她不配当女儿,也不配当妹妹,更不配回现代。
她陷入了一个梦魇,总也醒不过来。
傍晚。
夕阳余晖懒懒的照进屋里,巫盈午睡醒来,浑身是汗,嗓子里又干又热,她坐在床上,觉得被全世界抛弃在了这个角落里,孤独感侵袭而来,她甚至有一种想要自尽的冲动。
把怀里珍藏的胭脂盒和金步摇掏出来,她深情的看着,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像是一个只能依靠回忆存活的老人。
“吱呀”一声。
小丫推门过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瞧见巫盈也无力打招呼,回床上也睡了。
夜色寂静。
巫盈失眠的实在痛苦,理智上她知道明天还有繁重的砍柴活,必须睡觉,必须有充足的睡眠。
然而失眠这个恶魔,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她干瞪着眼,瞪道天色微亮时,才有睡意,感觉像是才睡着一秒,就被小丫推醒了,巫盈哑着嗓子道:“再让我睡会儿。”
小丫感觉不对,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道:“好烫,你发烧了。”
巫盈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日复一日的劳累,本来正常的一日三餐,变成了只能在晚上吃点剩饭,她就算是个机器人,也早该散架了,更何况是个十三岁的,活生生的小女孩。
累死也是正常的。
如果没有那个丫鬟的死,如果没有反思自己,或者至少昨天中午她不该睡觉,打乱了作息规律,或许巫盈还能撑一段时间。
可一旦反思,一旦开始质疑生存。
生存这件事情本身,就开始扇她耳光了,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可以快快乐乐的以为自己是个活人活着,可一旦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死了。
那就是魂飞魄散的时候。
巫盈太累了,身体与心灵双重的压抑与累,她从内心深处根本不认同古代的生存法则,她从未融入这个世界,她与谁都格格不入。
或许。
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即便不是以她想要的方式离开,即便或许没有家作为归途。
小丫说去帮她在管家那告假,没过多久,一群人就闯进屋里,甄管家为首,像打量奇珍异兽似的打量她,试图找出巫盈装病的证据。
然而没有。
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巫盈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甄管家挥散了别人,坐在床边。
巫盈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灵魂脱离身体,高居其上的感觉,她什么都不想,也不在乎了,她已经将死亡视为归途,随别人要怎么处理这具肉身吧。
面对这样一具又黑又丑,还臭烘烘,一副将死颓样的身体,甄管家自然没有那么重口味,不过他仍念着初见巫盈的那一面,俏生生的,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于是,他愿意给巫盈机会。
“这样吧,管家我实话跟你说,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只要你答应当我的第十一房小妾,你的衣食住行,还有这个病啊,我就管了,保证把你养的比刚进府时还漂亮。你看怎么样?”
巫盈想起姐姐练标枪时的英姿,如果姐姐在的话,听见有人觊觎她妹妹,肯定一标枪把这甄管家扎个透心凉。
她露出笑来。
那管家以为有希望,一笑,露出满嘴大黄牙,想摸摸巫盈的手,一看那还不如他保养的滑嫩的糙手,又默默收了回去,问道:“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你妈个头。”
“你这个贱人!”
甄管家勃然大怒,也顾不得脏了,一巴掌打在巫盈脸上,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巫盈侧头吐出一口血沫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被扇会吐血了,因为她特娘的牙齿磕着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