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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单放悄悄的会面,恍恍惚惚,如同在梦中一样。我不记得和他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他来见我是为了什么,我后悔连连。好不容易见一面,他就这样走了。
我无精打采地给杨黎侍奉着喂药,杨黎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啊,”我敷衍着摇摇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吃好药就给我躺好,待会儿四姑姑来看的时候,你哼唧哼唧得像一点,别被拆穿了,不然我可帮不了你。”杨黎喝了药,很是文雅地轻轻揩了揩嘴唇,说:“你放心好了,我都知道。我都装了这么两天了,娘不是没有看出来吗?我只是在想,姐姐怎么办。”
杨敏?谁管她想不想进宫啊,这年头,想进宫的女孩子像韭菜一样,剪了一茬还有一茬,南宫羽从来不愁三宫六院七十二间寝殿空着没人住。
鬼知道杨敏肚子里是怎么想的呢,我也不想去知道。
“来,把这最后一点药渣给喝了,张嘴。”“去死,不喝了。”“你是大家闺秀,还没出嫁呢,怎么可以出口成脏。”
杨黎看了一眼外头,道:“起风了,荷花不在,你去把窗户关上。”我把药碗递给了她,起身去关窗。“马上就三月里了,天还是那么的冷,你晚上叫荷花给你多盖一床被子,别受了风寒,也别一直关着窗户,不通风也不行。”
回到床边的时候,杨黎碗里的药渣已经没有了,我瞄了一眼地上,她就倒在了角落落里,还真当我是瞎的,那味道那么重。果然她是不适合进宫的,要是我,肯定是把药渣倒到枕头上,然后装作倒在枕头上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咳嗽,也就分辨不出了。不过这也一点意思都没有。杨黎如果进宫,还不需要到浅妃娘娘那一关,她就已经翘在了戚妃那一关上了。妥妥的,不用怀疑。
她缓缓地躺了下去,说:“你怎么也这么罗嗦,和我娘一样,我看我是逃不过进宫的了,娘的性格我了解,为了光宗耀祖,她一定会把我们姐妹送进去的,她不会考虑我们的感受……”
我笑道:“就你现在这样,你想进宫,宫里的人还不让呢。身体有疾,直接就让你滚回家了,难不成还等你进宫去传染给皇上?不用担心逃不过这一劫,没有什么事情的绝对不可能的,就像我们,之前不还是很紧张的关系吗?现在还不是可以这样从容地谈话说笑?”
她沉默了,安静如她,在我出现之前,一定像是一朵娴静的春花,洁白芳华,不曾想过和别的女人去争夺一个男人。
她如果有本事,早就已经狗急跳墙使出十八般武艺阻止这么亲事了。可是,婚事还是如期举办了,她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没有见识过刀光剑影。
她的心里,一定也是很苦的吧……
“黄贞儿,你爱他吗?”良久,她才问了我这么一句话。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杨沉,她与杨沉自小青梅竹马,她早已视他为生命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我回答说:“如果我说我不爱他,你一定会为他没有娶到一个爱他的妻子而难过,你会担心我会不会对他好,会不会事无巨细地关心他,会担心他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可如果我对你说,我爱他,你不是更难过吗?因为给他幸福的那个人,不是你,是我。”
我残忍地告诉她这个事实。不管我爱不爱我的相公杨沉,她杨黎,都是很痛苦的。差别只在于,有多痛苦。
荷花进来了,我拿起药碗就要出去,杨黎忽然喊住了我,道:“黄贞儿,你帮我,去把账房里左侧第三个抽屉里的东西拿来。”“喔,好的。”我也没有多想,就准备去了。
奇怪,荷花都来了,也不差遣荷花,还让我做这个做那个的,我可是在帮她瞒着四姑姑啊,别以为我这段时间照顾她,就是她的下人了。
我腹诽着往账房的方向走。杨家的账房,我这还是第一次去,以前要用钱,也是让小秦去给我取来的,不必我亲自去。账房先生是一个眼睛有些不中用的老书生,虽然眼睛不中用,可是头脑是非常的灵活的。常常只要听一遍报账,就可以把亏损盈利说出来,而且分析个透彻。
老账房先生见我来,忙站起来道:“大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还行嘛,还认得我,看来他的眼睛还没有像外面传说的那样。我微笑说:“先生,表二小姐让我来取一样东西,在左侧抽屉的第三个中,还麻烦先生帮我取一下。”
账房先生想了想,说:“表二小姐把这东西放在账房已经有数月了,在下马上拿来给大少夫人。”说着,他便手脚利索地去找了,翻来翻去,好一阵摸索。我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杨家的账房,不愧是济南城的首富,账房里有许许多多的抽屉,上面分别贴着大字,有的是一个“粮”字,有的是一个“布”字,有的是一个“药”字,还有的是一个“钱”字,等等等等,里面都是一大叠一大叠的账本。
我看着账房先生拿着钥匙去打开杨黎说的那个抽屉,正在此时,两个婢女说着话走到了账房的门口。
听见她们提到了阮香,待她们走进来之后,我直接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阮香她怎么了?”“大少夫人,”两个婢女行了一个礼,说,“阮香刚刚回来了。”
啥?又回来了?
她回来干嘛啊!还对着杨沉念念不忘吗?
“不过,她这次回来,可真的是……大少夫人,您还不知道吧,阮香原来是候家的大小姐侯婉玉,她刚刚和她的爹来咱们杨家做客,她说她之前在杨家为奴为婢只是因为痴情于大少爷,夫人正在大厅里面接待他们呢。”婢女很是周到地为我解释,可是,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阮香,是侯婉玉?就是那个和小姐闹掰了的侯家大小姐侯婉玉?原来是她啊!
怎么可能,这个巧合也太巧了吧,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好端端地去街头扮什么卖身葬母的弱女子,还在杨家受苦为奴为婢,现在转身一变,成了家世显赫的大小姐。
为毛我的身边全部都是千金大小姐啊?为毛啊?
我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澎湃,问:“那她说她痴情于大少爷之后,婆婆有没有说什么?”婆婆总该表个态的吧,侯婉玉这样子上门,还带着爹,定是来提这件事的。不然还是单纯来和婆婆叙叙旧拉拉家常?怎么可能。
婢女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在奉茶的时候听到了两句,别的,就不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别的也问不出什么了,我若有所思地抬脚走了,没有听到老账房先生在后面叫我。唉,阮香原来就是小姐说过的侯婉玉。小姐说,她们二人从小就是好姐妹,一起长大,后来因为一点小事不和,至今都没有再往来说话。果然,女人之间的交情是世界上最单薄的东西,轻轻一碰,就粉碎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