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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
杨沉走了过来,此时的小姐正好背对着他,与我面对面地站着。听到他的声音,我和小姐皆是一愣,小姐用眼神示意我去解决,我就绕过她,走到杨沉身边笑道:“相公,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我不是让你等我一下的吗?”
“我见你还不好,我也无聊,就自个儿摸着过来了。”杨沉瞥了小姐一眼,问,“那人是谁?”
我一时也想不起该如何搪塞,因为小姐的穿着明显不是一个下人,我一急,道:“那是我的闺中姐妹,她是候家的千金,闺名婉玉,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做女红弹琴的,她知道我今日回门,就来看我了。她刚刚从大门进来,相公你可能没有注意到。”
侯婉玉。幸亏小姐还有这么一个姐妹,虽然早就闹掰了,但还好可以让我寻了这么个借口。
杨沉点点头:“原来是侯家的小姐。”他说着居然走上前去了,我心里一慌,但也不能做什么,只能任着他走到了小姐的面前,说:“侯小姐有礼,在下杨沉,是贞儿的夫君,既然侯小姐是贞儿的姐妹,那在下也该来认识认识。”“杨公子客气了,小女有幸认识杨公子,是小女的福分。”
两个人,三个月前拜过堂,三个月后,居然还在“公子”“小姐”地客套。我耸了耸肩,干脆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着。
果然是孽缘啊。唉。
我抓着一根狗尾巴草,自个儿戳自己的鼻孔,他们两个朝我走了过来,杨沉道:“贞儿,你不是想要上街走走吗?外面现在可热闹了,侯小姐也想一同前往。”“啊?”我望了望小姐,我知道了,她一直都闷在家里,没机会出去,也不敢出去,现在有了她的“正牌夫君”杨沉的陪伴,她才敢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上街去,别人也只当他们是夫妻,而我,只是一个陪嫁丫头。我便笑了笑,道:“相公,我刚刚吃多了,现在可困得很,不如让侯小姐陪相公去玩玩可好?”
“这……”杨沉犯了难,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现在要和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子游玩,多少有些不便。
小姐走过来,弯腰倚在我的耳边,道:“我想去买些东西,进宫后有用,难得上街,你别误会了。”“放心吧,我不会误会的。”我朝她笑了笑。
我赶着他们出了黄府,自个儿转悠转悠着进了小姐的房间,把自己重重地跌进了床榻上软软的被褥之中。唉,我现在可是黄贞儿,不睡黄贞儿的床睡哪里。小粉那死丫头,把门紧闭着,也不让我进去,真是的,下次见到她一定非掐死她不可。
杨沉……和小姐出去了……
我嘴角的笑容慢慢地落了下来。我都忘了,他们都已经走了,我不用再笑了。不用再那么牵强地假装自己很快乐,我还是一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么的忧伤,那么的孤独。
蜷曲双腿,我静静地抱着自己,把头颅埋进了臂弯。
他们现在,是不是在逛街,是不是在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不是在哪座酒楼吃饭,是不是在绸缎庄里头量体裁衣,是不是在指着那一处景致谈笑风生,是不是立在桥头呢哝软语,是不是互相拍落着肩头的雪花,是不是指尖不经意接触到的瞬间,彼此钟情……
“陵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他们虽然拜过堂,但是没有什么的,你别忘了,小姐可是要进宫的人……”我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咦,我怎么会这么在乎呢?我不是一心希望小姐与杨沉有所结果,好让我和单放连理暗结吗?
我什么时候对杨沉这么上心了……
我走下床,走到了房门口,双手一伸,房门被我打开了,一阵寒风呼啸着进来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受的风寒已经好彻了,前两天还咳嗽流鼻涕的。
我把门,复又关上了。
我的腿……我低头望了一眼,也好多了。真是妙手回春啊,手法也简直和一年前医治我的神医相差无几。一年前,我被逐出皇宫后,我街角苟延残喘,吃的是别人扔下来的东西,活得真的像一条狗。
堂堂女官。
后来,我被来京城游玩的老爷小姐所救,他们见我衣衫褴褛,甚是可怜,就将我带回了客栈,请来神医。神医说,如果再拖一天,我的双腿,就彻底的废了。
这个神医,就是小姐大婚当日杨沉请来为婆婆治病的神医,我有幸瞥到一眼。神医为我治好了腿,我在客栈里整整养了两个月的伤,才得以恢复行走能力。小姐和老爷始终没有一句怨言,亦或者是懈怠,他们为了我,拖延了回济南的行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便央求他们留下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他们的再生之恩。
于是,我成了黄陵儿。
我对他们说,我有家仇在身,恐怕会被寻到,他们便将原本刚刚病死的小姐的贴身婢女的身世,转嫁给了我。
这就是事情全部的曲折——我不是济南人,也不是从小在济南长大的,我是水陵儿,从皇宫里出来,被小姐和老爷救下,来到了济南,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
我的命,是小姐和老爷给的,所以,他们现在做什么,我都是欣然接受的,不管小姐是想回到杨家做回她的大少夫人,还是去京城,我都会帮她,我不想白白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水陵儿的命,是他们的,做什么,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单放,你会明白的,对不对……即便,我不能与你在一起……
外面冷风呼啸着,我裹紧了被子,拢住了内心的凄寒,睫毛微微颤抖。娘,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保佑小姐啊,我不希望她真的入宫,若非要入宫,她千万,别得罪了浅妃娘娘啊。
水清浅,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