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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话,孟溪月转身便走,刚刚迈了两步,忽然又停住转身走了回来。
“你你你,你还想干什么?想要飞礼本王吗?”见孟溪月折返,拓跋苍满面惊恐,忽地脸色一变娇羞不已。“来吧,不过快点,天气凉,别冻坏了人家。”
说着竟然伸手拉开腰带,忸怩着开始脱衣服。
“你个白痴!谁要飞礼你?!”被拓跋苍气得哆嗦,孟溪月上前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腿上。“我是要问你,西门在哪里?”
“小月儿是想要和本王私奔吗?太好了!不过此事不可鲁莽,等本王回去收拾些行李盘缠咱们再走!”拓跋苍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孟溪月不备又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笑道:“不过走之前,先给一个香吻鼓励一下吧。”
“吻你个头啊!”孟溪月已经被这个男人气得口不择言了,“快点带我去西门!”
“好。”出乎预料,拓跋苍这次的回答极为爽快,将已经准备好严刑逼供的孟溪月闪了个踉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本王说好。”满是耐心的笑眯眯重复一遍,拓跋苍伸手拉起孟溪月的柔荑,悦耳的声音中满是深情。“只要是小月儿想去的地方,天涯海角本王都愿意带你去。”
不知道是被这动听的声音吸引,还是被这美好的誓言迷惑,孟溪月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拓跋苍完美的侧脸,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像是感觉到了孟溪月的凝视,拓跋苍恰在此时低头向她看来。二人视线相对,就这样凝视着彼此。
“好,我们走吧。”觉察到自己的反常,孟溪月迅速低头移开视线,催促着拓跋苍。
轻叹一声,拓跋苍俯身将孟溪月抱起,柔声道:“好,走吧。”话音未落,人已经腾空而起。
窝在拓跋苍怀中,孟溪月心中暗赞:这个男人虽然武功不济,可是轻功确实比她要强上许多。随着耳边风声响动,二人已经行出好远。
“到了。”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隐秘之地,拓跋苍依依不舍地放下孟溪月,在她耳边轻声道:“前面就是西门。”
他的呼吸吹拂在耳边,引得孟溪月心中又是莫名的悸动。刻意忽视这种感觉,她细细打量着前方不远处的情形。
高大巍峨的朱红大门前,左右分列着两对戴盔披甲的带刀侍卫。虽然已是夜半,却依然精神抖擞,鹰眼如梭,目光炯炯。
“你想要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身边拓跋苍轻声开口:“所以,你没有办法去救那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救人?”孟溪月一惊,侧头看着拓跋苍。
“本王说过,已经把你放在这里了。”拓跋苍说着,拉起孟溪月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戏谑的表情变得认真。“你在本王心里。所以你想做什么,本王都知道。”
说着,拓跋苍苦涩一笑:“可惜,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纵然如此,本王依然带你过来。因为本王知道,以你的性子,不到无路可走,便绝不会死心。”
“他不是为了见我而来的,我救他也不是你想的那个缘故。”见拓跋苍失落的样子,孟溪月急忙解释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急从何而来,只是不愿让他误解她与段子息的关系。
“真的?”听了孟溪月的辩解,拓跋苍双眸一亮。“他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不是,他是为了见姐姐而来的。”生怕拓跋苍误解,孟溪月将实情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立刻有些后悔,急忙拉着拓跋苍的袖口道:“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拓跋涵。”
“放心好了,小月儿说的每一句话,对本王来说都是宝贝,藏起来回味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别的男人?”拓跋苍说完,晦暗的表情立刻明朗了许多,一改之前被动的模样,主动和孟溪月商量道:“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就出不去。不如我们先回去,慢慢再作打算?”
“嗯。”孟溪月也知道今夜去见段子息再无可能,虽然不甘心却也只好放弃。“我们回去吧。”
“好。”拓跋苍点点头,带着孟溪月向来路走去。在转身的那一刻,貌似不经意地抬起左手轻轻一挥,树影中随即闪出一个黑衣人影,无声施礼之后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奔离去。
离残月宫还有好远,孟溪月便闻到了那浓烈的艾草烟的味道。在侍卫们的及时扑救下,火势并未蔓延。只是那艾草的浓烟并未散去,云遮雾绕地盘旋在残月宫上空,看上去颇为壮观。
“我走了,今晚谢谢你。”不想被人发现,孟溪月停步和拓跋苍告别,不让他继续送她。
“好吧,你要小心些,不要再鲁莽了。”知道孟溪月担心什么,拓跋苍没有坚持,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视线中带着不舍和黯然,转身快步离去。
“我和拓跋涵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着拓跋苍颓然的背影,孟溪月脑子一热,脱口喊道。
拓跋苍的脚步顿时一滞,随即背对着孟溪月挥了挥手:“快回去吧,别让他发现了。”
看着拓跋苍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孟溪月嘴角轻弯,笑了开来。虽然拓跋苍并没有回头,可是她依然从那忽然变得轻捷雀跃的步伐看出了他的欢喜。而她的心,也因此而如释重负,先前的烦躁和郁闷之感消散了许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再见到他,你就这么开心吗?”阴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凝结了孟溪月的微笑。僵直地转过身来,垂眉敛目躬身纳福:“月儿参见皇上。”
“对他可以笑逐颜开,对着朕就只有这样的冰冷疏离?”拓跋涵声音更加冰寒,伸手将孟溪月拉至身前,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直视着他的怒火,声音低沉充满了危险:“你今夜放火出逃,就是为了和他幽会?”
此言一出,孟溪月顿时陷入两难。
若说不是,那拓跋涵自然可以猜出她做这些事是为了去救段子息,这样正好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如此一来,段子息再无活路。
可是若说是,这拓跋涵本就误解了她和拓跋苍的关系,而且对其忌惮颇深。她这一承认,无疑是将拓跋苍推进了陷阱,给了拓跋涵惩戒他的机会。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深邃的瞳眸微微眯起,拓跋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孟溪月矛盾纠结的表情。
“皇上,我是去见……”被拓跋涵盯得心如擂鼓,孟溪月紧握双拳,用指甲狠狠地抠进掌心,借着这疼痛终于有了选择。谁知眼看着就要说出口,却又被拓跋涵出言打断。“算了,朕不想听你解释。另外,看在你曾以血相救的份上,今夜你火烧残月宫的事情朕也不和你一般计较。朕已经命人重新为你布置了住处,你早些歇着,明早有一场好戏,不要迟了。”
拓跋涵说着放开了孟溪月,转身离去。
没想到拓跋涵忽然改了主意不再逼问她究竟是去见谁,孟溪月长吁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的当口,忽见拓跋涵站定转身,冷漠的脸上泛起威胁的冷笑:“有再一不可有再二,若是你再玩什么花样,那就只好让你住到朕的寝宫,就近监视着了!”
这一句话足以抵得过千言万语,像是一盆冰水当头泼下,顿时将孟溪月心中那点小心思冻成了冰疙瘩。
看着拓跋涵重新转身离开,孟溪月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垂头丧气跟着两个宫女来到了新的住处,无意间侧头一望,顿时杏眸圆睁。
“那,那是哪里?”难以置信地看着距离她不到十丈远的宏伟建筑,孟溪月险些咬到了舌头。
她没看错吧?为什么那里如此眼熟?
“那是皇上的寝宫啊,月妃娘娘真是好福气。”一个稚气些的宫女掩嘴笑道:“这承辉殿是距离皇上最近的寝宫了,按惯例都是皇后娘娘才能住的。柔妃娘娘求过好多回了,都没能如愿。想不到月妃娘娘因祸得福,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茗婉,不许多嘴。”另一个年长些的宫女低声斥道,接着转向孟溪月恭声道:“奴婢名叫茗清,她是茗婉。皇上让我们二人先来服侍着,等明日再挑选些心灵手巧的宫女过来一并服侍。”
“小环呢?”左右看看不见小环的踪影,孟溪月皱眉问道。
“月妃娘娘说的是您从娘家带来的宫女吗?”茗清问道。见孟溪月点头,才不疾不徐道:“皇上说她受到了惊吓,又被浓烟呛到身子不适,已经派人送回了将军府里卧床休养。”
看着这个得体机灵的茗清,孟溪月心中冷笑。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火是她放的,小环就算受了惊吓,也不至于到了需要卧床调养的程度。分明是借此机会调开她身边唯一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再安上两个眼线监视她而已。
“皇上真是心细如发。”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孟溪月迈步进了殿内。也不沐浴,随手脱了外袍扔在地上,躺在刚刚熏香过的松软锦被上翻来覆去,细细品味着方才拓跋涵说过的话。
好戏?她才不相信会是什么好戏。自打进了皇宫,宴无好宴,人无好人,这戏……又是什么?
心烦意乱之间,终于天边放白。
心中有事惦记着,孟溪月早早就从榻上爬了起来。
唤进茗婉茗清二人洗漱更衣完毕,孟溪月正琢磨着是主动去找拓跋涵问个明白,还是以静制动等着看他玩的什么把戏之时,忽听门外太监高声奏道:“皇上驾到!”
“月儿恭迎皇上。”正犹豫不定之时,这拓跋涵却主动送上门来了。孟溪月眼珠一转起身盈盈下拜,温顺得猫儿一般。
“爱妃免礼。”
没想到孟溪月如此平静温顺,拓跋涵眉峰轻挑,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表情,嘴角轻弯似讽刺又似调侃:“爱妃今日怎么转了性儿,变得如此温顺可人?若始终如此,朕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皇上说笑了,月儿打小任性惯了,一时进了宫摸不清规矩,才屡次三番惹出麻烦。昨夜承蒙皇上厚爱,赐了这处宫殿,月儿受宠若惊,静心忏悔了整晚。以后决不再肆意妄为,惹皇上生气了。”